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洗剑-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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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童烈本来因为震惊而六神无主的意识霍然一醒,吴兰心是七弟最心爱的人,而且她是因为救自己而陷入险境,他不能弃之不理,“金缕姑娘,你留在这儿,我去看看。”
金缕急忙道:“不行不行,我若让你一人涉险,姑娘更饶不了我!”
金钟先生见二人一齐往外走,叫道:“等等,等等,我若没看好你,大哥大嫂的在天之灵也不会饶我。”胡乱抓了几个药瓶紧跟出去。
他们赶到花林时,远远就看见一个如淡烟、如霞霓的影子在绚丽璀灿的繁花枝头纵跃飞翔,仿如天外飞仙经过此地,把这花林误认成一片彩云,在上面嬉戏,而追在她身后时不时踏折花枝而歪斜倾跌的五个剑士却象是陪她玩耍的小丑。
金缕本来打定了要以救难使者的姿态冲入重围、进行英勇伟烈的战斗的念头,见到这出乎意料的一幕不禁目瞪口呆。童烈倒没多大吃惊,反正只要事关吴兰心,再出人意料的局面都是正常的。
金钟先生赞叹道:“好轻功!真是高霞孤映,白云谁侣?飘飘随长风,袅袅如云烟。”
金缕道:“叔叔,先别忙着做诗,先把那些讨人厌的家伙处理了再说。”
金钟先生道:“着什么急?那个红衣服的丫头安全无虞,绿衣裳的姑娘嘛,人家根本没打算伤她,让她多打一会儿长点经验也好。”
金缕哭笑不得,这时人在高处的吴兰心发现了他们,踏着花枝向他们走来,“你们怎么回来了?”
童烈见她翩然飞来,那种风姿、那种神采,如火舞艳阳,不由得有一瞬间的恍惚,分不清她究竟是纪霞衣?还是吴兰心?这种飞艳的风神是吴兰心为求逼真而假扮出的纪霞衣的气质呢?还是出自吴兰心本身内在的风采?
吴兰心停在他面前,问:“李玉庭呢?”那五个剑士衔尾追来,见势不对,都停止不攻,严阵以待。
金缕快嘴地将大概情况说了说,吴兰心向金钟先生敛衽施礼,金钟先生笑道:“姑娘你身处刀丛犹似游戏,危机四伏中仍不失礼,佩服佩服。”
吴兰心道:“我戏耍了这么久,也该换换手了,请问前辈打算怎么收拾这几个人呢?”
金钟先生道:“你先把那个绿衣裳的姑娘叫过来。”
吴兰心眨眨眼,“如果先生不打算毒死他们,不妨连她也一起搁倒吧。”
金钟先生一愣,“她不是你们这边的?”
吴兰心道:“她在这一事件中也许是无辜受人利用,但她母亲却是我们的仇人和对头。”
金缕在旁边解释:“她是薛衣香的女儿。”
金钟先生恍然大悟,一扬手,一团流烟般的雾气从他袍袖中飘了出来。
在场的人都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这团烟雾,那五个剑士立刻跃开闪避,但刚一跃起就全都“砰砰”倒地。
童烈怔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吴兰心道:“这团烟雾只是烟幕,真正的迷药早就撒出去了,只要对方一运用内力就会发作。”
金钟先生赞赏道:“姑娘真是聪明伶俐。”这时稍远的苏轻君和另两个剑士才倒下。
童烈有些愧然地对吴兰心道:“阿兰,事情既然已经弄清楚,咱们一起回荻园吧,自从你走以后七弟的精神一直不怎么好。”
吴兰心道:“我们虽然知道了薛衣香是凶手,但还是让她以为计谋没有败露比较好,我会暗地里回去见自珍。”
童烈道:“你为何要假扮纪霞衣?”
吴兰心道:“因为我在洛阳时假扮过她,面具还留着,凑巧危急之时看见她也来了这儿,为何不利用?”她边说边往花林深处走,“张总管和李玉庭碰头后一定以为对他起疑而划了他一剑的是纪霞衣,咱们得把她藏起来让张总管找不着,也防着李玉庭对她报复。”
说话间已到了花林外缘,吴兰心从一丛茂密的长草中拖出被制昏迷、仅着中衣的纪霞衣,“五哥,你把她带回荻园吧?”
纪霞衣是童门的仇人之女,带她回童门当然要得到童门七子的同意。不过吴兰心用的虽是商量的口气,把纪霞衣塞进童烈怀里的动作却强硬决断,“我在形势危急时看见了她,真象是上天特意送来给我的,她居然不顾至宝楼的标识禁记闯进花林,胆子也不小。等我到了荻园,要好好问问她为什么冒险进来。”
她又回身对金缕道:“张总管他们在花林东边,八成还在装死,你去救醒他们,让他们送苏轻君回去,只说你是正好碰上李玉庭带人偷袭童烈和苏轻君,所以插手救了他们。谅他们还不敢明着和断鸿谷翻脸,把你怎么样。”
金缕笑指金钟先生道:“有我叔叔暗里跟着我,他们又能怎么样得了我?”
