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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部分

大争之世-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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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鸟在他身后啧啧地道:“他冠上戴的珠子不错,成色极佳,只是脸上挂了个帘子,不怕走路跌倒么?”
  “玄鸟……”,丹乌在一旁无奈地叫。
  庆忌只做没听到,赶紧迈着八字步向对面席上走去
  庆忌敬酒已罢,回到主席,诸国宾客回敬,庆忌笑饮,称为酢酒。然后庆忌注酒入杯,自饮一杯,再向宾客劝饮,称为酬酒。自献而酢、而酬,合起来叫作“一献之礼”。在二献之前,大家便可以自由交谈,随意饮酒。庆忌受了掩余、烛庸两位王叔的敬酒,然后是孙武、荆林、梁虎子、赤忠,再然后是阿仇、再仇……
  酒意半酣时,庆忌举杯,慢慢踱前几步,各国使节在这种礼节性的宴会上都不敢多饮,神志都很清醒。庆忌只一举动,他们就有所察觉,都道吴王庆忌要行“二献之礼”,于是有的伸手去抓杯子,有的杯中美酒已空,急急举壶斟酒,那位玄鸟姑娘喝得脸蛋艳若桃花,此时只顾与身边一个东夷女子窃窃私语,倒没注意他的行止。
  诸国使者都在看着庆忌。庆忌的目光却看向了远处,他受各国使节和臣下们频繁敬酒,脸色已微现醺意,高台上风有些急,吹得他的衣带飘起,王冠上的珠帘也微微摇曳,珠帘下那双眼睛时而泛起的光芒便会被人看到。
  众人循着他的目光扭头看去,只见庆忌所看的方向却是姑苏城头。巍峨的姑苏城,矗立在三箭地外,城头大旗飞扬,远远的却看不清人影。庆忌注目那里良久,忽然一掀珠帘,将一爵酒一饮而尽!
  “将军,我们为何不趁庆忌登基之日发兵攻打他们呢?”虬髯将领薛蛟向夫概问道。
  夫概微微摇头:“庆忌登基之时,其势最盛。彼时攻打,殊为不智。去寻找越国勾践的斥侯可有了消息?”
  “还没有,勾践滑溜地就像一条蛇。近万人马,居然隐藏的无影无踪,已经派出十余路斥侯,都没打听到他的消息。”
  夫概唔了一声,沉吟道:“可是如今,我们很需要这条毒蛇,没有他们的配合,仅靠姑苏城内的夫差,我们怕是很难打败庆忌。”
  夫差如今已经继承王位,夫概还是直呼其名,那位将军听了微显尴尬,他答应一声,迟疑一下道:“可是,我们得到的消息,姑苏城内已将成年男子、壮年健妇尽皆召入军中,现有大军四五万人,难道还不能与庆忌一战?”
  夫概凝目看他,看得他有些局促地低下头去,才冷哼一声:“一群乌合之众,守守城墙扔扔石头还成,一旦杀出城来,与待宰的牛羊何异?
  这时夫概手下大将牟齐舍大步走进帐来,说道:“将军,庆忌称王,拜孙武为相,兼领三军,如今已向咱们干隧发兵了。”
  夫概目光微微一缩,冷笑道:“抛下姑苏城围而不打,转而来攻我干隧,莫非在庆忌小儿眼中,我夫概就是好啃的骨头不成?”
  薛蛟庆幸道:“还是将军有先见之明,早早维修城池,加固城防,咱们据险而守,庆忌想攻下我干隧城,怕也不是那么便宜。”
  夫概冷笑着正欲下令,手刚刚抬起,一名士卒又急急跑进帐来,抱拳禀道:“大将军,越人秘使来见。”
  “喔?他们竟自己找上门来了……,快快有请。”
  片刻功夫,几名士兵引着一个葛袍草鞋,头戴斗笠的男子走进他的中军大帐。夫概端坐案后,左右两员大将侍立,扶案问道:“是越太子勾践派你来的?”
