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欠你的-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什么?”掬香问。
“他是统领,来找我只会有一个原因,就是带我回宫里覆命,我可不想‘死而复生'嫁到西域去。”
蔻儿接著问:“那万一赫大人是来求公主原谅的呢?”她和掬香好奇地盯著公主等著答案。
李云蓉哼道:“若他真的来求我原谅,就要看他的诚意有多少,我才不会听他几句道歉的话就原谅他。唉,提这个干么,扫兴扫兴,没事别害我想起那个负心人!”
到底是谁先害谁想起的啊?好像是公主吧。
“天色还早,咱们出去逛逛,看看有什么新鲜的。”
在公主号令下,于是三人走出了客栈,除了逛店铺,也看看当地的小摊贩卖些什么新玩意儿,或是听听叫卖的内容。
没多久,便瞧见不远处聚集了人潮,还听到有人哭叫,好奇之下,她们上前一探究竟。
“这位小哥,发生什么事?”在人潮外围,蔻儿向一位看热闹的百姓请教。
二八胡同的黄老爹,把所有家当全输给了天门赌坊,现在连女儿也赔了进去,他想要回女儿,但白纸黑字签了借据,赌坊不肯还,限他三日之内凑齐银票,否则女儿就是赌坊的人了。“就见小哥摇摇头,叹道:”唉,依我看,注定卖进青楼抵债喽。“
“以人头作赌?这可是犯法的。”掬香诧异道。
“像这样的事已不是头一回,不稀奇喽。”
“难道县府大人不管吗?”蔻儿拧眉。
“赌坊缴的税金多,初一十五还送礼,县府衙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聪明的赌输了就收手,别把妻儿都赔进去,只不过戒赌这码子事——”小哥再度摇摇头。“难喽~~”
“岂有此理,诱人拿女儿作赌,这赌坊可真黑!”她们看向公主,三人眼中透著彼此才有的默契。
李云蓉眼儿闪著鬼灵精的光芒,勾唇一笑。
“咱们进赌坊玩玩吧。”
天门赌坊,虽不是扬州城最大的赌坊,却也是小有名气。
多少人抱著满银而来,却空手而归,有人赌输了本,就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大彻大悟,发誓戒赌。有人却赌输了所有家当还执迷不悟,一心认为自己有回本的机会,只是这个机会从此遥遥无期,直到倾家荡产,卖妻女还债,一幕幕人伦悲剧持续地上演。
常言道,庄家是永远的赢家,亏本的生意没人做,十赌九输,输的当然不会是庄家,而是那些赌徒。
如今出现了一个特例,一位俊美的公子爷,拿著大把大把的银票上门豪赌,几乎每把必赢,手气之好,惊动了天门赌坊的大老板霸滔天。
赌坊挤满了人,围著一男两女,男的英俊倜傥,两个女的也都是美人,一位娇美若水,一位冰艳如霜,举手投足皆风情万种,迷死了周围的男人们,直盯著她们掹流口水。
人来人往的街坊上,几名百姓谈论著。
“嘿,听说没?天门赌坊来了一位年轻人,从三天前赌到现在,赢了不少呐。”
“他赢了多少?”
“少说有万两了。”
“喝!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啊!”
“可不是,光听这数字就吓死人,话说回来那位公子可真大胆,竟敢向霸滔天挑战,还说要用赌局赎回那些被逼迫卖身还债的姑娘。”
“有这种事?那年轻人不知霸滔天乃扬州城出名的恶霸吗?”
“那公子是外地来的,当然不晓得霸滔天的势力,才会不要命地向霸滔天挑战,可怜哟,我看没多久,他赢的银子全会被霸滔天再给赢回去,连同身边两位貌美如花的娘子,怕也会成为霸滔天的女奴。”
众人争相谈论著,边摇头边叹气,没发现一名经过的高大男子,在听见他们的谈话后,蓦地停住脚步。
此男子身著武士服,外罩黑色大氅,脚踏皮靴,头结英雄髻,戴著黑斗帽,压低的帽檐遮住他半个面孔,让他整个人增添一抹神秘,他一身风尘,仿佛来自遥远的他方,一双旧靴像似踏遍大江千里。
男子的帽檐微微抬起,才让人发现他有一双利眸,恍若夜空中两颗最亮的星子镶嵌在他眸底,就算在黑夜中也能洞悉一切。
“那年轻人长得什么样子?”
男子突然的问话,令众人不由地一愣,他们之所以怔愣,是因为感受到此人散发出无形的魄力,任谁被那炯然的双眼一盯,都会立刻乖乖回答。
“那年轻人生得十分俊美,比女人还漂亮。”有人忙回答。
“他身边跟著两个婢女?”
