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单恋指数6-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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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香蕉,愿它安息。希壬大笑。
“我哭丧脸,拿来针线,缝了快一个小时,才把香蕉缝回原样。”
还能缝回原样?她太厉害。
“说实话,没有完全变成原来的样子,还差一点点。”她捏起拇指食指,做出“一小点”。
“干嘛缝,为什么不扔掉?”
只有笨蛋才会缝香蕉,希壬弯弯手肘,将笨蛋搂进怀间。
“怎么可以,那是你送给我的!李叔帮香蕉上了厚厚的亮光漆,我把它放在化妆台上,现在还很漂亮呢。”
不过是一条香蕉,但她的针线情让他感动莫名。
“希壬哥……”
“嗯。”他喜欢她轻唤希壬哥。
“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知道。”也知道她的喜欢和爱不一样。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点点说得真诚。
“我知道。”也知道她很笨,笨到不懂婚姻会把她和另一个男人绑在一起,届时,她不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你伤心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努力安慰你。”
“好。”
“你孤单的时候,一定要找我,我会抱住你,让你知道我也有肩膀。”
“好。”
她想当他的依靠?希壬浅浅笑开,够了,这样就好。
“你掉眼泪的时候,不要害羞,我有很多香水面纸可以送给你。”
“好。”
“如果、如果……”她踌躇。
“如果什么?”
“如果二奶奶不能陪你了,你要记得,我在这里。”终于,憋了整晚的话,让她说出口。
他听懂她的忧心,微笑,他趴到她身上,把头埋进她颈间,紧紧拥抱。
无预警地,门被推开,奶奶闯进来。
“希壬,快到医院去,你奶奶情况危急……”
但当她看见床上拥抱的两人时,衔接的话断掉,瞠目结舌。
怎么会……
奶奶往生,希壬变了个人,他正式加入爷爷的公司,拚命念书工作,好像这样才能消耗全副精力,才能让他在夜里得到短暂安宁。
他的转变让点点不安,暑假后,她要升大学了,同学们忙着找宿舍、拜访新学校新教授,点点无心照管那些,成天跟在希壬屁股后面。
偶尔她抱抱希壬,告诉他:“我在这边。”
偶尔她趴到他肩上,提醒他:“累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外借。”
偶尔她买来炸鸡,拿鸡腿在他面前跳康康舞,偶尔她泛着泪水对他说:“你瘦了,我很担心。”
点点安慰人的方式很拙劣,可是每次都成功,成功安抚他的心情,成功在谷底替他铺上柔软草皮,所以,他坠落却没受伤,他悲哀却仍然能够挺立。
点点的关心太过分,明显到爷爷奶奶知道她不对。
但他们不能说什么,希壬毕竟刚失去亲人,需要有人相陪,而点点是最佳人选。
于是,他们任着点点挂在希壬身上,同进同出、同饮同榻而眠,他们相信点点仍然天真、相信希壬懂得节制行为,也相信两人不至于发生不伦。
他们只是好兄妹。这话,点点保证过无数遍。
可是,这样下去好吗?
奶奶忧心忡忡,她和希壬的祖母为了一个男人痛苦,她不希望同样的事发生在钧璨和希壬身上。几经考量后,她在开学前夕,找来点点深谈。
这一谈,谈出点点不要的未来,也谈得她辗转难眠。
清晨,希壬踏出房间。
他敲开点点房门,挂着熊猫眼的她穿着卡通睡衣,头发乱蓬蓬。
“昨天没睡好?”
他揉揉她的发,奇怪,睡不好怎不上门,他的床从没拒绝过她的身材。
点点嘟嘴,她是没睡好,数一整夜的牛羊鸡猪加上马和骆驼,还是睡不着。
她吸鼻水,强忍喉咙痛,勉强开口:“希壬哥,我给你写了张单子,你要照单子去做。”
只是单子?一二三四五……她根本写了一整份报告,希壬打开,翻两页。
早餐没时间吃,可以提早五分钟告诉何婶,她会帮忙准备外带早餐。
秘书小姐请你吃午餐的时候,不可以说等一下,因为每次说完等一下,就会等到忘记吃。
一天要喝足十杯开水,开水可以加的东西是:蜂蜜、水果醋、新鲜果汁、茶叶(记得别喝热的,喝冷泡荼比较好)。
开水不可加的东西有:咖啡、糖、奶油球。
这份像报告又不像报告的东西看得他满头雾水,扬扬“单子”,他问:“这是什么?”
“要提醒你的事啊!你头脑不好,常忘东忘西。”
被白痴说头脑不好?他要不要去撞墙?
摊手,希壬说:“说吧,有什么事是我需要知道的?”
