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小后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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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了会儿,他们便告辞了。
风大,汤羿阎将他身上的披风包覆住她,而她就在他怀中聆听他沉实有力的心律。
而那个隐身在文府前石狮子旁的男人,则是一直目送他们乘骑而去,直到远了、不见丁,他仍是如木雕似的一动也不动。
“城中每一个人都明白我是为了你娘家的宝矿山才娶你入门,而你,图的是什么,财富!文家的宝矿山继续开采下去,你文净茉将是第一富贵女。”
这是新娇次日的夜里,夫君对她所说的话,当时她没有回答,因为她不知该如仍表示自己渴念丁他九年的感情。
她怕他取笑她的痴傻,也担心他以为她是胡扯一通。哎,当年人人以为的九岁小哑女理应不识情爱的呀,她不也一直以为自己对少爷大哥哥只是感激之帖吗?
但九年来她总是想着、惦着那一面之缘,梦里头的他始终温柔可亲,伴着地走入豆蔻少女的纤敏岁月。
其实她有着疑问,出于关心他的诸多迷惑。
她想问他,之前的汤府为什么一夕破败?老爷和老夫人为什么忽而暴毙?而他这九年来去了哪儿,他是—个人生活的吗?还有,他的双生妹妹婚配了是不。为何不曾听闻?
然而她太胆小了,她恐惧着他的反应,也许他不乐意提起惨淡往事,也许这之中有着秘辛。可她只想抚平他总是展不升的嗣头,他太郁沉丁。
虽然独处时候的他,邪气得像个风流恶胚!
他会对着她的耳壳呵气,他会揉捏她的颊,这些不经意的举止似乎是疼怜。偶尔他会挑逗似的吻吮她,当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时。他就会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般开怀不已。
有时他成了猛虎,狂野肆意的燃烧起她的激爱,他的吻、他的抚弄每每让她吟泣娇呻,她无力去抵挡那分彻底沉沦的欲情交缠。
而此刻,她枕在他的双腿上,他轻轻的抚摸她披散的发丝。
屋外,雪花飘飘,
“夫君。”
“呃?”汤羿阎一边抚摸她,一边饮啜白酒。
无关宠欢,他当她是他的所有物罢了。一颗棋子。
“夫君……”
“说吧。”
这下子净茉呆掉了,地像是被咬了舌尖的猫咪,
“不是有事情要说吗?”其实他不太经意……
“没、没有。”她把烧红的小脸儿躲缩进他的貂皮外袍内,声音闷闷的,“我只是喜欢呼唤你而已。”
“有什么好喜欢?”他嗤然。
就是喜欢呀!他无法理解她的细腻情思,那是一种爱入骨髓的极致沉陷。
当她能够称呼他一声夫君,密密相依的感觉是欢喜,也是一种感恩。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凌驾于她的生命和魂魄。
汤羿阎笑了,仿佛讽刺般的不以为然。但是只有他明白自己所受的震荡。
这些年来和他亲密过的女人不计其数,无论是沾白的或是烟花女,哪一个不是对他甜柔蜜意的诉说情衷,他早已麻木不仁,甚至根本不曾动心。
然而这小女人居然轻易的就能激泛起他冷沉的心湖!最要不得的是她连妩媚妖娆都还算不上……
他该远离她!
这看似温良恭让的无害女人或许是危险的吧,
但该死的她现下在做什么!她竟然磨磨踏蹭的想调整最舒服的姿势……
她把他当成木头人啊!即使他方才已经温柔的与她欢爱过、
“夫人,是你自找的!休怪我不让你歇息。”
净茉抬首,茫然的神情更加招惹他的渴望。
他攫住她的芳唇,舌尖交缠后他满意的看着她气喘娇态。
“为夫的要辣手摧花了。”
“不成……”这会儿天色已大白,婢女们随时会捧着水盆进来。
“居然胆敢拒绝?!”男人的尊荣不容质疑,她不懂她愈是反抗,他愈是非征服她不可吗?
很好!他将使出全数功力取悦她的每一寸肌肤,今日她休想下榻了。
净茉忍不住战栗,因为他撩起她的裙,他的手正抚触她的大腿内侧。
“你误……”误会了呀!她不是不相信他的男性能耐,她只是局促不安,总不能让婢女们四处说嘴。
可、可她说不出任何反抗的请求了,他的指腹按揉上她的亵裤,肆无忌惮的戏弄她最是脆弱敏感的赧人私处。
雪花下得更张狂了,翻腾汹涌的热烈情缠之后她躺在他的胸膛上,娇慵无力。
着人呀!倘使有一日她得为了他而坠人生生世世不得轮回的命运,她知道自己将毫不犹豫。
纵然灰飞尘灭,她亦无畏无惧。
净茉晓得自己对汤羿阎的眷恋更深更深了!夜里,她舍不得睡,只想贪看他,多一眼也好。
他的发、他的美人尖、他的眉眼鼻唇,以及他微微凹陷的下颚都使她痴爱极了,她想,她一辈子也看不厌的。
婚后这一个月他待她温存有之、邪魅有之,虽然他一句垂怜她的语词也吝惜给她,但她已经满足了,能够感觉他的体温,这已是奢侈的渴盼。
不过她已经独自面对清冷的夜足足十日了。
在她养父母的准许下,他正忙着采挖矿产的事宜,早出晚归。她担忧他的身子会不会过度劳累。
当然她也明白他这十日夜宿的是如儿等侍妾的偏阁,身为元配的她不能有微词,况且她也不敢,怕他嫌了她,弃了她,怕他认为她是妒妇劣妻。
可是爱浓情重如何不伤心,不妒忌呢?
