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新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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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适合其它的工作,只适合打鼓而已,所以别再费心找工作了。”邵丕业给了唐昕亚一个肯定及鼓励的微笑。“那我就听从邵大哥和莫大哥的话,乖乖的留下来成为”杰“乐团的一分子。”她故意不提汪杰的名字,想挫挫他的锐气。
个性固执、脾气刚烈的汪杰也不在意自己有没有被点名,只要唐昕亚答应不离开,而录音工作不延误,那他就不会去计较自己不受尊重的事了。
“废话少说些,录音要紧。我们必须快点赶上进度,否则违约金就你们三人负责。”说完,汪杰面无表情地背起自己的电吉他站在原定位置stand by。
“通宵没睡,你受得了吗?”莫盧关心地问唐昕亚,现在是半夜三点。
“你不曾熬夜吧?假如困了就说一声,我们可以暂停,不要影响了声音。”邵丕业关心道。声音不佳就需要重来,这样反而得不偿失、因小失大。
唐欣雅对他们感动的微笑。“我不困呢,相反的我好兴奋,精神好的很耶!况且……”突然住了口,因为她发现主唱的脸开始铁青起来,于是赶忙转换话题:“咱们加紧录吧,好早收工回家睡觉。”
识时务者为俊杰。唐欣雅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没有料到心中的偶像是这么难以相处沟通的人,原本雀跃和幸福的美好感觉,却在一天之间全数瓦解,难怪有人说“幻灭是成长的开始”,现在自己是彻底死了心,不再迷恋冷酷无情的汪杰;不过这分打鼓的工作也成了真正的工作,只好责无旁贷地做到底啦。
自从加入“杰”乐团,每天过着日夜颠倒、雌雄同体的生活后,唐欣雅简直快要得了精神分裂症。虽然她大部分的时间是扮男人,不过女性的生理时钟却不会因为自己穿男装而放假,所以她必须强忍住每个月一次的不舒服到音乐教室练习。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身体好像故意跟她唱反调似的,小腹不舒服到了极点,害她走路都直不起腰来;可是偏偏无法在家休息,而她又不敢吃止痛药,只好咬紧牙关忍耐下去。
要不是今天的排练很重要,她何苦虐待自己不适的身体前来和三个大男人敲锣打鼓,只因新专辑发片日期渐近,必须以“新歌演唱会”的名目来宣传及促销,而演唱会上的曲目除了新歌和上一张专辑的主打歌外,还要翻唱几首脍炙人口又百听不厌的口水歌。
他们从早上十点练到现在已有四个钟头之久,好不容易听到团长汪杰喊休息,唐欣雅迫不及待地冲向洗手间。并非她尿急,而是要更换女人的麻烦物品,俗称“小尿片”。
“小唐怎么了,拉肚子啊?”莫盧见他跑那么快,直觉以为唐昕亚闹肚子。
“可能哦,早上见他脸色发白,还不时冒冷汗,大概吃了不洁的食物。”邵丕业观察入微,认定了昕亚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汪杰却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拨弄着身上的电吉他,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团员。
“昕亚假如很不舒服的话,那今天就到此为此,让他回家好好休息或去看医生。”邵丕业转向汪杰说着。
不过汪杰还是缄默不语,看不出脸上有一丝一毫的关心,他还是做着相同的动作。
一会儿,唐欣雅弯着腰抚着腹部,脸色难得地走进来。她瞧见四只眼睛关心的望着自己,而那个冷血动物却理都不理她。真令人寒心哪!
“你肚子痛吗?要不要紧?”邵丕业像个大哥般的问着。“看你整个人都不对劲,回家休息算了。”
“不,我很好,没有不舒服。”她急着否认,勉强直起腰假装身体无恙。
莫盧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说道:“幸好没发烧,只是虚弱一些,应该不碍事吧?”
唐欣雅紧张的往后退一大步,让自己的额头离开莫盧的厚手掌。“我说过没事,瞧你们担心的样子,好似我生大病咧。”
“别逞强,有病就休息,我们可赔不起你的宝贵生命给你的家人。”汪杰只要一对上唐昕亚,他的语气就开始变成挑衅的说话方式。
“喂,汪杰,你有病是不是?为什么跟昕亚说话总是火药味十足,他是伙伴并非仇人,口气不能婉转一些吗?”身为汪杰死堂的莫盧愈来愈不了解他,自从昕亚报到那天起,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邵丕业也对汪杰的行为纳闷不已。他对任何人的态度皆平和有礼,唯独和昕亚对话时尖酸刻薄,完全不留面。难不成他们两人八字相克?