“不,这位爷儿,那位公子没带婢女,倒有两名妻妾。”
谈到美丽的女子,男人们的话题可就热络了,其他人也兴致勃勃道:“那两名妻妾一个娇美,一个冷艳,各具特色,各有千秋,如此上等之姿,也难怪那霸滔天要亲自出马。”
“哪个男人不想享齐人之福?眼看那两位娇妻美妾就要落入恶霸之手,不禁令人含恨惋惜,却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丰入虎口,叹哪~~”
“依我判断,那可怜的年轻人,今日就会散尽家财,妻离——啊咧?”
听众呢?
现场蓦地没了声音,众人皆瞠目结舌,明明刚才还在的人,怎么突然凭空消失了?
“那个人呢?”
“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走的?”
“好像……咻一下就没了……”
“怎么可能?”
“不会是大白天的见鬼了?”
“……”
冷风飕飕,吹起一阵寒意,直沁入骨子里。
搞不好真的见鬼了!
扬州胡同里的百姓皆闻风而来,聚集在赌坊门口,这场赌局在这里可是空前绝后,因为从没有人可以在三天之内赢到万两,还激得赌坊老大霸滔天亲自出马。
“翩翩美男子”李云蓉俊逸潇洒地掮著摺扇,那不凡的仪表和风度引得众女子一阵倾慕。
霸滔天一脸横肉地贼笑,色迷迷的两眼不断盯著对方身旁两名娇妾,到目前为止,只有他让对方倾家荡产的分,从没人可以从他手中拿走赌资,这打京城来的阔少,竟还不晓得死到临头,他打算先赢来这笨阔少的两位娇妾,再赢回轿掉的银子。
“这盘赌局如果本大爷赢了,那两个女人属于我!”霸滔天指著对方的两名美妾。
李云蓉依然摺扇轻摇,面对那张既狰狞又丑不拉几的嘴脸,她一点也不怕,只觉得有碍视线。“说好赌银子,关我两位夫人什么事?”
霸滔天仰天狂笑。“小子!俺的天门赌坊从来只让人带银子进来,光著身子出去的,本大爷看上了你这两位大美人,要怪就怪你先前没打探清楚,天门赌坊不只要银子,也要美人!”说完,将赌桌一掌劈裂,同时间二十来个拿著开山大刀的汉子们也应声跳进来,将她们团团围住,其他看热闹的百姓莫不惊慌逃窜,免得刀子不长眼,无端受殃就太不值了。
李云蓉从容不迫地开口。“本公——”她顿了下,“主”那个字差点就说出来,立刻改口道:“本公子闯荡江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会怕了你们这些专诈人钱财做人口买卖的败类?凭你们二十几人,还不是咱们三人的对手。”说完,朝她身边“娇妻”笑道:“两位夫人。”
掬香和蔻儿仿佛算好了默契似的,娉婷窈窕地向李云蓉弯身福了福。
“相公~~”
“那只禽兽在觊觎你们二位哩。”
“那得瞧瞧他有没有这个能耐。”蔻儿冷眼扫了过去,和掬香二人同时卸下丝绣衫裙,现出里头的女侠劲装打扮,摆开阵仗准备应战。
霸滔天等人一愣,继而露出奸狠的表情。“原来是个练家子。”于是他忽而击掌,这次所有门和窗户皆被踢破,一至三楼的长廊现出大批人马,霎时人墙包围,遮云盖日,阴暗笼罩。
她们三人一僵,呆愕地瞪四面八方的人马,继而彼此面面相觑,这哪是二十几人,足足有一百人之多呀!
这下惨了!
“哈哈哈!我霸滔天能在扬州混出个名堂,可不是好惹的,今天就叫你们进得来,出不去,识相的,就把赢去的银子全交出来,女人则留下来给我暖床!”
“公子,怎么办?”掬香掬把冷汗问。
“除了一个办法,还能怎么办?”向来冷静的蔻儿也变了脸,知道情况非常不妙。
李云蓉额头沁出冷汗,明白唯今之计只有——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咱们兵分三路,分散他的人,逃起来胜算大些,到客栈会合。”
分三路?开什么玩笑,她们是负责保护公主的,就算死也绝不离开公主一步,何况公主的武功是三人中最弱的,才要反对,李云蓉已率先发号施令。
“走!”她第一个往前冲,拔剑出鞘,朝那些人迎战去,兵器的撞击声和厮杀声掩没了后头两个婢女的呼喊,前仆后继的人墙很快将三人分散开来。
她知道不能恋战,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杀出重围,行走江湖这一年来,她见过不少大场面,也经历了几次危机,每回三人总能否极泰来,度过难关,但这回是她初次单打独斗。
没料到敌人人数众多是她的失策,不能老是给掬香她们添麻烦,所以非逃出去不可,然而敌人像密不透风的网,怎么打怎么来,她一次要挡好几把砍来的刀,手一下子便麻了,很快地招架不住。
正当她用完最后的力气,眼看好几把开山刀就要压下来将她剁成肉酱时,剑上的负担突然不见了,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一个高大的身影已来到她面前,占据她所有视线。
当她与一双灼热的视线交会时,下巴惊讶得合不起来。
是他!
