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信用卡-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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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昏睡在床上的他紧闭着双眼,脸色铁青,却依然散发出猛兽般霸道的强烈气势。在单纯环境里活了二十年的尚可茵,无法判断出这个男人到底是从事何种职业?还有,为什么他会受到如此严重的枪伤?但这些答案却都因为他陷于昏迷状态不得而知。
她终究还是不顾一切地将他救回宿舍里。她步步为营的躲避旁人的质疑,并脱掉自己的外套披挂在他肩上,藉以遮掩还滴着血的伤口,用酒醉的名义请计程车司机帮忙,将他沉甸甸的身躯连扶带拖的拉进计程车里;一如电影中的情节终于大功告成,幸好过程很顺利,没有人发现异状。
她用剪卫剪开他上半身的黑色劲装,怵目惊心的伤口让她差点休克,但看他神神秘秘的举止,又不敢直接送他上医院以免惹出事端来。在莫可奈何之下,她只好将急救箱里的红药水、紫药水,甚至什么云南白药,反正只要是能治疗伤口的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涂抹在他的伤口上,期盼那些药能发挥一点效果。
低低沉沈的痛苦呻吟声从他嘴巴里传出来,但他却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我真的是得了失心疯了,居然把他给救回来!这不等于是给自己惹上大麻烦吗?而且我真正的仇人算起来应当是他;害我比赛失利——他才是罪魁祸首!是他开车撞我的,要不是他,我也不可能会输!都是他——全是他——”忿恨之火从她心口冉冉升起。何不趁他毫无还手之力时重重赏他几巴掌?这样才能稍稍消除她心头的怨恨。
尚可茵果真举起手来打下去——却只是轻轻地触及他的脸颊。一份不舍之情悄然占据心头,她不舍得打他。不自觉中,她轻抚他的脸,却发现他的脸上正涔涔冒出汗珠来,高烧也让他原本俊逸的脸孔转成了猪肝色。
心慌意乱——是她此刻最佳的心情写照;她为自己不知所措的处境急得淌下泪来。她赶忙又打开急救箱将里头的东西全部翻倒在桌面上,找了半天才让她找到一颗能退烧止热的阿斯匹灵。她倒了杯白开水,撬开他的牙齿和着药一起灌入他的嘴内。
“老天爷,求求您!千万别让他出事啊!”尚可茵目前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祈祷。
“可茵,是你在里面吗?开开门!可茵……”敲门声惊动了她,她匆匆地替他盖上棉被,抹去脸上残存的泪珠前去应门。
“你跑那儿去了?一转眼就不见人影!我在体育馆里找了你半天。要回来也不先跟我说一声,我都快要担心死了……”艾晓语见她安然无恙,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她撇撇嘴角,勉强装出笑容来。“我都这么大了,难道还不懂得照顾自己吗?谁叫你替我瞎操心来着……”
“可是你当时的脸色很难看,仿彿生了场大病,后来又莫名其妙的失踪,你要我怎么放下心……”
她满是诚挚的关心;她对她付出的关怀令尚可茵突然觉得自己很龌龊、很卑鄙!在阳明山时,她对她可是满腔的恨意。
低低的呻吟声再度传来,打破了艾晓语和尚可茵之间的宁静。
“你听到没有?房间里头好像有人——”一直站在门口的艾晓语伸头向里面探,尚可茵却有意无意的挡住她的视线。
“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无缘无故的被人砍伤了,又怕麻烦不肯进医院。晓语,你能不能帮我想个法子……”尚可茵回眸看他一眼:他还发着高烧呢!
“男的?”艾晓语大胆的臆测,因为尚可茵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寻常的怪异。
“你想到哪里去了?别乱猜!快点帮我想个法子要紧,他一直发着高烧……”
尚可茵焦躁无比的语气也令艾晓语为之心情凝重起来;既然要保密,就不能随便找医生,那……她灵光一现——找邵南星!
“你等等!我想到了一个人,或许他可以帮我们……”她边跑边说。
“你要去找谁?”
“放心!我找来的那个人绝对会帮我们守口如瓶的……”她没回头细想尚可茵怎么无缘无故的多出了个男性朋友来,更没去怀疑她那遮遮掩掩的态度,人已跑得不见踪影了。
也不知道邵南星选择住这里的真正用意是想就近保护她们,确实执行他做保镖的任务,还是另有用意?他的公寓离她们所住的宿舍才隔二条街而已;听说那幢房子也是邵氏的产业。不管他的话是真是假,或是别有用意,单纯的艾晓语也没打算去追根究底。
她三步并二步的直奔邵南星的住所。
“邵南星!”她按着设在楼下的门铃,向对讲机大喊着。吼了半天,却未见任何回音。“怎么没人来听?该不会是出去了不在家吧?”她退了几步,仰头看着位于五楼的公寓,灯是亮着的。不管了!上楼敲他的门会快些吧?