  那人微微抬头,他的竹笠压得极低,看不清眉眼,只见他唇角微微一勾,慢慢抬手摘去了斗笠。看他模样,长颈鸟喙,其貌不扬,气度倒极沉稳。
  那人嘴角向上微微一勾,启齿一笑道:“夫概将军,鄙人……便是勾践!”
    第四卷 胜者为王 第216章 齐人之“福”
  姑苏城外,庆忌大营。
  地上绿草茵茵,一辆马车的车辕上,庆忌和叔孙摇光并肩而坐,周围有几座营帐,但是却没有士卒走动,自从两人相遇以来,这还是头一次得到空闲单独见面。庆忌揽着她的纤腰,下巴抵在她柔顺光滑的头发上,暖洋洋的感觉。
  “为什么你对姑苏围而不打,却发兵去打夫概呢?”叔孙摇光微微仰起头,舒服地眯起眼睛问他,庆忌的手滑到了她的怀中,借着大袖的掩护,正在悄悄地爱抚。光天化日之下,他的胆子这么大,叔孙摇光又羞又怕,又有些情难自禁的兴奋,她要找些话题来说,才能抑制身体的自然反应。
  “摇光,姑苏这座孤城看似无害,实则最难攻打。你看到城头的守军了吗?现在守城的士兵似乎越来越多了,如果我所料不错,夫差已经把全城能拿得起武器一战的人全都组织起来,蚁多咬死象,就算这些人从未经过训练,但是依据姑苏城的险要,我们要攻城还不知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这种时候,如果在我们身后还有一匹恶狼,你说,我们是不是更危险?”
  “岂只身后有恶狼啊,别忘了脚下还有一条蛇。”旁边忽地传来酸溜溜的一句话。
  叔孙摇光“啊”的一声尖叫,庆忌的手便像被蛇咬了似的,嗖的一下从她怀里抽了出来。
  “小艾,你从哪儿钻出来的,我和摇光……正在商量军机大事,你这样抽冷子冒出来,会吓着别人的知不知道?”
  他一边说,一边给叔孙摇光拉上胸襟,遮住胸前若隐若现的春光,然后若无其事地把她的翘臀从自己大腿上移开,让她坐到旁边的车辕上。
  叔孙摇光本来羞的无地自容,季孙小蛮则像捉奸在床似的得意洋洋,可是庆忌一脸正气,说的义正辞严,两个女孩儿看着他都有些发呆了。她们从来不知道,庆忌的脸皮原来比姑苏城墙还要厚三尺。
  “来,这边坐!”庆忌拍拍他左腿边的地方,小艾刚刚有些犹豫,庆忌已经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这次鲁国使节来,从他那儿得到一些鲁国的消息,和你们都有些关系,正好说给你们听。”
  季孙小蛮一听,便乖乖地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了下去。庆忌得意地一笑,随即肋下一痛,原来被右手边的叔孙摇光悄悄拧了一下。
  “鲁国那边,有什么事情?”第一个发问的,反倒是叔孙摇光。虽说负气离家出走,可要说她丝毫不牵挂家中,那就是违心之论了。只是父亲虽一向骄纵,她却从没做出过这样过激的事情,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平素颇有些怕听到家中的消息,此刻庆忌主动说起,她才有些按捺不住了。
  “这次的使节,是令尊叔孙大夫的人,他仍掌握着鲁国的外交大权,虽说孔丘才是大行人。”庆忌顿了顿,低声道:“令尊是聪明人,他虽没有明白的对我说什么,但是他派了使节来,而且点明了是出于他的授意。我就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你可以放心了,令尊不会怪你。”
  叔孙摇光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你……会不会怪他?”
  庆忌注视着她,忽然轻轻笑了:“我不会,比起这世上大多数做父亲的,他已经做的很好了。何况,我要娶的是你,又不是他。总不能一味记着丈人的不是,对不对?”
