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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大清戏王-第11部分

小说: 大清戏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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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州。
  “秋声园”这个半大不小的戏台挤满了人,人人都闻风而至。
  听说京城四大班社之一的“四喜班”当红文武生莲官,要在“祥庆部”挑梁演出,所以“秋声园”从一早就挤得水泄不通,全是慕名而来的人。
  “祥庆部”的伶人们向来跑的是茶馆这类的小戏台,从没上过这么正式、这么精美的戏台,因此个个挤在幕帘后,紧张得浑身发抖。
  “莲官,池座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了。”
  班主王禄村满头是汗,他自组戏班子以来,也从未遭遇过如此大的阵仗。
  然而对莲官来说,他所经历过的都远比现在的场面大上好儿倍。
  “这只是小戏园,将来要进的是更大的戏园,班主要学著习惯。”
  王禄村自从收下莲官之后,莲官的第一场戏就在小茶馆里引起了沸扬的骚动,儘管戏台简陋、行头陈旧,也掩盖不住它的光芒。
  虽然不在京城、苏州、济南或是扬州这种大地方,也不是人人都听过莲官这个名字,但他第二场开始,就已有人专程为看他的戏而来,他一亮相、一开口,就是一片如雷的掌声。
  莲官知道自己要再往上爬,唯有靠技艺卓绝才能慑服人,否则任有雄心万丈也是徒劳无功。
  在这个小小的茶馆里,他一连贴演三天的“吕布”和“周瑜”,使出浑身解数让所有看戏的人为他疯狂。
  于是,原本只唱三天的“祥庆部”,因为莲官的缘故让茶馆天天人满为患,茶馆老闆生意大好,欢喜得不得了,一口气再加演十天,每天的酬金从十两增加到二十两。
  虽然莲官对每台戏只有二十两的酬金仍感到不满意,但他仍请班主再给“祥庆部”加演十天,因为他要靠这个小茶馆替他把名气打出去。
  莲官的算盘没有打错,短短十天,他的名字就慢慢从小茶馆里传了出去,小茶馆里追捧他的人愈来愈多,肯把赏钱砸到他身上的人也愈来愈多。
  十天的戏唱完,儘管茶馆老闆还要再商请莲官继续演,但莲官要班主毅然决然地拒绝,并且要求班主接下来要跑戏园子。
  戏园子的酬金要比茶馆高出许多,但一台戏也只有五十两,虽然班主把酬金分给莲官三十两,但莲官都不收,他要班主把这些钱全拿去添购新的行头,因为一个演员最重要的就是舞台上华丽的戏衣。
  就这样,莲官跟在“祥庆部”里穿州过省,从小戏园开始跑起,整整跑了将近一年。
  他的名字在各州各省之间慢慢传开来,也替“祥庆部”打响了名号。
  渐渐地,开始有大城镇较有名气的戏园子前来商请了。
  这间“秋声园”就是徽州的知名戏园子,当他们开出一百两的酬金时,“祥庆部”的班主王禄村狂喜得差点没晕过去。
  当然,王禄村非常清楚人家要看的只是莲官,并不是“祥庆部”原来水準火候和莲官无法相比的班底。
  若不是莲官,他永远也不敢想像自己的“祥庆部”有一天能走进这么大的戏园子里唱戏。
  “莲官,瞧那些兔崽子一个个吓得两腿发软,我真怕他们会砸了你的场。”
  看到自己那些没见过大世面的班底,个个紧张得面无人色、呆如木鶏,他就忍不住担心得头皮发麻。
  “有我带著他们,不会有事,只要我压得住场子就没问题。”
  莲官正在穿上白龙箭衣,戏衣上那股酸臭的味道让他忍不住蹙眉。
  “不是说要把衣箱里的戏衣全部换新吗?”
  他实在忍受不了戏衣蒙著灰、残旧不堪,还带著经年不洗的酸臭气味。
  “我已经把破旧的先换掉了,因为这件白龙箭衣还好好的,所以就没换了。这实在没办法呀,一件戏衣就要几十两。这顶双花翎紫金冠就要五十两,那些小花旦头上的珠花水钻更是贵得不得了……”
  “好,别说了,等『秋声园』这台戏唱完,总可以换件新的了吧?”莲官最怕听见有人跟他嘮叨钱的事了。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了一定给您换件新的!”王禄村殷慰諂笑著。
  看王禄村脸上小心翼翼和諂媚的笑容,莲官想起了以前“四喜班”的朱班主。
  只有把他视为摇钱树时,才会有那种笑容。
  然而,现在的莲官已经荣辱不惊了。
  他要证明自己即使手无寸铁,也能再打下天下:就算离开了京城,也能再红起来。
  莲官掏了掏翎子,这顶紫金冠的翎子不够柔软,他一直不太满意。
  下回,他再换上令他满意的紫金冠。
  第七章
  在“秋声园”一连唱了十天,不但让“祥庆部”赚进了白花花的千两白银,也让莲官的名宇迅速传递江南。
  散戏后的后台,王禄村和他“祥庆部”原来的班底在欢天喜地地分钱,莲官自然分到最大的一份。
  莲官看著手中沉甸甸的五百两银子,这是他离开京城以后,再用“莲官”这个名字赚进来的第一笔酬金,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莲官,有大爷来了!”