吴兰心悠然自得地踏进荻园大厅时,童天赐和童自珍等候已久,廖烟媚和童冷也在。童天赐自打她进来就一直盯着她身后,吴兰心道:“别看了,我姐姐没来。”
童天赐道:“她在哪儿?”
吴兰心道:“在天涯。”
童天赐怒道:“你胡说什么?”
吴兰心道:“我怕真正的凶手趁她人单势孤时加害于她,所以请廖姐姐派人跟踪保护她,结果那些人都被她发现后点了穴道,眼睁睁看着她扬长而去。不信你问廖姐姐,我说的是真是假?”
童天赐望向廖烟媚,廖烟媚点点头。童天赐的心一寸一寸地发冷,虽然他已经有思想准备,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亲耳听到吴兰心的证实,他仍是难以接受。他虽然早已后悔,但现在无论他多后悔、多愧疚、多痛苦都挽回不了什么了,“我会去找她,不过得先应付了当前的危机,如果我能报了大仇而不死,必定走遍天涯海角,不找到她誓不罢休!”
童烈道:“至宝楼高手如云,天圣宫更是深不可测,咱们兄弟七人已经走了三个,四哥还要过三天‘种毒大法’才能完成,就算有嫂子帮忙,咱们和仇人的实力仍是相差很远。”
吴兰心道:“最迟五天,你三哥六弟就会回来了。”
童烈恍然大悟,“你……他们……都是你安排的?”
他虽然问得语无伦次,吴兰心却听得明白,点头笑笑,“是我安排的,我可不象我姐姐那么认命。”
童天赐心中一痛,更是默然。
廖烟媚道:“薛衣香不知道咱们已经清楚她就是凶手,这点对咱们有利,咱们可以出其不意,进行奇袭。”
童冷道:“你说暗杀了她?这件事非但不易,而且也不光明正大。”
吴兰心道:“正不正且不说它,如果咱们暗杀了薛衣香,薛衣圣一定会辅佐苏轻君接掌至宝楼,这样非但对天圣宫和至宝楼的实力没多大影响,反而让它们两家行动更统一、更合作无间。”
廖烟媚道:“那就索性连苏轻君一起杀!让至宝楼没了继承人,它就非乱不可!”
廿载情恨埋
众人闻言都心中一震,童烈当即阻止:“不行!苏轻君什么都不知道,十八年前的事更与她无关,不该杀她!”
吴兰心似笑非笑地瞟他一眼,“至宝楼能有今日之规模,多仰仗天圣宫,就算薛衣香母女俱亡,薛衣圣一样可以把至宝楼的主力纳入天圣宫,对实力影响不大,而且没有苏轻君隔在中间,他指挥起来更方便。”
童烈明白她是替他说话,不禁回她一个感激的眼色。
吴兰心又道:“不过我赞成奇袭,就算薛衣香以为咱们还被她蒙在鼓里,但她心里也一定想尽快除去咱们这几根眼中刺,绝不会给童门逐步坐大、增加实力的机会。眼下碍于在廖姐姐的地盘,远离她的根据地,她有所顾忌,等英雄大会一散,她回到中原自己的地盘儿上,咱们就只能等着挨打了。”
廖烟媚道:“说不妥的是你、赞成的也是你,你倒底是什么意思?”
吴兰心道:“不奇袭则已,一动手就要将至宝楼来此的人全部连根拔除!”
众人都倒抽一口冷气,好狠的心!比廖烟媚更不留情!
童自珍道:“那些人贤愚不等、有善有恶,哪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全数杀了?”
吴兰心道:“谁说要把他们全数杀了?以廖姐姐的手段,让他们一年半载无法动武并不难吧?”
廖烟媚道:“不难,我可以给他们下一种不致命的慢性剧毒,就算黄石、青羊、毒神、蛊鬼一起出手救他们,他们也得瘫痪一年半载才能痊愈。”
童天赐道:“这不是件轻易的事,倘若一击不中,薛衣香就会明白咱们已经知道真相,两方就会正式对阵,咱们的情势就更不利了。”
吴兰心道:“廖姐姐既然提出奇袭的主张,一定已经有安排了。”
廖烟媚笑道:“你真是一肚子的转轴和心眼儿。”
吴兰心道:“你召开英雄大会本是为了武林霸业,在招待贵宾住的地方岂会不动手脚?”
廖烟媚承认:“四大奇门、九大门派所住之处不仅仅有机关、密道,而且还预伏了毒物,只要听到特定的召唤就会出来。”她见童氏兄弟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急忙解释,“不过我在半路遇见了童冷,就把招待童门的地方改在荻园,这里可没有什么机关、毒虫。”
吴兰心笑道:“若是有,即使瞒过了我,也瞒不过你的好师弟吧?”
