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神附体-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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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转眼之间，李杰的狠辣已经完全掩去，在纸上刷刷刷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对学长微微一笑：“谢谢学长！”
第六十七章：让人震惊的测试
“青阳大学视觉研究所”是一栋三层的独立小楼，同时它还挂着“启明星助盲科技”的牌子。青阳大学的一角，这样的小楼还不少，都是为了一些独立的研究所和创业者准备的。
刘敏中曾经野心勃勃地打算把自己的研究成果转化成商品，帮助盲人，也为自己开创一份事业，而最早时，这研究所，也有几名国内非常有名的教授和研究者。
只是，他的所有梦想，都在刚开始时就已经夭折，这几年，他的研究几乎完全停滞不前。之前和他志同道合的人，或者改变了研究方向，或者另起炉灶，或者干脆就什么也不说离开了。
而青阳大学视觉研究所，也几乎陷入了停滞之中，只是依靠学校拨给的那点小小的经费，带着几名他的研究生支持着，有时候就连几名研究生的补助都发不下来。
条件如此恶劣，刘敏中带着的几名研究生，在科研和工作上的态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而今天，刘敏中一大早就来到了研究所，把之前落下的各种事务都处理了一遍，又打电话给了所有的研究生，让他们今天务必都要过来。
正在办公室里忙着，房门被人敲响了。
“老师……”进来的是一个有些腼腆，戴着眼镜的青年，他看到刘敏中，顿时有些瑟缩。
“是张庆啊，你有什么事吗？”刘敏中和颜悦色道，张庆是他很喜欢的一名学生，有才气，也有钻劲。
“老师……我……我……”张庆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
刘敏中看到了张庆手中的那张纸，顿时面色一变。
“老师，我不想上了，家里……催我快点去找个能赚钱养家的工作去……”张庆期期艾艾道，现在这个社会，普遍的现象是，除了最优秀的那些决心以科研为终身职业的人之外，考研只是就业不理想的一种逃避措施。
而就算是考上了研究生，也有许多人中途放弃，选择了一份更加高薪的职业。
“为什么？”刘敏中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然后就苦笑了。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了……
视觉研究，特别是致力于帮助盲人复命的视觉研究，本就是很难出成果的研究方向，他们的一些成果，转化率也并不高，并不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收益。
这几年的蹉跎，对他，对这些学生们，都是一种耽搁与辜负，他亏欠了自己的学生良多。
“张庆，你再考虑考虑，我今天找你们来，是因为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研究对象。”刘敏中道，“今天下午他就到了……”
“哦……”张庆攥紧了手中的那张纸，犹豫了一下，转身走了。
虽然张庆暂时没有离开，但是刘敏中却知道，这研究所的心，早就已经散了。
南冥的到来，能改变这一切吗？
真正见到这研究所时，南冥其实是有些失望的。
因为青阳大学都是一些新建筑，所以这里还不显破败，但看看建筑里的各种破旧办公用具，南冥就觉得，刘敏中果然混得很差。
此时的南冥正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茶，慢慢抿着，听着旁边几个二十、三十来岁的人在窃窃私语。
“这就是老板找来的试验品？”
“应该是吧……你看他拿着盲杖。”
“不是吧，我看他不像是盲人啊，他刚才还看着我来着。”
“他不会是骗子吧……老师真的是急昏头了。”
“换你你不急啊……我听说我们研究所要解散了，到时候……唉……”
研究生，就是研究东西的，没有研究课题的研究生，又如何毕业呢？
这些人正窃窃私语呢，刘敏中从后面急匆匆走出来，他们顿时一哄而散，假装在做自己的事。
看到南冥已经在这里等着了，刘敏中松了一口气。
南冥既然敢来，至少不会是骗子。
“好了，准备开始实验。”刘敏中招呼了一下这些人，对南冥道：“南冥，现在就开始测试，你没意见吧？”
南冥沉默地站了起来，跟着刘敏中进入了他准备好的测试场地。
