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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莽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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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激动,我只是将心比心。如果我的丈夫在半夜要求他的女管家和他一起聊天,我会发飙的。”她做了一次深呼吸,来平抚自己的情绪。
  “如果你相信你丈夫的话,你就不会发飙。”
  “我不相信我的丈夫。”她口气坚决答道。
  “如果是叶莲的话,她就会相信我。”尉迟劲自然而然地接了话,咧嘴得意地对她笑了一笑。
  “不可能。”何田田瞪着尉迟劲的坚定,她板起脸,用力地摇头。
  “怎么不可能,叶莲是真的会相信我啊!”他才大声说完话,马上就懊恼地用拳头重重地撞击着桌子,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掌捶成烂泥。“该死的,她那么好,我怎么可以对她不闻不问这么多年?我根本就是个混帐!”
  何田田睨了一眼他眉宇间的痛苦,她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帮彼此各倒一杯水。
  “你既然认为她是个相信你的好妻子,为什么要对她不闻不问?”她把水杯递给他。
  “说来话长……”尉迟劲看着自己倒映在水杯上的勉强笑容,双肩颓垮了下来。
  “无所谓,我现在已经睡不着了。”她盯着他的脸,表情恁是严肃。
  “我觉得我像在跟神父告解。”他苦笑着。
  “废话少说,讲重点。”何田田眉头一拧,沉声命令道。
  尉迟劲往后一倒,目光看着天扑化板上的悬挂餐灯,记忆飞回到了多年前,那段视线黑暗、内心却因为叶莲而有了温暖的时光。
  “四年前,我因为严重感冒并发肺炎,导致器官衰竭。后来,病情虽然稳定了。但因为大脑枕叶的视神经中枢发炎,我的眼睛突然失明了,连医生都不知道我有没有可能复明。”他看她一眼,等待着她的反应。
  何田田与他烁亮的黑眸对望了两秒钟,她抿紧了唇,不想开口。
  “后来,白裕承受不了我失明之后的阴阳怪气,便帮我在花莲找到了一间民宿,带我到那里静养,我就是在那里遇到了叶莲。”尉迟劲想起今天在花莲看到的蓝天碧海,不禁扬起了唇。
  那才是人住的地方啊。
  “然后呢?”她的口气里掺入了一丝着急,想快点知道后面发生的事。
  “叶莲爱我、佩服我,也为我的一切着迷,她让我觉得很有成就感。你要知道,出社会一段时间的男人,对于小女生的天真,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她甚至比我的家人还容忍我、包容我,而且她还和我一样喜欢陈升的音乐。”尉迟劲对何田田淡淡一笑,目光像是透过她在望着另一张脸孔。
  “所以,你们恋爱了。”何田田望着他唇边的笑意,心跳荒谬地加快了起来。
  “对。”他说得眉飞色舞,浓眉下的眼神温柔了,粗犷脸孔也因此而柔软了。
  “看不出来你会是那种被恋爱冲昏头的浪漫主义者。”她双手托腮,说出口的话有些不是滋味。
  尉迟劲闻言,笑容渐渐地敛去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伤腿,嘴巴在张合了几次之后,缓缓地说道:“其实,我那时候跟叶莲求婚,多半的动机是基于现实考量。”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的经济环境难道比你好吗?”
  “不,叶莲家的经济并不富裕。”尉迟劲将双肘置于膝上,对着他的伤腿说着话。“你知道吗?我的工作是处理危机,在遇到问题时,总习惯在分析资料之后,做出最正确的诊断方法。”
  何田田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把话题转到他的工作,可她听得专心,也就不想去打断他。
  “我脾气差,眼睛又看不见,我需要一个对我无怨无悔的人陪在我旁边。叶莲不但没嫌弃过我的失明,而且还很乐意当我的眼睛。所以,我很快地就跟她求婚了,因为我需要一个这样的妻子。”该死的,事实经由他嘴里说出来时,怎么会如此地无情与不堪呢?
  尉迟劲的头垂得更低了,呼吸声粗重得像爬完了十层楼。“后来,我离开之后,白裕承才告诉我,其实叶莲在嫁给我前,就已经知道我的想法了。她好傻、好傻……”
  “你这个混蛋,你利用了叶莲对你的爱。”何田田握紧拳头,控制着想把玻璃杯的水泼到他脸上的冲动。
  “对。”尉迟劲坦白地承认道。“而且我还很该死地在我眼睛复明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叶莲了。很讽刺吧,像我这种医学史上罕见的复明案例,对她而言,却是最痛苦的一场无期徒刑宣判。”
  他看出她目光里的谴责,而他默默地承受了。至少她不伪善,毕竟他的行为太卑鄙,原本就不值得任何安慰的好听话。
  “你对她还有感情吗?”
