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出墙-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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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没见过这么多的人,颤颤巍巍地走到场院里,“各位官人,这穷乡僻壤的,你们找谁有什么事啊?”
为首的宫人停下脚步摊开王旨——
“宣上明帝旨:封,孤王正妻何氏其欢为永欢王后。永欢王后幼年起便伴孤王于左右,与孤王情深意长。十六岁上,永娴太后钦点为正妃,与孤王共结连理。前日,永欢王后返归故土为母守孝,孤王念其孝心淳厚,本欲成全其心,然孤王思后之心拳拳。宣永欢王后即日入宫。”
宫人、侍卫齐刷刷跪在何其欢面前,“恭请王后还朝。”
满院的人都惊呆了,他们以为明阿哥的媳妇居然是当今大理王后?!那……明阿哥是什么人?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谁也不敢吱声,满院子里默默地跪了一地。何其欢欲走上前去接旨,明阿哥一把攥住她的手,在她的耳边轻声央求着:“别去……别去,你别去。”
何其欢挣脱开他的手,低声说道:“当年你没有带我走,现在我还走得了吗?”
“其欢……”
“我是大理段氏王朝的王后,这是我的宿命,我逃不了。就像你不是明阿哥,你是大理段氏王朝的明王爷,你也同样……逃不了。”
她一步上前越过他,接下了那道旨意。
何其欢摇身一变永欢王后,眼见着她就要再次从他的眼前消失,段正明,大理段氏王朝的明王爷做下了决定。
折身他扶起村长和村里的老少,抱歉地望着众人,他蓦然开了口:“抱歉,段某食言了,我不能教孩子们念书识字。但我保证,我会请先生进山,教导这帮孩子们——我保证,以我王爷之尊来保证。”
撇下仍摸不着头脑的一干人等,他走到众侍卫宫人面前亮明了身份,“本王乃段氏明王爷,本王护送永欢王后一并回宫。”
这一次,他不会再离开她,放她一人独自面对深深宫闱。
他能为她做的,或许就只有这么多了。
永欢王后、明王爷双双回到大理首府,回到宫中。
她贵为后,更得王上恩宠入住大正殿。他被封顾国君,与相国高泰明成为当今王上的左右手。
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可她却难展笑颜,而他却难解心结。
停在那里的唯有他铮铮的誓言——这一次,他不会再离开她。
第三章 叔嫂间空穴必来风(1)
入夜,忙了一天政事,又同段负浪下了一晚棋的王上段素徽终于回到了大正殿内。早有宫人上前伺候他更衣,他摆摆手斥退了宫人,独自走进他和王后的寝宫之中。
他的王后,他的妻,他的欢,独坐在灯下正绣着什么。
段素徽慢慢地走上前,走到她的身边,从身后将她一把揽到怀里。吸着她的发沁出的香气,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他努力让自己沉醉其中。
“其欢,谢谢你,谢谢你回来了,回到了我的身边。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我不可以没有你,其欢。”他的拥抱是那样的紧,紧到足以让她窒息,紧到让她无法推开他。
何其欢捉住了他的手背,双手交叠,感受着他的怅然若失,她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那就由他来说吧!
“其欢,一直以来你都是最最支持我的人。如今我已贵为王上,你也身为王后,我们前面的路更长更难。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出现什么人,你都还会一如既往地支持我,对不对?”
何其欢站起身来,让自己从他令人窒息的怀抱中脱困。望着他,凝望着与她成亲五载的夫君,此时此刻,久别重逢的她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今夜的段素徽却似有千言万语。
“其欢,你是聪明人,你很清楚。自五年前,永娴太后病重时为你我赐婚,我们俩这辈子就注定拴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了。若定要分开,我活不得,你也活不得,我说的,可对?”
他牵起她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同样是牵手,何其欢却只想甩开。
终于,她再也矜持不下去了。
一把甩开他的手,她无法抑制地大喊出声:“我做错了吗?素徽,你告诉我,我做错了吗?是我做错了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结局?为什么要用我一辈子……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幸福来偿还?”
段素徽退后一大步,退进没有烛光照耀的暗处。站在角落里,他阴冷的声音自地底传出:“那……是我做错了吗?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是我做错了什么,要用我这一辈子来还吗?”转动着腕间的七子佛珠,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认了,“就当我做错了吧!其欢,就当我做错了吧!我用我这一辈子来还你,可以吗?这后宫的主宰,这一国之母,这无尽的荣耀与富贵,这些,够还你这一辈子吗?”
