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今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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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走吧!曙!”麦可硬拉着龙少曙离开,他知道现在的龙曜溪任谁也惹不起。可是,他倒是没想到平日爱开玩笑、游戏人间的龙少曙,竟然会有如此认真的时候。
“可是……”
“算了。”
麦可拉着龙少曙,走到了房子外面的晒谷场,“说实话,曙!我也不赞成他们两个在一起。”
“可是,我大哥好不容易才动了真心,老天!麦可,组织已经让我哥度过了这么多无法和人真心相待的日子,难道到了这种时候,我哥还是只能坐以待毙吗?”
“但是岳磊卿那个家伙的报复意图很明显呀!我们不能冒险,万一那个家伙杀了你大哥,那他们两人会幸福吗?毕竟,你大哥亲手杀了他们的父母是事实呀!”
“那岳蝶卿呢?我非常肯定她根本不知情呀!现在为什么会
……”
“嘘!”麦可突然很机警的看着黑漆漆的前方,顺着他的视线,龙少曙也看到上那辆停在黑暗中,陌生的黑色吉普车身。
有个人正坐在车子里,但是,却和周道的黑色全然融入了一体。他之所以被人发现,是因为车子里有香烟的火光忽明忽现的。
在没有月光的夜晚,附近没有路灯,只有暗黑的森林在黑丝绒般的夜空下,晃着幢幢的暗影,这样一个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靠近他们这株原本就算隐密的房子,绝对不会安什么好心眼。
麦可和龙少曙对望了一眼,两个人立刻行动迅速的往房子的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走去,借着黑夜暗影的遮掩,他们逐渐靠近了那辆吉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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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妈!爸!”
岳蝶卿的呓语在宁静的夜里响起,让龙曜溪从沉思中惊醒,他走到她的床前,看着她那张在月光下皎洁无瑕的脸蛋上,仿佛沉睡在一个永远不醒的噩梦里。
她的额际冒着冷汗,柳叶似的弯眉深深的锁在一起,睫毛下的眼睛闭得好紧,就像不愿意张开,不愿意看到他一般。
他的心头一阵绞痛,谁来告诉他该怎么做?他闭上了眼,高大颀长的身躯兀自矗立在黯淡的灯光下,仿佛脆弱的不堪一击。
慢慢从昏迷中醒转的岳蝶卿,看到的正是此刻的龙曜溪,现在的他和在梦里那个恶魔般的他完全不同,但是,脑海中的影像转瞬间又快速的旋转起来。
“不要!”她大喊,紧抱住自己的头想甩掉那样的影像。
这叫声也让龙曜溪一震,他张开眼看着她。
“不是他!该死的!五年前骑走我摩托车的人是他,可是,杀爸妈的不是他,不可能是他,不会是他。”岳蝶卿闭紧了眼睛,就像是在和某个人争吵一般,她紧按着自己的头,手臂也因为用力过度而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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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曜溪一个箭步上前,跌坐在床上,他将躺着的她揽在怀中,企图掰开她的手,“住手!你会伤到自己。”
“不是他!不是他!”岳蝶卿泪流满面,她的手被龙曜溪拉下来,整个人也瘫在他怀里。
她惶然的睁开眼睛,抬头看着龙曜溪,一脸的惊惶像是迷失的小女孩,“不是你!对不对?不会是你……”
“蝶……”
看着怀中的泪人儿,龙曜溪低头吻去的她的泪。
“原谅我……”
“不!”岳蝶卿热切又绝望的抱紧他宽厚的胸膛,抬起头回吻着他,但眼泪仍不停的落下,“这不是真的!不是……”
她狂乱的吻着龙曜溪,就好像这样可以洗去两人之间的一切障碍一般。
身陷在岳蝶卿香吻中的龙曜溪,同样无法克制的回吻着她,伴着岳蝶卿的泪水,和心底那错乱痛苦的歉意,这个吻,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仿佛他一旦放开了她,离开了这两片柔软的温存,他就会永远的失去她。
窗外黯淡的星光,隐隐的躲在乌云之后,冷冷的寒星,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两个纠缠而炙热的身躯,带着恐惧而看不见未来的绝望,释放着彼此心中最深沉的欲望,在这一刻,仿佛用尽了一生的爱恋,缠
绵纠葛在无底的情欲和那个不知理智为何物的地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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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蝶卿悠然醒转。
这一次,在龙曜溪那令人安心的体温中,她没有再作噩梦。
望着枕畔空空的位置,依稀记得不久前的缠绵,她深怕自己狂乱的主动和热情会再次遭到他的嘲笑。
“曜!”她怯怯的喊了一声,没有回应。她起身,看向房间的另一侧,又再次叫了一声,“曜!”
这次不含羞怯,只有惊慌。
“曜!”她冲下床,不管水泥地的冰冷就那样入侵她温热的裸足,她冲往外面的大厅,“曜!你在哪里?回答我!”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她踏着毛毯,冲向渐露曙光的天空之下,外面冰冷的空气,令人心寒的袭来,而空荡荡的晒谷场上,更传达着某种令人心碎的讯息。
“不!”
