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倾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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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笃定着。
这份笃定是源于对自己的了解和对未来的打算。打从一出生开始,莫名的他就独对武艺情有独钟。大哥喜欢官场,在四年前当了知县;他喜欢武艺,便四处拜师学艺。各走各的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事阻挠他们的脚步。
楼冠叹息一声,可是柳清心的师傅不知何踪,让他想学“凤呈天翔”的愿望暂时搁置。下一步,他倒还真想不出该往哪里走才是。但无论走哪里,都不可能会走到成亲之一途上去。
晚风幽幽,吹送来悠扬的箫声。
楼冠张开眼,惊讶地发现对面屋顶上的柳清心竟然当空吹起箫来,那箫声轻轻诉说着,时而欢乐时而忧伤,似乎还有很多愁绪。
她也有烦恼么?楼冠不禁想到。这一路听楼器唠唠叨叨地把他所知道的她的家事全给抖落了出来。
柳清心是允州城颇有名望的城西柳家的独女,今年十七,家中只有寡居的娘亲和一干仆人,其他并无亲人。而她似乎和他一样从小开始学武,十几年来武艺堪称一绝,据说除了未和她比试过的人,其他找上门的都败在她的手下。
是了,那样的武功,能击败她的恐怕寥寥可数——至少,在家乡范围来说。
楼冠笑了笑。
她可当真厉害,武功高超不说,箫声也如此动听,据说琴棋书画也是精通得很,是位有名的才女。能兼顾如此,以她一名小小女子的身份,当真是不容易了。
楼冠轻摇折扇,闭上双眸,不理会楼器繁杂的噪声,竖起耳朵细细听她箫声。
夜色渐深,客栈里的人大都睡下了,她的箫声清蕴有加,能助眠。
楼冠合上眼帘,渐渐支撑不住,打起瞌睡。
“二少爷!”楼器的一声大叫,把他给惊醒了。
楼冠惊得一跳,差点滑下栏杆,“什么事?大惊小怪的?”他不悦地手脚并用,恢复到先前的姿势。
“那边!”楼器指着对面,“有坏人!”他嚷嚷。
楼冠及目望去,果然见柳清心对面站了三个黑衣蒙面人,并且手持宝剑,显然有打斗的趋势。
“傻瓜,黑衣蒙面的人就一定是坏人?”楼冠嘴里这么说,但基于在脱离师门之前他与她有那么一层渊源,再来是同城之谊,他暗暗打算在她分身乏术时,帮她一把——当然,她的武功不错,应付这三人应该绰绰有余才是。
楼冠已经打算看一场精彩对战。
在沉沙帮里见她与前任大师兄比武,那剑法身形,皆是上乘之选,看得他仰慕不已。唉,若她是男子便好了,他直接拜师。
“二少爷,什么是凤什么翔?”楼器摸摸头,不解地看着对面四人,听到几个字。
“是‘凤呈天翔’!”说完,楼冠一惊,站了起来,“他们是为了它而来?!”楼冠折扇一收,猜测,“到底是谁?”在沉沙帮里的众家前任师兄恐怕还不知道“凤呈天翔”,他和前任师傅是惟一知道的。可是,为什么一出沉沙帮的范围,就接连出现了蒙面人?莫非,江湖之中已经传开?还是——不,不可能,他第八十四任的师傅性子他很清楚,不可能会是那样的人。他自然虽然爱武成痴,也不会卑鄙到抢夺的地步——他会慢慢来,利用各种有利的资源,达到自己的目的。
“二少爷,我们要不要帮忙?”楼器倒是蛮关心的。
“不用,”楼冠说完,又补充一句,“暂时不用。”他盯着对面的情势,夜色之中,只能看清他们的身形,无法看清他们的眼睛。
“哎呀,打起来了。”楼器怪叫。
“住嘴,你这家伙!”楼冠拧眉,对他大惊小怪的样子感到心烦。
“二少爷,”楼器委屈,“你莫非不去帮忙?我看柳小姐一人难敌四手,况且她白天时又中了毒,现在恐怕也没什么力气应战——你瞧,她方才躲得好险。”
“她功夫好,不用我帮忙也能应付。”楼冠握紧了手里的扇,双眼盯着对面。
楼器观察他一会,“二少爷,虽然如此,但是毕竟中了毒的人不一样的是不是?若是余毒未清,那么以后就麻烦了。何况,你也看到了,那三个黑衣人武功不弱,我看柳小姐——哎呀,好险——我看她很难对付的,是不是?”
