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情贝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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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该为端王府的名声着想,再说格格若真想要孩子,也不是完全没有跟贝勒爷商量的余地,毕竟,您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啊!”
祥毓望着她,神情依然平静。“我不会打掉这孩子。”
“格格!”
“我想过了,琴香。”她别过头,目光幽幽地落向远方。“快一年了,大贝勒他何曾正眼瞧过我?而荣王府里的人,又有哪个把我放在心上了?在这里,很明显我是多余的,这婚姻还有维持下去的必要吗?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婚姻。”
话是没错,可是……
“哪个世族联姻不是这样?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琴香气弱了许多。
“不,我不愿这样,我要回到真正需要我的地方,拥有一个真正需要我的人。”她望向自己仍平坦的肚腹,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即使如此,也、也犯不着赔上自个儿的名誉呀!”琴香仍不死心。
“我不在乎,再者,凭咱们端王府的权势,又有谁那么大胆敢道我的不是?”
是,没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祥毓格格是位高权重的端王爷心头的一块肉,可是……
“无论怎么说,这事儿奴婢还是不赞成!”她嘟着小嘴,气呼呼地道。
“不赞成,你也只能依着我,是不?莫非你希望看到我终日闷闷不乐?”祥毓早把她的弱点抓得死死的。
“您才不会闷闷不乐呢!格格您最能随遇而安了。”她闷声道。
祥毓低笑。“但我是真的倦了,不愿再被这样无意义的婚姻束缚住。”
琴香咬唇不语,久久才重重地叹息。
她还能说什么呢?格格都这般斩钉截铁了,就算她说得再多也是无用,格格决定了的事,从不听人劝的。
“是,奴婢明白了,奴婢会如您所愿的。”她低声道。
“谢谢你,我的好琴香。”祥毓握住她的手,诚心地向她道谢。
“格格,您千万别这么说,奴婢承受不起。”她又叹了口气。“只不过,现在奴婢脑子里一片混乱,实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还请格格明示。”
“再等一、两个月,胎儿的情况稳定了,这事儿就用不着再这么躲躲藏藏的,待荣王府的人发现后,他们自然会休了我。”
“然后呢?格格打算何去何从?”
“回端王府。”
她一点都不担心,阿玛宠她,即使她做了再多的错事,只要她安然无恙的回到他身边,他就很高兴了,压根儿不会追究她的所作所为,她有这样的信心。
而且,有了阿玛的庇护,相信对孩子也好。
“您都算得好好的,是吧?”格格就是格格,做事从来没不经大脑,只是被宠坏了。唉!她真同情王爷。
“当然,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还骄傲得咧!三度叹息,琴香头疼的揉揉额角,退下为她准备补品去。
八个月后,东窗事发。
祥毓产子的那一天,因为琴香不得不外出找产婆,引起府里人的注意,事情才因此而被揭露。
由此可知,她们主仆被忽略得有多彻底!
祥毓因剧痛而昏了过去,待她清醒后,一张休书已静静地躺在桌面上,上头墨迹已干,不知摆了多久,或者——备好多久。
整间屋子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琴香?”她轻唤。
开门的声音传来,她看见琴香红肿着一双眼睛,抱着好梦正酣的婴孩走了过来。
她伸手接过孩子,抱在怀里细细地看了一会儿,最后无限爱怜的亲了他一下;才转头道:“他们给你气受了?”
琴香摇头。
“那你为什么哭?”
“奴婢只是……没什么。”
祥毓微微一笑。“怕是府里的闲言闲语,让你听了难受吧?”
“格格……”
祥毓不再提此事,专注地望着怀中的孩子。“是个男孩儿吧?”
“是的,您怎么知道?”小主子出世时,格格已昏了过去。
“模糊中听到他的哭声,相当宏亮呢!那时我就在想,肯定是个男孩儿。要给他起什么名呢?”她侧头思索起来。
“格格之前不是拟了几个,奴婢这就去找出来。”
“唉,别忙了,这事儿就让阿玛来吧!若跟他抢,他可是会不高兴的。”她呵呵地笑了,表情净是满足喜悦。
看到主子的欢颜,琴香心里才舒坦了些,但转眼看到桌上的那封休书,心情马上又跌至谷底。
“主子,这……”她怯怯地拿着休书来到床前。
祥毓看了一眼,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收着吧。我阿玛来了没?”
“已经派人去通知了,王爷才退朝,正在赶来的路上。福晋已经先到了,探过您后就被荣王爷请了去。”
“是吗?去了多久?”
“约莫有一刻钟了。”
那么应该快过来了。
她料得没错,没有多久,热闹的人声就由远而近的传了过来。
“毓儿!我的毓儿!”端福晋一进门就直奔床前,一把搂住祥毓。“你可终于醒了,额娘都快给急死了!身子还好吧?”
