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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部分

大争之世-第132部分

小说: 大争之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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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剑光闪烁,虚虚实实,似真似幻,动作都是又快又狠。二人以快打快,交手十数合,在狭窄区域内闪身、旋转、蹿起、伏敌,剑光缭绕,却只响起三两下叮叮轻鸣,看着凶险无比。两人掌中一口剑真正接触的次数却并不多,一击不中,立即转招,两人反应都是极快。
  “当当当!”忽地三声大响,葛英脚下连退,忽地全力一纵,倒退出一丈多远,倒跌回人群,被两名手疾眼快的武士一把扶住,一道剑伤自他左颊向下直划到肩头,鲜血喷溅。剑伤虽不致命,可是看着着实骇人。
  这一切说来复杂,前后不过片刻功夫,庆忌凝目望去,公孟絷已跑出两箭之地,他不知公子朝是否已经控制了宫城,怎肯再为了这种愚蠢的比剑浪费时间。那两名武士刚刚接过葛英,按住他身上伤口正欲包扎。庆忌一振手中长矛,说道:“我来!”
  齐豹和北宫喜门下大多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可他方才冲杀在前时的本领大家却是看在眼里,对他身手无不心悦诚服。现在本阵已经输了两局,人人脸上无光。一见他出阵接战,人群中立刻传出一片欢呼之声。
  前方二十余名武士左右一分,闪开一条道路,庆忌提矛在手,在两排雄赳赳的披甲武士中间大步腾腾穿行而过。
  “噗噗噗!”庆忌脚下使力,越走越快,他手中的矛随着他越来越快的步伐也由提而挟,由挟而扬,作出了向前刺出的姿势,整个姿势十分连贯,当手中矛做出最完美的刺杀姿势时,他脚步迈动并不大的步伐也越来越快,“喝!”地一声吼,他的矛在速度和姿势达到最协调的时刻猛然刺了出去。
  一矛刺向敖世奇胸腹之间的位置,力道十足,快逾闪电,完全没有任何花哨,他所倚仗的,只是天赋异禀的神力和后天练就的对技巧运用的至高境界。
  这一矛刺出,敖世奇为之大骇,立知遇到了最可怕的对手。最可怕的进攻不是一味花哨的招式,也不是一味雄浑霸道的力气,而是这种力与势达臻完美的运用。这一矛之快令他退无可退,敖世奇只得拧腰一闪,双手握剑,预估庆忌这一矛刺至的角度、路线和时间,狠狠一剑劈向他的柔尖处。
  “噗!”敖世奇的剑劈在了庆忌那杆矛距矛尖两尺远的地方,矛杆是八棱形的硬拓木、再束八片竹篾,浸透桐油,外缠斜纹葛布的矛杆又硬又韧,在庆忌可怕的速度和力道下,更加难以劈断。
  尤其是敖世奇本来按照预估的角度和速度是要劈向他的矛尖,错开这石破天惊的一击。但是庆忌本是单臂持矛,原本挟矛于肋下时尚留二尺长度在肘弯之后,全力刺出时矛杆突然前滑,此时手已攥在尾部,而且是双手持矛,敖世奇被这一矛破开胸腹时,剑刃中部才劈在矛杆上,“铿”然一声嗡鸣,剑已断。
  庆忌松开长矛,退后三步,抱拳说道:“阁下确是令人尊敬的勇士,战场厮杀,非彼即我,实是遗憾。”
  敖世奇脸色苍白,他嘴唇嚅动了一下,却无力询问庆忌姓名,敖世奇张手松开断剑,双手抓住矛杆似欲拔出,但是只抽出半尺,血涌透衣,一口气儿泄尽,仰面便倒在地上,人已亡。
  “速追公孟絷!”庆忌大喝一声,拔足便走,原本看得目瞪口呆的齐豹等人连欢呼都来不及,被庆忌一语提醒,连忙喝令家将急追,家将们立刻向前狂奔,从敖世奇左右冲了过去。只因敬他英勇,这些人倒无一个去践踏他的尸身。
  庆忌等人自后急追公孟絷,公孟絷虽是坐在步辇上,但速度也不亚于全力奔跑,担辇的武士累了,立即便有别人替下,柳长生一手提弓,一手扶辇,只是急催赶路。沿御河前行,前方已见宫城西门,柳长生不禁大喜。
  众武士脚下发力,狂奔到城墙下时,庆忌等人已追至一箭地外。柳长生立即高声喊道:“快快放下吊桥,快快放下吊桥,齐豹、北宫喜作乱,公孟絷大人要入宫面见国君。”
  谁料隔着御河,对面肃立宫门口的四个士卒持矛肃立,竟是目不斜视,一言不发。公孟絷见状大怒,自步辇上坐直喝道:“混帐东西,没有看到本大夫在此吗?”他高高举起怀中抱着的大将军印绶:“我乃国君胞兄公孟絷,尔等还不放下吊桥?”