  “秋声园”的老闆急匆匆地奔进后台,满脸喜色地朝莲官喊。
  “什么大爷?”莲官微微蹙眉。
  “扬州盐商洪老爷家的李总管。”
  “秋声园”老闆才说完,就有个模样瘦小精干、留著山羊鬍的男子走了进来。
  “莲官,我是洪老爷府上的总管,我姓李。”那山羊鬍的男子逕自在莲官身旁的衣箱上坐下。
  “有事吗?”莲官不动声色地打量著他。
  “扬州大盐商洪尚远,不知您听过没有?”
  “没有。”
  听到扬州盐商,莲官便有不好的预感。
  “没听过没关係。”李总管呵呵一笑。“我家老爷洪尚远是扬州大盐商,多年来捐输几百万两银子报效朝廷,是皇上十分看重的洪大爷。”
  “那便如何?”莲官有点警觉。
  “我家老爷蓄养一个内班,叫『德音班』,平时出演家宴堂会,若遇皇上南巡,也会赴行宫御前迎鑾。你算走运,让我家洪老爷看上了你,希望把你纳入『德音班』。洪府轿子已经在大门外头候著了,你收拾收拾便可跟我前往洪府,我家洪老爷是不会亏待了你的。”李总管像施以恩惠似地对他笑道。
  “莲官,你可真是好运气,被洪老爷看上了,恭喜恭喜呀!”
  “秋声园”的老闆十分狗腿地笑嚷,频频跟莲官使眼色催促。
  王禄村和他的班底们面面相覷,王禄村心中更是暗暗叫苦,一时间不知所措。
  好不容易才得了个摇钱树,如今却硬生生要被夺走了。
  莲官知道盐商在江南势力庞大,可以呼风唤雨,七大盐商都分别蓄养了戏班,比名伶、比排场,他若被养进了这样的内班,绝对可以过挥金如土、穷极奢靡的生活。
  但是,他不愿意。
  他不想变成富商的宠物,更何况当年雅图格格想养他入府时的态度,也没有这个李总管嚣张跋扈、盛气凌人。
  “李总管请外头坐著稍候,给我片刻时间收拾东西,我还有些话要跟班主说。”
  他彬彬有礼地微笑,心中已经在盘算如何摆脱这个麻烦了。
  “好,我到外头恭候,别让我等太久。”李总管笑著起身。
  “秋声园”老闆毕恭毕敬地送他出去。
  “莲官,你真的要去洪府吗?”
  王禄村见他们一走,立刻抓住莲官的手,心急地问。
  “我不去,但是眼前这情况,我也不能再留在『祥庆部』了。”
  他迅速抓几件衣服,连同五百两银子一并装进包袱里。
  “你打算怎么办?”王禄村紧张地看著他。
  “我现在立刻要走。”莲官脸色平静,整理包袱的动作飞快。“等我走远了,你们再去跟李总管说我偷偷逃走就行了。”
  “那以后……你还会再回来吗?”
  眾人围拢了上来,怯声问著莲官。
  “我得罪了扬州大盐商,还能用莲官这个名字出来吗?大概只能隐姓埋名去了吧。”
  他无奈一笑,抓起包袱从后窗翻身出去。
  “莲官,你自己保重啊!”
  王禄村趴在后窗,压低声音对著他的背影喊。
  莲官笑著朝他挥挥手,没入夜色中。
  他又孤身一人上路了,但是这回他没有不安也没有心慌,只想著再找一个落脚处安身。
  虽然前途未卜,但他相信前途掌握在他的手中。
  走了一夜,莲官穿过无数条陌生的小巷弄,有时候会觉得这些暗夜中的小巷似曾相识,都像他和雅图格格激狂喘息的那一夜。
  他在一条暗巷中停住脚步,凝然不动,让回忆在他脑中一次次的疯狂翻滚。他越是不想动情,越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隐隐约约,他听见小巷中有孩童的哭泣声,他狐疑地定过去,看见一对小姐妹窝在墻角,衣衫襤褸、浑身脏污,大的抱著小的,正在嚶嚶啜泣著。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蹲在她们身前,柔声问。
  “娘不见了,妹妹病了。”大的抽抽噎噎地说。
  “那你们的爹呢?”
  他伸手探向小的额头,发现她正在发烧。
  “我们没有爹。”小脑袋迷惘地摇了摇。
  莲官已经猜出来了,这对小姐妹是被遗弃了。
  “你们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兰,我五岁,妹妹叫小香,她四岁。”
  都还这么小就被遗弃了。
  莲官温柔地轻轻抚摸她们的头。
  “妹妹病了,要看大夫才会好。”他把小的轻轻抱起来。“我带妹妹去看大夫,要不要跟我走?”