她等不及电梯到来,立即沿着楼梯一阶一阶往上爬;现在是非常时期,没有时间让她喘息,有人正等待救命呢!“邵南星,你在不在家?开门啦!邵南星——”她用力的敲着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慢吞吞地打开了。“门要是被敲破了,你非得赔我……”这几天他忙着向陆腾搜集资料,看看日月教是否有蠢动的迹象。他带着一身的疲累浸泡在浴缸里,才刚舒服地睡着了,却又被惊天动地的敲门声给震醒;还好来人是艾晓语,换做是别人早被他从五楼踢下去了。
他泰然自若地倚在门上,浓密的头发还滴着水珠,上半身裸露着毫无遮掩,露出足以媲美古希腊离像的结实肌肉,下半身围着一条白色浴巾,正似笑非笑地瞅着几天没见的她。
她咽了咽口水,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她得用力吸上几口气,才不至于因窒息而丧命。红晕不自觉地爬上了她的脸;这几天她好不容易才克服面对他就面红耳赤的毛病,看来又前功尽弃了。
羞涩归羞涩,但她清澈的眸子仍伦伦地瞄他。
艾晓语羞答答的模样真教人万分怜惜。“你喜欢站在门口欣赏我吗?进来吧!你可以坐下来,我会让你好好看个够……”他依然改不掉促狭她的毛病,因为她脸红时的娇俏模样真的是美呆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才不屑看你呢!”这是违心之论,不过她却必须如此反击回去,免得被他看扁了。
“艾小姐又发威变成母狮子啦?”邵南星揶揄道。
“母狮?我长得那么凶恶吗?那你可得小心点!免得成为母狮口中的美味佳肴……”
“乐意之至……”邵南星笑得好乐。
艾晓语看他一脸贼样,反覆思索自己是不是讲错了什么话?
“刚刚看你火烧屁股似的猛敲我的门,干嘛?被男朋友追杀,想找我护驾是不是?”邵南星一边穿上衣,一边问着她。
“糟糕!”她大梦初醒般用力拍着自己的额头,说:“我居然把正事给忘了,还跟你在这里穷蘑菇!快——你快跟我走——”她又开始团团转,焦急的猛催促。
“发生什么事了?”
“你快跟我走,有人等着你去救命呢!”
“这么严重?”
“是啊!可茵都快急死了,那个人病恹恹的,好像快死了……”
“病恹恹?”邵南星终于捉到主题。“你是说那个人生病了……”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我也搞不清楚状况,可茵说那个人受了伤,又怕节外生枝,所以不能上医院,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只好来找你喽!”她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
“可是找我也没用啊!我又不是医生,哪会懂得替人看病?”邵南星哭笑不得地瞪着她。
艾晓语一时语塞;对啊!他又不是医生!她怎么没想到这最重要的一点?
“我真是急昏头了!碰上那个突如其来的紧急状况,我第一个想到可以帮忙的人就是你,所以才——哎!真是糟糕!”她对自己的莽撞深感羞傀。
喜悦之情涌上邵南星的心头;被她重视的那种感觉实在太棒了!“既然你都来了,就先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陪你一道回宿舍,或许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也只好这样了……”
当邵南星和艾晓语一回到宿舍,里头却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奇怪!人呢?”艾晓语皱起眉头,一头雾水地说着。
“是啊!人呢?”邵南星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尤其被褥折叠得很整齐,一点都不像有人曾在上头睡过的样子。
“可是他刚刚明明在这里啊!那个人还痛得躺在床上呻吟,情况好像很危急,可茵才会叫我想办法救他的,怎么——怎么一转眼全不见了?”
“你该不会是在作梦吧?”
“作梦?”艾晓语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你当我经神错乱啊?”