  “哈哈哈哈……”城墙上突然传出一阵大笑,公孟絷抬头望去,只见城头一人手扶雉墙垛口,笑吟吟春风满面向下望着,正是公子朝。公孟絷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不祥的感觉,但是宫城乃国君之所在,公子朝若能篡夺宫卫的指挥大权,除非先控制了卫侯姬元,公孟絷不信他有如此胆略,犹抱万一希望质问道:“子朝何敢登上宫墙?快快放下吊桥。老夫要进宫见驾。”
  “见驾就不必了,大夫既然来了,留下一样东西再走。”
  “什么东西?”公孟絷情知不妙,下意识地把手中印绶一收。
  “自然是……你这老贼项上人头。”话音未落,公子朝身形向后退了一下。垛口忽地露出一枝箭来,向坐在步辇上的公孟絷一箭射来。
  “主公小心!”柳长生不及救援,情急之下抬手尽力一掀,将公孟絷从步辇上掀了下来,那枝箭“笃”地一声射在步辇底座上,箭尾摇晃,嗡嗡颤鸣。公孟絷狼狈爬起,脸色铁青。他一腿残疾,最恨被人看到他狼狈之象。如此一瘸一拐的样子不但尽落人眼,而且还这样滚落步辇。真是脸面尽丧,他恨极说道:“给我杀了子朝小贼!”
  事已至此,无论是他,还是麾下那些家将,已是尽知必死。然而临死之前,公孟絷犹想射杀公子朝,一雪此辱。
  到此关头,柳长生的心神也宁静下来。凭他力量,已经无法护得主公安全,他现在唯有实践诺言,陪主公一同赴死而已。闻听主公吩咐,柳长生平心静气,举弓搭箭,动作迅捷无比,抬手便是一箭。公子朝见他举箭便向后疾退,但是柳长生发箭甚快,这一箭飒然刺穿他头顶束冠,将头冠射去,一头长发顿时披散下来,把公子朝吓得脸色发白。
  公子朝大忿举弓,再搭一枝箭,不想城下柳长生一枝箭又已搭在弦上,速度竟比他还要快上三分。公子朝一见立即大骂:“好生无耻,不许还箭么?”
  柳长生一听,扣箭不发,冷笑道:“只管发箭!”
  公子朝大笑,吩咐道:“发箭!”
