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夫要正名-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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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伊凡的心堵得慌,有些恨罗澜可以对他扔下那句话之后表现得这般平常,彷佛只有他受到打击,烦乱不已。他好想开口打碎这一刻的平静,即便把她气得慌了,那也表示他对她仍旧存在着影响力。
“你——”
“那天,我姐来纽约。”罗澜忽然开口,雷伊凡一怔,还不及回话便听她续道:“她也是遇到一些问题跑来的,这两个星期我都在陪她观光,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所以……”
讲着讲着,罗澜也不知道究竟想要表达什么,这两个星期,她好好思考过,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思自己的行为恰不恰当,但即使她做了这些,只要雷伊凡没主动联系,那一切都失去意义。
“我一直在等你电话,这两个星期,每天都在等。”
“你……”
罗澜不期然说出这句话,撞击了雷伊凡的心口。
原先那种窒闷不平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因为面前这个女人而产生的一种深深的疼。彷佛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探触到了她一直藏着的那颗脆弱的心,剥除了所有逞强的外衣,坦率得教人心怜。
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她芙润的颊,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软。“为什么不自己打给我?”
罗澜一颤,他指掌恍如抹了麻药,被他碰触的地方轻而易举带起一阵刺麻的疼。她微微咬牙,恼他居然可以问得这么轻松。
“先别见面是我提的,但你没反对,也没表示其他意见,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分手,所以……我只好等,也只能等……”她不想……再自作主张了。
雷伊凡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罗澜落泪,她泛红的眼眶终究还是失守,泪珠滴落在他指上,烫热得使他心口一紧。
在他面前的罗澜总是坚强的,她运筹帷幄,好像诸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就连谈爱也少有脱序,他却忘了,在一起之前,喜欢着别人的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她要的从来不是那种短暂一瞬的激情,而是一种长久的陪伴及依靠,他却一再忽视,任性妄为,结果逼她说出了那句话。
他错了,错得离谱,他曾埋怨罗澜表现爱情的方式像盆冷水,但像他这种只懂发热的家伙若没盆冷水来治,只怕哪天不小心就中暑自燃。他们对于爱情的认知也许不同,却有着最强而有力的共通点——他们相爱、他们想爱。
到这个程度大概也吃不下饭了,雷伊凡拉着罗澜离开餐厅。两人之间不再隔着一张桌子,使他终于可以拥揽佳人入怀。罗澜反应不及,下一秒却被他脱下的薄外套给整个盖住,他说:“这样就拍不到是你了。”
“不是,我——”
“我刚忘了说,我一点都不想分手。”他加大了力道,将罗澜可能有的挣扎困锁在他胸怀之间。“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尽管你大了我六岁,但我一直以为我们是一样的,直到这一次……老实说我很不甘心,你那样问我,我却一句都无法回答,原来你想得那么多那么远,我都不知道……”
他一顿,问:“罗澜,你想分手吗?”
罗澜忍不住瞪他。“如果要分手我现在在这里干么?热死了。”抱怨归抱怨,还是加紧了抱拥他的力道——这就是她的答案。
雷伊凡心口一直悬吊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他叹笑。“宝贝,我并不想欺骗你,我必须很老实地说,我真的还想不到。未来的事毕竟太远,但我唯一确信的是现在——我一点都不想放开你。”
他从来不是一个习惯深入思考的人,要就要、不要就不要,他承认自己从没想过要安定下来。但罗澜跟过往那些随手可弃的事物不同,他只想倾尽一切向她证明自己当初承诺的,看着她、宠着她、爱着她,他差点忘记,还好想起,只是他还在学习如何配合她的步调,这个过程艰辛且充满挑战,他决定换个方式。
“我明白这样是有点狡猾没错,但……能不能给我时间?”
他问,却好似打定了主意不接受任何拒绝,把她整个人箍得好紧。罗澜不得不贴在他厚实的胸前,耳朵听见了藏于其中的鸣动,伴随他的一字一句打入耳膜,再传达至她胸口,跟随他的频率一起鼓动。
她想,够了,之前他们都太任性、都太自以为是,只想拉着对方往自己的方向走。她替雷伊凡设想好一切,断定这是他想要,雷伊凡则是像个孩子似地说不要就不要,让她灰心。他们彼此都有了伤害,现在却仍在这里拥抱,而这一次,不再只是为了转瞬即逝的激情,而是为了能够共同携手……
罗澜笑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拿了一样事物往雷伊凡的脖子一套。
他怔住,低头一睐,发现那是一条项链,跟罗澜之前配戴的有些相似,同样是银色的链子,黑如墨的玉石做成眼泪般的形状,沉沉地垂在那儿,简单精致。
罗澜看着,非常满意。“看来我的技术比Ziv当年要好太多了。”
“罗澜,这……”
她抬眸,与墨石相似的眼紧瞅着他。“我说过,你是我的,我是个占有欲非常强烈的人……从今天开始,除了工作,这条项链不许拿下来,那我就不会再过问任何你想做的事。”
这一条项链是个证明,证明他的心在她身上,不论做什么、在哪里,始终未曾离弃。她想开了,他的人生是属于他的,不该由她来安排,他说他需要时间,那么,她就给他时间。
“如果……哪天你找到比我更重要的事,就把项链拿下来,我看到就知道了。”
雷伊凡听着,找不出言语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感受到那条坠链的重量,一个女人对另一个男人所交付的信任,太沈、太重,他差点无法呼吸,只能下意识开口:“假设我拿下来了呢?”
