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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恨仇恋曲-第14部分

小说: 恨仇恋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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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二十二年后,蛰伏的恶魔再次冒现,誓要毁天灭地!这一刻,尹夫人终于明白,她对他已只有——怕!
  是的。怕!再没有其他感觉!
  “尹夫人,你好好休息。”邪犰说。
  她点头。小邪从小就喊“尹夫人”,她感受到的却像是“妈妈”般的亲切与孝意……是移情作用吗?这不重要。她完全信任他——未来的女婿、一生的儿子啊!
  邪犰紧握一下尹传雍的手。“我先去见兄弟们。”
  “去吧。”
  邪犰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
  尹传雍看着,眼眶雾影隐隐泛起……当年那场致命打击,确实彻底摧毁他们夫妇俩对人性的信任!“儿子”,这曾经多么渴望而又令他们引以为傲的名词,已变成一想起就栗入骨髓的毒咒!
  但,上天毕竟作出了补偿!
  小邪——绝对值得他们夫妇俩再次投下亲情的赌注!
  自一岁多被捡回来开始,邪犰每年中有八个月以上都和其余四煞一起,在全球各地的高山、森林、沙漠、雪域……等处接受最艰险严格的训练,剩下的时间则待在苏黎世尹邸,由尹传雍亲自培育。
  离开房间后,邪犰走向客厅沙发处。
  鲨鹰豹螫正低声商议中。
  “教主对那禽兽始终还有一念之仁,加上现在又心乱如麻,恐怕要好几天后才可能作出决定。”邪犰道。
  “我知道。”狂鲨回应。
  好几天后,尹传雍未必能作出决定。大义灭亲?谈何容易!毕竟是父母心,即使不肖子泯尽天良,又怎能狠得下心予以格杀?
  事实上,这些年来沈似峰都在东南亚等地做生意,隐密低调,但绝佳的商业头脑及奇准的投资眼光,依然让他累积出钜大财富。尹传雍一直佯作不知,只是暗中派人严密监视,慎防沈似峰赴美加等地。没想到,沈似峰竟使出一招金蝉脱壳,制造“仍在香港进行重大交易”的假象,人却已俏俏潜至纽约接近尹汐池……“我刚才去见小尹。”邪犰正要报告。“她……”
  身后的魔鹰和饿豹同时出手,迅如电光,邪犰乍惊觉马上闪避,却如何来得及!
  后脑与后颈同时中击,软软倒下……
  夕阳仿似焰;却又有点如血……一样的天色、一样的海风,但,她的心境呢?
  大自然谨守不变的规律,遵循既定的轨迹,周而复始……但,她的世界呢?
  经历过秋索冬峭,逝去的春夏还会出现在生命中吗?
  “汐池。”沈似峰问,“你觉不觉得——这情形,很像那天?”
  “是啊。”她暂停削苹果,看着父亲,“好奇怪喔!那天在这里听你说往事,我感觉自己就是那个孩子,是你寻觅多年、生死未卜的孩子;现在知道了真相,却反倒有种恍惚迷惘的感觉,不晓得自己究竟是谁,失掉存在感。”
  “这几天你受尽煎熬,精神状况很差,难免会这样。”沈似峰关切道。“今早小邪……”
  “他疯了。”尹汐池若无其事地回答。继续削苹果,削得极慢,似专心又似心不在焉。
  这游艇设备先进齐全,仆佣成群,她想吃什么山珍海味只需开口吩咐即可。但她偏要自己削水果。
  随便找些什么事做,或许能稍释她的愁忧……沈似峰暗忖。“小邪是好孩子,他对我的成见太深,才会气得发狂,一时冲动想伤害你。”
  “爸!”尹汐池蹙眉,再次放下苹果和刀子,“你干嘛替那种人说好话?你不知道他编来唬我的故事有多可怕,把你和妈妈说得——”
  “我不知道小邪说过什么,也不想知道。”沈似峰表现得甚是宽宏大量,“反正那都是情绪化的言语,不必计较。”
  尹汐池突然叹息道,“我觉得我好像根本没有了解过他!我们在一起说不定是个错误。”
  “汐池,你已经长大了,”他规劝道:“除了自己要懂得分办是非曲直,更要懂得处理感情。这次的冲突纯属亲情上的问题,如果因此而导致你和小邪分手,爸爸会感到非常内疚的。”
  “别说他了。”她悻悻道,继续削苹果。
  她大概仍在气头上,才会如此。沈似峰臆度:事实上,以小邪今早的狂暴行为,她现在能这样平静已算很难得了。
  “爸,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妈妈的感情?”她话锋忽转。
  沈似峰沉吟片刻,“不太能确切知道。只知道,当发现的时候,已经无法自拔,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妈妈对你呢?”