  叔孙摇光“噗哧”一声笑了,她举起手,娇嗔地向庆忌打下去,手举起时很快,落下去时却轻轻的,落在他的掌心,手掌相扣,目蕴情意。
  季孙小蛮轻轻扯扯庆忌的衣襟,问道:“喂。你说和我有关的,是什么事?”
  庆忌转过身,说道:“鲁君登基,不能没有夫人。大行人孔丘已从曹国聘来公主,为鲁君夫人。”
  季孙小蛮听了先是一怔,随即如释重负地道:“他聘了夫人就好。这算什么和我有关的事?”
  庆忌一笑,又道:“齐鲁战事胶着,齐国国力强大。虽然占了上风,但是因为齐国内部晏相与五大世族间勾心斗角,很难形成合力一致对外。齐国国君有意罢兵,目前正派人与鲁国秘密商议罢兵事宜。大行人孔丘意欲藉此与近邻齐国修好。已向齐国国君提出再纳齐君之女为君夫人,两家结成姻亲,从此休兵罢战。这都是叔孙大人的特使私下交待给我的。
  三桓世家担心国君与曹国、齐国先后结亲,成了齐曹两国国君的女婿,会变得越来越不好控制,因此极力反对。有一日姬宋酒后说道,他这一生,最为喜爱地只有小艾一人。若你肯回到他的身边。他不惜一切,仍要扶你做正夫人。因此,季孙大人仍想把你嫁给姬宋。自从你在我身边的消息传开,谣言满天飞。姬宋认为是我诱拐了你离开鲁国,现在对我可是恨之入骨了。”
  他笑了笑,问道:“你听清了。姬宋可不怪你离家出走。只管我庆忌诱拐了无知少女。如果你要回去,他……”
  “我才不要回去!”季孙小蛮脱口说道。
  庆忌目光一凝:“那么,你是要留在我的身边?”
  季孙小蛮的俏脸腾地一下红了,她未料到庆忌问地这么直接,旁边有个叔孙摇光正瞪圆了杏眼看着,叫她如何回答?一时间,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季孙小蛮只急出一身大汗庆忌看出她的窘态,呵呵一笑,把她柔软的小手轻轻握住,说道:“我庆忌可没有用女人换取利益的习惯,漫说齐鲁只是休兵罢战,就算他们要缔结联盟,我也不会把你送去藉以谋得好处,你愿意留下,那就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可好?”
  季孙小蛮脸蛋艳若桃花,她咬着嘴唇,待了半晌,忽地大声说道:“你可不要以为我是无处可去才要赖在你的身边,我只是……我只是……”
  庆忌忍不住笑道:“当然不会,你只是喜欢我,比喜欢姬宋多一点罢了。”
  季孙小蛮瞪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看他:“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
  庆忌摸着渐渐蓄起微髭的下巴微笑道:“继续相处下去,你会发现我更多的优点。”
  季孙小蛮狠狠地瞪了他半晌,终于红着脸“噗哧”一笑。
  庆忌张开双臂,把她们两人揽在怀中,心满意足地道:“这样就好。”
  叔孙摇光和季孙小蛮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害羞的错开了眼神。庆忌遥望着雄伟巍峨的姑苏城,说道:“姑苏城能不打就不打,我总不能带着你们住进一座废墟里去吧?伍子胥修的这座大城,实在叫人挑不出毛病,那可是吴国多年积蓄、无数的人力堆积而成啊。
  更何况,吴国如今满目疮夷,经过这几番大战,农人们又错过了春耕的日子,到了今年秋上,吴国就得迎来一场饥荒,姑苏城里屯积着全国的粮草和来自楚国的大笔财富,这些都是我复国之后站稳脚跟的重要保障,如果强行攻打姑苏,我们不但伤亡巨大,而且很可能逼的夫差以全城为他殉葬,那可是得不偿失。我正在想……。待打败夫概,便去延陵见见季子他老人家,以他在吴国至高无上的威望,或许……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叔孙摇光见他三言两语便糊弄得季孙小蛮那个刁蛮丫头服服贴贴的,不知道庆忌私下里与她已经几番亲热,弄得这小姑娘芳心可可,还道他一番花言巧语。便哄得这女孩儿为他倾心,这时便哼道:“可惜了。这夫差不是女人,否则也不必去延陵见季子,你这一张利口,就能骗得他把姑苏城拱手相让了。”
  季孙小蛮向她翻了个白眼儿,娇嗔道:“什么意思,难道我便好骗么?”
