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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六指琴魔-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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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然是这样,那麽这琴声算是什麽功夫,为何如此邪门?
  正在想着,突然听得『铮』地一声,武当叁剑中,已有一人,长剑脱手飞出,叁人急骤的身形,也因之停了一停。
  但是那一停,只是电光石火,一眨眼间的事,只见一人双手空空,後退一步,但是其馀两人,却毫不犹豫地,踏中宫,走洪门,剑势如虹,一左一右,便向那剑已脱手的人胸际插入。
  那剑已脱手的,乃是老叁莫季雨,当下一声惨号,惊心动魄,便已死去。
  另外两人,抽出剑来,重又狠狠地斗在一齐,没有多久,两人的剑招,便已惭渐地慢了下来,只听得琴音突然停止,那辆马车,也突然向前,急驰而出,在琴音停止之後,两人仍然互相攻了几招,直到那辆马车,在黑暗之中,隐没不见,两人才突然停了下来,吕麟隔得虽远,但是却看得清楚,只见两人手一松,长剑已然跌倒了地上,而且立即抱成一团,只不过身子摇幌,又一齐跌倒在地。
  吕麟心知自已所遇到的,一定是武林之中,极大,极怪,非同小可的事。
  因此地一见两人跌倒,便连忙向两人奔了过去,来到近前一看,只见两人胁下,皆有一个极大的伤口,敢情是刚才他们的最後几招,动作快疾无伦,吕麟未曾看清,他们相互各受了重伤?
  吕麟见两人已然伤得极重,不由得楞了一楞。
  就在此际,只见两人勉强转过身来,道:「小……友,烦请你告诉……武当群雄……我们……叁人……」才讲到此处,两人四睛怒凸,已然断气。
  吕麟心中,大是骇然,暗忖武当叁剑,在武林中享有何等名声,如今竟这样不明不白而死,事情若不是亲见,只怕人家讲了,也不易相信,他们两人,临死之际,话虽未曾说完,但可以猜想得到,他们一定要自己,向武当群雄,报告他们的死讯!
  吕麟在叁人的 体之旁,呆了半晌,暗忖自己上武当山去跑一次,已然是免不了的了,但是这叁人,却也不能让他们曝 荒野啊!便以缅刀,挖起大坑来,才挖好了一个,忽然听得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来到近前,突然停止。
  吕麟回头一看,只见马上一个劲装汉子,疾跃而下,奔到叁人的 体之旁,看了一看,突然向吕麟疾扑过来,叱道:「好小贼,如何伤了我叁位师伯?」『呼』地一刀,已然当头砍下!
  吕麟心中,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暗忖原来武当派这样名震武林的大宗派中,敢情也有这样的浑人,反手一刀,『双峰插云』,已然迎了上去。
  『铮』地一声,两柄单刀相交,吕麟手中的缅刀,乃是上好缅铁打就,虽然未到削金断玉的地步,但也是锋利无比。
  那一刀,不但将那个汉子,震退了一步,而且远将他的单刀,砍出了一个大缺口!
  那汉子楞了一楞,退到了坐骑旁边,叱道:「小贼,你叫什麽名字?」
  吕麟道:「我姓吕,单名一个麟字。」
  那汉子一呆,因为吕麟两字,当然是谁也未曾听说过,又问道:「你家大人,叫什麽名字?」
  吕麟照实说:「家父天虎吕腾空!」
  那汉子大叫一声,翻身上马,道:「原来是吕老贼杀了我叁位师伯!」
  话未说完, 绳抖动,便已然向前驰了出去,吕麟心中一惊,暗忖这话要是不和他讲明白,武当派和自己父亲之间的梁子,如何解得开?连忙足尖一点,追了上去,手探处,已然抓住了马尾,大叫道:「武当叁剑,仍是自相残杀而死!」
  那人在马背上一个转身,手起刀落,『刷』地一刀,已然将马尾割断。
  吕麟本来是抓在马尾上的,马尾一断,那马向前疾驰而去,马上那人大声道:「放你的狗屁!叫吕老贼等着,武当高手,自会来寻他!」
  吕麟手中握着一束马尾,『砰』地一声,跌在地上,尚幸他身手矫捷,看那马时,早已驰出老远,追不上了!