看着那几个研究生，在刘敏中的指挥下，有些拖沓地准备着试验场地，南冥的心情有点遭。
他并不喜欢成为别人口中的试验品，但既然已经答应了刘敏中，至少把该做的做到。
“我们今天要做的是测试你的回声定位精度，我们会不断提供各种测试素材，然后你来做出反馈，我们会将其记录下来，你明白了吗？”刘敏中解释道。
南冥点点头，他今天手中所持的盲杖，并不是经过他强化的那根，而是一根普通盲杖，他很想试试，如果在不强化盲杖的情况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然后刘敏中拿了一个眼罩过来，道：“抱歉，为了防止测试不准确，我要把你的眼睛蒙起来。”
刘敏中帮南冥蒙眼罩的时候，手有些发抖，南冥是他唯一的机会，最后的依仗，如果南冥真的是骗子……
蒙上眼睛，南冥的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南冥坐在空旷大厅中央的木椅子上，持着盲杖，显得极为渺小，似乎就要被四周的空间所吞噬了。
南冥并没有携带懒神黑卡，而是把它放在了背包里，自然也不存在什么气场上的切换。
现在的南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盲人一样，面对这个世界，是无助而渺小的。
南冥突然更加了解齐斌和齐茗莱面对这个世界时的感受，想要帮助他们和其他盲人的心情，变得更加迫切。
这种无边的黑暗，只有宛若滴水一般的微微涟漪……
他轻轻敲了敲手中的盲杖，无形的声波四面八方波动出去，瞬间勾连了南冥的视觉中枢，在他的大脑中呈现出了一副没有色彩的图像来。
没有使用强化过的盲杖时清晰，但却能看到大致的轮廓。
清脆的盲杖顿地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聚集了过来，那紧张又茫然的眼神中，竟然渐渐有了一丝希冀的神采，干活时也变得勤快了许多。
“你要用摄像机记录下来？”感觉到一个研究生搬出了一台摄像机，南冥突然道。
正在检查摄像机的刘敏中一愣，刚才南冥应该没看到摄像机才对。
“我可是要匿名参加的，把我的脸蒙起来吧。”南冥道。
“啊……好……”刘敏中有些忙乱，左右看看，却找不到什么可以遮住南冥脸的东西，一名女研究生把自己的遮阳帽拿了出来：“拿这个罩上可以吗？”
南冥明明没有看到，却点头道：“可以。”
一屋子人都有些震住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狂喜。
竟然真的有人可以不用眼睛看到一切？
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更不要说如此敏锐。
刘敏中下意识地又去检查了一遍南冥的眼罩，确认南冥没有办法偷看，这才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的学生和员工们。
看到的是一张张欣喜若狂的脸。
如果可以的话，谁也不想放弃这么多年研究的成果，也不想自己之前的几年都变成了无用功。
“开始测试吧。”南冥道，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把握了指挥权。
“好！”几名研究生都动了起来。
两个小时之后，刘敏中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对南冥道：“好了，测试结束了，现在采集到的数据，已经足够我们研究一阵子了，把数据整理好，就能发表一片初步研究的论文了，相信我们的论文会引起轰动的……”
“这样就可以引起轰动了？”南冥大为吃惊，想要引起轰动，这也未免太简单了吧！
第六十八章：你的研究所卖不卖
“当然！”刘敏中真想告诉南冥，在学界，他们今天看到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为了防止声音的干扰，他们关闭了空调，也封住了窗户，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南冥展现出了惊人的回声定位能力。
南冥的表现，比他所读到的论文之上所描述的所有拥有回声定位能力的人更优秀，他甚至可以通过回声定位分辨人脸。
这种精度，足以让盲人回到正常生活之中。
而这种程度的研究，也足以让整个学界震动！
南冥取下眼罩时，脸上还带着笑容。
其实做测试，比他想象中还有意思。
特别是南冥的进度太快，一开始准备好的各种测试物品，譬如各种不同形状的多面体之类的被南冥迅速pass掉之后，事情就开始向欢乐向发展了。
花瓶、痰盂、显示器、电风扇、钢笔、纸巾等等东西，都被纳入了测试的范围。
最后，他们摆出各种搞怪姿势，南冥自己都快笑死了。