“额娘。”她低唤,靠在母亲胸前享受许久未有的温暖。“女儿没事,瞧瞧,这是您的孙儿。”她捧起孩子。
“哎哟!我瞧瞧我瞧瞧!”端福晋忙不迭地抱了过来。“生得可爱极了!除了小弘佑,我还没见过哪个婴孩像他这般可爱哪!”她不住亲他,对于孩子的阿玛是谁这档子事,却是只字没提。
他是祥毓的孩子,这样就够了,管他阿玛是哪只阿狗阿猫,她都认定了他是她的孙儿。
“喂!你们大伙儿来瞧瞧!我孙儿呢!”她抱高了婴孩炫耀。
一时之间房里的人簇拥而上,都是祥毓熟悉的面孔,荣王府的人一个也没有。
趁着大伙儿都在看孩子,祥毓暗暗唤了额娘身边的某个婢女过来。“刚刚在厅里,荣王府的人都说了些什么?” “这……”婢女面露犹豫之色。 “你尽管说,不打紧的。” “荣王爷怒不可遏,冲着福晋说了些严厉的话,不过福晋好像没怎么用心听;至于荣福晋,她没对这事儿说什么,只是偶尔劝荣王爷几句,要荣王爷消消气。”
荣福晋毕竟是个有教养的人,这种事恐怕只会气在心里吧!“大贝勒呢?”
“他……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仿佛置身事外,只不过……他的脸色很阴沉,眼神很可怕。奴婢只瞧了一眼,就不敢多看了。”
“是吗?”她垂下眼,静默了一会儿。
看来,那晚他真的是醉到记不起任何事了,不然,他这么个精明的人,不可能不注意到时间其实是巧合的。
这件事,注定要成为她心底永远的秘密了。
“那额娘呢?额娘怎么说?”
“福晋一颗心全在格格身上,压根儿没专心听荣王爷说话,只有在荣王爷提到休……呃……”
祥毓微笑。“我知道,你接着说。”
“嗯,提到这件事时,说了句‘好呀,我就等您这句话。’之后就匆匆赶来了,把荣王爷气得一张老脸全红了。”想到那情景,婢女忍不住掩嘴轻笑。
听了这番话,祥毓心头溢满温暖。她就知道,阿玛和额娘绝对是站在她这边的,即使她做了再惊天动地、世所难容的事,他们也一样会给予无尽的包容和支持。
这才是真正的家人啊!她也是料定了会有这样的结果,才敢有这样的念头。
“琴香。”她低唤,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了的感动。
“是。”
“收拾东西,咱们要回家了。”
窗外,飘起了绵绵细雪。
端王府的格格被休一事,一时之间在京城被传得沸沸扬扬。
当然,为了保全两家的颜面,真正的缘由不可能公诸于世,众人所知道的,都只是些流传在街头巷尾的小道消息,祥毓的名声理所当然的会受到影响,但正如她所料,并没有太大的冲击。
如今,她身处在端王府温暖舒适的卧房内,喝着热腾腾的补汤,坐在铺有软垫的安乐椅上,笑看奶娘逗弄着炕上的儿子。
小家伙脾气坏得紧,一不如意,便哇哇大哭。
“乖,乖,别哭别哭,奶娘疼你喔!疼你!”奶娘抱起他在怀中轻摇,走到祥毓身边。
祥毓伸手接过大哭不止的儿子,让婢女为奶娘搬来一张椅子。“坐吧!”
“唉。”奶娘应了声,却没坐下,站在祥毓身边看着她怀中的额尔真渐渐止住了哭泣。“我说呀!还是您有办法,一抱他,马上就不哭了。”
“这小子,就是爱折腾人。”祥毓微笑,眼里净是宠溺的光辉。“这阵子,他进食的情况怎样?”
“好!好得不得了!这小祖宗胃口可大得很呢!若不是我乳量丰沛,还真有点应付不过来。”只是,小子不但胃口大,力气也大,常常把她吸得很痛!
“真辛苦你了。”
“格格哪儿的话,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只要看见他可爱的小脸儿,就什么都值得了。”她说的可是真心话。
是啊!她这宝贝儿子,明明脾气坏得紧,却生了张足以欺骗世人的可爱面孔,有时她还会想,自己会不会生出了一个小魔星!
看儿子眯起眼睛,张着小嘴打了个呵欠,那可爱的模样让她忍不住低首亲了亲他。
忽闻外厢传来婢女们喊“王爷吉祥”的声音,祥毓起身要琴香前去开门。
一个高大微胖的身影走进房来,圆圆的脸上除了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彰显出不凡的气势外,这位名满天下的端王爷怎么看都是位和蔼可亲的好人。
“王爷吉祥!”琴香和奶娘同时一福。
“免礼。”端王爷打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来到祥毓跟前伸手要抱孙子。“我瞧瞧,今儿个咱们的小额尔真乖不乖呀?”
