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愿分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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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有男人为我做过饭,更遑论是一个臀部性感的男人。”孟欢儿拎着香槟走到他身后,她贴着他的背,环住他的腰,大占他便宜。
“我倒是曾经用料理追到过几个女人。”他切了一片苹果,放到她嘴里。
她吃得很顺口,也拿起一片喂他。
“没有男人用料理这件事追过我。”她踢掉凉鞋,撑着自己坐上流理台另一边,镶着铜片的刺绣尼泊尔长裙叮叮当当地响着。
“我不是正在做吗?”他黑眸灿然地注视着她。
“你是在做饯别晚餐,当然不一样。”她嘻皮笑脸地说完后,伸手去戳他。“你这个大笨蛋,错过我的手艺,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她没为男人下过厨!
“我希望下次有机会吃到。”他走到她面前,将她整个人往前一扯,不许两人之间有任何间隙。
“等你三年后再回来台湾时,搞不好我已经儿女成群喽。”她伸手揉着他新生微刺的胡渣,喜欢那种微刺的摩擦戚。
“你想嫁人?”他惊讶地一挑眉,完全没法子想像她结婚情景。
“大爷,这不关你的事,干么一脸很想批评指教的表情?”她重咬着他的唇,完全没客气。
“野人。”他倒抽一口气,扣住她后脑,给了她一个让她喘不过气的热吻当成报复。
可恶!她显然还是不打算和他分享她的想法。
“我没想过要结婚。”他决定先抛砖引玉。
“为什么?”她脱口问道,马上举手投降。“我错了,不该刺探你的隐私。”
“你不觉得这样刻意闪躲很不自然吗?我并不介意让你知道我的一切。”
“可我不想知道得太多。‘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陷得太深就不容易抽脚。”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说的是什么话?”他一脸奇怪地看着她。
“上文摘自第一本被翻译为中文的佛经《四十二章经》。我曾经有一任男朋友是佛教徒,把‘四十二章’背得滚瓜烂熟,引经据典到连我都可以出口成章。”
“请不要在我准备要腌肉片时,提到佛典,我怕这一餐会变成超渡大会。”他翻了个白眼,扯着她的长辫。
“我不想让你食不下咽,我只是想让你印象深刻。”她跳下流理台,笑嘻嘻拿起香槟喂他喝一口。
他切碎大蒜、红辣椒,将它们与糖、鱼露、柠檬汁、冷开水混合在一起。
“不想让我知道太多,又想我对你印象深刻,你会不会自相矛盾?”
“无所谓,女人总是矛盾的。”她倚在流理台边,看着他俐落的手势,忍不住学起主播报新闻——
“现场有一个面貌豪迈、体格让人垂涎的好男人正在下厨。他不但外貌引人注目,料理手法也不遑多让。下调味料时只凭戚觉,有大师级风范。修长指尖抚过肉品的轻柔,会让女人呻吟——”
“我在中国餐厅打过两年工,从洗碗小子升到大厨,算是天才型厨手。”他打断她的话。
她迎上他挑战眼眸,知道他是故意说出他的生活点滴来讽刺她的刻意漠然。
“是喔,那你的拿手菜是什么?”她继续笑嘻嘻,看到他眼里冒出一道怒火。
齐威皱了下眉,很快地压抑下他的怒气。
“我的拿手菜是把自己变成让女人垂涎的一道菜。”他敲了下她脑袋,而且敲得很重。
她大笑着,因为欣赏他这个答案而送上一个吻。她真的真的好欣赏他这种绝不对女人咆哮的好风度,欣赏到都想哭了。
孟欢儿对他一笑,转身离开厨房,开始跪在地上摆设餐具,等到他烹调完所有料理,端上柠檬鱼、咖哩虾、凉拌冬粉、酸辣汤之后,孟欢儿吐吐舌头,后知后觉地发现到——
“忘了准备筷子、汤匙。”她举手认罪。
“双手万能。”他笑着说道。
两人笑得疯颠,把手反覆洗了几遍后,双双坐在地上,傻孩子似地你一口、我一口地互喂了起来。
“坏孩子,有一颗饭粒,没吃干净。”她倾身吃掉他唇下那一颗小小米粒。“很美味。”她顽皮地以舌尖舔唇,对他眨眨眼。
“笨女人,酱汁才是食物的精髓。”他拉过她的双手,逐一吮着她的指尖。
她身子轻颤着,感觉欲望在堆积。
齐威锁住她的眼,重重地咬了一口她的手指。
孟欢儿大叫出声,疼出了眼泪。
“你很过分!”她打着他的手臂,啪啪啪地毫下手软。
“过分的人是谁?”齐威握住她的下颚,要她正视他。
她别开眼,无声地喘着气,身子在颤抖。
“过分的人是你,你忘了准备甜点。”她故意挑剔着,即便眼里已泛起泪光。