童自珍笑笑,他不喜多言,大家聚在一起时也很少发表意见,不过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管,自从住进荻园,他就先行检察过一番了。
童天赐道:“九大门派历经几百年风雨而不衰,自有过人之处,天圣宫、九鼎城、倚天岛和至宝楼更是藏龙卧虎,你的布置只怕奈何他们不得,说不定他们早就发现而有所预防了。”
廖烟媚道:“我不敢自称天下无敌,世上更没有万无一失的计划,不过这至少是咱们手中有利的筹码。”
童天赐道:“你在至宝楼的住处有什么布置?”
廖烟媚从袖中限出两张图来铺在桌子上,道:“天圣君住的寒石院有五条地道、七个暗窖、三十八种毒虫、六十四处机关。至宝楼所居雪意园有五条地道,其中一条就在薛衣香现住的卧室里,还有四个暗窖、二十二种毒物、五十七处机关,都在图上标注着。”
几颗脑袋一齐凑过去,见图上各种标注都清楚而详细。吴兰心嘴里啧啧有声:“廖姐姐,为了霸业,你费的心血可真不少。幸好你看上了我四哥,和我们是友非敌。”
廖烟媚啐她一下让她闭嘴,道:“天圣宫和至宝楼的盛名并非虚致,其中必有能人,这些秘道与机关我不能担保他们没有发现。”
这时金缕进来禀报:“大公子,九鼎侯想见你,就在外面……一个人。”
厅中的人们都一愣,九鼎侯杀了苏云淡的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他竟敢孤身前来,为的是什么?
童天赐道:“咱们去迎他。”
童氏兄弟和廖烟媚到了院门外,见赵相岩昂然而立,果然只是单身一人。童天赐上前施礼,还没开口问安,赵相岩就道:“我是你杀父仇人,你想不想趁我人单势孤时杀了我?”
童天赐一愣,“怎么会?”
赵相岩冷哼一声,“你若是英雄心理作祟,认为这么做不光明正大,那你就是个笨蛋!”
童天赐道:“晚辈曾暗袭欧阳西铭,手段并不很光明正大。”
赵相岩道:“如果你因为我是轻梦和慧儿的生父而不好意思下手,那你就是个傻瓜!”
童天赐叹道:“晚辈并没有这么想。”如果薛衣香撒下大谎时他脑子里有这种傻瓜念头就好了,童忧就不会被他气走。
廖烟媚在一旁插言:“如果我们一拥而上,围攻前辈呢?”
赵相岩暴跳,“那他就是个蠢货!被人三言两语一撩拨就信了!”他的手指几乎指上了童天赐的鼻头,童天赐也只能乖乖地站着不动听着。
大家这才明白他何以满口带刺,童冷道:“敢情侯爷是来为令爱讨公道的。”
赵相岩道:“哼!”
廖烟媚眼波一转,“侯爷若真如此关心令爱,应当知道她去了何处吧?”
赵相岩眯起眼,“你们想把她找回来?”
童天赐道:“是。”
“知道薛衣香撒谎了?”
“是。”
赵相岩不喜反怒,又指住他的鼻子骂道:“如果你一直误会下去,是不是就要对我女儿始乱终弃?”
廖烟媚叹道:“侯爷,你来为令爱讨公道,令爱也许不会感激。”
赵相岩道:“这是我的家务事,用不着你操心!今天我要把这小子带走,你们如果不愿意,尽管向我动手!”
童氏兄弟还没发表意见,吴兰心的声音插了进来:“悉听尊便,我们不拦。”
赵相岩看着缓缓走来的小女儿,眼睛里闪过一丝感慨,随即又转向童天赐,“小子!你怎么说?”
童天赐道:“我跟你走。”吴兰心支持、童天赐同意,别人纵然不放心,也只能由他去了。
过了两天,童无畏和童归尘都回来了,童天赐还没回来,连童自珍都有点儿着急了,问吴兰心:“咱们是不是猜错了?大哥走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连句话也不递回来?”
吴兰心仍是不急不慌,“你要是担心,可以到九鼎侯那儿去找啊。”
童烈霍然立起,“我去找!”
金缕从厅外走进来,“不必了,大公子已经回来了。”
童氏兄弟一齐向前迎上童天赐,看见他的模样,全都吃了一惊。童天赐跟在金缕后头,一脸没精打彩、迷惘忧伤的样子,他们自打认识童天赐以来还从没见他这么消沉过。
童烈紧张地道:“大哥,你怎么了?九鼎侯对你……”
童天赐截住他的话,“他没对我怎样。”他的声音也有些软弱无力,而且带着深沉的忧伤,“是我自己心情不好。”
吴兰心头也不抬地道:“我姐姐不肯和你回来?”
童烈一愣,“二哥在九鼎侯那里?”他和几位兄弟虽然都知道了童忧是女子,但十来年叫惯了的称呼一时改不过来,就连童门的下属提到童忧,仍口称“二公子”。
吴兰心耸耸肩,“九鼎侯气势那么壮地找大哥讨公道,一定有所凭恃。他既然关心我们姐妹,派几个人盯着我们也是很自然的事,廖姐姐的属下被我姐姐甩开了,却未必甩得开九鼎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