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剑灵旗-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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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爹爹,想不到她的老情人就当着她的面勾搭上别的妖女!”
郭元宰道:“卫天元竟是这样一个负心薄幸的男子,我也是想不到的。不过,姜雪君都已死了,咱们也不必再说、再说她的闲话了。”他本来是想责备徐锦瑶幸灾乐祸的,但一想到她的遭遇也是可怜,就不忍用那样重的口气了。
郭元宰和徐锦瑶走了,卫天元才走进那间屋子。
果然是一座灵堂!棺村头有两盏长明灯,他看见了姜雪君的遗像,看见了姜雪君的牌位。
悼念、悲痛、愤懑、感伤……种种情绪,纠结心头,他跪在灵前,抚着棺枢,对姜雪君倾诉心头的郁积。不仅把姜雪君当作情人,也是把姜雪君当作知心的朋友。孩子受了委屈要向母亲诉说,成年人则只能找知已倾吐了。虽然在姜雪君生前,他们由于会少离多,在他们之间恐怕也还未曾有过这种真正的友谊,但此际他却的确是这种心情。
卫天元扶棺低诉:“雪君,别人怎样骂我,我都不管。我只是来求你的原谅。雪君,我想你是不会骂我薄情的,是吗?你是知道的,在你生前,我的心里就只有一个你。你还记得吗,有个时候,你曾经想过成全我和师妹,这件事情,或许也曾在你的心头留下一抹阴影吧?但你终于还是明白了,是不是?
“不错,齐师妹是从小喜欢我的,她不怕在你面前表露对我的爱意,她的心意,我也知道。但我始终都是把她当作小妹妹看待,从来没有像爱你那样的爱过她。
“假如我是别人说的那种薄幸男儿,见异思迁,我早就应该爱上师妹,这样,既可以报答爷爷对我教养之恩,又可以得到幸福的家庭生活,我娶了她,就下会像现在这样要受别人责骂。
更要遭遇尚未可测的许多风险!
“师妹是个好女子,是块洁白无暇,未经人工雕刻的美玉。
论才貌也不会输给上官飞凤。假如我对你没有真意,在我未曾得到你的音信之前,我为什么不爱上她?却要到现在才爱上上官飞凤?“
他在灵前絮絮不休的低诉,拿婉拒师妹之爱这件事情,表达他对姜雪君的一片真情。他却不知道,躺在棺村里的却并不是姜雪君,正是他的师妹齐漱玉!
他始终把齐漱玉当作小妹妹看待,齐漱玉亦是知道的。但这次从卫天元的口中得到了证实,却还是令她感到了难堪。
不错,卫天元也称赞了她,但称赞也还是不能消解她心中的气愤:“为什么要把我和那妖女相比?哼,你既然说我并不输给那个妖女,为什么又要给那妖女迷上了?雪君姐姐生前,你不爱我,我不怪你。但现在雪君姐姐虽然死了,却还是尸骨未寒,你这样快就移情别恋,雪君姐姐原谅你,我也不能原谅你的,我并不是稀罕你的爱,从我知道你和那个妖女混在一起的时候起,我已经不是像从前那样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了,只是盼望你施舍一点爱情的小姑娘了!”她几乎要嚷出来:“卫天元,我要你知道,我现在已经不爱你了!”
当然她终于还是忍住,并没有嚷出来。但气愤已是令得她的身体微微震抖!
卫天元手抚桐棺,隐隐地感觉棺材像轻轻的动了一下。在棺村里生气卫天元悚然一惊,思疑不定:“是雪君显灵呢?还是我的幻觉?”
他心情更加激动了,继续说道:“雪君,你听见我的禀告了?
我想,你一定会谅解我的,是吧?唉,记得你倒在我的怀中的时候,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很快活。
我走了,会有人照顾你的。虽然你没有把她的名字说出来,但我知道你说的一定是上官飞凤。
“雪君,我和你同过患难,我们两家遭受的是同样的命运。
我们的感情是在患难中滋长的。我和飞凤也是如此,要不是她,我早已死了。是她救了我的性命,又鼓励我活下去。我不能对你说谎,如今我爱她就像从前爱你一样。
“如今我已照你的遗嘱,和飞凤订了亲了,飞凤今晚本来也要来拜祭你的,是我怕惹起风波,将她劝阻。不过,她对你的一番心意,我是带到你的灵前来了。你知道吗?她是把你当作‘姐姐’一样尊敬的。你知道‘姐姐’的意思吗?你我虽然没有夫妻名份,但在她的心里,已经是把你当我的前妻了。
“雪君,我对你从来不说假话。我这番话要是给别人听见,或许更会加重我的‘薄幸’罪名,但我知道你是一定不会说我薄情的。只要你谅解就成,别人怎样想法,我才懒得理会呢!”