虽然睽违了一年,他整个人满是风尘,脸容也历经风霜,胡渣多得像青苔覆盖,但那双专注似火灼的眼神,她永远认得出来。
是他,赫啸风!
由于太过震惊,让李云蓉一时呆愣在原地,连掬香和蔻儿也震惊不已,张著嘴巴一时忘了合拢,也忘了杀敌,不过也不用她们多劳了,因为那些男人连她们一根寒毛都没机会碰到,在三步远的距离外就给赫啸风砍断了手臂。
没有人看清楚他用的是什么兵器,因为他的双手都收在黑色大氅内,光是站在那里,便有一股慑人的气势足以逼退所有人,只要有人试图上前,下场必是手臂连刀一起断掉,最后只能乾瞪著狰狞却恐惧的眼,没人再敢上前。
李云蓉依然没有从震惊中回神,掉下的下巴还挂著。
“我终于找到你了。”熟悉的嗓音,依然低沈又温柔,却也透著历尽千山万水的苦涩。
她终于回神,心湖翻起千重亘浪,喉头像被什么东西梗著,阵阵酸意涌上,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来干么?”
“我来找你。”
她喉头一梗。“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才来……扰乱我已经平静的心……”她闭上眼,羞于见到自己倔强的面具竟脆弱得不堪一击,时间没有抹去他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反而一日比一日更为刻骨铭心。
“对不起,我来迟了……”他伸出双臂,却被她躲开。
“别过来!”
“蓉儿……”
“我恨你!”她哽咽著说。
“我知道。”他苦笑。
“我绝不跟你回去!”
“没关系,我跟你走。”
“……”她整个人一震,迟迟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你去哪,我就去哪,就算下地府一游,我也无怨无悔跟著你。”这是承诺,他愿意抛弃功名利禄,放弃宫中的荣华富贵,与她过著平民百姓的日子。
是什么改变了他的决心?她不敢抱著希望,怕希望的背后,要付出伤痛的代价,她怕自己勇气不够,承受不住。
曾经,她是那么的信任他,但一想到他眼睁睁地看著自己穿上嫁衣离开,心口的旧伤再度被扯痛,这人曾经允许自己投向别的男人的怀抱……
一想及此,她挣脱他的怀抱。“我不信!”
“蓉儿……”他的语气有著无奈。
“我不是你的蓉儿,别叫我!”说完,便冲出赌坊,掬香和蔻儿也才猛然回神,掬香忙追了出去,而蔻儿在追上去之前,则偷偷跑来低声向他通风报信。
“大人,我们住在‘福来'客栈。”
那历经沧桑的双眼,总算露出一抹难得的笑。“谢谢。”
蔻儿诚心地说:“大人,您终于来了,公主等您好久了,她刚才只是气头上,您千万别当真。”
帽檐下的脸轻轻颔首,“我知道。”
蔻儿瞧了下四周依然处在惊魂未定的敌人,轻声提醒:“大人,奴婢去追主子了,这些人……”
“交给我。”
她冷艳的面容上难得咧开一抹纯真的笑,福了福身子。“有劳大人了。”言罢,便转身追了出去。
如今,天门赌坊里只剩下他一人,那些忌惮于他的身手始终不敢造次的敌人,还依然拿著刀伺机而动,一双双恶狠狠的眼对他虎视眈眈。
赫啸风傲然挺立于贼人之中,从头到尾不动如山,当他迈开步伐走向门口时,霸滔天岂肯眼睁睁地看著到手的肥丰就这么溜掉,他就不信当所有刀子全砍向他时,他可以同时挡得了百把刀子,于是喝令一声:“兄弟们!一起上!”在他一声令下,大伙儿同时攻向他。
只见他拔剑扫了一圈,劲风朝四周划开,让所有人当场呆了下,大伙儿只觉得自己身上好像著了什么道似的。
刹那间,刀子断的断,衣服破的破,头发削的削,除了没断手断脚,身上的衣服从头到尾无一处完整,令众人吓得面容苍白、噤声不语。
赫啸风俐落地收剑回鞘后,便缓步踏出赌坊,待他一踏出大门,身后传来屋子坍塌和人群的哀叫声。
原本的三人行,现在变成四人行。
掬香和蔻儿原先是分骑两匹马,现在则共乘一骑,把多出的马让给公主的驸马爷。
李云蓉下巴抬得高高,眼光高高,嘴巴也嘟得高高,策著马走在最前头,丝毫不理会赫啸风,态度始终冷淡。而和主子态度完全相反地,掬香和蔻儿对驸马爷的中途加入可开心得不得了。
“驸马爷,口渴的话,这儿有水。”
“驸马爷,肚子饿的话,这儿备有杂粮。”
“驸马爷,奴婢刚在市集买了小刀,准备晚上给您刮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