他一问,她眼眶红翻天,抓住他西装下摆,死命咬唇。
“傻瓜,哭又不能解决问题。”大手揽过,他将她纳入胸口,那里有个不错用的港口,很适合收容泪水。
她哭五分钟,半句话都不讲,他才感觉事情大条。
“点点。”
希壬首调上扬,以他们的熟悉度,她该很清楚,他有脾气了。
“不要骂我,我很可怜。”她哽咽啜泣。
是啊,她够可怜了,勉强吞下脾气,他亲亲她额头。“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要从哪里着手帮忙。”
“你帮不了我。”
“对我这么没信心?”他推开点点,捧起她的脸,为她拭泪。
“不是没信心,是真的不可以。希壬哥……你一定要记得,以后要早点上床,不可以等我来找你,才睡得着。”
什么叫作“不可以等我来找你,才睡得着”?颠倒因果了,应该改成“她来,打断他的工作,逼得他不得不陪她睡觉”。
但他摇头,相信她不好受。
“以后少买垃圾食物,我不能再帮你吃了,炸鸡偶尔吃可以,吃太多会伤身体。”点点又说。
她帮他吃?有没有弄错?算了,话听到这里,他多少听出端倪——她要离开了。
“大学申请下来?新学校离家里很远?”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很远,嗯,好远好远。她猛点头。
他轻笑。
长长的手臂圈住她,又抱、又拍、又摇,轻晃着她的身子。有什么关系呢?假日就可以回家,怎哭得生离死别,又不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真不舍的话,他也可以去看她,陪她过节度假。
“爷爷奶奶要我到台湾念书。”答案揭晓,她又哭出一公升眼泪。
“什么?台湾!”希壬惊讶。
怎么可能?点点的中文除了说,阅读都有困难。
“奶奶说我不独立,将来怎么嫁给钧璨哥,她要我到台湾念书,说等我大学毕业,才能变成成熟女人。”
台湾,那是什么蛮荒可怕的地方啊?老师没教过,地图上小到找不到,她得飞十六个小时才飞得到啊!
大奶奶的理由太牵强,希壬沉吟不语。
是那日吧,她看见点点在他床上,慌张失措。希壬以为爷爷会找他谈,然日子一天天过去,他逐渐淡忘,没想到,爷爷还是出招了,对象是毫无招架力的点点。
他们想分开他和点点,他们的过度亲密让人担心了,是吗?
“你不想离开的话,我去找老头子说。”问题在他,由他来担。
“别说,爷爷连学校都打点好了。”这趟,她非走不可。
“你可以反对,不必一味乖巧顺从。”
“不行,爷爷奶奶对我那么好,怎能不听话?我只是不想离开你,希壬哥,我好怕。”瘪嘴,泪珠又沿着脸颊翻落。
“怕的话就留下,我代替你去台湾。”
他的宠溺让她破泣而笑。“你变傻了,是我要学独立,又不是你。何况爷爷才提了一大堆栽培你的计画,怎能让爷爷失望?”
“独立?”他冷哼一声。
“希壬哥……”
深吸气,他盯住她,思索半晌后,凝声问:“最后问一次,你真的很想嫁给钧璨吗?”
给个不一样的答案吧,她给了,他便带她远走高飞,便尽全力为她架起两人世界,不管有没有丰富家产,他都不会教她吃苦头。他会维护她,一如从前;他会照顾她,比以往更甚;他会教导她爱上自己,一天比一天更深。
只要她给个不同答案!
“当然,这种事怎能随便乱改,我是一定要嫁给他的。”这是她的多年认知啊!
她的答案令希壬失望,好吧,她既然一定要嫁给钧璨,那么分开势在必行,他们必须厘清两人关系,别继续暧昧不明。
背脊僵硬,表情冷酷,他强抑胸口苦楚,咬牙说:“既然如此,你就去台湾学独立吧。”
硬生生将她从怀中推开,希壬强逼自己放手。
点点望住希壬的背影,为什么他背影看起来那么哀愁,他受伤了吗?为了什么?
