赤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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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除了——自己……
“我想得到,警察也一定想的到。我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因为咖啡不见了。所以——”她喃喃自语,似乎看见一张无形的网象自己网来。
“所以——你完了。”
霍炎附在她的耳边说道。薛临波睁开眼睛,正好看见霍炎邪恶的笑着,露出两颗尖尖的犬齿。
半晌,薛临波忽得粲然一笑,眼睛里却满是清冷寒意:“完了?不见得。”
“好。”霍炎抚掌而赞,“这才是薛临波的本色。我必须得说,我曾经小看过你的勇气。”
愈挫愈勇,永不放弃。这是张有贵当年送给薛临波的八字箴言,这些年来,这八个字简直浸入了她的骨髓。向来都是先发制人的她对连日来的被动局面终于忍无可忍。看着身边高深莫测的拍档,她赌自己赢。
十七楼闹鬼的事很快在鼎天大厦内传播开来,一时间人人自危,多少人赌咒发誓说在某某地点看见孙佩珊现身,十七楼的职员倒有三分之一以各种理由请假。向来秩序井然的鼎天公司变的有些失控。而警察也适逢其会的再度光临:请薛临波协助调查。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再说多少遍也与第一遍没有区别。”
薛临波的办公室,对着一男一女两个探员,薛临波第N遍陈述当日的事发经过。
“当日你是怎么到事发现场的?”男警察很平静的问,对薛临波的话充耳不闻。薛临波知道这是疲劳战术,在谈判的时候她也经常使用的办法——一次又一次的回到起点,利用对方的疲惫寻找突破口。于是她微笑,语气如常:“当日11点45分,我在公关部楼层见完记者,去休息间喝水,这时候听到公关部的郭经理告诉我,我以前的秘书孙佩珊出事,于是,我就匆匆的下楼去看,就是这样。”
“你与孙佩珊的关系怎样?”依旧是男警察。
“她是我的秘书,私下我们也是很好的朋友。”
“听说你与她男朋友的关系不怎么样啊。”这次是女警察,她很年轻,圆脸稚气未脱。
“这个不需要听说,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薛临波轻描淡写地说,“我家与张家是世交,张创业与我个性不和,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女警察又逼问一句:“听说他曾经数次在公开场合与你起争执。”
“听说?”薛临波微嘲,“听说警察部门要的是确凿无误,为什么今天我听到了这么多听说?”
女警察脸一红,刚要说什么却被男警挡了回去,他迅速转换话题:“薛小姐,你对化学毒品有多少了解?”他盯着她,目光如炬。
终于接触到正题了。薛临波丝毫不回避他的炯炯目光,清晰地说:“我大学主修经济,对化学本来是一无所知。因为佩珊是死于砷中毒,所以,我查阅了大量关于砷中毒的资料,也算有个大致的了解。”这要多谢霍炎昨夜的提问,如果她果真回答对砷一无所知,反而会更加可疑。
两个警察交换了一下目光,终于告辞。
“如果有需要,我们会随时来麻烦你的。”薛临波送两个人出去,男警察这样说。
薛临波点头微笑:“随时恭候。”
电梯打开,还没等众人醒过味来,一个人影从里面蹿出来,死命的掐住了薛临波的脖子。
“薛临波,我杀了你!”
尖叫声中,四五个人冲过来拉他,连警察都拔枪伺候,可张创业势如疯虎,大家根本拉不开他。这时一个人果断出手,照着太阳穴过去把张创业一拳打晕,这才把薛临波从他手底下救出来。薛临波捂着脖子干咳不断,大口大口的喘息。
男警察过去检查张创业的情况,又看薛临波:“薛小姐……”
“算,算了,”她挥手,不想把事情继续扩大,转身吩咐李克俭说:“去告诉张总,说创业在这里,让他赶快过来。”
“薛小姐,其实你可以——”男警察不死心。
“他只是一时冲动。”薛临波打断他的话,心里飞快的思索是谁把警察怀疑她的情况告诉在家休息的张创业的,一边说,“我说了,我们是世交,我们的家务事,会自己处理的。”
两人对看一眼,知道薛临波意欲息事宁人,这才上了电梯走了。
“淤血了,不过没有大碍。”一只冰凉的手轻触薛临波的脖子,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薛临波的办公室内,看着张创业被几个保安抬走,她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霍炎突然笑了,说:“你猜是谁告诉张创业的?”
“还能有谁?老板娘对我根本就是置之死地而后快,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她还想要什么?我于她到底具有什么样的威胁性?”想起刚才在总裁办公室张创世夫妻两的一通大吵,觉得他们夫妻最近争吵的次数似乎很多:为什么?