“是不是因为东方侠?”她自问。十日前她忍不住的问出她多日来的怀疑。
她不怕委屈,只想弄清楚东方侠是何许人,为何他认定她和东方侠暖昧不清。
然而汤羿阎当时只是沉冷着愠色,他的眼神充满狂风暴雨,她吓着了,可他并不会重视她的惶然情绪。
他只是盯着她,久久后自峨的扬笑,“我居然忘了他,忘了你与他的污秽!”
“不!我不认识什么东方侠,更没有对不起你!我可以起誓!”
“如你的身子已属于我,不知东方侠的心情是愤怒或是笑话我?!”
他走了,头也不回的。
至今已有十日不再踏进主房,所以除了采矿的忙碌和侍妾们的争宠,净荣明白真正的症结是在于东方侠。
但是他不信她的自清,而她还能如何呢?难道她要请人去替她查探一下东方侠?羿阎应该不是个仅凭一面之词就错待人的男人。
“娘!娘亲!”
白依依一路奔跑,一路喊叫。她又带着好吃的东西和好玩的小动物来送她。
净茉自然是热情招待,她对她不只是真心喜欢,还另有一份怜悯。
依依的娘亲两年前自尽了,羿阎虽然是她名份上的爹爹,可是实质上她已是无父无母的可怜孤女。
她想要竭尽所能的给她被爱的感觉,更何况羿阎喜欢依依,那么她也该爱屋及乌,这是她的责任和本份。
“瞧你,这样活蹦乱跳的,小心跌倒。”
白依依灌喝一大杯热茶,“人家担心你无聊嘛。”
净茉微笑着,然眼眶中的蕴满水气瞒不了人的呀,她着实感动依依对她的友好。
“小后娘,嘻嘻。你这么爱哭可不行,爹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
“可我压抑不了,难以自制。”
白依依笑得灿烂,她早知道她动不动就会泪眼汪汪,这可是她千方百计打探出来的消息,不然她哪会缠着羿阎务必娶这爱哭姑娘。
是的,她在私心里只叫羿阎;爹爹两个字是喊给旁人听的。
“爹爹知道我老是往你这儿跑,又知道我们母女处得好,他好高兴。”
“羿阎他这些时候吃睡可好?”她挂心的是他的安好与否。
唉!唉唉!
白依依重重吐着气,“爹呀可有能耐,他昨晚在如儿和环儿那里呢,他就是这个样啦,很多情,却又无情哦。”
忍下心头的酸楚,净茉取笑说:“你才十五岁,说话怎地像是个大姑娘。”
“再过几年我就同你如今的芳华美好了!”羿阎只是暂惜这残疾女,哼哼。
等她长大……
她盼着快快长大!
“依依你是不是不舒服,脸好红。”
“秘密!”哪一天你成为下堂妻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她看着净茉不太利落的行走,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净茉到门外吩咐婢女煮些姜汤后,显着步于走回。
白依依一副天真的模样,“小后娘啊,爹爹他一定会娶妻的原因是什么,你知道不?”
她摇头。男人成家立业不都是理所当然,无论有无温情。
“因为我娘死掉前要求他一定要再娶!为了我嘛,娘她以为十几岁的小女孩需要一个娘教导其成长的一切。”
所以她才没有阻止羿阎挑选续强妻,谁让娘的遗言如此嘱咐。哎,她还太小,小得只能当他的继女。不要紧,她可以等待。
仿佛天人交战,净茉挣扎了会儿才问:“你爹爹他十分……嗯,他和你的生母恩爱逾恒是不?”
“是呀!爹爹他好爱娘!他只爱娘一个人,如儿她们连娘的一根脚趾头也比不上。”痛不痛苦哇!就不相信你还笑得出来。
净茉的心恍似被利刃刺划一刃,鲜血淋漓。但是她连忙暗责自己,她不能怨妒,羿阎他和亡妻绵绵长情是应该的呀。
至少那可怕传闻不是事实。
半晌后,一名婢女端着一盅姜汤进来,不意撞翻瓷盅,烫热的姜汤全洒到净茉的衣裙上。
“对不……呜,夫人。”
“不要紧的,你再煮一回就好了,不用怕。”
婢女感激涕零的退下后,净茉忙着查看白依依,“有没有让碎瓷片砸刺?伤着了吗?”