岳蝶卿冲向另一头的平房,“曙!”
连她也不在?惊愕的岳蝶卿,看着空荡荡的三合院落,她不敢相信!龙曜溪竟然不声不响的离开她?
她迅速的回到了房间,打了一个电话,想叫同事来接她,然而,当同事惊讶的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如何时,那个导致她如此迷乱的前因后果,一瞬间全回到她的记忆中。
那是真的罗!
她茫然的挂上了电话。
五年前,龙曜溪真的伤害了她的父母。她弟弟当初的推测,竟然符合了大半?龙曜溪真的是当年那个有计划来伤害她,又伤害了她的父母的人?
他选择了离去,选择了遗弃在睡梦中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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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愧疚吗?
还是因为要更残忍的伤害她?
难道他看不出来她爱他吗?
她是深深的、无怨无海的爱他,而他竟然连试图解释或欺骗的谎言都不肯费心,宁可选择一走了之?
手上的大哥大突然响着。
岳蝶卿恍惚的按下通话键,“喂!”,
“小蝶!怎么回事?”老板李元盾大叫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彼方传来,“刚刚龙老板派人来结清了设计费用,说后续的工程停止,这是怎么搞的?你给我说清楚。”
借着这样来和她断得干干净净吗?岳蝶卿凄然一笑。
“那很好呀!我可以立刻回去上工,你不是说还有一个案子要我接吗?”
“怎么会好?我还打算用这次的案子作为范本,在台东推出一个高级别墅度假区计划呢!还有那些从国外订来的昂贵家具,都快送到了,就等着你去完成它,我连杂志社的采访都安排好了,你现在却告诉我要停 工?难得有这样一个高品质的案子,你是怎么弄砸它的?”
老板的斥骂,听在岳蝶卿的耳里,成了最残忍的一个问题。
“我……”泪水开始不听使唤的从她的眼睛泛滥出来。“我……我爱上他了。”
“什么?”
第九章
两个月后,在花莲的一个偏僻的山区,一栋沓无人迹的小别墅里。
“怎么样?你这个当年策画行动的首脑——道上称为刽子手的约克,还是不肯说吗?”
看着眼前这张和岳蝶卿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龙曜溪被血块遮掩的目光中,仍有着一丝愧疚。
“回答我!”又是一鞭下来。
问话的年轻人,高傲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嗜血的满足,“说话呀!龙大哥,或许我应该看在我姐姐的份上,叫你一声哥哥,对不对?”
“不许你动她!”龙曜溪脱口而出的反应,瞬间换来火辣辣的回应。
“她是我姐姐!你这个臭小子。”
岳磊卿高贵的气质顿时消逝无踪,他的眼神瞬间灼热而狂暴了起来,手上的短鞭一次次毫不客气的打在龙曜溪赤裸的上半身。
“妈的!我可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叫你声大哥,干!你居然敢就这样爱上了她,我还没跟你算帐,你竟然敢说我会动她?他妈的!”
火辣的痛楚一阵阵的袭来,在剧烈的疼痛中,龙曜溪根本无法开口说话,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场迟来的报应。
“大哥!”
“干什么?”几乎打红了眼的岳磊卿,看向从门口闯进来的手下,当他看到那个手下眼中的惊恐时,他才发现自己全然失态了。
“那个……那个人……人找你……加拿大,加拿大转来的电话。”
“加拿大?”看着手下手里的电话,他心神一转,岳磊卿知道是谁打来的。他回头看了看低头不语,满身是血的龙曜溪,“去安排两个人来帮他疗伤,我出去接这通电话。”
“是!大哥。”
“你……为什么还不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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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岳磊卿转身的同时,龙曜溪近乎嘶哑的声音留住了他的脚步。
“杀你?”
先前的高傲和贵族般的气质,又全部回到了岳磊卿的身上,他带着温和的微笑望着龙曜溪。“我不能这么残忍?说什么你也是我姐姐看上的人,我怎么能杀你,背上弑亲的罪名,不是吗?”
“你想……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哼!只要你说出我父母死亡的真相,我就会决定是让你死得痛快,还是活着受罪。”
“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会说的。”龙曜溪这两个月来,不断的被鞭打,又被治疗,等到伤好到一个程度,又是一阵毒打。
“不说是吗?”岳磊卿靠近他,突然笑得纯真而无邪,几乎和岳蝶卿惯有的笑容如出一辙。
龙曜溪猛地吸气,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那个在阳光中,想得几乎让他心痛的笑容真的出现在眼前。
岳磊卿依然挂着笑容,他知道这样的脸对龙曜溪的影响。“你
会说的。我一定会让你说的,对吗?”
话一说完,他立刻转身离去,到了另一个房间接电话:“喂!”
“磊!是我!”
