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卿入梦来-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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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英未嫁的大姑娘搬去与他同住,实在是于理不合,他不同意。后来还是蔚子善发话说镖局住处甚是紧张,紫棋与众多男子挤在镖局也很不方便,住到外面又可能不安全,所以相比较还是尹长风处好,蔚老爹这才皱着眉头,捋着胡子不再过问。
紫棋其实也一直等着尹长风开口央她嫁给他,过去他总是将“嫁给我”那三个字挂在嘴边。可自从那日百里寻清出现后他便再也没有说过。她原先其实也怕他提成亲的事,觉得日子开心就好,不想有太大的改变。直到那日她被困双龙寨,尹长风前去救她时当着众人说她只能嫁给他,不能嫁给别人。她当时听了心中好高兴,也笃定地在脑中重复她此生若嫁人只会嫁给尹长风一人。这个念头一有,即便尹长风有时过于热烈,她依然会害羞,可是已经把自己当成他的,他也是自己的,如今倒是盼着他开口提亲了。
可……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再说那三个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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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棋想着心事往镖局走,快到门口时,忽觉似有人跟在自己身后,便扭回头来看,可后面空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没有。她觉得奇怪,挠了挠头,微蹙了眉头进到门中。进门便对蔚子善说了自己刚才所遇之事。
蔚老爹放了茶碗,蹭地立起身,惊问:“你也遇到此事?”
紫棋听他所说之话应还有人遇到一样的情形,正欲开口问,蔚子善却先开了口,语气不愠不火,甚是平淡:“也许是错觉,这青天白日的,镖局大门又正对着街道,虽不繁华,但也不是偏僻小巷,应该不会有歹人出来作恶。”
听他这么说,紫棋便又将心放回肚中,那丝隐隐不祥的感觉顷刻散去。
在镖局中处理完一些琐事,紫棋又出门去集市买一些必需之物,再回来,堪堪日头便已到了晌午。
刚一进前厅,便看到蔚子善坐在那里,面前立着两个人俱背对大门。其中一个一袭粉衫,身姿颀长,乌发松松绑于一侧。紫棋面上挂了笑,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招呼道:“你来了?稍等我片刻,我和大哥交代完,就随你走!”
尹长风侧过头来看她,面上甚是严肃,紧抿着唇,看着有些不同寻常。
紫棋松了他的衣袖,双手扎在那里无所适从,转眼望向蔚子善,带些求助地问:“怎么啦?”
旁边那个负手而立的男子此时也转过头来朝她这边望,她本是用眼角的余光匆匆扫了那人一眼,此时猛地将头扭转过去,双眼瞪得大大地隔着尹长风,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那人。
尹长风忽地一笑,往前迈了一步,他不想夹在他二人中间,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那人向紫棋抱了抱拳,客气地开口:“姑娘,又见面了!”
紫棋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是傻傻地望着他。他没有穿惯常穿的墨色长袍,手中也没有折扇,扮作寻常的商人。
他究竟要干什么?为何扮成这样来这里?还……当做两人真的仅是一面之交。
百里寻清笑容可掬地开口:“在下此次来,是有事相求。”
紫棋微蹙了眉头。
他为什么要如此笑,一切都很陌生,很奇怪。
她侧过头去望尹长风,见他不知何时站远了,心一下子慌张起来,忙也迈了一步跟过去,步子太急,没有踱量好大小,头一下子撞上尹长风的背。
尹长风本来背对着她,被她一撞转过身来,见她捂着鼻子,面上尽是愧疚之色,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修长的手指,去帮她揉捏鼻子。
“在下刚刚已经和蔚镖头说了此次的来意。”那手指就要搭到紫棋鼻梁上的时候,百里寻清忽然开口。他一开口,紫棋便下意识地躲开尹长风的触碰。
尹长风挑起唇角,冷哼出声:“蔚姑娘真威风啊,武功好到有人慕名而来,特意让你当保镖。”
蔚子善左右看看,将目光定在紫棋身上,见她一脸茫然不知如何是好,忙站起身来,温和地对尹长风道:“尹兄弟,你与我去后堂商量一下。”
尹长风也不看紫棋与百里寻清,昂着头,当先进了后堂,蔚子善也跟了过去。
前厅只剩紫棋与百里寻清二人,百里寻清收了笑,望着紫棋,目光深邃,如同永夜隐藏了无尽的黑,看不出究竟是何情绪,紫棋讷讷地开口:“我武功不高,恐保护不了公子,公子应另请高明。”
百里寻清声音压得很低,很温和很谦卑,眼睛仍是极认真地盯着紫棋瞧,带着些伤感:“我曾向你提起过,我有个旧日友人,与你长得很像,我……我很是思念她。这一路不会有什么大凶险,我只是不想出任何意外,所以才请人保护,你如果不放心我,可以让刚刚那位朋友与你一同,或者镖局其他人,只是我刚刚和蔚镖头说了,此次不想目标太大,人不要太多。”
紫棋背过身去,避开他的目光,挺直了背,狠下心来拒绝:“不成,这样的镖我无法接……”
忽然尹长风自后堂转了出来,朗声接口道:“好,我们接下,我就陪紫棋随你走一趟!”