刘敏中一边看一边记录一边笑，笑着笑着，连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在那欢笑声中，整个研究所正在重新成为那个朝气蓬勃的团队，而人类的历史上，注定会有他们辉煌的一页。
希冀过，笑过，开心过之后，刘敏中的心中又渐渐被一些现实的隐忧所侵扰，面色又有些忧郁起来。
“接下来呢？接下来要做什么？”南冥还有些意犹未尽，研究东西，取得突破，然后呢？然后呢？
“刚才不是说了吗？写论文啊！”刘敏中道。
南冥瞪大眼看着刘敏中，问道：“该不会你刚才测试的这些，只是打算用来写一篇论文吧。”
“不然？”刘敏中一愣。
“一篇论文……”南冥沉吟着，这和他自己想的有点不一样啊，太慢了！
南冥真想要立竿见影的效果！
刘敏中哭笑不得，道：“你该不会以为现在就要出成果吧，想要把数据转化成结论并不是容易的事，更不要说还必须研究你能做到回声定位的原因，神经学方面的原理，形成可靠的理论，最终才能形成一种可操作的手段，让更多人感受到回声定位的便利，我们要一步一步来。再说，如果现在再拿不出有用的论文的话，连我们这个研究所都快保不住了，又能研究出来什么呢？”
想要保住自己的研究所，想要获得更多的拨款，更大的重视，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
他看看左右：“这篇论文，就是一切的开始。”
他能看到其他人眼中的希冀。
对研究者们来说，论文就是他们的权力、金钱与名声。
学校并不特别注重经济效益，他们注重的是学术上的研究，是在权威刊物上发表论文的篇数，这才是一个研究者的战场。
“能给我说说你接下来会怎么做吗？如果可以的话，给我一个时间线。”
“我们打算先把这次的实验整理出来，就可以发第一篇论文了，这篇论文，可以为我们吸引关注力，也可以帮我们吸引一些人才，加入到我们的研究中来。第一步是扩大研究团队，这种级别的研究，可不是我们几个人就能搞定的。”刘敏中显然早就已经构想过未来的一切，说的非常快，“这第一步，大概需要一到两个月的时间，我会尽量加快这个速度。”
“然后我们会深入，进行脑神经方面的研究。这个过程会对你进行几次核磁共振，来扫描你的大脑活动，确定大脑在此时的运作方法，最终形成一套可以人工训练的方法，帮助盲人获得回声定位能力，我预计，十年之内就能取得突破……”
南冥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十年？
十年之后，黄花菜都凉了。
不，都枯萎了。
不行，必须想个别的办法。
而且，核磁共振？他之前倒没想过这个。
如果他要做核磁共振的话，懒神会不会暴露？
懒神看不到摸不着，但并不代表它并不存在。
南冥骨子里，也有点像是研究者。
他对“懒神”的存在充满了好奇，很想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
说不定这次研究会是一个机会。
但这研究必须掌控在他自己手中。
暂时，刘敏中还没有获得他的完全信任，现在还不是解开这个谜题的时候。
“今天的实验已经结束了，南冥你如果对研究的过程感兴趣的话，可以加入我们的研究。”看南冥不怎么放心他们的研究，刘敏中道，他抬手招来一个小伙子：“张庆，你带你南冥师弟去楼上找个办公室。”
小伙子很是感慨地看着南冥，这几乎就已经算是内定南冥做他的研究生了。
刘敏中就算是混的再差，也是一名正牌教授，有自己的话语权。
只要南冥到时候不要太差劲，基本上就算是被保研了。
这小子，真是太幸运了。
南冥跟着张庆去看了看自己的“办公室”。
“师弟，至少这里很安静，你不用再去和其他人抢自习室了，喜欢的话，搬张床来住也没问题。”张庆笑道，如果真的是做些研究工作，这里的环境其实还不错。而且原来有很多研究员的研究所，现在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了，空旷的很。
不过，估计不久之后，就会变得热闹起来吧。
“谢谢师兄。”南冥从善如流，他能感觉到张庆眼中的友善。
至少是南冥让这个研究所重新焕发了生机。
而和大课堂比，这种更近似于传统师徒关系的师兄弟们，感情更加亲厚。
南冥在自己的办公室转悠了一会，敲开了刘敏中的房门，刘敏中正在看着资料记录，看到南冥，顿时露出了满脸的笑容：“南冥，有什么事吗？”
南冥问道：“刘老师，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让你在半年，甚至更短的时间内解决盲人回声定位的问题，你愿意把握吗？”
“你说什么？”刘敏中手一抖，手中装着重要资料的移动硬盘啪一声落在桌面上，心疼得他连忙拿起来检查。
南冥非常认真地又重复了一句。
“这……这怎么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