他再度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这一次,任何其欢拼尽全力,也无法挣脱。
这,便是她的宿命。
他们俩共同的宿命。
清晨,天刚拂晓,段正明便提着食盒进了大正殿偏门。
听侍候其欢的宫人说,回宫的这段日子,她一直食欲不振。他做了几道小菜,全是拿山里的食材烹制而成。在山里时,他记得她很喜欢。
不认得路,无所谓。他叫车夫送他至宫门口,再由宫人领着进了大正殿。接下来通往寝宫内苑的路,他凭着感觉,感受着何其欢的气息,一点一点向她靠近。他知道,她就在那道墙的后面。他正要往里去,却听见——
“顾国君,你来得好早啊!”
段正明睁开眼望去,上明帝正坐在后院中央。他请了安回说:“王上也起得早啊!”
“春宵苦短,孤王一夜未能成眠。”他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浅浅的,却渗透着深意。
此言一出,段正明脸上“刷”的一下惨白惨白。
段素徽以右手盘着手腕间的七子佛珠,脸上难掩得意之色。走上前去,他笑得爽快,“顾国君同孤王都是男人,自当明白夫妻之道。你我弟兄,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所谓小别胜新婚,孤王是男人,自然……也会贪欢。”
一手提着食盒,段正明腾出另一只手扶着石桌方才稳住腿脚。
冷冽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在段素徽心中,他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一步上前抵到段正明的跟前,段素徽脸上的冷与他腕间温软的佛成鲜明对比,“顾国君,孤王奉劝你一句,别再动摇了。其欢已是我的妻,段氏王朝的永欢王后,你贵为顾国君,动摇王后是什么样的罪过,我怕你十下地狱都还、不、清。”
段正明回过身来用尽全身气力盯紧他,“如果你们真的夫妻同心,任我再怎么动摇也是无谓。如果王上与王后同床异梦,何不……何不放了王后娘娘呢?”
“放?”段素徽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顾国君,你在说笑话吗?这世上,即便有王上同王后夫妻异心,你有听说王上将王后改嫁给自家弟兄的吗?明说了吧!即便孤王要废后,其欢也只有两种下场。要么,遁入空门为尼;要么……死!”他望进段正明的眼底,将那个字狠狠掐入他心口。
段正明根本不曾想到这样远这样深,他只是固执地想要陪着何其欢,固执地认为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离她而去。
“王上,当年有一事,臣弟一直不明,还请赐教。”
“顾国君,还是那话,你我弟兄,有话不妨直言。”转眼间,他又成了心胸宽广的有德君王。
段正明却不领这份仁厚,“五年前,王上明知道臣弟同其欢早已两情相悦,为什么还要执意娶她为妻?”
他、王上和何其欢共同在大德殿凝听师傅的教诲。自小,一起玩,一起闹,一起长大。那时候,还是王爷的段素徽时常在耀王爷的宫里,永徽斋反倒成了他们俩单独相处的僻静之所。
段素徽知道他和何其欢彼此珍视,彼此深爱,更知晓他就是为了其欢才进大德殿习学的。他知晓,早已知晓。
那为什么还要娶何其欢呢?娶一个不爱自己的女子为妻为妃?
段素徽倒也坦白,将过往种种明予他说:“当年是永娴太后亲自赐婚,太后临终遗愿,孤王为尽孝,只得奉旨娶妻。”他转念反问段正明一句:“当年你为什么不带她走呢?”
他知道?他竟连这茬儿都知道?!段正明已然无话可说。
他将食盒放到石桌上,起身告退,“闻王后娘娘多日不曾进食,这是臣弟的一点心意,烦请王上转交给王后娘娘。”
他退下了,段素徽打开那只食盒,放眼望去不过是几道山里小菜。捏着那只食盒,他正要动作,忽听身后传来人声——
“王上,您这么早就会上顾国君啦?”
“是负王爷啊!”段素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将食盒推到石桌边,“你也很早就来拜见孤王了。”
“臣昨夜一梦,今晨醒来,对王上颇为……思念,思念得很呐!”
他这话说得怪诞,段素徽笑曰:“你这话我们兄弟间说说还罢了,叫外头的臣子听了去,还以为我俩有断袖分桃之说呢!”