“你和昕亚必须共事良久,不是应该亲近些才能培养团队默契;而今你这么难以相处,不是有损咱们乐团合作无间的誓言吗?”邵丕业试着用乐团的力量劝着汪杰。
室内一时静寂无声,只有四人的呼吸声微微地在四周流转。唐欣雅感到周围的空气压迫得紧,像是要窒息一般;三位大男人似乎不愿先打破沉默,净在那儿等着看谁先开口说话,犹如一场耐力赛,考验彼此的忍耐力。
唐欣雅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难道他们疯、自己也要跟着狂吗?她可没有多余的体力陪他们耗在这儿,因此她决定先打破沉默——
“三位大哥要接着练呢?还是要继续这样你瞪我、我瞪你的当哑巴?”
“你都拉肚子了怎么练下去呀?”莫盧最先沉不住气而开了口。
“谁告诉你我拉肚子?”唐欣雅感到奇怪,她只不过是……完了,会不会欲盖弥彰?这下可糟了。
“你不是拉肚子啊?”邵丕业又问了句。
“呃……”真的完蛋啦。唐欣雅苦思着怎么回答,咦!有了。“不是拉肚子,是尿急又加上胃痛才会这副死样子,多谢你们的关心。”
“放轻松点,把我跟邵大哥当兄弟就没什么好担心了,而那位怪人就当不存在好啦。”莫盧以为唐昕亚的胃痛是因为紧张和刚加入的不习惯所致。
但是邵丕业并不这么认为,他总是觉得唐昕亚好像隐瞒了什么事,不过又无迹可寻。
“那现在还痛不痛呢?”邵丕业怀疑归怀疑,但不失关心的问唐昕亚。
“不舒服还是有的,但是好多了。”唐欣雅照实讲。
久未开口的汪杰终于又说话了:“今天就练到这,大家回去休息吧。”
虽然说的是大家,不过唐欣雅却高兴不已。她想汪杰其实也是关心自己的,只是他不想表现出来。这使得原本死了心的她又再次恢复以前对汪杰的崇敬和欣赏了。
“我没事的,咱们可以继续。”为了讨好心目中的偶像,唐欣雅不敢松懈,企图扭转汪杰对自己的观感。
奈何,汪杰故意跟她过不去似的,说:“我累了,抱歉。”之后,他转身离去,留下唐欣雅尴尬万分地愣在原地。
“他就是这怪脾气,别理他。”邵丕业走过来安慰唐昕亚。
莫盧怒气冲天的破口大骂:“这姓汪的,到底是谁得罪他了,总是对小唐臭脸相向,有病嘛!”
“别再说啦,人家听了更难过。”邵丕业小声地要莫盧闭嘴,因为唐昕亚好像快哭了。
唐欣雅强颜欢笑的对关心自己的两位大哥说道:“糟糕,团长匆匆忙忙的离开,忘记订下次练习的时间,怎么办呢?”
“我才不管他呢,咱们放大假算了。”莫盧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这种低气压的日子他也不想过了。
“邵大哥,你想该通知团长吗?”唐欣雅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邵丕业笑着摇头道:“不,咱们等他的通知。”
“太好了。”莫盧高兴的附议。“老邵啊,你我终于有点默契啦。”
“不好吧……”听他们这么说,唐欣雅更是忧心忡忡。“不到一星期时间就要发片,你们一点都不紧张吗?”
莫盧怀疑地盯着唐昕亚,好像他在说俄语没人听得懂;而邵丕业直摇头猛笑,一句话也不说。
“你们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呀。”她发现自己加入的不是乐团,像是杂耍团。
“哎呀,小唐,你真是烂好人一个。”莫盧拍了拍唐昕亚的五分头,同情万分的对他解释。“汪杰态度恶劣,你还替他担心这乐团干嘛,就让它毁了不是更好。”
唐欣雅怀疑自己的耳朵听见的话,更无法置信这话是出自汪杰的多年好友口中。
“莫大哥,你开玩笑吧?”她冷汗直冒却强自镇定。
“他没在开玩笑,也许这张新专辑是最后一张。”邵丕业说的话更令人吃惊。“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是我加入连累你们,对不对?”唐欣雅满脸的懊恼跟悔恨。
“解散的日期未定,但原因不是你,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邵丕业明白地告诉唐昕亚错不在他。
“对呀,也许能拖到第三张唱片发行咧。我想是还早,不会太快就说拜拜的。”
莫盧这话更令人害怕,什么叫“拖”啊?
“是谁怎么了?”他们说话的模式会让听者得心脏病的。“难道是汪杰大哥?”唐欣雅紧张得手脚发抖、脸色发白。
“不错,你猜对了。”莫盧露出“你很聪明”的眼神睇睨着唐昕亚。“问题便是出在汪杰的身上;不过你邵大哥也有问题,反正就是他们两个就对啦。”
“怎么连邵大哥也有问题呢?”她哀伤的表情简直就像世界末日快要到了。
邵丕业瞧见他这个模样于心不忍,上前安慰他:“当初我们成立这个乐团纯粹是玩票性质,没有想到红不红的问题,预估玩两、三年就收手,谁想得到竟玩成红透半边天的地步。”
“是呀,原是无心插柳的,结果不但成了荫,还拥有了一片大森林呢,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喔。”莫盧说话总是较粗野。
“既然成果丰硕,何必要舍弃呢?”真的不懂这些个男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没办法。”莫盧耸着肩,一脸的无可奈何。“谁教”杰“乐团里人才济济,有董事长和总裁的接班人在,无法永久替短命的乐团效力喽。”
“那董事长跟总裁就是汪大哥和邵大哥呀,原来如此。”唐欣雅总算明白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不过她还是有问题。“你们个个热爱音乐,不会舍不得吗?”