楼冠被他说得不耐烦,“我确定你前世必是个长舌妇!”抛下这么一句,他脚步未动,但握着扇柄的手微微用了点力。
楼器就是要挑起他的不忍之心。他就不相信二少爷没被柳小姐的美色所惑——即使一点点都没有?那不可能啦,凭他对二少爷的认识,这位独对武功感兴趣的二少爷,必定稍微心头动过那么一下下的,否则不会紧张的啦。
“哎呀,柳小姐快招架不住了,要掉下——”楼器住了口,接收到楼冠凌厉眼神的同时,捂着嘴,笑嘻嘻地看到二少爷跃了过去,正好勾住柳小姐的腰——
哇,太美了。
楼器自豪地看着四人行变成五人行。
“啊……”柳清心轻喊出声,双手扬起,身子却往后倒。她闭上双眸,准备承受撞地之痛。
“你没事吧?”及时勾住她的腰,将她拉回到屋顶,拦在身侧的楼冠,脸上是自己也未察觉到的担心。
但是,柳清心却从他眼眸中看到了,所以不可避免的,她的脸又红了,这回红到耳根子,心头更是如小鹿乱撞,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我……我没事。”赶紧脱离他的拦抱,柳清心整理了下衣裳,平息心头不稳心跳。
“你的武功我见过,不应该如此之差,连这三人都应付不了。”楼冠指出事实。
“这个……”柳清心不敢将眼眸瞧向他。
“你说谁武功差?”那三人可不服气了!
“自然是你们咯,”楼冠笑眯眯地,指了指他们三个,“怎么,难道你们的武功很好?我可不信。”他故意装出一副瞧不起他们的样子。
柳清心呆了呆。
“哼,你眼睛瞎了,她刚才败在我们兄弟手里,这可是事实!”
“如果她没事,你们连她一根手指头都赢不了,”楼冠故意说,头仰得高高的,压根不放他们在眼底,“且以三对一,还说赢得光彩,哈哈,说出去不怕笑掉江湖上所有人的大牙!”他的话越来越不中听,听得三名黑衣蒙面人喘着大气,愤愤不平。
“你……”柳清心有些担心,扯了扯他的衣裳,让他面对自己,“你想惹怒他们,好让他们来对付我们吗?”
“只是想气气他们三个而已,帮你出口气,不好么?”楼冠微笑。
“可是,我现在没办法打败他们,你——”柳清心想说不知道他的功夫怎样,“我们这样有胜算吗?”
前一回没听清,这一回的“我们”可是被楼冠听得一清二楚,“我们?”他挑了挑眉,望向柳清心。
后者顿了顿,红霞烧上脸颊,“呃……我、我是说,我,跟你……”她结巴解释。
“哦……”楼冠听进解释。
柳清心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他们好像动怒了,怎么办?”
楼冠狡猾一笑,指了指身后。
柳清心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一个抱着头,弯着身子往屋里溜的身影,“他?”是那个白天帮她对付两人的人,应该是他的家人。
“正是,”楼冠朝她耸耸肩,有些忍俊不禁地扬声,“楼器,过来!”
简直像催命符啊,楼器再次被迫停下,失去了逃跑的机会。可是,在他赶过来之前,那三人已经按捺不住,举起手中剑,朝两人刺过去。
楼冠后退一步,柳清心奇怪,“你不会武功?”
楼冠微笑,并不答。
柳清心却以为他默认,她抬立刻闪身挡在他面前,眼瞧了瞧,举起手中箫,喝道:“果真是卑鄙小人,以三对一传出去不怕被人耻笑?”她这话,是从他方才那句学来的。
楼冠一呆,而后笑了。
她的情形明显是余毒未清——还真让楼器给说中了,但是她方才直接的反应,让他有些惊讶。保护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会武功的人经常直觉的反应,但她本身现在无法击败他们,却依然要搏一搏,是因为知道再撑一点点时间,楼器就会赶到么?
楼冠忽然感到好奇起来,好奇她此刻心中做何感想。
“哼,你们也是三人,三对三,谁会笑我们兄弟?!”
柳清心放松了,楼器已经到了。
“二少爷,你当我是无敌的天下第一高手?”每次都喊“楼器,过来!”,啧,他也是人,而且武功不怎么样,再多几次,恐怕要下黄泉了。
“不是。”楼冠笑道,拉过柳清心到一边,闪身让楼器上场,“不过我们家里有少爷自己动手的规矩么?”