“怎么啦?”果然不出所料,带着哭腔的声音出来,岳磊卿立刻明知故问的回答。
“我要去找你。”
“什么?”岳磊卿心一惊,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个电话是从加拿大转来的,她应该不知道才对。难道是他放走的那两个人说的?
“我……我决定回纽约念书,在以前的伦克公司上班,我不要留在台湾了。”
听到她接下来的话,岳磊卿才松了一口气,还好,看来那两个家伙还颇信守诺言。
“回纽约?”
“嗯!”
这半个月来,岳蝶卿破天荒的打了不少通电话给他,让他知道,岳蝶卿其实是很在乎龙曜溪的,而他更知道,龙曜溪深爱着姐姐,这也是为什么他盘问了龙曜溪近一个月以来,始终没对他用自白剂或毒品来逼问的原因。
在事实真相还没有完全揭露之前,他无法对一个这么认命的男人下毒手,甚至是在危及他的身体可能等于危及自己姐姐未来的幸福的状况下。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的老板还有别的案子可以给你?”
突然间,他发现事有蹊跷,虽然他最近常和岳蝶卿通电话,但却没听过她的情绪如此激昂,事实上,此时她的声音跟过去几通听来像行尸走肉般的声音大有不同,他不由发自内心的感到安慰。
“说吧!有什么好消息是吗?”
“咦?真不愧是我的天才弟弟,这么快就猜中了。”
“好大姐!你就快说吧!长途电话很贵耶!”尤其是转了手的卫星电话。他在心底默默加上一句。
“你要做舅舅了。”
“什么?”岳磊卿大叫:“你怀孕了?你怀了那个臭小子的种?”
“呸呸呸!什么臭小子的种?你又不认识他,我不许你说话这么难听!”
一听到岳蝶卿竟然护着那个死都不肯开口的人,岳磊卿就满心的不爽,“姐呀!不是我说你,你不要把事情更复杂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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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把事情复杂?”岳蝶卿倏地变了口气,“他是我的孩子,我要生他、养他不行吗?”
“啊!对不起!姐!我是指……该死!你不是说那小子……我是说孩子的爸爸都失踪了,你还是坚持要把他生下来吗?”
“磊!你不支持我吗?”岳蝶卿声音中的落寞和哀伤让人感到不忍,岳磊卿叹口气。
“罢了!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会先到纽约办入学手续,但是六个月以后,我想到加拿大待产,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当然!姐!”虽然他不太想当外甥的杀父仇人,但姐姐的语气却令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到时你还要我帮什么忙,就尽管说,长途电话,我不多说了,到时候再联络。”
“好!”
挂断了电话,岳磊卿的心里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挣扎,发生了这种事,他是否该换个角度来找寻事实真相?
这两个月来,龙曜溪的守口如瓶简直到了让人害怕的地步。
一开始,当他愿意放走龙少曙和那个缉毒组织的干员麦可时,龙曜溪甚至积极配合的要求那两个人立下重誓,绝对不能让岳蝶卿知道这件事,也绝不能带人回来找他。
由此可见,龙曜溪至少是护着他姐姐的。
但是,他为什么就是不肯说出当年的事呢?
这两个月来不断的鞭打龙曜溪,岳磊卿不否认,他心里多年来的仇恨所累积的怒气,已经慢慢在消退中,理智也再度冒了出来。
前几天,他甚至故意留下可以解开手拷的回纹针在龙曜溪身旁,想要测试龙曜溪是否会逃走,没想到,他连看也不看一眼。
这样的事实,又代表了什么呢?
岳磊卿期望能知道五年前发生的事实,然后给予对等的报复,没想到,这个深深爱上姐姐的家伙,竟然一副赎罪的模样,害得他这个报仇的人,反而成了大坏人一样。
一想到这里,他就一肚子火。
他到底该拿龙曜溪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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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岳蝶卿怀孕了?”在台北,龙少曙少见的破坏了自己的美女气质,对着话筒大吼。
“是的!而且她积极的在办理出国手续,还透过网路,报名了不少纽约大学的设计课程,看来,她可能是打算一个人到那里生下孩子。”电话里,龙少曙雇来跟监的侦探,几乎每天都会向他报告岳蝶卿的行踪。
自从答应了龙曜溪不去接触岳蝶卿后,他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关心她,好像这样做,就能确保自己大哥的安危一般。
“这……怎么办?”
“什么?”
“啊!没事!继续跟踪,不要忘记跟我报告。拜拜!”发现自己竟然对着不相干的人问话,龙少曙立刻换回平日的口气。
但是,当他一切断了电话,他立刻歇斯底里的叫起来,“怎么办呀?我的老天!我该怎么办?”
“什么事怎么办?”一个穿着大衬衫,相貌平平的女孩,边擦着头发边从浴室走出来。
这个女孩是龙家的老二,也是龙家唯一的女儿,目前是个自由摄影师,刚好这一阵子回台湾拍照,这几天算休假,闲的没事做,只好混到弟弟家来白吃白喝,龙少曙一时忘了有她的存在,才会情不自禁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