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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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只给一个人开口的机会,”遗玉冷着脸,将烙铁收回,手握的那端亦是高温,她却觉不出半点疼痛。
“我说、我说,是、是、是咱们刑部的王大人嘱咐过头儿,要给这新进来的两名犯人苦头吃!”一名狱卒结结巴巴地抢先答道,话音刚落,便见遗玉将烙铁印在他左侧那名狱卒的身上,不由庆幸。
“哪个王大人。”
“刑部侍郎,王德利大人。”
遗玉点点头,又大概将卢智为何被抓进刑部大牢问了个明白,而后,便将沾了血肉的烙铁盖在了他破皮的锁骨下面,换得最后一声尖叫。
把这一群狱卒都折磨地晕了过去,看着触目的血肉模糊,遗玉忍住头晕和呕吐地感觉,丢了那烙铁,便转身对着门口的程咬金跪了下去,一叩到底:
“程叔叔,我祖父死后,我兄妹孤苦无依,今晚全赖您相帮,玉儿并非不知好歹,长孙涣被害一案,牵扯甚广,玉儿不求您能出面相帮,只求您能在此事查清前,护我大哥周全。”
程咬金听到死的人是长孙涣,脸上已经是复杂一片,但见遗玉跪下冲他磕头,到底还是心软,上前便将她拉扯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放心吧,叔叔答应你,若这件事不是你大哥做的,谁都动不了他一根汗毛。”
遗玉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又扭头扫了一圈这味道令人作呕的刑房,将那些血肉模糊的狱卒丑恶的形态一一印在脑海,抿着唇跟随程咬金一同离开了这噩梦一般的牢狱。
第394章 谁的圈,谁的套
程咬金夜闯刑部大牢且带走了一名犯人的事情,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便传入了长安城各大耳目中,有人惊亦有人疑。
长孙无忌在书房里听过了探子来报,对于是不是要连夜入宫去,很是犹豫,一方面,他不想放过半个杀害他儿子的疑凶,另一方面,他觉得卢智不大可能会是杀他儿子的凶手,反倒是那东方明珠因为私情杀他儿子的可能性要大上一些。
“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一声“进来”后,匆匆推门而入的,却是他的长子,长乐公主的驸马,长孙冲。
“爹!”长孙冲的脸色难看,反手将门掩好,便冲上前问道:“我怎么听到风声,说是二弟被人杀了!?”
不得不说这保密功夫做得到家,过了两天,这驸马爷才知道自己的亲弟被害一事。
长孙无忌没想着能瞒他们多久,叹了一口气后,便在长孙冲发白的脸色中,将长孙涣被害一事大概讲了一遍,长孙冲落了几滴泪后,听到长孙无忌将两名疑犯说出来,神情几经复杂地变幻,最后一巴掌拍在案上,狠声道:
“是那个小子没错,肯定是他把二弟给害了!”
见到长孙无忌露出的不解,他方才解释道:
“爹您有所不知,这卢智同二弟、不,应该说是同二弟和我,都有过节,如今到了这份上,儿子也不怕说出来您会责骂,这事要说到三年前了,那时侯我还在国子监念书,卢智不过是一个靠着运气进来的寒门,少不了被士族子弟欺凌,儿子对那小子印象极深,是因为一件……”
听完了长孙冲的回忆,长孙无忌的脸色已经是难看之极,顾不上斥责他这长子,他起身来回在书房里兜圈,口中道:
“原来是你们……照你这么说,那卢智便是对涣儿怀恨在心,所以才会借机行凶杀人,想耍赖在东方明珠身上,不想会被人看见他和涣儿在魁星楼争执的场面,将自已也牵扯进去?”
“肯定是这样,没错!”