  吕麟知道那汉子既称武当叁剑为『师伯』,武功又颇平常,多半是武当派中的小辈。但是他这一去,只要回到武当山,便将从此多事!心中暗悔自己不该一照面,便对他道出了来历。
  呆一了一会,匆匆将『武当叁剑』 体掩埋妥当,想了一想,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回到家中再说。此时,已然是半夜时分,吕麟一直向南昌城中驰去,走出了没有多久,突然见到面前,有高高矮矮,几个人正站在路中心,一动也不动。
  这半夜来,吕麟所遇到的怪事,已然多到不能再多,一见有人,心中又是一凛,一转眼间,已然来到近前,正要抬头看那几个人是谁时,只觉得那几个人,在突然之间,向外散了开去,同时,『呼』地一声,似有一件什麽东西,当头罩了下来。
  吕麟心知不妙,赶紧以刀去隔时,刀锋撩了上去,软绵绵地,一点也不着力,眼前突地一黑,已然被那物事,和头套住。
  吕麟大叫道:「何方朋友,暗算於人?」
  只听得四面八力,响起了阴恻恻的几声冷笑,一个语带哭音,难听已极,道:「你到时候自会知道,如今心急什麽?」
  吕麟心中大怒,觉出将自己罩住的,像是一只极密的鱼网,连忙用力挣扎了几下,可是他只动了几动,胁下一麻,穴道便被封住!
  只听得一人道:「这小子既然已经落在我们手中,不怕他老头子不将那只木盒,交了出来。」
  另一人道:「自然,但是据教主之意,最好先将他送到北邙山鬼宫去,再作打算。」
  其馀几人道:「不错!」
  吕麟已然觉出,身子被人挟了起来,一路向前地去,眼前漆黑,也不辨东西南北,也不知那些将自己制住的,是何等样人。
  只是他听得了『北邙山』叁字,心中却不免暗暗一怔,因为北邙山,乃是邪派之中,数一数二人物,鬼圣盛灵的鬼宫所在处。
  过了好久,吕麟只觉得眼前现出了一片灰蒙蒙的颜色,知道天色已明,他竭力想运转真气,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只得听天由命。
  一直到了晚上,仍然觉出是在赶路。又听得人道:「莫要饿坏了这小子,将他的穴道解开吧!」另一人道:「放心,他在我天罗地网之中,怎能逃得出去,尽管解开好了!」
  吕麟心中一喜,只觉得背上被人拍了一下,身上一轻,四肢已可活动,连忙双臂一振,但是仍然脱不出束缚,只听得又有人道:「小子别乱动,莫自讨苦吃!」吕麟心中苦笑,只得厅天由命。
  吕麟心想,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几番挣扎,一点用处也没有,不如由得他们,看他们将自已带往何处。
  不一会,又觉得有一些乾粮,也不知从何处塞了进来,吕麟早已肚饿,便狼吞虎 地吃了,反倒稳稳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正在口渴之际,却又被人浸入了水中,喝了一个饱。如此不知何往,眼前现出灰色,知道天已亮了,眼前浓黑,便是天黑。一路算来,在路上已然走了有四天之久!
  这四天来,吕麟不知自己是落到什麽人手中,也不知那些人是要将他带到什麽地方去,自从四天之前,他突然被人装进了布袋中之後,他像是已完全与世界隔绝了一样。
  悠只知道,将自己挟了来走的,不止是一个人。但是,那些人之间,却又绝不交谈,以致吕麟一点线索都探听不出。
  在这四天之中,吕麟只是觉出自己被那些人带着,走了不少的路。
  有时侯,车声隆隆,像是在车中。有时侯,蹄声得得,又像是在马背上。
  有的时候,平稳沉静,分明是在坐船,又有的时候,特别是最後的那一天,一路颠簸不已,当然是在走着崎岖不平的山路。
  吕麟别无法可想,只有听天由命。
  到了第四天午夜,吕麟忽然觉得已停了下来。
  同时,耳际听得『呼呼』的风声,那风声传来,极是刺耳。
  如果不是在深山荒郊,绝不会有这样凄厉刺耳的风声的。
  吕麟心中知道,只怕又会有什麽新的变故发生,因此也不挣扎,只是用心潜听。
  只见眼前,突然又露出了一点亮光,那亮光与白天时所见那灰蒙蒙的景像,并不一样,有点黄澄澄地,看来像是火把。
  可是虽然他的眼前,出现了那一点亮光,但是他仍然不能看清楚任何东西。
  不一会,突然又得得几下,极是浓重的金铁撞击之声,像是一个极大的大 ,在敲击一口哑钟一样,『当当当』地,扣人心弦。
  吕麟自始至终,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变故,只得静以待变。
  又过了一会,耳际听得一阵『轧轧』之声,又被人提着,向前走了几步,眼前重又漆黑,又觉得阵阵寒风,袭了过来,令人禁不住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
  走了没有多远,突然听得一声,异乎寻常的咳嗽之声。
  本来,吕麟也已然感到,四周围阴气森森,自己是可能在一个山洞之中。
  身在山洞之中,有人发声,当然听起来,会令人有点异样的感觉。
  但是那一下咳嗽声,却是令人毛骨悚然,不但空洞已极,而且,还夹着一股令人说不出来的恐怖意味,全身皆为之一震。
  接着,吕麟便觉出为人放到了地上,贴着地的一边身子,也是冰也似凉。一阵极是轻微的脚步声过处,吕麟觉察到,自己只是一个人了。
  他一想到自已只是一个人在这,心中不禁泛起了一阵恐惧之感。
  吕麟年纪虽小,但是他自小就听父母,讲过武林中英雄豪杰的故事,再加上来往天虎镖局的,也莫不是武林高手。
  是以,吕麟的胆识,也是过人一等。他敢以独自提了缅刀,去追寻害死秦镖头的凶手,於此便可见一斑。连日来,他身落人手,也未曾起过恐惧之念。
  但是如今,他却当真感到了害怕?