  “应该是同样的情形吧!”
  “你怎么分得清,对她是男女之爱,还是兄妹之情?”尹汐池追问。
  “感情的东西本来就很微妙,很难用言语说明。我们的爱或许是这两种爱的混合。”沈似峰表面上认真回答着女儿的询问,心思却早已飘到最重要的大事上:尹传雍与五煞正处于六神无主、手足无措之际,此时趁胜追击,必能一举歼灭他们!
  明日,就是他们的死期!
  “可是,我从来没有把小邪当作哥哥。他应该也没有把我当妹妹。”尹汐池颇困惑似的,“我无法想像,一直当作哥哥的人,长大以后居然会爱上他!”
  “任何一种感情型态,本来就只有当事人明白,旁人终究难以体会。”沈似峰幽幽慨叹,“否则,你爹地妈咪亦不会用乱伦罪来判我和你妈的死刑了。”
  “可是……他们也把小邪当儿子,为什么全力赞成我和小邪在一起?”她啜音微微颤抖,似在强抑激动,“为什么不说我和小邪乱伦?”
  “情况不一样,怎能相提并论呢?”沈似峰轻描淡述道。“我是直接喊他们爸爸妈妈,他们也真的是从小就把我和你妈当成兄妹,完全当成兄妹。傻丫头,你怎么越来越会胡思乱想?”
  尹汐池紧咬下唇,热泪冲眶,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左手一个不稳,握住的苹果掉下来,她慌忙要抢救,右手水果刀刀尖不知怎的——居然在自己的左手腕处割下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
  鲜血立即喷涌如泉,煞是骇人!
  “汐池!”沈似峰已绕过小圆桌,窜到她身旁。
  他横抱起她狂奔,准备急救;她突然举起右手刀子,猛捅入他的胸膛,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我们一起下去见妈妈!”
  沈似峰停步,惊怒交集瞪着她。
  尹汐池不知他衣内有防弹软甲,一刀捅不入,刀子便从发抖的手滑落,然后开始狂乱嚎哭,口中重复着那句:“我们一起下去见妈妈……”
  “你相信他们了?”沈似峰简直无法置信。
  她早已打定主意要和他同归于尽,之前的镇静全是装的?问了一堆关于爱的问题也是在套他的口风?他的布局完美无缺,单纯的她怎么可能窥出破绽?若说是邪犰搞的鬼,就更不可能!邪犰两次前来找她,所有言行举止都在电眼监视之中,根本耍不出花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向来掌控一切的沈似峰,生平首回,终于也尝到了被暗算的滋味——被亲生女儿暗算!
  有数秒时间,他全是惊怒的情绪;有数秒时间,他的意识全装满种种疑窦!
  但,数秒已然足够——任何人只要有一秒的卸下防备,即有可能被趁隙而入!
  沈似峰身后的栏杆外,一条人影闪电般飞窜出来!
  沈似峰警觉到的时候,也是他听到枪声的时候;尹汐池犹在狂乱嚎哭中,已见到今生最恐怖的景象——
  父亲额头爆裂开一个大洞,血肉喷溅……
  乍醒过来,邪犰立即弹跳而起。
  灵捷的思路迅速在瞬间拼凑出梗概:他被鹰和豹击昏!四煞这么做一定是决定不待教主的命令,暗自出动狙杀沈似峰!必要时甚至牺牲小尹亦在所不惜……“小尹!小尹!”他惊惶失措,紧抓住面前饿豹的双肩猛摇,“她怎么样?”