第六十七节 陌路花繁 1
紫棋向尹长风与蔚子善的方向望过去,见尹长风话虽答得爽快,可眉头紧锁,正若有所思地看向她,面上仍有几分犹豫。二人目光相撞都有几分不自然欲躲闪。
蔚子善走到二人中间,对紫棋道:“紫棋,按那位周公子所说此行确实无甚风险,而且刚才尹兄弟也表态他愿意随你们一同前往,这支镖酬金颇丰,这次就烦劳你走一趟了。”言语中根本没有要征求紫棋本人意愿的意思,直接便做了决定。
紫棋心抵秋莲苦,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双目低垂,望着足尖。她能察觉出尹长风不高兴,所以她为了他拒绝了百里寻清,可是……那么多年,她习惯了凡事依着他,顺着他,当拒绝说出口,她心会痛,如被人大力地揉捏。想想又觉得生出如此的情绪似十分对不住尹长风,更不知如何是好。她此刻心已跳乱,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只想着无论何种惩罚她也愿意承受。
百里寻清见她这边不表态,那定是接受了,面上露了喜色,事情比他原想的还要容易些。他走上前,从怀中摸出一锭金子递与蔚子善,口中言:“蔚镖头,这是预付的定金。”
蔚子善也不客气,接过来收好,和气地点点头,然后问:“周公子如若此行不是特别紧急,能不能先给我们一些准备时间,大概……一两日。”说着望向尹长风,尹长风点了点头。
百里寻清道:“不急,原该如此。”
蔚子善又问了问百里寻清现在落脚的客栈和其他一些寻常的问题,便站起身送客。百里寻清行至门口时,忍不住回过头来看紫棋。紫棋依旧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若入定了一般。
恰此时,门外传来呼叫:“师父,师父……”
云宇亭自外面跑了进来,看到尹长风在,高兴地大声唤:“就猜到师父你在这里,饭菜都快凉了……”待看到还有旁人,忙又放低了声音,匆匆瞟了一眼百里寻清,跑到尹长风近前,亲昵地伸手挽了他的臂。
想了想,又伸了另一只手拉住紫棋的手。平日尹长风若不在,他对紫棋没这般亲热,此时是故意做来给尹长风看的。可这小家伙偏偏有做戏的天分,这一拉一挽俱是亲昵无比。
本来尹长风、百里寻清、紫棋三人各站一处,都相距不远不近,他一来就将格局打破,他们三人亲密地手拉手,只余百里寻清一人孤孤单单立于一旁,一看便知是外人。
偏偏云宇亭这边还扭回头邀请蔚子善:“蔚大叔,你也一起去吧,我家里今日准备了好多好吃的饭菜,还有数坛好酒呢!”他一向称紫棋为蔚姐姐,称蔚子善蔚大叔,本是乱了辈分,但是也没人与他计较。
百里寻清微微一笑,扭回头走了出去。
紫棋抬头的一瞬正看到他笑容里浓浓的孤单寂寞之色,不知不觉便松了云宇亭的手,往门口的方向走。走了三四步,惊觉自己失态,忙停下来,可是目光却移不回来,仍立在那儿望着百里寻清渐行渐远的清瘦背影发呆。
云宇亭撇了撇嘴,十分不满:“蔚姐姐水性杨花!看见美少年就连魂儿都丢了。哼,身边有我师父这般风华绝代的人,居然还对着别人流口水,简直不可理喻!”
尹长风屈指在他头上敲了一记爆栗:“还不快走?我饿了。”说完当先向外走,越过紫棋时没有说话,走出去一截,却又回转过来,主动携了她的手,语调放柔道:“先吃饭,很多事情可以回头再想,慢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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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尹长风家院子中花草静默,有些寂寥。
“今日,还需要我……?”紫棋抱着自己的锦被立在尹长风的屋子门口,犹豫着开口问。
尹长风则和衣裹着被躺在榻上,面朝内,不知刚才是不是睡着了,此时闻言并不回转头,只是含含糊糊地应:“喔,随你吧!”
紫棋又踌躇了一会儿,方走过去。尹长风挪了挪,空出半张榻,她躺了上去,用被子将自己裹好。
大睁着双眼一点睡意也无,紫棋轻轻开口问:“你睡了吗?”
尹长风轻叹了口气,缓缓翻过身来,与她面对面,那双漂亮的眼睛明澈无比,无一丝困倦之意。
紫棋眯了眼睛讨好地笑:“今日那么早就回屋睡觉,我以为你很困,很累。如果……你先不睡,我……想和你说说话。”
“我一直在等你。”一直等着她对他说些什么。
紫棋从被中伸出手,将尹长风连同被子一起抱住,脸凑过去,{炫}埋到他的胸前被子里。{书}那里是软软的蓬松的,{网}有阳光和兰草混合的味道。他静静地不动,任她抱着,对她来说这也是一种宠溺。他似乎一直是宠着她的,满心满眼只有她,毫无保留的对她好,从不吝啬将那份喜欢表露出来,让她知道,也让别人知道。
她喃喃道:“我今日有些累。”
“因为他?”