“笨!”霍炎评价老板娘的行为,“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让张创业跑来发疯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薛临波想起一件事情,她尽量平淡地发问:“听说你是张创业的人,这样对自己的后台会不会过分了点。”
“如果没有他,我恐怕不会那么顺利的进入鼎天吧。”他毫不在意承认自己和张创业的“从属关系”,一双眼睛只专注着薛临波颈上指宽的淤痕,心里竟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原来如此。怪不得张创业指着鼻子骂他。张创业无论看人看事的眼光都很烂,张有贵一世英明,养子却如此不肖,薛临波暗暗的叹息了一声,方觉得脖子上火辣辣的肿痛。
“别动。”霍炎阻住她的手,右手再次贴上她的颈项。沁凉入骨的手没有一丝温度。他本来斜坐在她的办公桌上,现在身子微微的前倾,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真是说不出的暧昧。薛临波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桃花眼,心里一紧:他又想干嘛?
几乎就是同时,霍炎手一紧,竟然扣住了她的大动脉,薛临波登时觉得天旋地转,比刚才难受万分,她狠狠掐住他的胳膊,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他,毫不妥协。
“杀人,真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松开手劲,意兴阑珊地自语。似乎浑然不知刚刚差点又把薛临波送进鬼门关,她大口的喘息,简直就是破口大骂:“疯子!”这个人委实疯狂的过分,差点掐死自己不说,刚才在外面,他竟然一拳打在张创业的太阳穴上,根本没有考虑过会打死人的后果。她怀疑自己跟他的合作是否妥当,是否迟早有一天会不明不白的把小命葬送进去。她猛然想起一个人,呵!难道是他?
“你跟张继祖什么关系?”她想到的正是张继祖。只有他,才有可能搜罗到霍炎这么疯狂的怪物。
可是她错了,霍炎剑眉一挑,似乎有些意外的反问:“张继祖?张家老大?我怎么会跟他有关系?”
薛临波没说话,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
论起来,张家三兄弟里和薛临波年龄最近的是张创世,可与她最投契的却是张继祖。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很象。他们都很聪明,有才气,都难免的恃才傲物,盛气凌人。这也是当年张有贵再三叮咛薛临这也是当年张有贵再三叮咛薛临波的事情之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为人不可太过锋芒,就算占尽便宜,行事也要留三分余地,万不可穷追猛打。”对张有贵的谆谆教诲薛临波铭记于心,是故她虽然嘴上刻薄,在商界也没落下歹毒的名声。张继祖则不然,仗着自己财大气粗,一味的心狠手辣绝不留情,结下了不知多少冤家,连两个弟弟都和他不甚亲近。张有贵死后,他本来应该是理所当然的接班人,却因此为人所诟病,惜败给二弟创世。性烈如火的大少爷太也孤绝,竟一怒之下带走了自己所有的股份和手下另立门户,改做房地产,竟是和家族一刀两断的意味。这几年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年岁关系,他了沉稳了不少,也学着韬光养晦起来。几个月前张夫人寿辰,薛家兄妹前去道贺,竟遇到了多年都没有回过家的张继祖。他与两个弟弟年纪差的很多,再加上孤傲自负,从小也没什么亲热,却独独对薛临波青眼有加——其实这也是张创业讨厌薛临波的原因:他从小崇拜大哥,处处以大哥为榜样。大哥却连正眼也不看他。“画虎不成反类犬。”张继祖对薛临波如是评价幼弟,“学我什么不好,学我暴躁易怒,又没什么资质本钱,只会贻笑大方。”——当日在张家相见,两个人也是非常高兴,一晚上谈论不休。张继祖笑道:“若我比创世早半日去找你,今天的鼎天恐怕绝不是现在的局面吧。”
“继祖哥哥到现在还没看开吗?”薛临波以幼时称谓呼他,反将一军。
张继祖爽朗大笑。张家三子之中,他最为酷肖父亲,现在人到中年,更宛如张有贵当年鼎盛时的模样,霸气十足。
“有什么看不开?只是一想起我竟会比创世晚了半日,心里还是不甘。”原来,张家兄弟都曾去找薛临波帮自己,可是张创世捷足先登。
“继祖哥哥太看得起我了。”薛临波说,“创世心机深沉绝不输人,就算没有我,他一样能行。”
张继祖嘿然一笑,颇不以为然的说:“只怕是你太看得起创世了!——你现在在鼎天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很好吧。”他话题一转,斜睨薛临波。
薛临波一愣,旋即醒悟,笑着说:“若真看开,怎么会这样问我?继祖哥哥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一诺千金。临波——这就是我为什么欣赏你的原因。”张继祖深深地看她,“说到聪明,聪明的女人我不是没有见过,却少有人是你这样的秉性。好,我不会勉强你什么,但如果有那么一天,记得来找我。”