罗澜嗔他一眼。“我会去找别人。我有钱有势,真要找个比你好的有何困难?我还可以一三五用这个,二四六换那个——哇?!”
“你休想!”
尽管明白她这么讲是为了减低他的罪恶感,但雷伊凡听着还是很不爽。他都忘了这个业界究竟有多少人觊觎着取代他的地位,不可否认罗澜的确是一颗极佳的垫脚石,而且还是踩起来很舒服的那种。
罗澜被他勒得快无法呼吸,双脚几乎腾空,七月天被这样抱着,使她身体泌出汗来,她受不住地捶打这使出蛮力的男人,来不及多抗议些什么就被吻住。腰腹被扼着、氧气被剥夺,她一阵头晕目眩。
睽违了近半个月的吻,像是掺满了浓浓的蜂蜜,吻着吻着,罗澜的眼便蓄出了水气。她把手轻轻贴上了雷伊凡的脸,即便在夜晚不甚明亮的光照下,仍可感受得出他的英俊,两人鼻尖对着鼻尖,过分贴近的距离反倒使他的五官看起来有些滑稽,罗澜一一触摸着,嗳,怎会这么喜欢他呢?连她自己都不懂。
雷伊凡勾了勾唇。“我保证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找了别人你只会更加想念我的好……”
她笑了。她喜欢他的自信,尽管有时蠢了一点。当初他把他的爱大剌剌摊在她面前,她还以为是自己寂寞太久的错觉。她曾经那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得心都累了,彷佛所有生为人类的情感被倾倒一空,再也没有任何水花,这个男人却不晓得从哪儿运来河水,不厌其烦地滋润了干涸的她……
她半开玩笑。“我不年轻了,别让我等太久。”
无论如何,年龄的差距始终存在,如果她再年轻个六岁,也许就会愿意放下一切陪他走遍大江南北,但终归还是不可能……现在的她,太多束缚,太多需要考虑的事,何况冒险从来就不是她生命的本质。
他们爱着对方,所以愿意各自妥协,找出共通方向,却不应该为此扼杀自己,配合另一个人的想望,勉强是不可能换来幸福的。
这是罗澜的领悟,雷伊凡因此感动,他从没打算长久滞留一个地方,小时候生活在西班牙,在纽约则是为了求学及打工,他想自由走遍世界的渴望依旧没变,可他明白从这一刻起,他的心已经有了归属,甚至有点不那么眷恋外面的世界了。
“我会证明你的等待有价值。”
“好,我等着。”
两人在大街上亲密拥抱,一件外套遮不住许多,餐厅的侍者意识到他们离开,拿着那束玫瑰走出来。“两位的花……”
“喔,谢谢,都忘了!”罗澜上前接过,毫不避讳。尽管入夜,但街上的人并未因此减少,她一个俏丽的东方女子拿着艳红玫瑰的画面实在太醒目,可她似一点都不在意,回到雷伊凡身边。“走,我们去散步。”
“喔?”