“没有。”
“你知道就好。”楼冠笑得高兴,笑得柳清心觉得此刻的他有些不近人情。
“你会武功?”她惊讶。
楼冠点点头。
“可是你让他以一对三?”柳清心略带不平地说。
楼冠充满深意地瞧她,“你觉得他不可能应付?”但,言下其实还有一意,柳清心听了出来。
她连忙摇头,“我只是觉得——”
“觉得我这个做主子的很残忍么?”他把她心里的话说出来。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柳清心急忙摆手否认,焦急地喊道。
楼冠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我开玩笑的,你何必如此认真。”心里觉得她方才举动甚是有趣,她很紧张啊。
“哦……”柳清心愣愣应道。
楼器以一应付三人,自然有些吃力,所以,柳清心避开楼冠眼眸,改将视线投向他时,见他似乎有些处于下风,“下盘是第一,第二左手,剩下是眼睛。”她说得莫名其妙,听得别人也是云里雾里。
不过,楼冠自然听出来。他笑了笑,“你显然把他想得太好了,”他低声叹道,“楼器,左边的人攻下盘,中间左手是漏洞,右边那人有只眼睛看不见,明白了!”他扬声道。
“二少爷,”楼器格开一人,“你这样喊,全客栈的人都知道了!”有些抱怨。
楼冠不以为意,回头看到柳清心震惊地看着他时,他无辜地眨眨眼,“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柳清心傻傻摇头,有这样的主子,当下人的可真累啊。她说得不太清楚,只是希望那三人一时不能领会,哪知道岂止三人,连对付他们的楼器也不懂,可经他之口,弄得所有人都明白了。
“柳姑娘,你不必担心,楼器这家伙时常被我大哥操练功夫,不会那么容易失手的,你不必再为他担心。”
“我……”她想说,她并不是担心楼器,而是——
“楼器,快点,天都快亮了。”楼冠不耐烦地说。
“哦,知道了。”楼器摸了摸鼻子,加快进攻速度。
柳清心却看呆了眼。听楼冠口气,似乎当真未将三人放在眼里,虽然这源于对自己家人的信任,但他是怎样教出这么一个帮手的?身手敏捷利落,出手快狠准,虽然武功比不上她,但在江湖上也可排上名了。而,他呢?
柳清心徐缓将视线放在他身上。他的武功又会怎样?
见过他三回了,没一回看他动过手。听师叔说,他是三个月前收的弟子,天资聪明,很快就可以下山。怎样的天资,快到三个月内学完师叔所有武功绝学?难道,他的功夫比之师叔还高?
“柳姑娘,”楼冠笑着唤她,看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带点迷惑与迷糊的脸蛋,甚是有趣,“你想下去么?”
“嗯?”柳清心眨眨眼,不明白他说什么。
“我是说,我们可以下去了……”
天哪,她好糗啊。
房内,柳清心双手捂住两颊,感觉到自从下了屋顶后,脸上的红霞未曾褪去过。手心依然传来热热温度。
方才,打发掉来寻她的歹人之后,在她还未意识到怎么一回事时,她已经被楼冠搂着跃下屋顶。她此刻甚至还能感觉到,耳边他的心跳声。
啊,好羞人。
特别是当她接触到他身边那个帮她打退歹人的家人戏谑的眼光时,她只觉得脸都要烧起来了。他眼里分明是笑着他们两个的举止嘛。
完了完了。
按抚住胸口乱跳的心,柳清心咬着唇,眼眸闪烁着粲亮的光芒。
虽然觉得羞,虽然知道自己有些气息紊乱,但是她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
十七年来,她为了柳家什么都不顾,不分晨昏地练剑、习琴、练字、学女红,样样都期盼能够让娘觉得满意,对她笑上一笑,欣慰地赞扬几句。可是,这个长久长久以来的心愿到如今还是没实现。
这一次,奉娘之命她上沉沙帮给师叔送大寿贺礼,也应娘的暗示与师叔的弟子们切磋了武艺。她当时为了能赢过那些人,迫不得已使用师傅禁止她在外人面前用的“凤呈天翔”,结果,却惹来那么大的祸。恐怕,以后来寻她的人会越来越多。但那也表示柳家将再度引起众人注目,也许,这样娘会高兴吧?
柳清心苦笑连连。
“凤呈天翔”不能在外人面前使用,否则将引起轩然大波。这是师傅告诫她的,可是,她却破了例。师傅的话很对,她才离开沉沙帮便有人袭击暗算,若不是有人搭救,她早在白天时就已经中了软筋散的毒而被抓了。
想到楼冠,她不免心中偷偷泛起一阵涟漪。
三次见面,他两次都适时出现并救了她——虽然不是亲手。他们,应该是有缘的吧?她离开沉沙帮,他却也离开了,她住进这个客栈,他也在这里。
柳清心站了起来,走过去推开窗,窗外夜色茫茫,东方未见曙光。夜风习习,清爽且能让人清醒。
她需要清醒,尽管心中已有些微波动,但她不能让它持续太久,也不能让它深深扎根。她面容又是苦涩。
她是订了亲的人,将来要嫁的夫婿早已决定,若心中存有他人身影,她如何对得起未来夫婿,如何对得起娘。
柳清心伸手想将腰侧一直伴随自己的玉佩拿来瞧,却糟糕地发现,玉佩不知何时已经不在腰上。她四下在房里搜索,想知道是否是不小心落在地上了。这玉佩是订亲的信物,若是丢失,娘的责怪她恐怕承受不起。
就在她心焦地低头找寻时,外头有人敲门。
敲了三声,她才注意到,然后警觉地靠近门边,心头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