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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罗刹-第7部分

小说: 罗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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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改不了吃屎!”翠河闻言,不屑地一啐。
  江均性好渔色,甚至只要看上寻常人家的妻女,也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强抢豪夺,简直到了无耻可恨的地步。
  两年前是这样,两年后,他还是一样。在她流落在外的这两年里,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的女子及原本幸福和乐的家庭受害……
  “杨素死后,江均雇用了一些打手随行保护,如果要杀他,尤其是你还想亲手杀他的话,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翠河蹙着秀眉,“还要多久?”
  “我会继续观察的。”像是担心她因为心急而坏了大事似的,他一脸严肃地盯着她,“别轻举妄动。”
  她皱皱眉心,没吭声。
  翠河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窗外皎洁却带着淡淡悲哀的
  一轮明月。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这样躺着多久了,身体精神虽然已经疲惫,但却始终无法真正地睡去。她想……也许是因为她又回到这里的缘故吧?
  翻了个身,她可以看见睡在长椅上的梵刚。
  虽然椅子并不宽敞舒适,但他随遇而安、泰然自若地平躺着、因为椅子不够长,他那两只修长的脚只好打弯地靠在椅臂上。
  夜里天凉,加上临时找不到被子,他们都是和衣而睡。
  因为冷,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翻了个身,她蜷缩起身躯。
  “睡不着?”突然,他低沉的声音从椅子那儿传来。
  翠河将身子再次转向了他,“嗯……”她发现他还是躺着的,只是已经把脸转向了她。
  “因为冷?”他问。
  “呃……有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而睡不着,不过觉得冷倒是不假。
  梵刚沉吟了一下,忽地翻身坐起,“今天出去时我没想到这点,明天再去买两条被子。”说着,他朝她走了过来。
  翠河一怔、本能地想要翻身起来。
  还未来得及坐起,他已经来到床边。“今晚你就委屈一点吧…”说着的同时,他已经躺上了床,并将她微微发抖的身躯揽进臂弯中。
  “梵刚……”对于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她是惊讶的。
  原本因为冷而微颤的身躯,却因为他的靠近及拥抱而越加地颤抖起来。
  “放心,”他淡淡地说,“我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呃……我……”他这么一说,好像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似的。
  他闭上眼睛,若无其事地,“反正我该看、该摸的都试过了,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梵刚,你……”她脸上羞红,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其实他也没说错,从她遇上他之后,嘴也给亲了、胸也给摸了,就差没真正攻城略地罢了。若真是这样抱着什么都不做,未尝不好,至少她是真的不冷了。
  “睡吧!”他依旧阖着双眼,“明天我去买两床被子。”
  “……”翠河没有搭腔,只是沉默、戒慎、矛盾地依偎着他。
  她喜欢被他这么拥抱着的感觉,因为他的怀抱总是能为她带来温暖及安心,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徘徊在该不该对他放真情的挣扎上……
  他浓沉的呼吸徐徐地吹拂在她额上,让她根本无法忽视他的存在;刚才已经是难以入眠,现在她更是清醒了……
  她挪挪身子,硬是想转过身背着他。
  “你又做什么?”他低沉的声音自她耳后响起。
  “我……我不习惯和人面对面睡着……”她嗫嚅地说。
  “唔。”梵刚没多说,任由她背过身子去。
  他那两条强劲有力的胳臂还是紧紧地圈抱着她纤细的身躯,像是怕她跑掉,也像是怕她着凉。
  说了什么都不做,他也真的非常守信的就只是阖眼睡着;但被紧紧环抱着的翠河,可不是这么想。
  当他这么拥着她、当他的双臂越过她的身体两侧往前环着她的身躯、当他们如此紧紧相依……她就忍不住想起他先前是如何地亲吻她、抚摸她。
  她记得他的唇、他大手的触感、他身上的味道、他的呼吸、他的温度……她记得自己是如何陶醉在他的怀抱里。
  好恐怖的感觉,她甚至不敢想自己若没了他会如何?
  失去家人,她为了复仇而活了下来,但失去他呢?待她报了仇、他要了她的身子,然后断然离去后,她还活得下去吗?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是如此依恋着他!
  他温暖的呼吸在她耳际轻拂,她可以听见他呼息时的微弱声音,她的心……又是悸动。
  她多么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她是真的对他放了感情。
  天啊!她不该胡思乱想的,目前当务之急就是手刃仇人,而不是想这些儿女情长。
  想着,她抬起双手摀住耳朵及双颊,试图躲开他的浓沉气息
  梵刚微微张开眼睛,一眼就睇见她这个奇怪的动作。
  “你干嘛?”