他哪里知道,这个“别人”也包括他的师妹齐漱玉在内。
齐漱玉在棺村里听见他这香说话,气得几乎跳起来。
她不相信姜雪君临终时是把卫天元托付给上官飞凤。少女总是有着少女的自尊的,虽然她已知道了爱情不能勉强,她也明白了卫天元对她的感情是哪种感情,但她还是只能相信,假如姜雪君当真说过那句话,“会有人照顾你的”那个人,应该是指她而不是指上官飞凤。
“不要脸!”她在心里骂了出来:“雪君姐姐尸骨未寒,你就移情别恋。你分明是怕别人骂你薄幸,这才曲解雪君姐姐的意思。你别恋就别恋好了,何必还要来诉说对雪君姐姐的‘真情’?你是猫哭老鼠呢,还是特地来气她的呢?”
死了的姜雪君不会生气,她却真是生气了!
她一生气,呼吸就不知不觉重浊起来。虽然隔着一层棺材板,卫天元也开始有点察觉了。
“难道有人躲在暗处?”他拿起棺村头的一盏长明灯,四下察看,“鬼影”也没有一个。
棺材又动了一下!
“雪君,是你显灵吗?我不害怕见到你的,你索性现出身形,让我见一见吧!”
他期待的姜雪君的“鬼魂”,当然没有出现。但棺材又第三次动了一动!
俗语说“事不过三”,他不觉疑心大起。
疑幻疑真,他把耳朵贴着棺材,凝神静听。此时齐漱玉已是动也不敢一动,呼吸亦已恢复正常了。但卫天元练过听声辨器的功大,听觉非常敏锐,仍然能够隐隐约约听见一点声息。
“不对,死了的人怎能呼吸!管他是鬼是人,总得看个明白!”他大着胆子,一咬牙根,突然伸出手来,就去揭开棺盖。
楚劲松和妻子在卧房里相对面坐,熄了灯火,黑暗中轻声交谈。
“主角已经来了,只不知这出戏的结局是否和咱们预期那样?”楚夫人庄英男说道。
楚劲松苦笑道:“我并不是一个规行矩步的人,旁人认为是行为不检的事情我也曾经做过,但像这样荒唐的儿戏之事,我可还是破题儿第一遭。要不是老丁劝我听他的安排,我……”
庄英男笑道:“老丁其实是为了你。我问你,你愿不愿意把我的女儿变作你的媳妇?他们不同父母曹兄妹只是一个名份,按说是可以成亲的。”
楚劲松道:“他们成为夫妻,我和齐勒铭也可以从冤家变作亲家,我当然愿意结这门亲事。不过,依我看来,自从玉儿来到咱们家中之后,她和天舒的感情也似乎很是不错,假如不唱这出戏,他们或许也可以,也可以彼此渐渐爱上的。”
庄英男道:“推测或许可以如此,但我总是不能放心。你要知道,玉儿是和天元一起长大的,她一心一意想嫁给天元,听老丁说,她还曾为他害过单相思病呢。虽说事过憎迁,但若不是让她知道天元业已另结鸳盟,她恐怕还不会死了这条心!她心里有着另一个人,将来不管是和谁成婚,婚姻也不会得到幸福!”
楚劲松道:“但即使事情都是按照老丁的安排实现,也不过唱了半出而已。这出戏是否以大团圆结局,可还在未可知之数呢!”
庆英男道:“要做成功一件事情,哪有完全不冒一点风险的。
不管结局如何,都是值得一试。“
楚劲松道:“假如是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荒唐结局呢?”
庄英男道:“这出戏是丁勃搞的,了勃是你的老朋友,你应该知道,他并不是一个荒唐的人。”
楚劲松忽道:“夫人,帕们许久没有下棋了。我记得你上次布的那个‘玲珑’(围棋残局,称为玲珑),我现在都还未能解开。”
庄英男道:“咦,你怎么突然想起下棋来了?那个玲珑,其实也并不难解。变化虽然好似十分复杂,但关键的着法也不过三着。这三着棋看得通透,玲珑就可解开。”
楚劲松道:“老丁的设计也可以比作一个棋局。我就是怕有一步棋看不通透,那就会下错了子。”
刚说到这里,就听得有人说道:“你是哪一步棋看不通透?
“丁勃走进来了。
楚劲松道:“这主意不是你出的吧?”
丁勃笑道:“毕竟是老朋友,你知道我没有这种鬼才。实不相瞒,要你们伙同我唱这出戏,这主意是穆娟娟出的。”
庄英男皱眉道:“哦,主意是她出的?”
丁勃说道:“嫂子,是否怀疑她不安好心?”