邵丕业点着头承认。“不舍得是在所难免,但是父命难违由不得我们。”
“可是汪大哥好像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报上说他只有母亲,而且汪伯母是个单纯的家庭主妇,怎么是……”唐欣雅深感不解,她迷汪杰不是一天两天了,有关他的资料从不曾有遗漏的地方;他虽神秘但还是逃不过歌迷的调查,况且他曾在记者会中亲口说出自己没有父亲的消息。
莫盧却摇着一根手指头,表示唐昕亚有些地方猜错了。“邵董是父命难违没错,而汪杰该算是母命难辞吧?”
“别急着喊邵董,听起来怪恶心的。”邵丕业打了个冷颤。“昕亚,你应该清楚汪杰的学历吧?”他回过头反问满脸疑惑的唐昕亚。
“企管博士和财经硕士,令人钦羡的高学历。”她佩服万分的说。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就将博士学位给拿到手,怎不令人赞叹呢。
“不错,汪杰确实有他厉害的地方。”邵丕业对汪杰也欣赏得很。
“你想汪伯母既是平凡的主妇,又怎会要求儿子到国外攻读学位?所以这其中必有原因,只是汪杰还被蒙在鼓里,所以我跟莫盧才敢如此大胆假设。”
“你也别在汪杰面前漏了口风,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还不能当真。”莫盧慎重的警告昕亚别泄密。
唐欣雅却摇头道:“既然是未确定的事,那为何要急着将乐团给收了?”
莫盧急着脱罪似的抢着说:“要让乐团消失的是他们俩,可与我无关哟。”
“汪杰有两年时间是自由的,我也差不多。”邵丕业强调。
“那么汪大哥能自主的时间也是汪伯母订的喽?”她颇能举一反三的。
“可以这么说。不过,幕后黑手还未出现。”莫盧形容得还真贴切。
“你们也别太紧张,反正过一天是一天,先将这次的唱片弄成功再说,幸运的话也许有第三张喔。”邵丕业本身也不想太早离弃演艺圈,毕竟乐器是他的最爱。
“说的也是,何必为了将来的事搞乱了现今的快乐,或者以后你们白天当老板,夜晚则兼差做歌手,这不是一箭双雕吗?”莫盧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快。
“拜托,这句成语不是用在这里,你有没有中文常识啊?”邵丕业一副被打败的模样,头痛不已。
“意思相同就行啦,何必计较那么多。”莫盧不屑的反驳回去。“小唐,我送你回家,顺道去接宛岚,走吧。”
“邵大哥再见。”唐欣雅心事重重的跟在莫盧身后,无意识的举步离开。
邵丕业对着唐昕亚离去的背影深思良久,脑海中疑惑和不解逐渐加大。他无法相信一个男孩会对男偶像着迷成种程度,男生应该是迷女明星较多,像昕亚这样可说是少之又少、微乎其微,不让人担忧又是个——
“应该不会如此倒霉吧?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改天必须将昕亚找来问个清楚。”邵丕业自言自语的走到停车场。
送回唐欣雅,莫盧又折回工作室附近的电视台接于婉岚回家。他们是同居不同床,因为莫盧是个很传统的男人,别看他外表一副吊儿啷的样子,他内心可是保守得很;他心里渴望着和于婉岚共赴巫山云雨,不过却是要在洞房花烛夜才行;虽然于婉岚愿意,但他就是不敢越池一步,他的论调是“爱她就该保护她”。
“怎样,我推举的人不错吧?汪杰一定乐死了。”于婉岚一上车就开心得不得了。见莫盧不开口,她又接着说下去:“昕亚是个顶尖的鼓手,你们这次是捡到宝了,要怎么谢我呀?”
由于她趁休年假到国外玩了半个月之久,昨天才尽兴而归,因此还来不及从莫盧口中听见他们对欣雅的评语,不过她想也知道绝对是赞赏有加的。
瞧见女友沾沾自喜的表情,莫盧实在不想泼她冷水,只有避重就轻的说:“昕亚确实很出色,我们都很喜欢他。”“改天我要向汪杰邀功,要他请一顿饭不为过吧?”她开始打主意要敲汪杰一笔了。“喂,官人。”“官人”是她对莫盧的昵称,因“盧”字的一旁是个“官”字,而官人是古代女子称丈夫的用词,只有在私底下她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