  城头垛口突地冒出密密匝匝百余名箭手,箭雨纷发向地面倾泻。
  “好无耻!”柳长生怒喝一声,倾身扑到公孟絷身上替他遮箭,一蓬箭雨射过,城下众人已死伤大半。齐豹、庆忌等人赶到,只见地上死尸一片,倾倒的步辇旁,柳长生身上插着五六枝羽箭已然毙命。
  公孟絷惊魂未定,睁开双眼一见自己毫发无伤,立即毫不怜惜地推开身上柳长生尸体,一瘸一拐沿御河逃命。值此时刻,他还能逃到哪里去,可是这公孟絷虽然久握兵权,威气日重,倒底是个自幼生在富贵人间地公子,一生只有他杀人,何曾试过被人杀,今日一番血战,激起的是他部下赴死无畏的勇气,而他却是将半生积下的霸道之气吓个精光,情急之下,出于本能只想逃命,既顾不得手下死活,也顾不得他最恨的残废狼狈之状被人看到了。
  一丛箭雨射下,又见齐豹等追兵已到,公子朝立即返身下城,吩咐人开城相迎。自已提弓背箭先迎了出来。公孟絷跌跌撞撞逃出十余步,猛见面前出现一双靴子,猛抬头,却见面前一双复杂的眼神,带着些怜悯、带着些痛恨,还有些鄙视和不屑,正在冷冷地盯着他。一见这人正是被他动刑拷问,曾囚于水牢中的那个神秘人,公孟絷不禁骇然退了两步,颤声道:“老夫……老夫乃国君胞兄,你们不能杀我!”
  “国君胞兄死不得,别人便死得?”庆忌冷冷问道:“公孟絷大夫,早死晚死,人生难免一死,死得尊严些吧,莫让为你慷慨赴死的这许多壮士不能瞑目。”
  “你……你们要什么尽管拿去,不能杀我,不要杀我!”公孟絷骇然退了几步,忽地转身又向宫城门口奔去,在他想来,自己身份尊荣,不比那些卑贱的家将门人,众目睽睽之下,谅来他们下手也有顾虑。只要他们不是连国君都反了,要留下一条性命还大有机会。
  庆忌望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冷冷摇头,放下吊桥,迎出城来的公子朝已将一枝利箭搭在弦上,向公孟絷大声道:“孟絷大夫,你玩弄权柄,欲对他人铲族诛命时,可曾想过自己也有今日。”
  公孟絷正低头狂奔,一闻人喊,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双目所见,公子朝傲立于前,一手垂于身侧,一手持弓如抱,弓弦犹在轻轻颤动。
  “呃……”,公孟絷二目凸起,颤抖着伸手摸向自己咽喉,一枝利箭已自他咽下射入,射穿了他地脖颈。公孟絷摸到手指粗的箭杆,心中最后一线生存意识立时崩溃,他象被抽去了骨头一般,双膝一软,跪坐于地,头颅微微一垂,已然毙命。
    第三卷 合纵连横 第173章 各怀机心
  公孟絷一死,齐豹、北宫喜等人心头一块大石立即放下,但是随之另一个问题便浮上心头,那就是如何去见卫侯姬元。
  公子朝刚刚转向庆忌,庆忌已抱拳道:“子朝兄、齐大夫、北宫大夫,请派一员大将,携公孟絷印绶,随庆忌前往青瓦关一行,若是双方仍在激战之中,可速制止。”
  “公子说的是,孟絷已死,青瓦关战事当速平息!就由老夫派一人随公子前去吧。”齐豹说完,一弯腰自地上拾起公孟絷印信,回头说道:“阿布,你持大将军印,随庆忌公子前往青瓦关,约束军队,制止战斗。”
  齐豹如此大包大揽,北宫喜、公子朝皆心中不悦,不过此次反击公孟絷成功得手,齐豹出力最大,况且如今只是杀了公孟絷,还有一堆头痛的问题,仍需三人竭诚合作,二人都忍住了心头之气,没有表露出来。
  阿布是齐豹心腹,齐豹把他叫到一边,暗暗嘱咐一番,阿布接过印信揣在怀中,向他拱手领命。公子朝暗暗惋惜,他已接管宫卫和城卫,若是早早下手抢了公孟絷的印信,说不定那五千被公孟絷调来的人马便能被他囊括名下,那时必然实力大增,现在被齐豹抢了先机,他只得佯作大方,对庆忌笑道:“公子心忧属下,可速赶去。我等迎了国君回宫,待公子回城,再开喜宴同庆。”
  “如此甚好,庆忌去了。”庆忌冷眼旁观,把他们的那点心思尽皆看在眼里,此时他牵挂自己在青瓦关的部下,对此只佯作不知。公子朝吩咐下去,片刻功夫,有人从城中驶出一辆驷马战车。庆忌与阿布带着两名侍卫跳上马车,向东城疾驰而去。
  庆忌一走,齐豹三人聚在一起,商议起迎卫侯姬元回宫的措辞来。公子朝目光闪动,笑言道:“公孟絷一死,我等心头大害便去了。迎侯国君回宫,要如何措辞,还需好好商议一番。这样吧,你我不如同入宫城,先去面见君夫人,请示过君夫人的意思。如何?”