  他的声音突然传来,翠河不觉又是一震。“呃……我……”
  “你耳朵冷?”他腾出一只手,覆在她摀着耳朵的冰冷小手上。
  “不……不是……”他突然覆着她的手让她心上一跳,“我只是……”她心律紊乱,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
  他蹙起浓眉,将唇挨近她耳边,“那么是……什么?”
  “你的呼吸……我是说你的呼息吹得我睡不着。”她碍口地说。
  梵刚沉吟了一下,忽地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
  他沉下眼凝视着她,似笑非笑地,“面对面你睡不着,背过身去你也睡不着,你是存心不给我睡?”
  他已经尽力地克制住自己乱窜的浮动心绪,而她却动来动去地不时提醒着他她的存在?
  当他的理智跟欲望正在挣扎拉扯之际,这个像恶魔一样迷惑了他的女人,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地挑逗着他……
  迎上他炽热的眸子,她不觉缩缩脖子,“我没有……”
  “没有?”他沉眼凝睇着她。
  “嗯,我只是……只是你这么抱着我,我脑子里就胡思乱想,所以……”
  待她说完,她惊觉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要命!她是不是冷得连脑子也冻僵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引人遐想的话来?
  梵刚会怎么想?他会不会以为她对他有着期待?会不会觉得她其实是在“勾引”他?
  想着,她越是觉得不安,条地抬起脸来望着他,想对他解释。
  “我不是……我是说……”当她抬起脸,她发现梵刚是盯着她的。
  他那两只深如幽潭般的眸子,正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虽然在昏暗中,她依旧可以看见他眼底那一抹跳动的渴望异系——
  “梵刚,我不是……”
  “你在想什么?”他微微虬起浓眉,有点疑虑、有点懊恼。
  她总是断然地拒绝他,然后说一些重挫他的冷言冷语,浇熄他满腔满怀对她的欲望……可是她现在说这些话,却又像是在暗示他、挑逗他似的。
  她……到底在想什么?
  翠河不知道如何解释,也不想再解释什么。因为辞穷、因为心慌,她索性躲开了他炙热的目光,忙不迭地又转过身子。
  梵刚像是有点故意地紧紧环住她的腰肢,并将嘴唇挨近了她的耳际,
  “你到底在想什么?”她的欲言又止、欲语还休,让他的心有点浮躁。
  当他那浓沉温暖的气息又吹袭着她的耳朵,她满脸羞红地抬手掠住耳朵。
  他的掌心覆上她摀着耳朵的手,发现她竟微微地颤抖着。她心慌,还是心虚?她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要知道,现在就要知道!
  “说……”她的身子因为不知所措而轻显著,而她的不安教他更想一探究竟。
  “梵刚,不……”她像是在讨饶似的,“什么都不要问,好吗?”
  “是你开的头。”他抓下她的手,将唇贴着她的耳窝。
  翠河一阵颤栗,声线抖得厉害,“我……我……”
  “说,你刚才是什么意思?”问罢,他忽地轻轻囓含着她的耳垂。
  她心头狂震,再也忍不住地想逃开。她急忙摀住双耳,像受到什么惊吓似的急欲逃离他的怀抱。
  他察觉到她想逃开,双手一扣地将她搂得更紧,“别每次都只会逃开。”他意有所指。
  “不要……”她在他怀里挣扎着,却阻挡不了他执意凑近的唇片。
  她的抗拒勾起他强烈的征服欲望,也掀起了他一直压抑在胸口底下的情潮。
  他单手扣住她的下巴,低头掳掠了她惊悸的唇瓣——
  “梵刚!”翠河羞急地推开他,犹如惊雀般,“你刚才答应过我!”
  他一震,浓眉不觉虬起。是,他是答应过她、不过这火是她撩起的,不是吗?
  她的抗拒总是让他感到懊恼且颓丧,但他又不想对她用强,因为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不入流、无耻的登徒子。
  眉心一拧,他毅然地松开了她。
  翠河没想到他竟就此作罢,脸上盈满讶异。
  他那冷峻的脸庞上有着深深的懊恼及挫折,看起来像是在生气。须臾,他翻身下床,一个箭步朝房门口而去!!
  “梵刚!”翠河陡地唤着。他要走?这回她是真的激恼了他,所以他决定不帮她了?
  她好慌,因为她需要他。
  是的,她需要他,她不只要借重他的杀人本事,她还需要他给她的温暖及安心……
  他在门前停下急促的脚步,缓缓地、深沉地转过顿来。
  “梵刚,”她疑惑、惊怯地问:“你…一你去哪?”
  “离开你。”他说。
  翠河一怔,声线颤抖,“你不帮我了?”