段负浪哑然失笑,“王上当真好兴致,后宫如此这般,竟还有说笑之心。”他倒是直率,不等王上放话,自己先说了,“臣夜省其梦,清晨再观王上之面相,说句不当的——还请王上看顾好近身之人。”
“你指的是……”
“枕边人。”段负浪毫不含糊,直逼正中。
段素徽把玩着石桌上做工颇为精致的食盒,语带散漫:“负王爷,你不是在宫里长起来的,对宫中之事,你所知甚少。我是乳娘一手带大的,虽说是永娴太后亲生,可诞下我一年之后太后便生下了我王弟素耀。都说父爱长子,母疼么儿——这话一点不假,父王一直最疼王兄,以他幼年失母为由,破格接了他去大正殿伴其左右。太后更是把她全副的心思都给了王弟,对我……无暇顾及。这是宫里众人皆知的秘密,即便如今我贵为君王,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自小便在自己的宫殿里独自居住,由乳娘代为照顾。其欢是乳娘的女儿,单比我小一岁。我们自小青梅竹马,说句不知羞的话,幼年时我们便常常滚在一张榻上同床共枕。所以当太后将她指婚给我的时候,我全然接受,毫无异议……”
“即便知道她与顾国君同样青梅竹马,且早就有心比翼双飞?”
段负浪突来这一句断了段素徽那番情意绵绵的话,张了张口,半晌段素徽自嘲地笑了,“看来,负王爷虽居宫中,消息倒也灵通啊!”
难道把他弄进宫来就是为了控制他吗?段负浪揭了食盒细瞧了瞧,菜色虽简单,看得出来做得很用心啊!
“你当知道这宫中人多嘴砸,消息传得最是快了。无论多少年前的往事,总有人记在心里,只待挖将出来。”
仔细盖上食盒,好像从未有人碰过似的,段负浪正色道:“王上,恕臣口中无福。现如今,高氏一门已掌握大理泰半的兵马,余下的那些或是永娴太后旧臣,或是先王老将,再就是逆王爷素光一手提拔起来的,真正属于王上您的心腹寥寥。您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这后宫之内再禁不起一点点的风浪,尤其是……您的家眷。”
他这是话中有话啊!
段素徽盘弄着腕间的七子佛珠,面上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我知道,负王爷您这番话是为孤王着想。孤王承你的情,今日也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放眼后宫之内,乃至大理上下,天地之间,若连与孤王自小长大,日日同床共枕的永欢王后皆不可信,这世间怕再无可信之人——孤王信她,不为她,不为顾国君,单为孤王自己,我也……信她。”他一招手,“来人啊!”
宫人唯唯前来,“小奴在。”
他拎起石桌上的食盒亲手递予宫人,“将此食盒给王后娘娘送去,就说……就说是顾国君奉上的,请她务必受了。”
他这番掏心窝子的话,他这番君王的作为,倒真让聪明一世的段负浪也看不懂了。
第三章 叔嫂间空穴必来风(2)
傍晚时分,段正明精心烹制的杂菜汤得了,他盛好了这就往宫里送去。
在山里的时候,他常做杂菜汤给她喝。
苦凉菜、臭菜、南瓜尖、茄子和白菜,这五样菜都是山里再平常不过的。苦凉菜苦、臭菜甜、南瓜尖嫩、茄子香、白菜甘,五样菜五种口味,混合在一起却别有风味。
初次做给何其欢吃的时候,她吃不惯,闻着味儿躲老远。吃着吃着就欢喜上这味儿了,他几日不做,她还想得慌,自己去山里摘了菜来放在灶台上暗示他——咱们吃回杂菜汤吧!
回宫多日,她……会想念他的杂菜汤吗?
拎着食盒,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心,他在一天之内第二次来到大正殿后院。与清晨不同,这回坐在庭院中央等他的不是王上,而是首府守将——李原庸。
“烦请李将军向王后娘娘通报一声,就说臣段正明求见。”
李原庸提着刀站在庭院中央,周遭无宫人也无侍卫,单他们两人相对而立。李原庸先向段正明问了王爷安,再立起身,却是满面的肃然。
“顾国君,请您莫要为难微臣,王上有令,王后娘娘近日劳累过度,需要静养,让微臣贴身护卫,以免王后娘娘再受叨扰。”
说白了就是不让闲杂人等,尤其是顾国君段正明靠近——近日,宫里闲话频频升起,李原庸又不是聋子,自然多少也知道些。偏此当口,王上下了这道令,身为人臣他自当是心领神会。
早晚守着这道门,他等的正是顾国君。他倒还真不让人失望,这才日落时分就前来报到了。
拱手作揖,李原庸只道:“还请顾国君体谅微臣的难处。”
他体谅李原庸,谁来体谅他?
段正明拎着食盒大步流星往里去,李原庸一步上前挡在他面前,还是那句话:“还请顾国君莫要为难微臣。”
“闪开。”今天这道门他是非进不可。
在此之前,他觉得段素徽同他一样深爱着何其欢,那么他默默地守着她便好。在此之后,他赫然明白,对段素徽来说,何其欢不过是他巩固王权的一道锁,仅仅只是一道锁而已。
他爱她吗?
把何其欢交给这样一个男人,段正明死也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