  齐豹笑笑,说道:“君夫人是子朝堂妹,子朝一人前去,有些话更加妥当。这一路追杀公孟絷太过匆忙,他府上还未曾料理,老夫先去善后,免生别的事端才好。”
  北宫喜原想入宫,此时也被齐豹一言提醒,忙道:“不错,子朝不妨先请教了君夫人。我们再一同商议迎候国君归来的法子。某与齐大夫,先去料理公孟絷府上事情为好。”
  公子朝似乎早知他们会如此回答,笑吟吟神色如常地道:“也好。那子朝这便回宫请示君夫人,两位大夫请。”
  “子朝请。”齐豹与北宫喜一抱拳,领着自己人马退向公孟絷府邸方向。公子朝扭头看看被自己的人监押之下的公孟絷残兵,悲天悯人地一叹道:“清理尸体,把其余人等暂且收押,伤者予以包扎。还有,不可轻侮孟絷大夫遗体,好生安放着,等候处理。”
  手下自有人听命处置,公子朝把袖一拂,便入宫去见南子了。
  南子在自己寝宫中来回行走,心神不宁,宫外的战斗,实非她一个女子所能参予,虽使人不断传报消息,可是来去毕竟费时,而且也未必上得了城墙,得到第一手资料,她也不知公子朝如今是胜是败,患得患失之下,心神煎熬不已。
  就在这时,门口寺人高呼道:“子朝求见!”
  “快,宣他进来!”南子精神一振,本想迎上前去,走出几步忽一犹豫,又返回榻前坐下,还将珠帘也放了下来。
  公子朝急步进殿,一见南子正襟危座,珠帘摇曳似刚刚放下,不禁会心一笑。他摆手摒退了寺人侍婢,喜悦地说道:“南子,公孟絷已然授首,我们成功了。”
  珠帘后南子不语,半晌幽幽一叹:“政争乃至刀兵相见,从此卫国再无宁日了。”
  公子朝哈哈笑道:“天下莫不如此,卫国何能独善其身?南子,你放心吧,只要大权掌握在我们手中,任他风浪再大,我们也能稳稳如山。我现在来见你,倒是有件事与你商量,今日起兵反击公孟絷,本是情急之下行事,许多事都来不及详细准备,如今公孟絷是死了,可国君还在褚师圃府上,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呢?”
  南子冷哼道:“你素来多智,还会想不到法子?唉,只是无论你做得如何漂亮,这一遭都要被国君暗恨在心啦。”
  公子朝傲然一笑道:“今非昔比,他也只能暗恨而已,还能做什么?”
  南子默然片刻,说道:“公孟絷乃国君胞兄,地位尊崇,如今你等未得君命而诛之,总要有说得过去的理由才好。否则,难免为人诟病。”
  公子朝心领神会,说道:“为兄明白。你若别无异议,我便去与齐豹等人商议个万全的法子恭请国君回宫。”
  南子幽幽一叹道:“万全之计?哪来的万全之计。”
  公子朝正欲返身回去,南子忽道:“慢着,还有一事。”
  公子朝回身道:“你说,尚有何事?”
  南子把银牙一咬,瞪起杏眼道:“如今公孟絷已死,你果真欲依约攘助庆忌?”
  公子朝目光一闪,不答反问道:“你这样讲,言下何意?”
  “庆忌在卫国,独据一城,独领一军,犹如国中猛虎。”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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