“嘶一一不对,”长孙无忌摇头,“不对,这事有古怪,卢智这人,爹虽查不出他在背地里是帮着谁在做事,但却知道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如何会杀了涣儿,不、不是他。”
“爹!”长孙冲叫了一声,不赞同道:“这人会做什么事可说不准,您想想,若是这么继续下去,又找不到证据,那东方明珠肯定是被当成了替罪羊,他卢智就要逍遥法外了。”
“可是,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
“怎么没有,爹您想想,东方明珠可是魏王未过门的妃子,若是因为此事牵连最终论罪,我们家岂不是要开罪魏王!东方佑虽老,可他门生遍布朝野,一旦和他结怨,那势必会带来许多麻烦。依我看,就算不是他卢智自愿的,也是他卢智背后的人指使的。”
长孙无忌听了他这一番分析,越想越觉得有些道理,暂时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将重点放在了卢智的身上,道:
“好,此事你去安排下,看看能否找出还记得当年那件事的别家公子来作征,等到刑部再审,你们再……至于卢智,明天早朝时侯,爹自会让皇上惩处程咬金那个莽汉。”
……
冬季的夜晚,寒风刺骨,遗玉从魏王府门前出来,沉着脸坐上了等在门外的马车。
李泰前日离京去了洛阳,归期不定。
她并没想到,前不久还口称他在哪里便要自己在哪里的男人,竟是一声招呼不打便走人。走了也好,一头是东方明珠,一头是她大哥,她只求他不要偏帮,眼下人都不在,岂不正合她意。
乘车回了程府,先见过了在前厅等她的程咬金和大夫,询问过卢智情况后,才让下人把她带到了卢智暂住的客房。
进了客厅,推开室内的房门,便见守在床边的程小凤背影,她走了过去,拍拍她肩膀,却见她扭头露出的一张泪脸。
“小、小玉。”
“小凤姐,你怎么还不去睡。”
“我不放心,阿智他都叫不醒……他到底伤的怎么样,爹和大夫都不肯对我说,我好担心……”
“没事,我大哥身子骨好,他只是累了,你快回房去休息吧,一觉醒来,他便也醒了。”程小凤是个好姑娘,等此事了了,若是他大哥平安无事,她一定会帮忙,试试看能不能撮合他们两个。
程小凤在遗玉一阵劝说之后,留了自己的贴身侍女下来侍侯,便回房去了,遗玉在那侍女的帮忙下,简单地清洗了一下,又换了换身上的衣物,吃了点东西,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人就着水服用了一粒有失眠之效的养神丸,才在床边的月牙凳坐下。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卢智的睡脸,带着划痕的脸颊,乌青的嘴角,有些潮湿的黑发蜿蜒在红肿的侧脸,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药丸起了作用,他没有发热。
给他将被子掩好,她半趴在床边,看着他的侧脸,缓缓闭上眼睛,任眼角滑落一滴苦涩泪水。
“大哥,对不起。”
……
遗玉做了一个很长的婪,梦里她坐在一只红色的船上,深紫的天空一如海水,望不到斤头,而她则固执地划着浆,不停地划着,想要找到彼岸,直到一丝光亮从空中流泻。
她缓缓睁开眼睛,正对的是一张倾倒的窗子,清晨的阳光从窗缝中挤入,鼻间是陌生的熏香味道,一只大手抚在她脑后的头发上,轻轻地理顺着,那动作很温柔。
她重新闭上了眼睛,努力抑制住它的酸涩后,侧过酸痛的脑袋,依旧趴在床边,抓住那只手,睁开眼睛,看着靠坐在床头的男人,张了张嘴,发出软和的叫声:
“大哥,你醒啦。”
“嗯。”
醒来的卢智,不同于她任何的一种猜测,因为从那张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的清秀面孔上,她看不出半点迹象,或惊、或怒。
“这是程府?”陌生的房间,昏迷了一夜,还能猜出这是哪里,看起来他就像是往常一样。
“嗯,你饿不娥?”她其实想问的是,他身上还疼不疼。
“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是有些饿了,有热水吗,我想先沐浴。”
“有、有!”遗玉连忙听了门外的下人进来吩咐,又亲自到院子里的小厨房去端了热粥过来,喂他喝下后,在他的要求下,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他方才赤足去到屏风后的浴桶里。
温热的水化了药汁,拂过身上细小的伤口虽有些痛,却不至于让他不能忍受,他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整个人潜进浴桶中,直到水面漂浮的黑发间冒出一连串的泡沫,他的湿漉漉的脸庞方才从水面冒出来,整个人半靠在浴桶边,一只手臂搭在边缘上,撑着侧脑,望着浴桶许多出来的人影,嘴角一勾,道:
“偷看人洗澡,我就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喜好。”
一声轻哼从对面的人口中发出,被黑白的面具遮了脸看不清楚表情,但却能让人轻易察觉到他的不悦。
“玩儿的还高兴吗?看着她伤心,你就不会不忍心。”
卢智将胸前的湿发拨到脑后,摇摇头,叹气道:“我可没想给小玉看这出,只是没有料到,她会带了程咬金过去,不过还好,不留比他们来早了一步,该看见的,都看见了,她应该是满意了。说来还真够悬的,还好你够机灵,找了咱们的人来给我看诊。不说这个,你那边如何,卢耀出岔子了吗?”
