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书神侠-第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作品:笑书神侠
作者:孔庆东
内容简介:
金庸的武侠小说早已在亿万华人的心中生根结果,但一直为主流文化和正统学术圈所排斥。作为“金迷”,孔庆东曾在数以百计的大学、媒体及公共场所举办关于金庸的讲座,还将金庸讲到了韩国、新加坡。在《笑书神侠》之前,孔庆东没有出版过一本真正意义上的金庸研究著作。孔庆东表示,此书是他解读金庸的阶段性总结。
作者简介:
孔庆东,北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祖籍山东,系孔子第73代直系传人。1983年自哈尔滨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钱理群先生的开山硕士、严家炎先生的博士,主攻现代小说与武侠小说,语言驾驭出色,文章不仅生动有趣且愤世嫉俗。著作有《北大往事》《47楼207》《黑色的孤独》《口号万岁》《青楼文化》《井底飞天》《金庸侠语》《空山疯语》等。
正文
孔庆东推出读金庸的新书
日前,修改版金庸全集以口袋本的面目全新亮相,而与此同时,“北大醉侠”孔庆东亦推出妙趣横生的品读金庸的新书——《笑书神侠》。
从2005年开始,孔庆东数度出现在CCTV“百家讲坛”上,讲金庸小说,讲中国武侠,受到观众的热烈欢迎。许多观众表示:“武侠小说原来可以这样读,这是我看了百家讲坛后的第一感受。”近日,这一系列讲座的讲稿由中国海关出版社出版,书名《笑书神侠》,除了收入孔庆东在央视“百家讲坛”栏目所做的金庸系列讲座的全部讲演稿,还收入了孔庆东解读金庸的精髓文字,堪称孔庆东研究金庸的集大成之作。
金庸的武侠小说早已在亿万华人的心中生根结果,但一直为主流文化和正统学术圈所排斥。作为“金迷”,孔庆东曾在数以百计的大学、媒体及公共场所举办关于金庸的讲座,还将金庸讲到了韩国、新加坡。在《笑书神侠》之前,孔庆东没有出版过一本真正意义上的金庸研究著作。孔庆东表示,此书是他解读金庸的阶段性总结。
在书中,他饶有趣味地分析了金庸小说中的爱情模式、金庸小说中的奇情怪恋、金庸小说中的武功、金庸小说的侠义精神、金庸小说对中国文化形象的建构的作用等等,还对金庸的若干作品进行了细读。由于作者广博的知识面、丰富的人生体验、独到的思想见解、幽默的行文风格,使得他谈论金庸纵横捭阖,气势恢宏,妙趣横生,使人时有豁然开朗之感,时有开怀大笑之乐。
亮点:孔庆东,金庸,百家讲坛
关键词:孔庆东
这个人,自称“长得像东北胡子”,或者像“抗日联军”,十年前他初登北京大学讲台时,学生们竟以为走来一位“电工师傅”。
这个人,曾以令人“笑喷”的《47楼207》、《北大情书》、《口号万岁》等绝妙之文享有“北大醉侠”之美誉。2003年西岳秋风中,他与金庸大侠等“华山论剑”,成为流传江湖的一段佳话。
2005年伊始,他又数度出现在CCTV“百家讲坛”上,讲金庸小说,讲中国武侠,同时也“夹带”出他自己的故事……
孔庆东,人称“北大醉侠”,现为北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1998年起以一本《47楼207》火爆登场,此后的《空山疯语》、《黑色的孤独》、《口号万岁》均大受追捧。近作《匹马西风》亦同时推出。
书评:孔庆东的“金庸牌”小炒肉
书评人胡小狠
孔庆东在北大开讲金庸,火爆异常,教室挤得跟北京西客站的候车大厅有得一比。据说,还有人坐飞机过来听。当时正值秋末,孔庆东就说:“今天降温得厉害,坐在地板上听的同学尽量将体内真气沉于丹田,不时运行一下……”引得哄堂大笑。
2005年伊始,与刘心武在央视“百家讲坛”讲《红楼梦》同时,孔庆东在“百家讲坛”讲金庸。这种平列已经暗示了金庸地位的提高。十年前,孔庆东的导师、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会会长严家炎率先在北大开设“金庸研究”课程,还带有第一个吃螃蟹的悲壮感,而今天,金庸的小说片段已经入选中学语文读本,同时还可以通过央视“百家讲坛”来发展自己的爱好者,可以说是一路攻城掠地、向着经典的堡垒高歌猛进了。