庄英男道,“不,我只是奇怪她为何爱管这个闲事?”她的心里,其实的确是有点信不过“银狐”的。
丁勃说道:“她可并不认为这是闲事。少、少……嫂子,她觉得亏欠你的太多,故此想为你们两家化解。据她说,少爷对劲松兄虽然没有从前那样恶感,但心头的结可还没有解开的。少爷只有漱玉这个女儿,父女之情,胜于一切。假如小姐嫁给了劲松兄的公子,那就什么仇怨都可以化为乌有了。”丁勃是齐家的老仆人,习惯了把齐勒铭称作少爷的。以前他也习惯把庄英男称作“少奶”,只因他也是楚劲松的老朋友,时刻提醒自己,这才记得改变称呼。
庄英男道:“穆娟娟出的这个主意,勒铬知不知道?”
丁勃道:“我想少爷是知道的。”
庄英男道:“你怎么知道他知道?”
丁勃道:“少爷和我谈过卫少爷和那位上官姑娘的事情。他说他们二人倒是一时。他还说他以前也曾想过要卫少爷做女婿的,但现在主意已经变了。我就间他喜欢把小姐许配给谁,他说玉儿的事情自有她的母亲作主,他不管了。”
庄英男道:“那也未能证明他已经知道了穆娟娟出的这个主意呀。”
丁勃道:“最后少爷还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他说他相信在选女婿这个问题上面,娟娟的看法会和你一样。只要是你们二人都同意的人选,那么女儿的婚事如何安排,他也都会欣然同意。假如不是穆娟娟在他面前露过口风,少爷不会这样说的。”
庄英男道:“劲松,你还有那步棋看不通透?”
楚劲松道,“是最关紧要的一步棋,卫天元真的是已爱上了上官飞凤吗?”
丁勃道:“这个我当然不能替他作答。但少爷是曾经见过他们二人在一起的,少爷冷眼旁观。也觉得他们二人是性情投合的一对。这些日子,他们一路同行,人言藉藉,恐怕也未必全是谣言。”
楚劲松想了一想,问道:“听你们说的勒铭的口气,倒似乎并不认为那位上官姑娘是个妖女?”
丁勃说道:“岂只不认为她是妖女,她的父亲上官云龙,许多人说他是天下第一大魔头的人,我家少爷对他也甚为推重呢。
“庄英男道:”勒铭以往的行事虽然颇多乖谬,但他对上官云龙父女的看法我是信得过的。“弦外之音,不用担心卫天元娶妻不当。
楚劲松道:“我也希望卫天元能娶得一个好妻子,但假如仙和上官飞凤的关系不是如咱们所想的那样,这出戏恐怕就会唱得荒腔走板了。”
丁勃说道:“如果卫少爷不是真心欢喜那位上官姑娘,上官姑娘要他也是没用。咱们试他一试,对上官姑娘也是无损。”
楚劲松默然不语。
了勃笑道:“戏已经唱到一半了,现在该轮到咱们这两个老角登场啦。走吧,走吧!”
楚劲松道:“当真假戏真做?”
丁勃笑道:“假中有真,真中有假。总之要记得你演的角色是一个关心他的长辈,那就可以戏假情真了。”
楚劲松道:“其实是为着不尊!”接着苦笑道:“说老实话,像这样捉弄小辈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觉得有点荒唐。”
丁勃道:“楚兄,你不是想反悔吧?”
楚劲松笑道:“谁叫咱们是老朋友呢,没法子,我只好和你联手做一次荒唐事了。”
丁勃微有歉意,略一迟疑,似乎想说十么,但却没有说出来,好在他是走在前面,楚劲松没有看见他脸部的表情。
原来他还是有一件事情瞒着老朋友的。
他不但见过齐勒铭和穆娟娟,还见过另外一个人。而且是见这个人在前,得到这个人的指点,他才见得着旧日的少主人的。
今晚的安排,也并不是完全出自穆娟娟的主意。甚至可以这样说:这出戏的戏文是那个人编的,穆娟娟只不过在枝节上的安排参加一点意见而已。不过这个人是谁,他却是不便向楚劲松和盘托出了,楚劲松和丁勃放轻脚步,走近“灵堂”。刚好听见了卫天元的自言自语,两人发出会心微笑,好像在说: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不错,来得正是时候。卫天元正在准备揭开棺盖。
棺盖还未揭开,忽然听得有人在叫:“卫少侠!”
“卫少爷!”
是两个人同时在叫。一个声音非常熟悉,另外一个声音也不算陌生。
他吃了一惊,回过头来,只见楚劲松和丁勃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了。
“楚大侠,丁大叔,你们……”
“我是特地宋这里等候你的。”丁勃说道。
卫天元定了定神,说道:“楚大侠,请恕我不请自来。我本是想来拜访你的……”
楚劲松道:“我并不觉得奇怪。我知道你会为姜雪君来的。
你已经拜祭过了吧?“
卫无元点了点头。
丁勃说道:“卫少爷,你的心事已了,那就请立刻和我回家去吧!”
卫天元怔了一征;道:“立刻?”
丁勃说位,“不错,你不知道你的爷爷是多么盼望你们回去吗?”
卫天元道:“哦,原来是爷爷叫你到这里找我和师妹回去的。”
丁勃说道:“正是,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