“该死的你。”他狂乱地吻住她的唇,将她压平在地板上。
如果这便是她所要的,那么他便一次给足,然后他会尽可能地遗忘这个女巫。
“地板很硬。”她喘着气,拱起身子,好让他替她解开衣服。
齐威扯开她黑色波西米亚上衣,瞪着她身上那套天使般美丽的蕾丝内衣,完全注意到内衣剪裁性戚得足以贴上十八限标签。
“喜欢吗?我挑了很久。”她挑眉问道
“你这个魔女。”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不是魔女,我只是也想为你准备一份甜点。”她睁大眼,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只是以为我们会回到饭店再吃甜点,毕竟这里的地板太硬了……”
“你该庆幸浴室的浴缸够大。”他打横抱起她,根本不想再等。
结果,他们根本走不到浴室,他便在一扇门上占有了她。
隔天早上,孟欢儿躺在地板上,腰酸背痛到根本没法子起床。因此,当齐威开口说他要回饭店去收拾行李时,她轻轻地摇了头。
知道他注视了她好久,但她却连回望的勇气都没有。
一直到他离开之后,她才有法子释放出真正的情绪,一个人在空旷屋子里大哭出声。
最让她伤心的是,这明明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却不知道眼泪为何就是没法停止……
第五章
半年后——
每年生日,孟欢儿都会为自己安排一个连休七日的假期。
年假的第二日,孟欢儿和姐姐孟喜儿喝完午茶,欢天喜地收下姐姐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件奶油杏仁色喀什米尔披肩。
“好看吗?”孟欢儿披着披肩,起身转了一个大圈。
“好看,很搭你的衣服。”孟喜儿清丽脸庞漾着浅浅笑容。
“而且又美又轻又软,好适合塞在皮包,谢谢。刚好我今天忘了带外套,超级实用。”孟欢儿抱了抱姐姐,在披风上印下一吻。
“晚上别玩太晚。”孟喜儿将及肩长发拨至耳后。
“我现在除了公事之外,都在十一点前回家,是标准乖宝宝。”孟欢儿忙为自己辩驳。
“你和杜明在一起三个月了,好像相处得还不错。”孟喜儿问道。
“杜明教养很好,不会勉强人,处处尊重我,而且还拥有挑选好电影的眼光。”
孟喜儿清雅水眸望向妹妹,轻声说道:“怎么听起来不像是男女朋友?”
孟欢儿想起齐威火焰般的感情,红唇抿出一道苦笑。
“我告诉过我自己,绝对不要像妈妈因为太爱爸爸而被制约一辈子。我最爱的人,该是我自己。”至于另一个让她恐惧婚姻及深爱的原因,她从没说出口过,因为不想让姐姐担心或自责。
“但是,当你爱上一个人时,自然便会想与他相守。”结婚半年的孟喜儿拉过妹妹的手,很清楚过世多年的父母造成了什么影响。
“我不会。”孟欢儿很快地摇头,老实地说道:“我没法子与我太在意的男人共度一生,因为我会被他的一举一动所牵动情绪。可是,我也没法子与一个我不在意的男人,共度一生。”
“我一直以为你会是我们之间,爱得比较不顾一切的那一个。”孟喜儿看着向来坚持要活得自在的妹妹,伸手轻触着她的发丝。
“我没有不要爱情,我只是宁可选择能够掌控的爱情。”孟欢儿笑容一僵,拉下姐姐的手,对她的关心回以一笑。
自己早在二十岁那年便见识过何谓不顾一切的爱情,那样就够了。
“真的没有人让你失控过吗?”孟喜儿问道。
孟欢儿一耸肩,没有说出齐威的名字。因为即便已过半年,他仍会扰乱她的情绪。
铃铃铃……
孟欢儿一看是杜明打来的电话,按下接听键。“我五分钟就下去了。”
“我要先走了。”孟欢儿对姐姐说道。
“等一下,白心蕾今天到我店里挑布时,顺便拿了一封你的挂号信要我转交。”孟喜儿低呼出声,埋首在包包里拿东西。“瞧我现在愈来愈糊涂了。”
“喔。”孟欢儿接过公司专用信封,猜想公司若有急事便会以电话联络,因此并末费神先拆开信封。
她对姐姐挥挥手后,离开餐厅。
餐厅对面,杜明正站在车边等待着她。
她笑着对他一挥手,但当她注视着西装笔挺、每一个钮扣都扣得很端正的杜明时,脑子却浮现另一个人影。
孟欢儿心头一窒,飞快地紧闭了下眼睛,不许自己多想。
杜明很好,相处没什么不愉快,他们只是缺了一点火花。不过,《四十二章经》里提过‘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她与杜明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不要在我准备要腌肉片时,提到佛典,我怕这一餐会变成超渡大会……”
齐威翻白眼的样子,闪过她的脑子。
她受够自己了。明明已经分手了,又何必三不五时地想他来自我折磨呢?