薛临波想起当时的情形,字字记忆犹新。她刚才以为,霍炎这个怪物是张继祖网罗来试图收买自己的,但很快又自我否定,依自己所了解的张继祖,绝不是这样藏头露尾的人,他要是想做,一定会正大光明的做,更何况他答应自己绝不勉强,就一定不会食言。那么,霍炎到底是谁?难道真是象他所说,他为自己而来?天下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想着想着,她竟然把心里的疑问给说了出来。
“我谁的人也不是,不过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成为你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霍炎竟又把她圈在自己怀里,看她惊骇的望着自己的样子,丝毫不觉肉麻的肉麻着,还飞了一个媚眼给她。薛临波一阵反胃。
“你疯了!快放开我。”她本能推他,不由自主看向窗外,假若被外面的员工看见他们暧昧的情状,她薛临波就不要在鼎天做人了。
“他们看不见的。”霍炎好象知道她的想法,拥着她转了身向外。果然,从薛临波的大窗户看出去,所有的人都在埋头做事,好象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上司正在“惨遭非礼”。
“谁为这个担心!”薛临波叱他,话一出口才觉不妥。果然,霍炎毫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取笑她的机会,笑得愉快之至。他把头搁在她的颈旁,薛临波立时觉得寒毛倒竖。她恶狠狠地开口:“如果你想占便宜,一定会有很多女人排队上门,倒也不必在我身上多费心机。”
他放开她,摇头叹息道:“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总强过你这个妖怪、疯子!薛临波暗骂。被他这么一搅,心情倒轻松了很多。可事情还没完,他又触了触她脖子上的伤痕——薛临波知道躲也没有,索性听之任之,良久,他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周年庆典的时候做我的舞伴。”
“我已经约了观潮。”她也愉快的微笑。
霍炎眯起桃花眼:“你那个哥哥?他凭什么?”
什么叫你那个哥哥!薛临波懒得纠正他,只是说:“凭什么?凭他是我的至亲,张家世交之子,我长到这么大,唯一跳过舞的异性,这些理由充分吗?”
不有分说,霍炎关掉她的电脑,收拾她的东西,抓起她的钥匙,拉了人就走。
“去哪里?”薛临波死命抓住桌子,不想被他拖出去败坏一世英名。
“去和你那位哥哥谈谈,我打赌,他一定很乐意。”
五
薛临波家楼下,她依旧试图说服那头叫霍炎的牛不要闯进她的家。
“我说过一百次了,观潮去了西安,后天才会回来。”
霍炎停好车,拉着她边走边说:“他回来了。”
“胡说八道!霍炎你——”
被拖进电梯,薛临波惊讶的看着霍炎熟练的按下自己家楼层的数字。他到底还能做什么?
“你是巫师?”薛临波脱口而出,回想起他做过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她这样怀疑。
“巫师?”霍炎好笑的重复这两个字,他看了看薛临波脖子上的红丝巾——那是他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如果你要这样认为,也未尝不可。”
薛临波满腹疑惑的在自己家门口站定,这房子是三年前买的,将近200平米,没花自己一分钱,考古的钱很多吗?她甚至怀疑观潮盗卖文物。薛观潮大笑,说妹妹未免太小看自己。房子虽是他买的,一年到头自己却住不上几个月。
“猜一猜,你哥哥他在不在?”霍炎碧眸精光一闪,似乎在算计什么。
“这有什么好猜?在就在,不在就不在,难道我说他在,他就从天上掉下来吗?幼稚!”薛临波不理会他的无聊。
霍炎单臂挡住要开门的薛临波,非要她猜不可:“来,说自己的直觉,你希望他在,还是不在?”
薛临波忍无可忍的发飙:“我希望他一半在,一半不在,可以吗?”
话音未落,听见房里传来一声巨响,好象是什么落地的声音。有贼?!薛临波吃了一惊,连忙开门进去。却看见薛观潮慢吞吞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观潮?”薛临波吃惊不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薛观潮的脸色有点难看,但依旧笑道:“刚回来一会儿——”他目光越过妹妹的头顶,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陌生男人,笑容微滞,“临波,这是——”
不等薛临波介绍,霍炎自己走过来,在薛观潮对面站定,双手插兜,神态无礼之至。
“薛观潮?”他的声音非常讽刺,“真是好名字啊,我是霍炎。”
薛观潮竟然一改平日的温文尔雅,把妹妹拉到自己身侧,学着霍炎的口吻:“霍炎?这个名字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