  梵刚淡淡地凝望着她,没有回答。
  她焦急地跳下床,因为脚给冷僵了,落地时还疼得她拧起眉心。“你现在不能离开,不能……”她忍着脚下要人命的痉挛奔向她。
  “你生气?”她凝望着他,眼底竟着忧急的泪光。“我给、我给,只要你留下来,我……我什么都给你,我再也不……不说不了……”话罢,她焦急得泪儿汪汪,动手扯开自己的衣襟。
  睇着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梵刚的火气突然没了。
  虽然他并不是要弃她而去,但他方才的行径是不是有些“起火打劫”的意味呢?
  他明知她复仇心切,明知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帮得了她,她唯一的希望都在他身上,而他却利用这一点优势给了她威胁——尽管他并非蓄意。
  “你……”他忽地温柔地伸出手,拉上了她扯开的衣襟,“真是为了报仇,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翠河抬起泪湿的脸庞,疑惑不解地望着他。
  他不是想要她吗?现在她愿意为他宽衣解带了,他却反而替她拉上丁衣襟?
  “梵刚?”她迷惑地睇着他。
  “我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小人,既然我们有约定,就照着约定来。”他严肃而认真的说。
  她一顿,“那你……说要离开?”
  他蹙眉苦笑,“我只是不能再跟你共处一室。”
  “咦?”她微愣。
  梵刚向来不是个会将心迹吐露的人,他无奈地睇着眼前迷惑着、吸引着他的她,“再这么下去,我会因为你而折了几年寿的。”
  说罢,他旋身走了出去。
  翠河倚门望着他在月光下的身影,心里突然一阵微暖。
  他的意思是……他对她有着极深、极浓、极烈的期待吗?
  他不是说过他不缺女人、不是挑明了对她只有征服霸占的欲望、不是说要将她送人、不是……
  如果他先前说的都是真的,他现在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梵刚,”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幽幽地喃着:“我对你能有期待吗?”
  第六章
  这一晚,梵刚上了船楼,不过他不是往温里去寻欢作乐,而是为了去探探江均身边都是哪些高手。
  要是他一人想要取下江均项上人头的话,那实在是轻而易举之事;无奈翠河要求要亲手杀了江均,也就让事情变得比较复杂且困难。
  他该如何让翠河能手刃仇人呢?这实在是必须从长计议、缜密思量的啊!
  看江均在船楼上那纵欲邪狎的嘴脸,他不觉替翠河及她的家人抱屈不平,要不是为了一偿翠河所愿,他实在恨不得现在就一刀杀了那狗贼!
  光是想起如果当日翠河真落入江均的魔爪之中,现在过的不知道是什么悲伤难堪的日子?
  蓦地,他庆幸当时翠河的爹没因为江均的灌势而屈从、庆幸她娘舍命将她藏在地窖里……虽然俞家上下二十余口除了翠河外无一幸存,但他却庆幸翠河没有落入江均的手里,成为他的禁脔。
  这是多要不得的想法,为了保住翠河,可是牺牲了俞家二十余口人的性命啊!
  然而比起让翠河落入江均的手中,他却宁可俞家人就这么牺牲了……
  这样的想法让他觉得罪恶、内疚,但也就因为这样,他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在乎着她。
  为了为自己有这样的念头赎罪,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杀了江均——不管是他动手,还是翠河。
  老贼杨素死后,江均为求自保竟雇了一些所谓的“高手”随侍在侧;但依他观察,这票“高手”不过就是一些仗势欺人的市井流氓,再不就是专干打家劫舍勾当的鸡鸣狗盗之辈,不足惧之。
  对平凡善良的百姓来说,江均身边的这票人是有其吓阻作用;不过在他眼里,这些人其实只算是跟江均狼狈为奸的乌合之众。
  急不得,他做事一向是计划周密的。
  待明晚,他再夜探太守府一趟。也许在府里,他可以找到让翠河容易下手的地方。
  想着,他迅速地离开了满船莺莺燕燕的船楼——
  翠河在清晨醒来,发现昨晚离去的梵刚已经回来了。
  见他真的回来,她不觉放了心;她多担心他一去不回,虽然他离开前已经承诺会履行约定。
  “我从井里打了些水,你洗把脸吧!”他指着桌上的那盆水说。
  她望着他,脸上飞起两朵红霞。不知怎地,她觉得今天的他很温柔……
  “嗯。”因为他的温柔,她不自觉地也变得比较温驯。
  她踱向桌子旁,迅速地把脸打湿,抹几下,然后满脸水珠地抬起头来;待她抬头,她发现梵刚正目不转晴地凝视着她。
  迎上他的眸光,她又是一阵心慌。
  梵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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