“嗨。”她加快脚步走到杜明身边,又刻意加深了一些笑意。
“生日快乐。”杜明握住她的手。
“谢谢。”她笑着回以一个拥抱。
车子平稳地前进着,孟欢儿看着前方的车辆,有一下没一下地和他聊着最近上映的电影。
车子驶进一家高级日本料理的停车场,他过来为她打开车门,两人一同走进包厢。
点完餐后,杜明先为她倒了杯清酒。
“欢儿,你知道我很欣赏你。”杜明推了下金边眼镜,表情认真地说道。
“但是?”孟欢儿感觉到他的话还有伏笔,也严肃地坐正身子。
“但是,你对我只比朋友多一点热情,我们比较像是异性朋友。”杜明理智地说道。
孟欢儿扯动了下嘴角,喝掉一杯清酒。“是我的错。”
“感情的事,没有对错。当初,提议交往的人是我,我甚至觉得就算不当男女朋友,我们也可以继续维持不错的关系。”他举起酒杯敬她。
“我表现得那么糟吗?”孟欢儿回敬一杯酒,皱着眉很是内疚。看来,这半年来唯一一段的感情也要吹了……
“老实说,因为我也没有恋爱的感觉。”杜明一连喝了两杯酒,脸上表情也有歉意。“我甚至觉得我还没忘记前女友。而你的眼神里,也像是藏着另一个男人,每回当我们想更进一步时,你都像在抗拒。”
孟欢儿心一惊,只能低头干笑着。她不知道自己表现那么明显,她甚至粗心大意到连杜明还在思念前女友一事,都没有注意到。
“所以,我们之间……”杜明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就继续当好朋友吧。”孟欢儿爽快地和杜明干杯,直截了当地问起他和前女友复合的可能性。
“听说她和她男友刚分手……”杜明不自在地说道。
孟欢儿原以为自己可能会生气,但杜明的坦率却让她决定主动为他分析女人心理。
两个人在共商大计一番之后,杜明甚至就在包厢里打电话给前女友,约好了下次约会。
孟欢儿喝着清酒,突然觉得无事一身轻,全身都飘在云端。
晚餐结束之后,杜明送孟欢儿回到家。
她坐在大楼行道树前的长椅上,看着杜明的车离开之后,她若有所思地拿出手机,找出齐威的电话号码。
半年了,他连一通简讯、MAIL都没有,她又有什么理由打电话给他呢?
把手机塞回包包里,姐姐方才拿给她的挂号信却掉了出来。
她撕开公司信封,才拿出里头航空信,上头凌乱但有力的丰迹便夺走了她的呼吸。
她打开信封,里头滑出一张便条纸——
打电话给汪小姐,电话是0929……
便条纸上连个署名都没有!
孟欢儿瞪着便利纸,诅咒着他的狂妄,右手却已拨出汪小姐电话。
一分钟后,她被告知有一张前往马尔地夫的机票,正在旅行社那里等着她。只要她一抵达那边机场,便会有专人接送到汪小姐口中天堂一样的希尔顿饭店。
她挂断电话,瞪着齐威的字迹,她紧咬着唇,免得自己在大街上诅咒出声。
齐威究竟在搞什么鬼,他以为他可以这样随意干扰人心吗?他以为她还在乎他吗?
见鬼了,她还真的是在乎!
齐威坐在马尔地夫海边VLLA的落地窗边。
他面对着美丽夕阳、一片似蓝带绿却又透明得让人无法呼吸的琉璃海域,却完全无心于美景,只是一再地抬起手表看时间。
孟欢儿如果会来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抵达了吧。
他拈熄在他心烦意乱时才会抽的香烟,然后在瞪着旁边的空烟盒时,忍不住咒骂出声。
“你在搞什么鬼!”
半年以来,他为了不败给她的狠心,而不愿与她有任何联络。谁知道光是不联络一事,便困难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其实也不怎么难,只要把自己不停地置身于更危险的战乱与更艰困的旅行里。齐威自嘲地对自己说道。
只不过,当他躺在野外岩地看着天上繁星时,她的笑脸会窜入他脑海里。在拥有一张舒适大床时,他会梦到她,梦到她像块奶油一样地融化在他身下,梦到他在激情间,将脸庞埋入她丝缎般长发的满足感。然后,他会欲求不满地醒来,诅咒起一切。
平时热爱的冒险与投资突然变得无关紧要,他变得愈来愈难以满足,牵挂的事,只剩一件——
他若是再不能看到孟欢儿,他会疯狂!
他从没考虑过在他的世界旅程里多加一名伙伴,但是如果她同意的话,他很愿意携她同行。甚至于他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