2003年金庸和孔庆东在“华山论剑”时曾笑说:“孔庆东这个醉侠,侠是有的,醉还不行,好饮无量,还要多喝啊。”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孔庆东其实都颇像金庸小说里的江湖人物。在新书《匹马西风》的封底,他曾赋诗曰:“藏冰埋火销神剑,匹马西风听大潮。”活脱脱一副独孤求败模样。他谈金庸,好在通透,不拘泥。从大的方面来讲,他把金庸分析到和鲁迅一样的高度,说金庸继承了鲁迅“国民性批判”的传统,说他是“民族形象设计师”,说“韦小宝”可比“阿Q”;从细小的方面来讲,则分析到具体的情节,比如说《天龙八部》里萧峰和康敏的纠葛延续了中国古典小说里“英雄杀嫂”的模式;甚至具体到单个的词,比如他特意分析了“怜惜”这个词。《神雕侠侣》里小龙女对杨过说:“是啊,世上除了你我两人自己,原也没旁人怜惜。”孔庆东发挥道:
我们知道什么“你爱我”、“我爱你”这样的话,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才从西方贩运来的,我们中国人是不说这些肉麻的东西的,什么是“你爱我”、“我爱你”?“怜惜”,“怜惜”是一个多么好的词!我们中国人讲怜惜,讲恩爱,我们不说我爱你,在古代爱甚至可能不是一个褒义词。
孔庆东延续了中国古人“评点”、“感悟”式的读书方法,比较注重用直觉去体验金庸小说的美。其中最典型的就是他摘选了五十多段金庸“情语”,逐一赏析,美不胜收。也正是因为这种平易亲切的态度,使得许多对金庸有偏见或者对金庸完全不感兴趣的人摇身一变为“金迷”。
“今天早晨梦见点伤感的往事,就起来吃点爆米花冲淡了一下。”孔庆东在他最近的新浪博客里写道。他的幽默是以大悲恸为底色的,恰似抚慰感伤的爆米花。如果了解孔庆东的历史,就能更深地理解为什么他会那么深情地回忆自己80年代的大学生活,会那么义无返顾地投入到对快意恩仇的金庸的研究中去。
近十年来,孔庆东曾在数以百计的大学、媒体及公共场所举办关于金庸的讲座,还将金庸讲到了韩国、新加坡。但在《笑书神侠》之前,孔庆东没有出版过一本真正意义上的金庸研究著作。这本书收入了他在央视“百家讲坛”栏目的全部讲稿和研究金庸的精髓,可以说是孔庆东研究金庸的集大成之作。
近日欣闻金庸作品最新修改版已经做成口袋本陆续推出,《笑书神侠》的出版可谓正逢其时。如果说36册的金庸全集是一道美味大餐,那《笑书神侠》可以说是一道风味小炒——孔庆东用金庸作原料,炒出了自己的人生况味。
序:与金庸狭路相逢
社会上和学术界的许多朋友师长,都谬推我为金庸研究专家。有些喜欢辱骂金庸和金庸研究的风流老先生也把误导青年的帽子往我头上戴。其实我关于金庸的文章写了不少,讲演访谈也做了不少,但直到2005年之前,并没有出版过金庸研究专著。我是个什么都研究、什么也都不研究的人。我推崇我家老祖宗的名言:“君子不器”。人生的最高境界在我看来应是:“无所不为,一事无成。”不过为了报答人民的养育之恩,一个有良心的人总该研究点什么。我学无所长,只好研究“文化”。在文化里,我重点研究文学;在文学里,我重点研究小说和戏剧;近年来附庸风雅,重点研究通俗小说;在通俗小说里,曾经用心研究过武侠小说;而金庸先生早早地埋伏在武侠小说里等待我这个假面伯乐,于是我们就狭路相逢,悲惨遭遇了。
我开始读金庸比较晚,那已经是建国35周年之后,80年代后期,我刚当上北大中文系学生会主席,官倒腐败方兴未艾,社会风气日益崩坏,雷锋精神受到质疑,救助落水儿童要先给报酬,光天化日之下,广大市民踊跃围观流氓歹徒轮奸妇女的年头了。我那时对什么“武侠小说”是不屑一顾的。俺自幼受到高雅的正统文学教育,批林批孔时就读《论语》《孟子》《韩非子》,评《水浒》时就读《水浒》《三国》《红楼梦》,批邓小平时就读鲁迅茅盾高尔基,批“四人帮”时就读王蒙张洁刘心武,后来上了北大,更是什么托尔斯泰莱蒙托夫塞万提斯巴尔扎克海德格尔马尔克斯川端康成小林多喜二好色一代男……整天大鱼大肉地胡吃海塞,只觉得天下的山珍海味已尽入腹中,曾经美味难为菜,除却西施不是人。渐渐地,看穿了各种文学伎俩,炼就一副铁石心肠,任你情天恨海,五雷轰顶,俺也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许多北大中文系毕业的朋友都走过这么一段“人性丧尽”的歧路,试问,在那饱读了古今经典、中外名著的时候,还有什么文学,还有什么作家,能够感动我们这些“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文学狂徒吗?