  “我对她确实存在着某种感情,所以才不忍心告诉她,说我利用了她……”尉迟劲痛苦地吞咽着口水,用力地捶了两下自己的脑袋。
  “不闻不问,就是一种伤害。”她瞪着他,声音冷凛得像千年寒冰。
  “我知道。所以,我今天回去花莲找她了。”
  “你找到她了吗?”何田田身子一震,整个人正坐起身,紧抓着桌沿,急切地问道。
  “找到就不会坐在这里喝酒了。”尉迟劲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脸色仍然灰白。
  “你找她想做什么?”
  “拿一把刀给她,问她愿不愿意砍我十八刀,以释放我的罪恶感。”尉迟劲嘲弄着自己,在说完话的下一秒就仰头放声大笑了起来。只是,他夸张的笑声在厨房里荡,显得空旷而虚假。
  尉迟劲笑累了,揉着颊边的胡髯,感觉那些刺扎人的胡根,全像是他脑里拔不去的烦恼。
  “其实……我是想去问问叶莲,问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恨不恨我?也想看看她究竟长得是什么模样?”他无力地靠着餐椅椅背,举高左手,看着自己曾经戴着婚戒的手指。
  “鬼扯,你如果真的想看看她的模样,干么等上四年!”她认为他的理由全是借口。
  “因为你来了,所以我想看她。”他坐亘了身子,认真地说道。
  “你是什么意思?”她防备地问道,心跳停止了一  拍。
  “你让我想起了叶莲。”
  他抬眸深深地凝视着何田田蹙起的眉、小小的鼻和紧抿的双唇,仔细得像是想从她的脸孔里找出另一个人一样。
  何田田身子往后一仰,双臂交叉在胸前,显示出她对于被他盯住的排斥感。
  “我跟她根本一点都不像!”她锐声反驳着他,心跳如擂。
  “你怎么知道你们不像?”尉迟劲眯起眼,反问着她。
  何田田冷哼一声,她勾起唇,讥讽地说道:“根据你的前述说法,叶莲爱听陈升的歌,脾气好,又不会计较你的失明。这些条件,我一样也不具备。最重要的是,你连叶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居然还荒谬到认为我和她很像!”
  “你们的声音有些相似。你们在忍笑的时候,都会发出‘咯'的声音。”被她这么一说,尉迟劲突然觉得自己的理由似乎是过于牵强了。
  毕竟,四年不见啊……
  “人在极端记挂着某件事时,就会把身边的一切和那件事做出合于己意的联结。”她说。
  “是吗?”尉迟劲茫然地看着她,干笑了两声。“应该是吧。我回来台湾后,白裕承提醒过我一百次,要我好好解决我和叶莲之间的问题。可能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对你的一举一动那么神经兮兮吧。”
  “你是应该要尽快解决你和叶莲之间的问题,不过那不关我的事。”何田田站起身,不耐烦地扯动了下嘴角。“我要上去睡觉了。”
  “晚安。”
  尉迟劲看着她细瘦的背影消失在二楼,他叹了日气,趴在桌上,疲累地闭上了双眼。
  一步错,步步错啊。
  现在唯一能够弥补的方法,就是尽快找到叶莲,向她说“对不起”吧。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第五章
  尉迟劲发现,在他向何田田倾吐了心事之后,他对她很难不变得亲近一些。
  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免不了会多闲聊几句生活琐事和公事情况,朋友的感觉确实是正在增长之中。
  他能感觉得出何田田因为婚姻失败而产生的不快乐情绪,而他决计不想叶莲也是如此。因此,他打了电话请私家侦探去寻找叶莲的下落。
  他猜想,也许是因为对于叶莲的内疚转移,所以他在何田田面前愈来愈服从命令。所以,他才会同意在何田田去买菜时,帮忙看顾身体不舒服的小凌!
  尉迟劲支肘撑着脸颊,侧躺在小凌旁边,看她抱着一个雪人玩偶,一手搁在腮帮子边酣睡的模样,刚毅脸庞不自觉地露出了慈爱神态。
  小凌是个有规矩的乖孩子,因为她有个好妈妈。
  尉迟劲抬眸,看着楼上这间由储藏室改装成的游戏间。
  何田田有双巧手和一颗细致的心,除了嘴巴得理不饶人之外,她其实还算个满让人有结婚生子冲动的女人。
  事实上,他也是一直到最近,才觉得自己的家总算是有了“家”的感觉。
  “咳咳!”
  孩子的咳嗽声,让尉迟劲乍然回过神。他低下头,迎上小凌那双大眼睛。
  “妈妈呢?”小凌吸了吸鼻子,眼眶红红的。
  “她出门了,等一下就回来。”尉迟劲一看到她似乎想放声大哭的神情,马上发挥他危机处理的能力。“在她回来前,我们两个一起做早餐,好不好?”