“可是这里明明没有人……喂!你该不会是太想念我,才胡扯一个借口来找我吧?”他故意寻她开心。
“你当我花痴啊!”艾晓语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赏他两巴掌。
要是他那张迷倒众生的脸多了五指红印。那一定相当有趣。
“你绝对打不到我的!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吧……”他又再度看穿她的心思。
从十六岁开始,她身旁就有许多男孩子千方百计的想接近她,但因她专注于溜冰的训练,所以并无意与他们交往;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从来没有任何男人能让她平静的心湖起波涛。可是当邵南星第一次站在自己面前时,她立即变得青涩无知,如同稚子一般;她一向最平静的心湖也泛起了阵阵涟漪,在他灼灼眼光注视下,更是显得无所遁形。她不知道这种种反应是不是代表她已经陷入情网——但这一切似乎来得太离谱、太不可思议了!她认识他也才短短一个多礼拜的时间而已。
这太仓促了!她不喜欢!她不要闪电式的爱情,她要的是细水长流的感情;她要与她的男人从相知、相爱到相守,她要的是这种爱情。哎!她又咬咬下唇,还有啊!对于这些有可能全是自己自作多情的幻想。
每回见面,他都在调侃自己,而且从他脸上也看不出他对自己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感觉,搞不好是自个儿一厢情愿!这——这也太没面子了吧?虽然女追男隔层纱,但她可没打算去尝试,也不想丢人现眼,更无法去面对被他拒绝的窘境;如果——如果真是那种情况,她真的会去一头撞死。
“铃……”电话声响起,打断她的思绪,她拿起话筒,停顿了好一会儿又挂掉。
“你对着电话不出声,却咿咿嗯嗯老半天,你在打什么哑谜?”邵南星这回可猜不出通话内容,毕竟他不是异能者。
“是可茵打回来的。她说她那个朋友被家人接回去了,要我不必担心,事情已完全解决了,也没事了……”
不只邵南星弄不清楚事情状况,就连艾晓语也被尚可茵搞得一头雾水。
“你很行,你再走啊!我看你能支持到什么时候?我正等着看你失血而亡……”尚可茵放不下心的一直跟随在他身后,她忧郁地看着他的背影。
鲜血从肩膀上的伤口顺着手臂一滴一滴地滴落到地面上,他却无动于衷,仿彿那些血不是他的。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他在知道她要艾晓语去找人帮忙医治他的伤时,居然强硬地要她擦拭掉会引入揣测的血迹?他在怕什么?又躲避什么?他那种草木皆兵的神情举止,更引发她想知道事情原委的好奇心,然而他阴冷的表情却明白警告她——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
“我看你不只是血快流光了,甚至连你的耳朵也失去作用了!你所有的神经难道全都麻痹了?我讲了半天的话,你一句都听不见吗?”尚可茵气急败坏地对他吼着:“既然你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那我也不必再替你担心了,你滚吧!最好滚得远远地,要死要活都随便你!从现在开始,就算你立刻死在我面前,也与我无关……”
他猛然顿住,摇摇晃晃地转过身,一张脸十分苍白。“我猜我的听力真的是有问题了!我刚刚居然听见有人说在为我担心……”他怪声怪调地说:“我古天涯活了三十年,第一次听到‘担心’这两个字!而且还是出自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口中,这可真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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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叫古天涯?”她纵使满脸通红,但仍然想确定她有没有听错;她想把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中。
古天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又转身离去。
“你去哪里?你的伤势怎么办?喂!你别走啊!”她抛弃矜持的追上去。
“尚可茵小姐,你别担心我的去处,更不用操心我的死活。你回去吧!记住!别对任何人提起我的名字,那对你是没有好处的;还有,我有感觉,不用多久我们又会再见面,你乖乖地等我……”
她讨厌他那种孤傲不群、随时掌控一切的态度,却又忍不住为他那霸气十足的男人味所吸引。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她不禁沉思起来:他们二次的见面都是在轰轰烈烈,甚至带点匪夷所思的状况下发生,那下一次呢?第三次的见面又将引领她面对怎么样的情况、怎么样的风暴?她心底有股既期待却又怕受到伤害的感觉。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漫天价响,心脏也随着强烈的节拍而急促地跳动。舞池里,一对对的少男少女十分沉醉于这种音乐里,他们肆无忌惮的互相搂抱,陶醉在令人意乱情迷的气氛中,加上酒精的刺激与催化,更加放肆的狂叫,把狭窄的小酒吧吵得屋顶都快掀了。
“小皓那小子死到哪儿去了?约我们在这里见面,自己却跑得不见人影!一定又到哪儿去风流快活,才会把时间给忘了,要我们在这里瞎耗实在很过分!彤彤,你有没有cal他?”岳小皓的朋友杨仲明不满地大吼着;他得用高八度的音量,才能将这番话传进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冯彤彤的耳朵里。
“Call了!可是他没回!我想他大概把cal机给关掉了。我们再等一会儿,他一定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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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彤彤啊!你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你难道没有发觉小皓这二天怪怪的吗?不是神秘兮兮的窝在房间里,就是跑得不见人影,你知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
“他没说,我也不去问,反正一个男人总会有他自己的私事;况且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