  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刚才那一声如此令人心悸的咳嗽声,都是令他害怕的原因。他心中甚至在想,难道我已然死了?此际已然来到了阴司地狱?呆了片刻,他再也忍不住那股害怕之念,便挣扎着站了起来。
  吕麟破人以布袋套住,并未曾被人封住了什麽穴道。
  因此,在布袋之中,他本就可以活动自如,要不然,即使有乾粮塞了进来,他也是无法取食的,只不过,在那四天之中,将他夹住的人,俱都极是有力,所以他才动弹不得而已。
  此际,站了起来之後,突然感到,那只布袋,竟自动地褪了下来!
  吕麟一举步,便跨出了布袋,心中不禁又是奇怪,又是高兴。
  奇怪的是,不知道是哪些人,无缘无故地将自己带到了此处,却又丢下自己走了,高兴的是,自己既然已经脱出了布袋,当然也已恢复了自由,至少可以弄清楚,这里是什麽所在了。
  他竭力定了定心神,手在腰际一摸,又将那柄缅刀,掣在手中,向四面看去,只见阴风徐徐次来,如同身在冰窖之中。
  四周围,却是漆也似黑,什麽东西也看不见。
  吕麟大声叫唤了几下,以壮胆子,激起了阵阵回音,可知是在一个山洞之中。
  过了一会,眼睛已然渐渐能够适应黑暗了,他也已然可以看到一点东西,他转了一转身子之後,不禁冷汗直冒,僵在当地,动弹不得。
  原来他看到四周围,影影绰绰,不知有多少人,高高矮矮,站在他的身边!
  吕麟本来,只当在这个山洞之中,只有他一个人了,是以也心中虽然害怕,但还不致於怕到什麽程度。如今,竟然发现有那麽多的人,一声也不出,一动也不动地站在他的身边,他才真的感到了害怕!
  一时之间,他口中发热,手中的那柄缅刀,像是有几千斤重一样,没有法子提得起来,一颗心几乎要从口腔中跳了出来!
  好一会,他才缓过气来,大叫一声,『刷』地挥动缅刀,一招『横风斜雨』,缅刀先横後斜,向最近的一条人影,疾砍而出!
  吕麟的这一柄缅刀,和吕腾空威震武林的那一柄紫金鬼头刀,形式一模一样,只不过略为小些,他的一手刀法,也已然得了乃父的叁四分真传,这一刀,又快又稳,一砍即中。
  可是,也未见那些人有若何动作,那个人影,也不躲避。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得『铮』地一声响,缅刀已然砍中了那条人影。
  随着那『铮』地一声,爆出了老大一串火星来。火星的光虽微,但是在那样浓黑的环境中,却也可以在利那之间,照亮物事。
  吕麟就着火星所发的光亮,定睛一看,『呛 』一声,一柄缅刀,跌到了地上,双手掩面,大叫道:「爹!妈!」
  身子向後退去,可是没有退出了几步,『砰』地一声,又撞在另一条人影身上,吕麟慌忙扑倒身子,双手摸索,总算将那柄缅刀,重又抓在手中,但是,他却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勇气!
  原来,当他刚才,一刀砍中了那条人影,发出了『铮』地一声响,和爆出了一串火星之际,他心中的惊恐,已然一扫而空。
  因为,他知道若不是一刀砍在石上,断然不会有这样的情形。
  既然是一刀砍在石上,可知那些人影,只不过是石像而已,当然没有什麽值得骇怕的。
  可是,当他就着那串火星,抬头一看之际,他却看到了做梦都想不到的可怖的人面。
  那人面一点也不像是石头雕出的,竟是一张真的人面。
  若是说那张人面,如何恐怖,一时之间,倒也说不上来,唯其如此,才使人感到更是毛发悚然,那只是一张苍白已极,不堪想像,毫无表情,冷然,木然,到了极点的人面。
  这样的一个人,即使是在闹 之中,青天白日,乍遇见了,也难免使人吃上一惊,更何况吕麟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
  当吕麟重又将缅刀抓在手中之後,他不知应该怎麽做才好。
  就在此际,突然,又听到了『嘿嘿』的冷笑之声,从四面八方袭来。那冷笑之声,不知起自何处,又向是从老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又像是刚才那个死人脸子,了无血色的口唇中所发!
  吕麟心中震颤不已,好半晌,才迸出了叁个字来:「你……是谁?」
  那空洞已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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