“不全是。”也因为你,担心你会多想,担心你会生气。可……我若是你,也会生气。我明知道这些,却仍管不住自己的心,仍止不住要去想他,我是不是真的无可救药?
“那为了什么?”
紫棋微蹙了眉头,想说但似乎很难开口,张了好几次口,都未发出声,只是将眉头越蹙越紧。
“累了就睡吧,我说了很多事可以慢慢想清楚。”尹长风又叹了口气,只要是谈及百里寻清,她每次都会如此,几个月过去了,他又为她做了很多事,可是丝毫没有进展。
紫棋小心翼翼分辨他的神色,见他只有无奈,并未生气,心下略松。
“今晚我能不能不走?”她补充:“你也不许走!”
尹长风点点头:“我也不走,睡吧!”他依旧一动不动,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任由她抱着。
紫棋以脸在被上蹭了蹭,闭上了眼睛。抱着他有找到家的感觉,很安心,很温暖。
你真的不能走,我心中早已选定了你,只是求你再给我些时间,让我改掉过去许多年来已然形成的坏习惯。
尹长风也闭上双目,自从紫棋搬来与他同住,还是第一次宿在他身边,也是第一主动抱着他。
那日他生日紫棋不知从哪里寻来一副药,他打开一看就知道此药专治男子不举,加上此事又让曲飘飘得知,不留情面地嘲笑了他,惹得他真的动了怒。不待紫棋解释,就将她掳进屋中,丢到床上。然后很不顾形象的做了些诸如强吻,撕衣服,乱摸的举动,因本就在这方面生涩,加上又发着怒,所以一套动作没让紫棋意乱情迷,反倒惹得她羞愤交加落了泪。他看着心疼便住了手,二人最终没有发展到最后那步。他解释了生气的缘由,紫棋自知理亏,反过来哄他。男人在这方面都是极其要面子的,尤其在心爱女人面前,他再超脱也没能免俗,心中还是觉得委屈,难得撒了个娇撅着嘴向紫棋要补偿。于是那晚紫棋只好待在他房中大半个晚上,由他拥着入睡。他周身很热,喷在她耳轮上的气息也炙热灼人,他紧紧贴着她,不留一丝缝隙,将身体的变化传递给她知道,还固执地问她自己究竟用不用服药。紫棋连声道歉,嚷着热,要他放开些。他反倒说冬日夜里天寒地冻,就要如此相互取暖。并且提出要求等到他搬回来,紫棋每日都要来给他暖床。紫棋看他欲将自己吃了的眼神,怎么敢不答应,先混过一晚算一晚啊。
搬来之后,紫棋也提了要求,暖床可以,只是睡前那一会儿,之后还是要分开睡。另外一定不准动她衣服。她每天都是和衣躺过来,然后半个时辰之后就去另一间屋子。尹长风也不强求,若紫棋真宿在身旁,他恐也睡不着觉了。只是这半个时辰中,总是会抓紧时间吃吃豆腐,占些便宜。亲亲抱抱紫棋不反对,他便也绝不放过机会。
今日他却异常的安静,他猜她睡不着,他也睡不着。他想他还是因为她,可她……却是为了别人。
其实紫棋没过多久便睡着了,而且一夜无梦。很多人都说一个人如若睡得舒服,是会做美梦的,但是也有人说,人每晚都会做很多的梦,在不该醒来时醒来,才会记住所做的梦。紫棋抱着尹长风沉沉睡去,她真的累了,然后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方才自然醒来,醒来后没记住自己夜间做过什么梦。
睁眼一看,尹长风还在眼前,还是昨晚那个姿势。她不禁眯眼一笑,凑上前去在他额头上印了一吻,口中夸赞:“真乖!”
尹长风昨夜见她居然睡着,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气该笑,但见她睡着后眉头舒展,面上神情很是放松,偶尔还会弯弯唇角,发出句完全没有意义的呓语,心中别的念头都消散了只余一腔柔情。他怕惊扰了她,一直不敢挪动,到了早晨全身酸麻。见她终于醒了,决定舒活下筋骨。便从被子中挣扎出来,张牙舞爪了一番,扑了上去,口中道:“这一夜的情,你当如何还我?”
紫棋欲躲,求饶道:“刚刚睡醒,还没有漱口……”唇已被封住,看似动作粗暴,落下来却是轻柔无比,略带湿润的唇瓣,带着清晨自有的微凉,轻轻覆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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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当是四季中最美的季节,远山近山都透着淡冶的青色,山道上花繁叶茂,处处洋溢着甜美的花香,引得蜂飞蝶舞,一片旖旎风光。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