他一脸意外,罗澜看着他的表情,笑了。“因为我现在很幸福,幸福得想让大家都知道。”
尽管那些言语未必都是祝福,但她无所谓了。从现在开始,她放任他,也放任自己,她终于可以不顾外界的眼光,不把事业利益未来放在第一,而是好好地沉溺在爱里,享受这一份迟来的甜蜜。
“那好,我们来跳舞。”
“啊?!”罗澜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拉着在街上转圈,周围的人看过来,没有音乐没有节拍,她抱着花任他牵引着在街上慢舞,她想真是疯了……
可就算疯了,也疯得很快乐。
第9章(2)
那天他们在街上像疯子似地跳舞,果然上了小报,罗澜瞄了眼那些报导,扔置一边。
雷伊凡如今在外界眼里是个朝三暮四、为了前途勾搭厂商的暴力份子,这世道就是这样,世人总是相信他们想要相信的,以为那就是真实了。
他休息了一个月,瘀伤终于褪尽,先前接了男性时尚杂志的跨页加采访的Case,为此得去沙漠拍摄半个月。罗澜不再干涉他的工作,倒是对史密斯做了一点“处置”——那家伙最近跟一个富商好上了,也省得她还要特地制造新闻给他。报导一出来,罗澜跟雷伊凡之间的事就立即被人抛诸脑后,可谓一石二鸟。
“妹子,你以后千万记得提醒我,不要惹到你。”单卓洛看着那几乎可使人身败名裂的报导,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史密斯至少未来十年都别想在纽约时尚圈混出名堂了。
罗涵被她的情人接回香港,用“回”这个字是有点奇怪,但罗涵看起来应该是会定居在那儿的样子。
离开之际,她抱住罗澜。“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妹妹,记得大家都在等你回家。”
“好,我知道了。”对于姐姐,罗澜也曾有过嫉妒,但无论如何总是血亲,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会站在自己背后,支撑自己前进的重要存在。
这半个月,雷伊凡在沙漠里如鱼得水,动不动就拍照传Mail给她,罗澜本以为那些照片都是摄影师随手拍的,不料竟是他自己。
他哈哈笑。“看来我还满有这方面的天分嘛!”
“你就继续陶醉吧!”
结果出乎罗澜预料的是,他居然真的开始玩起相机来,从埃及沙漠一路拍回纽约,再从纽约拍到下一个工作地点。雷伊凡本来就是善于与人打成一片的性格,几个合作过的摄影师跟他感情都不错,很乐意指导,半年后他更是透过介绍转而做起旅游节目主持人,一边走遍大江南北一边拍照,拍景也拍自己,最重要的是拍给罗澜看。
而他胸前的坠链,一直都在。
如此一年过去,就在罗澜10G的信箱濒临爆炸的同时,她想到一个该如何处理这些照片的主意……嗯,就当是给他一个惊喜吧!
打定主意,罗澜便开始筹划。下班后她见了几个人,等谈完结束已近晚上十点,这些天,入冬的纽约气温低得吓人,她拉好外衣搭乘计程车回家,下车之后,看见了那个在她公寓门口正与门房闲聊的男人,不禁瞪大了眼。“雷?”
“喔,我宝贝回来了。”雷伊凡朝门房笑了笑,距离上一次他回纽约已快一个多月没见,他的笑容在冬夜里显得格外暖热。他走过来拉住她的手,那双手冰得吓人。
“怎么这么晚?”他问。
“你……你几时回来的?”
“今天晚上。”雷伊凡耸肩。“本来打算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这么晚才回来。”他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尖。“到哪儿偷情去了?”
罗澜还在震惊中,连忙拉着他进公寓。这头愚蠢的西班牙公牛,以为自己身体好?这么冷的天气,只穿了件长风衣!“你要气死我啊?穿成这样是打算生病让我来照顾你?”
“我才刚从瑞士雪山那儿过来,还真不觉得这里冷。”
罗澜瞪他一眼,受不了,雷伊凡见她一脸不信,一笑。“你看……”
说着他便把风衣打开,把她紧紧搂进怀里。不同于他手部的冰冷,他的身体灼烫得像是一个暖炉,几乎要使罗澜闷得出汗。
分别一个月,情人间就连一个短暂的触碰都能够擦出火来,遑论是这般密实的拥抱?一进了屋,两人就再不分你我地纠缠在一起,使劲扯开对方身上所有阻隔了肌肤相贴的事物。随着束缚落去,罗澜看见他脖颈上始终垂挂的那条项链,眼神因而热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她的体内汇聚。
从他戴上它开始,想不到竟已过了一年。
一年是个不长不短的时光,他还这么年轻,甚至充满各种选择,却心甘情愿戴上她给予的“项圈”,愿意在每一次的冒险结束以后回到她身边,他把赚来的钱存在纽约做了一番投资,把这里当成他的归属,一如他在一年前承诺的那般,用行动证明他正在为两人的未来做规划……
这样就够了。
这个夜晚燃烧得非常彻底,外头开始下雪,却无法让屋内降温。积累的热情一次爆发,使得两人都有些承受不住。这个男人总是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会使她疯狂,脑子晕糊糊的,若不是感觉太鲜明,她几乎以为这是她编造出来的梦境,因为过于思念而产生的一场梦……
所以隔天一早,罗澜醒来却发现屋内仅剩自己时,她真要以为自己发梦了。
“这小子,要回去也不讲一声……”罗澜撑着腰酸背疼快要散架的身体走到厨房。她不下厨,锅碗瓢盆全是装饰,可她对咖啡却极为讲究。罗澜拿出机器来磨豆。反正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分量不必太多……
“这混蛋……”他把她家当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