  叔孙摇光不禁气结,庆忌的大手适时地落在两人的臀部上,惹得两女各自发出一声娇呼,庆忌夫纲大振地道:“不许吵闹,如何取姑苏城,是我们男人的事情。嗯……小艾刚才提醒的是。我不能只小心夫概那匹狼,越太子够贱,似乎更加危险。”
  两个女孩儿听他把勾践叫成够贱,不由为之失笑,却不知在庆忌心中,对这个勾践,本来就是厌恶之极的。自古以来,有李清照那样欣赏宁折不弯的男子汉项羽的,也有欣赏忍辱负重能屈能伸的勾践的。对庆忌来说,无论他前世的席斌性格,不是今世的庆忌性格,对勾践那种干下许多龌龊事的小人,都有一种本能的厌恶。
  就是这个本着成者王侯败者贼的传统观念,被许多作品歌功颂德的勾践,伐吴之前为了试探军心是否可用,命人放火烧了自己的越王宫,诈做失火。眼看着士兵们前仆后继地冲进去替他抢东西。许多士兵烧死在里面,他不但没有一点悲痛惋惜,反而暗暗庆幸军心可用。
  就是这个人,把为他战死的士兵的寡妇们拘到一起,说是由国家来抚养,结果却是让她们做了营妓,向那些立了战功的士兵们供献肉体,以激励士兵为自己卖命。
  就是这个人,鸟尽弓藏,把当初跪行下山在夫差面前为他乞命,双膝硌的血肉模糊,后来又殚精竭虑助他报了大仇的文种大夫赐剑逼死。就是这个人,灭吴之后,把患难与共的王后也杀了。因为他给夫差尝过粪,为了活命他让自已的王妃给夫差侍过寝。他不杀王后,便永远也无法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挺直了腰杆做人。卧薪尝胆?呸!粪都尝了,尝尝苦胆又算甚么!不管因为他的成功,喜欢用成者王侯败者贼来判断一个人是英雄还是狗熊的无耻文人用多少词藻替他粉饰,在熟知他那种种龌龊行为的庆忌心中,都掩饰不住对他深深的鄙视和厌恶。
  越王够贱,忍者无敌……,真的无敌吗?如今你既与我为敌,早晚要让你这小人丧命在我剑下!可是……,这个小人现在藏在哪儿呢?他带了近一万人的军队,绝不是个小数目,居然隐藏地无影无踪。
  叔孙摇光见他提起越太子勾践,渐渐陷入沉思之中,忍不住问道:“你自回吴国之后,对各地动静了如指掌,如今就不能打探到那条毒蛇的下落?”
  庆忌苦笑道:“勾践那些人从不走大城大路,总是穿山越岭,藏匿丛林之中,而且他们那些兵都近乎野人,惯于在丛林沼泽中生存的,什么野菜野鼠,飞禽走兽都可掘猎活命,连粮食都不从城镇得到。我的耳目,还不能遍及整个吴国,尤其是这些耳目原本是用于捕获商机、传递消息的,所以这些消息点不是设在大城大阜,就是设在四通八达的水陆交通要道,实不易打听这群野人的行踪。
  季孙小蛮蹙起一对柳眉道:“这个勾践既然打起为阖闾复仇的旗号,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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