  “好,你会给我饭吃吗?”
  小兰拉著他的衣摆紧跟著他,仰著脏兮兮的小脸问道。
  “会呀。”他微微一笑。“以后你跟妹妹就跟著我,我会让你们每天都吃得很饱很饱。”
  还残留泪痕的小脸蛋,终于绽放了开心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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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年后……
  京城的集秀园请来了一个在沪上广受欢迎的“大观部”,演的戏码全是《红娘》、《思凡》、《打花鼓》、《花田错》等活泼俏皮的花旦戏。
  听说“大观部”在沪上平地红透半边天,集秀园重金请到了京城来开演,人人都对一个小小的“大观部”为何会突然大红十分好奇,纷纷涌来集秀园想一看究竟。
  当上场门的门帘一掀,原来扮演红娘的是个八岁大的小童伶,头大身体小,娃娃般的可爱。再看出场的张生,也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娃娃,两个小童伶熟练且流畅地演了一场精彩万分的红娘。
  一路看下来,眾人才知道原来这个“大观部”是个娃娃班,而且还都是女娃娃,因为她们活泼俏皮、灵巧生动,像猫儿般地在台上轻灵蹦跳,所以也被暱称猫儿戏。
  看著这些主角都是娇憨可人、活泼可爱的小花旦,看戏的人很容易被逗乐,心情也异常喜悦欢快。
  从来没有一个戏班全是女娃娃的,每一个年纪看上去都在十岁上下,穿著华丽的戏衣,头上是绚烂炫人的顶花水钻,一身瀲灩的颜色,在台上伶俐娇俏地表演,特别的讨人喜欢。
  果然,“大观部”在京城也一炮而红了。
  有人注意到“大观部”的班主总是在这些女娃娃上台卖力表演时,静静地隐身在幕帘旁,支颐看著她们。
  台下的人看不清他的脸,却常能看见他尾指上那颗鸽蛋般大的翠玉戒指,也有人听见女娃娃喊班主“莲师父”。
  在京师迅速走红的猫儿戏班“大观部”,自然也成了王公贵族间茶餘饭后的闲聊话题。
  “听说那些娃娃可爱极了,我也好想去看看,可惜只在集秀园演,我们都不方便去。”
  辰兰失望感慨地嘆口气,无聊地把手中的饼屑丢下湖心亭喂鱼。
  “在集秀园也只能演一阵子吧,要不了多久,自然会有人请出堂会,到时候咱们再去看看新鲜热闹。”
  雅图认真看著棋盘,仔细下了一子。
  “听说『大观部』的班主跟集秀园一签就签一个月呢!”辰兰随手下了白子。
  “而且还表明了因为『大观部』里都是女娃娃,所以不方便出堂会。”
  雅图讚赏地点点头。
  “这个顾虑是对的,女孩儿家总是更要保护,万一碰上的是咱们府里的绵怡,那肯定会被占尽便宜。”
  想到绵怡那个自小就有的风流癖,她就头痛不已。
  “别提绵怡了,那小子坏透了,抓住你的把柄就吃定了你,阿玛死了以后他更是无法无天了。”辰兰又随手下了一子。
  雅图拈著黑子的手停顿了一下。
  是啊,她的“把柄”被绵怡知道了以后,总是拿此要胁她,害她现在连责駡他的立场都没有了。
  “话说回来,那个『大观部』的班主倒是挺厉害,居然晓得用女娃娃这招来吸引人注意,能从江南红到京城来,可真是不简单啊!”
  雅图把话题转回来,免得隔墙有耳。
  “听说那个班主不怎么在人前出现,很神秘。前两天绵悌也到集秀园去看过猫儿戏了,回来听他说,那个班主坐在戏台侧的幕帘后,看侧脸是个很高大的男人,尾指还戴著一个鸽蛋大的翠玉戒指。”辰兰说道。
  雅图拈在指间的黑子驀地滑了下来,跌在地上,整个人惊怔住。
  “怎么了?”辰兰拾起地上的黑子,奇怪地看著她。
  鸽蛋大的翠玉戒指──
  是他吗?
  雅图猛地站起身来,浑身綳紧了,焦灼无措地在湖心亭内团团乱转。
  “你怎么啦?到底什么事?”
  辰兰看她整个神情都变了,急忙拉住她的手问。
  “会不会是莲官?大姐,你觉得是不是他?”
  雅图费力地握住辰兰的肩膀,声音微弱地问。
  辰兰吃惊得倒抽口气。
  “你说那个班主是莲官?!”她压低了嗓音问。“为什么你会知道是他?”
  “翠玉戒指,我曾经送给莲官一个鸽蛋大的翠玉戒,指他真的回来了吗?我、我真的等到他了吗?”
  雅图紧张地扭绞著十指,气息渐渐急促。
  辰兰怔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如果是莲官,你想怎么办?”她用轻得只有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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