面具男子走到浴桶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道:“没有,他这人一脸憨厚,可学东西真够快的,不但我的言行模仿的像,就是应变能力也不错,我们俩身形相差无几,不留没有发现破绽,只当是把我给禁住了。”
“那就好。”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我是被小玉给吓到了,可不想再见她那样。”
卢智探手拿过一旁高几上的巾帕,忍痛擦着脸上的伤口,呲牙道:“不瞒你说,我也被吓着了,我这小妹,从小就心软,别说对人用刑了,就是谁打了她的脸,过上个十天半个月,你再给她打回来的机会,她就会下不去手,不过借着这次把不留解决掉,以后小玉也会安全许多。”
“卢智,一想起昨晚她那个样子,我就后悔这次帮你,你记住,像这样的事,没有下次。”说着,他起身走到浴桶边,拿起一块皂角,边按在他破皮的脸上。
“嘶——”倒抽一口气,卢智却没躲避,目光闪了闪,歉意一闪而过道:“她总是意外的那一个,我很安心,你知道吗,就是没有你,没有卢耀,没有人帮我,她也会一直站在我这边。”
“嘁,”面具男子喷笑一声,讽道:“我端看你到时候要如何和她解释,难道要瞒一辈子,让她以为你——”
“呃,”卢智少有地被人用话堵住,揉揉拱在一起的眉心,叹气道:“这个事以后再说,眼下我还有事要你办,你跟紧小玉,不留的手段可不止这些,眼下只是过了一关,后头还有长孙家在等着我们。”
面具男子将皂角从他脸上移开,搁置在一旁的银盘中,冷笑道:“不是我们,是你。”
第395章 你杀的?
腊月初二这天早朝,两件震惊朝野的事件被捅了出来,一则是程咬金昨晚带兵劫牢,一则是长孙无忌次子长孙涣被害。
事已说穿便没有再禁言的必要,皇上先是在朝上安抚了长孙无忌,又特嘱刑部一定要加紧办案节奏查明真凶,紧接着,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训斥了程咬金,罚了他半年的俸禄,又责令他闭门思过一个月,暂收了他的兵符,若不是这最后一项,这处罚还真叫不痛不痒,但人长孙无忌死了儿子都没说什么,别人更不好开口置喙,只是御史没少参奏,这都是后话。
且说卢智在房里同面具男子谈话,遗玉则被下朝回府的程咬金叫到了前厅说话,大体上是告诉他,皇上知道卢智受了私刑,已经着令御史台调查私刑一事,但是这疑犯,还是要先送回刑部去押着的,不过因为特殊情况,所以从大牢变成了刑部公务院扣押,限程咬金今天中午之前就把人给送回去。
因此,程咬金便要她抓紧时间去询问卢智案情详细,好做打算,帮他找到证据洗脱嫌疑,不然等人被送回刑部,想要再见面,那就只有再开堂审案的时候了。
遗玉端着托盘站在卧房外敲了敲门,过了好半天才听见里面应声,她推开门,先往床上看了一眼,见卢智静静地半靠在床头扭头望过来,就对他咧嘴笑了笑,道:
“程家的点心师傅原是在鸿悦楼做过的,东西味道都不错,我拿了些给你尝尝。”
卢智见她小心翼翼地将茶点在他床边摆下,又捏了一小块喂到他嘴边,很是配合地张嘴吃了下去,刚刚咀嚼完,就有一杯花茶递到嘴边,如此一来二去吃了六块点心,遗玉擦了擦手便从怀里掏了檀木梳子出来给他梳理头发,动作很是温柔小心。
因为这超标的待遇,本来还有点坦白从宽心思的他,顿时打消了那个念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侍候,等到潮湿的头发被理顺,她方才问道:
“程大人说了吧,什么时候把我送回刑部去?”
遗玉手上动作一滞,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他,轻声道:“说是今天晌午之前,不过大哥放心,皇上看在程叔叔和咱们死去的祖父份上,要把你禁足在公务院,只是不允许外人探望,别的倒也没什么。”
“嗯。”
“大哥,你能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长孙涣被害,为什么会同你牵扯上,你是被人陷害的吧,是谁想陷害你?”
若是有办法,遗玉只想让卢智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什么都不去提什么都不去问,可是凭着自己一点点去查,恐怕卢智早就被人给陷害死了。
卢智思索了片刻,道:“小玉,有些事不是大哥不同你说,而是不能说。我只能大概告诉你一些事情,二十九那晚,我是去过魁星楼,见到过长孙涣,而且——”
他苦笑着摇摇头,道:“的确是我用烛台砸了他的后脑。”
“你!”遗玉惊呼一个字,脸色发白的她两手飞快地捂住嘴,接着便扭头查看起四下门窗是否关严,待确认没有被偷听的可能后,她才对着卢智低喝道:
“这么说,人的确是你杀的?”
卢智眼里透出些困惑来,摇头道:“我不知道,我记得我是留了力道的,他当时虽留了不少血,可也不至于会死啊。”
“那是说,他不一定是你杀的?”
卢智耸耸肩,道:“我不知道,我砸了他两下便离开了。”
“你、你干嘛砸他!”遗玉这会儿真是欲哭无泪了,卢智似乎一点都不为自己可能杀人而感到惧怕。
“我忘记了。”
“大哥!”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