瞪着她费劲的双腿,白依依恼怒了。这自以为是主母的讨厌女人居然一颠一跛的走向她,为得是真诚的关怀。
哼!讨厌讨厌!这房里头又没有其他人,她这样根本就是白费工夫。蠢妇,她以为她会因此交心?
她试着对她扯笑,但微抽的唇角竟让净茉以为她骇着了。
“没事了!你先别动,免得被碎瓷片刺着。”她吃力的蹲下身去捡拾碎瓷片。
白依依撇嘴,“叫底下人清理就可以了,你这个夫人干么自己动手。你不是跛腿吗?”
“偶尔动一动也是好的……”以往她还下田耕种呢,“至于我的腿……过了冬日就不会再跛了。”
“跛子就是跛子,哪分冬日和春时?”哎!她忘了她是善良可人儿,怎能口出恶言!她在羿阎的心中可是完美无瑕的乖女儿哩。
净茉并没有不快,她解释,“其实我不是跛子,我的双腿因为曾经被打伤,天候一寒就疼痛得难以行走,所以人们以为我是个跛子。”
“什么?!”白依依跳起身来,她目露惊怒,“那么雪溶后,你不就和一般人无异!”
“嗯,是的。”依依怎么了呢?冒出一脸的汗。但这会儿仍是初冬哪。
白依依像是逃难似的奔出主房,她一边奔跑一边哭泣。
“太过分了!我居然被骗得这么惨!”如果姓文的不是跛废,她才不会在羿阎面前说尽她的赞词。
那么姓文的未必嫁得了羿阎!
“可恶可恶!如果他没有嫌弃她怎么办哇!”
不!羿阎是她白依依的,谁也不能抢走!她气老天爷,为什么不让她赶紧长大!
十七岁,或是十八岁她就能嫁给他,然后独占他了。
“小姐……”嗫嚅的音调出自于经过廊道的婢女。
“滚……”正欲甩去一个耳刮子的当口,白依依强忍下骄蛮的大小姐脾气,“你走吧。”
她不能让羿阎憎厌她,她可是他最疼宠的女人呢!
过了几年她就是真真实实的女人。
无论是文净茉或是那几个卑贱的姬妾,都滚到一边凉快去吧!
十五岁的她早已决定非君不嫁,这两年来她对待仆婢和颜悦色,亦时时开粮仓救济贫困百姓,羿阎总是称许她内外皆美,哪一个男人娶了她即是天底下最幸运的荣耀男人。
傻,引只要他点个头,他就是那个荣耀男人了。
“文净茉,你不可能永远当我的小后娘。”
不过不愁,羿阎对她只是一时新鲜,不足一月他已经腻倦了无趣的爱哭女,哼,姿色一流又如何,她白依依将出落得更加娉婷妙好。
所以就算文净茉不是真正的跛废又如何,终究是个弃妇的薄命红颜。
“羿阎,求你等等我!”等我长大。
她的志向一直就是成为他的爱侣啊!
对于汤羿阎而言,文净茉是个麻烦。她彻彻底底的颠覆他的思绪转折,这点令他几乎对自己懊恼起来。
可笑至极!
不可否认的他偶尔对她动了点心,然而那种怦然只是一瞬间,不是长久,更不是世俗中所谓的情爱缠绵。
他并不排斥男女间的丝丝情悖,但是他一向只贪床第之欢,他不是早已认定自己是个薄情的人吗?
他的妻……柔美、纤秀,堪称绝美。当他掀起红头巾的那一刻他确实被触动了什么,这也无谓,人性本能如此,美色当前哪一个男人不为所动?
但是她的动人更令他愤怒了!
她就是凭那副皮相魅惑东方侠的是不?
“可恨。”
他早应该把东方侠烧得骨扬灰,以慰宝美在天之灵。
文净茉可能受冤吗?
他曾经动摇过,她的眼神太澄净,她的模样太纯真,她的眼泪令他不禁揪心,他几乎以为是东方侠的谎言嫁罪。
尤其是当他贴靠上她微颤的娇躯,那体温、那香气使他遗忘了所有的一切,他的身与心只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这分明白令他痛恨自己,因此他将愠恨转嫁到她身上,狠狠的伤害她。他不能忘了宝美死去前的心碎啊!
但是为什么当他苛待净茉,她还能款款深情的无所怨尤?他的铁石心肠面临崩塌的危险。
他想逃避,但是深切明了愈是逃避的结果将是永难脱身,难以自拔的坠情。所以他要了她,疯狂的日夜要了她的肉体,他忖着,不久后他就会腻了、乏了,不再受她引诱。
可笑的是他居然一寸,一寸的陷落她的密密情网。
他几乎忘记宝美的死,忘记东方侠的负心绝义,甚而忘记净茉也许不是全然的无辜。
但东方侠不可能宁愿成仇也坚决和宝美决裂,除非他和净茉之间真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