就在这时,我发现周围同学不仅仅迷恋钱钟书沈从文张爱玲和艾略特里尔克波伏娃,他们中颇有些人神气活现地谈论什么三毛琼瑶席慕容和金庸古龙梁羽生。作为一名优秀学生干部和班里第一批共产党员,我觉得有责任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些同学“思想堕落”的根源。我说:“什么破玩意儿?你们这么没日没夜地糟蹋身子?呈给本官,验看验看!”同学说:“这可是最伟大的文学啊,比你那鲁迅老舍万家宝,一点都不差!”于是,递过来一本脱落了封面的通俗文学期刊,上面连载着两章《射雕英雄传》。中国文学史上一个辉煌的时刻诞生了。
我是个读书看戏都很投入的人,标榜“先感性,后理性;先感悟,后研究”。我在小学和中学时代,为《红灯记》和《高玉宝》流过泪,为《卖花姑娘》和《金姬和银姬的命运》流过泪,为《雷雨》和《家》流过泪,为《流浪者》和《简爱》流过泪,为《爱是不能忘记的》和《高山下的花环》流过泪。上大学以后,就不曾再为文学作品而流过泪。我以为自己成熟了,永远不会再被作家骗去泪水了。像《悲惨世界》《复活》以及轰动一时的《这里的黎明静悄悄》,都深深打动过我,但是没有摧垮我的泪腺。然而,我却一次又一次,被金庸这厮感动了。当郭靖背负着黄蓉去找一灯大师疗伤,当杨过苦等小龙女一十六年后毅然跳下悬崖,当郭襄“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当程灵素为胡斐吸尽毒液而死,当胡一刀把孩子托付给敌手苗人凤,当殷素素用生命告诉儿子张无忌“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当明教群雄出征前高唱“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怜我世人,忧患实多”,当香香公主把匕首刺进那世上最美丽的胸膛,当岳灵珊和马春花被爱人害死而临死仍然挂念爱慕着那无情的爱人,当萧峰一掌误毙了世上最爱他最理解他的阿朱,当“恶贯满盈”段延庆得知段誉是自己的儿子,当韦小宝在通吃岛接到康熙画的六幅充满兄弟情谊的“救驾图”……我几乎每次读到这些段落,都会热泪盈眶。止庵兄说感动是不成熟的表现,读书多了就不会感动。可我确实做不到止庵兄的境界。我是万卷书也读了,万里路也行了,乱七八糟的觉也睡了一万多回了,可是眼看要到四十不惑的冷血大关了,却反而愈加容易感动起来。美国人死了我也伤感,伊拉克人死了我也叹息,气得我夫人咬牙切齿地咒骂我:“更年期这么早就来了!”
由于迷恋金庸,我开始疯狂地阅读武侠。但是几百部读下来,大多都忘记了。没有炒作,没有指导,甚至没有正版,是亿万人的阅读实践,把金庸的名字铭刻到了人类的文学史上。我加入了谈侠论剑的行列,由同学间,谈到老师处。我和其他同学,向钱理群这位以严肃著称的导师推荐金庸,我们夸张地说,不读金庸就等于不懂得一半的中国文学。于是,钱理群老师读了金庸,后来还写了研究文章,他和吴晓东著的插图本文学史第一次列入了金庸的内容。钱老师又鼓励我们把金庸当成严肃文学来谈。于是,我又抱着研究者的态度一遍一遍重读金庸,但是仍然不能控制自己的泪水。这时,我知道了金庸的读者原来是遍布全球和几乎所有的领域的,邓小平、蒋经国、华罗庚、杨振宁、王选、李陀、冯其庸……都对金庸小说评价很高。但是,要在北京大学这座中国最高学府公开研究金庸,以我的年龄身份,是必遭保守势力疯狂漫骂陷害而自取灭亡的。陈平原老师以极大的热情和才华写出武侠小说研究专著《千古文人侠客梦》,在大学界振奋一时。然而陈平原老师居然也不敢乘胜开设武侠小说研究课,可见金庸进入北大阻力之巨。
打破坚冰的,是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泰斗严家炎先生。我考上他的博士生后才知道,严家炎先生不但也是金庸迷,而且早已在美国讲授过金庸问题。社会上有些黄口小儿散布谣言说严家炎自己喜欢金庸,就强迫学生都研究金庸,污蔑他是“误我青年,毁我文学”。其实我博士生读了一年,才和严老师互相发现对方是金庸迷,而且严老师从不束缚学生的研究方向,我们不过是巧遇同道而已。严老师的其他学生都对金庸研究不大感兴趣。我跟严老师的金庸观也并不完全相同,我的博士论文也并非写金庸的。我最佩服的一些导师往往都具有超人的学术勇气,严家炎先生那么高的学术声誉仍然锐意进取。他率先在北大开设了“金庸小说研究”课,后又出版《金庸小说论稿》。果然社会上枪林弹雨袭来,颇有踏平北大之势。照我的意思,根本不用理睬,严先生却一丝不苟,每责必答,那种儒侠风范令人格外感动。在严家炎先生促成下,北大授予金庸名誉教授称号,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金庸,跟他合了影。后来,北大又召开了金庸小说国际研讨会。这时,我已经三十多岁,有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