祥毓含笑把孩子交给他,两人一同坐到桌前。
琴香很快的奉上两杯茶。
“阿玛,您来得晚了,错过了他一个可爱的小呵欠呢!”
“什么?可恶啊!早知退朝时别理那寇大人,直接回来就好了!”他懊恼不已。
祥毓听出了一些端倪,敛起笑容。
寇大人和荣王府交情不浅,向来都是站在他们那边的,自她被休之后,荣王府的人便和他们断绝往来,寇大人也是其一,这会儿怎么会与阿玛有所牵扯?
“出了什么事吗?”她直觉问道。
端王爷一怔,轻轻叹了口气,将孩子交给奶娘。
真出事了!瞧他的神情,祥毓有着不好的预感。
端王爷望着女儿,久久不知如何启齿,在祥毓的再三追问下,才叹道:“我说,玉瑾这孩子实在太傲、也太绝了些。”
祥毓一惊。“他想对咱们动手?”
“不是咱们,是他自己。”
“他自己?什么意思?”祥毓皱了皱眉。
“今儿个早朝,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皇上请命,出征准噶尔。”
祥毓一听,登时傻了。
不消说,他会这么做的原因全是为了她!他觉得即使众人都不知情,他堂堂一个贝勒爷的脸面也算是丢尽了,因此他宁可远赴边疆作战,也不愿待在有她的京城!
她从不知道他处理事情的手段竟如此决绝!
他应该是不在乎她的,不是吗?不管她做了什么,他一向保持着事不关己的态度,这次他为什么……他……这是何苦呢?
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千里迢迢的到不毛之地去打仗,一路上不知要吃尽多少苦楚,他怎生受得了?此行若能平安回来也就罢了,要是一不留心命丧沙场呢?原本一个前程似锦的贝勒爷客死异乡……她的罪过可大了。
“这事儿荣王爷怎肯答应?他没有阻止?”
端王爷摇头。“没用!荣福晋哭了三天三夜,丝毫动摇不了玉瑾的铁石心肠。”他叹息,“寇大人还给你阿玛撂下话,说他们荣王府从此与咱们誓不两立!”
“怎么会……”这可算是她计划中的一大失策,她原是料想玉瑾应该不痛不痒,甚至还很高兴能用掉她这个大包袱,悠哉游哉的继续他原本的生活。
没想到他竟骄傲至此!
这一去,她想他是再也不打算回京城了!他是荣王府重要的大贝勒,却因为她的缘故而……这教她怎生对得起荣王爷?
“阿玛,您一定要想想办法!”
“话已出口,断无反悔的余地,况且皇上也恩准了。大局既定,你阿玛无法可想。”他也是爱莫能助啊。
“难道……难道就这么让他去赴险?”
端王爷摩攀着下巴,忖道:“玉瑾这孩子,我瞧他刚毅果决、敢作敢为,绝非池中之物,借此机会出去外面历练历练也好,说不定还会立个大功回来……”
“别是功立不成,命倒先没了!”她只担心这个,生孩子纯粹是为了满足她个人私欲,从没想过要闹出人命。
“那倒不会,他身怀武功,一般人伤他不得。”他可是亲眼见识过这小子一拳撂倒八个壮汉,脸不红气不喘的。
“刀剑无眼,就是身怀绝技的人也会有轻忽大意的时候啊!”她依然很担忧。
端王爷望着她好一会儿,忽道:“我说女儿啊,你该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祥毓一凛。“阿玛何出此言?”
“你瞧你那忧心状,可不像个下堂妻啊!”
她解释道:“阿玛,您多心了,女儿只是觉得对不住荣王爷。”
“对不住他的事,又何止这一桩?你现在才担心太晚啦!”
“阿玛!”祥毓皱眉,不知他到底想说什么。
端王爷爽朗一笑,看向床上呼呼睡去的额尔真,“怎么我净瞧着那小子,眼睛鼻子都跟玉瑾生得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
“阿玛!”祥毓霍地站了起来,连翻倒了桌上的茶碗,热茶沾湿了她的裙子都浑无所觉。
“格格!当心啊!”琴香在外头听闻声响,急忙绞了巾子过来。“有没有烫着哪里?奴婢瞧瞧!”
祥毓拉开她的手,勉强克制内心的激动,“我没事,你把桌子收拾收拾。”
见主子似乎没受到什么伤害,琴香这才放下心,领命迅速地抹干桌子,换了一碗新茶过来,之后很快的退下。
“阿玛,您……”祥毓不知该如何启齿。
端王爷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坐下。
祥毓依从,可仍是坐立难安。
端王爷见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