她不懂。
第四章
离开美国六年,点点果然独立自主、果然成熟有能力,也许,她仍然带着迷糊、挂着娇憨,但她的确长大了。
大学毕业后,她与同窗好友合开了“长春藤的下午”,六年中间,不只一次,她想偷偷跑回美国,但爷爷坚持她不能回去。
直到她和钧璨的婚期确定,爷爷才让钧璨和希壬到台湾开设新公司,奶奶说,爷爷年纪大了,落叶归根的念头一天比一天重。
钧璨和希壬到台湾,最开心的人当然是点点,多年不见,除了思念,哪来的生疏感觉?她疯狂地抱住钧璨和希壬,又跳又亲。
六年了,长长的六年让钧璨和希壬变得不一样,他们变得成熟稳健,有了商人的敏锐和霸气。但这些改变并没有影响他们和点点之间。
所有的事都很美好,希壬一样把点点摆在最前面、钧璨一样疼爱点点,随着婚期接近,点点的快乐逐日累积。
明明一切都很好啊,怎会突然变天?她不懂、不解,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一切。
点点把自己关在衣柜里,蜷着身体,把头埋入膝间。
乱套了,该做的事变得不该做,正确的事变得不正确,对和错误之间,她无从分辨。
钧璨爱上她最要好的朋友小慧。
他找点点摊牌,说小慧是他多年前的恋人,说那年,他们念同一所高中,无忧的青梅竹马情,让他们深深地、深深地爱上彼此。钧璨还说那些因车祸丢失的记忆,在见到小慧同时,逐渐忆起。
是这样啊,难怪当年爷爷软禁钧璨,他心急如焚,他拚了命要回台湾,回台湾见他的青梅女孩……若不是那场车祸、若非记忆全失,钧璨和小慧早就成双成对。
她收到的桂花纯属无心,那是小慧来不及拿的礼物,意外破坏了钧璨和小慧,而因缘际会成就了她的恋歌。谁输谁赢?不知道,也许到头来,满盘皆输。
如果,点点不要嫁给钧璨,那么钧璨和小慧旧情复燃,是美丽浪漫。
假设,点点和小慧不是好朋友,那么男未婚、女未嫁,这年头,变心是天经地义。
只不过,点点既是钧璨的未婚妻,又是小慧的闺中密友,道德感压迫得小慧和钧璨作出错误决定。
于是,婚礼在专人的筹备下,如期举行;于是,小慧和钧璨克制心中悲戚,强迫自己遗忘过往爱情;于是,点点卑劣地假装视而不见,开心准备婚礼。
直到钧璨哥喝醉酒、出车祸,昏迷刹那,他嘴里喊的是小慧而不是点点。
她,再蒙骗不了自己。
她的未婚夫深爱另一个女人,她或许能得到他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
她痛苦,小慧和钧璨也煎熬,既然如此,她坚持什么?坚持大家手牵手,陪她一起在地狱里翻腾?
不必了,她的天性中没有残忍这一项。
几经折磨,她打电话给小慧,将未婚夫出让,接着躲到衣柜里,一个人疗伤。至少她造福两个人,她让地狱不会太拥挤。
她喜欢钧璨哥,真的,她不只一次幻想嫁给他的情景,她发誓当他的好妻子,也发誓为他生儿育女,照顾他,全心全意。
她承认,他们之间没有热烈与眷恋,谁教他们聚少离多,但她相信,婚后,他们自然能培养出轰轰烈烈的爱情。
她承认,他们不像一般情人,悱恻缠绵、刻骨铭心,但那有什么要紧,她那么喜欢他,早晚,他们会走到这点。
要是再坚持一些、再卑鄙一些,她就能如愿嫁给钧璨哥了,可惜她做不到。
她恨自己!
“举十个例子,证明把钧璨哥让给小慧是最正确的决定。”点点对自己说。“第一,小慧很聪明,第二,小慧身材比我好十倍,第三,小慧和钧璨认识,在我之前,第四,小慧……第十、第十、第十……”
第十为什么说不出口?很简单啊,钧璨喜欢小慧,不喜欢你,这么容易分析的事,居然要想半天!?笨,笨得无可救药。
认真回想,钧璨从没说过爱她,他们的交情建立于患难之中,她陪他走过复健期,钧璨当然心怀感激、当然同意爷爷奶奶所作的任何决定,包括娶个不爱的女人。
喜欢他,是她自己的事情,认定他,也是她自己的想法,她从未认真问过钧璨:“你,真的爱我吗?”
她以为这样就够了。
他不反对婚姻,而她一心热烈,她的认定替他做主认定,反正,统统不重要,只要能成为真正的宋家人,只要她真心待他……就足够。
哪知,根本不够,碰上真正的爱情,她自然要落败。
她输了,不是输给小慧,而是输给爱情。
若,她的感觉不算爱情,那是什么?
若,她不爱他,胸口酸涩又是什么?不甘心、不平或是见不得别人快乐?
她把头摇成波浪鼓,一阵急、一阵缓,缓缓急急,摇不出正确答案。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对自己大叫一通,高举双臂,胡抓乱扯,把衣柜里的衣服拉下,盖得自己满头满面。
“点点,你在哪里?”
房门被撞开,砰地一声。
是希壬的声音,他很急,一大早,他从返家的钧璨口里听见婚礼取消同时,便迫不及待跑到点点家里。
“点点,快出来,躲避不是最好的办法。”
当然不是最好的办法,却是唯一的办法啊!缩缩脚,她把自己往衣服堆里缩。
窸窸窣窣的声音引来希壬的注意,用力拉开衣柜,他看见被衣服覆盖的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