  “真的吗?咳咳!”小凌捣着嘴巴,依照妈妈的交代拿起一旁的酷企鹅水壶喝水。
  “千真万确。”尉迟劲拿起一张面纸,帮小女孩擦掉额头上因为感冒药效用而泛出的冷汗。
  这个小丫头已经发烧一个星期了,吃药就退烧,药效一过又开始发烧。他待会儿得提醒何田田,带小凌到大医院好好检查一番。
  “尉迟叔叔,千真万确是什么意思?咳咳!”小凌抱着水壶问道。
  尉迟劲的脸颊抽搐了两下,耐着性子解释道:“意思就是说,我们现在可以下去做早餐了。”
  小凌从彼得兔的睡袋里钻出来,探出她的小手高举向他。“抱抱。”
  “抱抱”是什么意思?尉迟劲的脑袋乍然陷入一片空白里。
  他瞪着孩子红扑扑的小脸蛋和亮晶晶的大眼睛,胸口急窜而过一阵酸麻的抽搐。
  真是太可怕了!
  小凌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尉迟劲强忍着一把将小凌揉入怀里的冲动,他缓缓弯下身,一手抱起孩子,一手抓着拐杖,好让裹着石膏的腿慢慢地站起身。
  “我可以摸到灯喔。”小凌伸长手兴奋地叫道。
  “孩子,放下你的手。万一灯泡不小心掉下来砸到你的头,你妈妈会把我推到烤箱烤成肉饼。”尉迟劲好心劝告道。
  小凌格格格地笑了起来。“妈妈才不会把人推到烤箱里,她又不是巫婆。咳咳……”
  “你妈妈比巫婆还厉害。她炖的牛肉清汤,简直可以直接拿来对人下诅咒。”尉迟劲边咽口水边说话,还故意睁大眼,咧着嘴露出贪吃的表情。
  小凌不大懂叔叔的意思,但她觉得叔叔的脸很好笑,小小身子便像被人搔痒似地笑到东倒西歪。
  尉迟劲听着孩子像弹珠互相撞击的清脆笑声,感觉神清气爽了起来。
  他搂紧了孩子,因为心情很好,便不自觉地边吹着口哨,边步下了楼梯。
  “才想说当你走在无人深夜的街上,不要被发了狂的青蛙吓到,守候在昏黄烛光后的眼,是个吉普赛的算命婆婆……”
  小凌突然配合着尉迟劲的口哨旋律,大声唱出了同一首歌。
  尉迟劲的嘴巴张大到可以塞下他的拳头,他吓到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他僵在楼梯正中央,低头看着怀里仍然自顾自唱得很开心的小凌。
  “你把口袋里的钞票统统给我,坐下来摸摸这水晶球……”小凌唱得很大声。
  尉迟劲则是必须要拚命咽着口水,才能阻止自己因为害怕而口吐白沫。
  “发条兔子”收录在陈升的“思念人之屋”专辑里,歌曲很有意思,但却不是一首人人可以朗朗上口的主打歌,没买专辑的人,铁定不会唱,加上歌词长而不重复,没有经常听的人,是记不住歌词的。
  “你怎么可能会唱陈升的‘发条兔子'?!”小凌才停下来吞口水休息,脸色发青的尉迟劲就忍不住脱口问道。
  “妈妈常常唱给我听啊!有时候,我要睡觉前,妈妈也会放CD给我听。我可以一直唱到‘真倒霉活在这样奇怪的时代,找不到人来生个小孩'喔……”
  “你妈妈说她不喜欢陈升。”
  尉迟劲的脑子不停地响起何田田昨天所说的话,蓦地感到头晕脑胀、四肢无力,兼以全身发冷。
  何田田为什么要对喜欢不喜欢陈升这种小事说谎?除非她……
  一个惊天动地的想法突然跃入他的脑里,让他背脊发凉,心似火焚。
  “妈妈喜欢陈升,她有很多张陈升的专辑。”小凌认真地说道。
  “那你妈妈会唱‘六份地图'吗?”尉迟劲声音沙嘎地问道,目光没有法子离开小凌的小脸。
  “六份地图”对他还有叶莲而言,是首特别的歌。
  “妈妈会,我也会喔——在我的行囊里有六份的地图,却仍在寻觅你的路上迷了路。你不乖,你很坏,这样难以明白,不肯将你心门打开……咳咳……”小凌很配合地唱出了“六份地图”,直到咳嗽让她再也唱不出来为止。
  尉迟劲凝视她粉嫩的小脸,心疼地用手拍抚着她的后背。如果他有这样一个小女儿,他会怎么对待她呢?
  一记无声子弹射进了尉迟劲的心脏里,他脸色发白,差一点窒息。
  “你这里为什么红红的?”小凌好奇地伸手去揉他的鼻子。
  “我……叔叔……”急涌而上的哽咽,让尉迟劲说话结巴了起来。“叔叔只是太感动了,没想到你居然会唱这么多首歌。”
  “熊叔叔,我还会唱顽皮熊喔。”小凌献宝地说道。
  尉迟劲看了她三秒钟,尽可能冷静地对她说道:“小凌,我不姓熊。”
  小凌张大了眼,看了他的脸足足有一分钟之后,她开口问道:“为什么?”
  尉迟劲磨着牙,在发出了一声类似于熊吼的低呜之后,他挤出了一个微笑。
  熊就熊吧!等他把事情处理完之后,他会有很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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