  喊完又飞窜向房门口,饿豹微笑拉着他,“放心,她没事。”
  “没事?”邪犰一脸怔忡,似乎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义。
  “你这小子坏事做得多,所以上帝和阎王都还没打算收容你的老婆!”饿豹大笑搭着这个目瞪口呆的木头人,往房外走去,“虽然我也很希望看见你恶有恶报,订了二十二年的﹃货﹄临到头来却飞掉!”
  邪犰逐渐定下神来。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她没事!她没事!她没事!……饿豹斜侧头看他:一张惊魂未定的脸,双唇仍微微翕抖。
  这可真是千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奇观”啊!饿豹忖度:古灵精怪、无法无天的小鬼,终于还是沦落到为情折磨、为情所困的地步!
  素知邪犰身边总绕满红粉知己,但那只是假象,饿豹理解到:能令小邪这样,也惟有尹汐池那鲁莽的笨丫头!
  为什么?莫非真是一起长大的缘故?
  “沈似峰呢?”邪犰紧张地追问。在鲨老大的领导下,四煞绝对有足以歼灭世上任何狂徒的力量!但,碰着沈似峰……饿豹侃侃道出傍晚那惊悚的狙杀过程,二人步出屋外,上了车。
  原来,今早邪犰再度前往游艇找尹汐池,陷入疯狂状态“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强暴——”这其实是一出戏,也是一个局!狂鲨已将昨日电视连线时众人对话的内容录下,并转录入一个耳塞般小巧的精密仪器,吩咐邪犰故意佯作怒极失控,然后趁乱把小耳塞塞进尹汐池耳里。她被弄乱的散发恰可盖住小耳塞。
  因此,无论是透过隐藏式的监控电眼,或是后来亲身来到房中,沈似峰竟没发现邪犰使的诈!百密,终究难免一疏——世上岂有绝对固如精钢、滴水不渗的防卫?
  小耳塞传递予尹汐池的讯息,除了狂鲨等人剖析沈似峰的心态而沈似峰直认不讳的那番对话外,还包括狂鲨冷厉的声音——责她任性妄为,坚持要认禽兽为生父,令尹传雍夫妇再度受伤害,亦令生母尹似霓死不瞑目;讥她两父女留在人间只是祸害,不如拿把水果刀了结……并促她冲进浴室,听完后将那耳塞冲入马桶内。
  狂鲨的心理战术运用得巧而准,尹汐池大受打击,万念俱灰之下,果真选择了与父亲同死——这种种,自然都在狂鲨的“渴盼”中!
  击昏邪犰后,鲨鹰豹螫四人便赶到海滨,藏匿埋伏在游艇四围。伺到了那关键的一刻,沈似峰生平绝无仅有松懈防备的一刻,狂鲨首先飞跃出来,以最重型的冲锋枪轰破沈似峰的后脑,子弹由前额射出;魔鹰、饿豹、毒螫赶紧现身,制住甲板外守卫的枪手……饿豹叙述完毕。
  邪犰终于了解整个狙杀过程。
  他原也以为小耳塞里只有那番对话,能令尹汐池看透沈似峰的真面目的那番对话,竟没料到狂鲨会设下这样一个陷阱让尹汐池跳入,藉此终结沈似峰的不败——没有人,可以永远不败!
  车子抵达医院。
  两人下车。邪犰焦心如焚,疾奔进医院。小尹!小尹!小尹!
  虽然她只是腕伤,并无生命危险,但他明了她精神上的创痛……那岂是一个年轻女孩所能负荷的?
  病房里,尹传雍夫妇对坐无语。当心中血泪尽已干涸时,人往往反显得平静。
  刚才,尹传雍已在太平间认领了沈似峰的遗体——以养父的身分。遗体数日后将运返苏黎世。
  邪犰推开房门,大步走入。
  “教主!夫人!”边呼唤边冲到床旁,紧盯着枕上那张脸。
  那张脸颇苍白、颇憔悴。即使在昏睡中,微蹙的眉宇仍持续不断地透露出内心的煎熬……他瞄向那左腕。厚厚一层纱布。
  “缝了十四针。”尹传雍说。
  邪犰点点头。想像着那道又长又深的伤口,想像着她割下去时那种义无反顾的决心……久久,他才能移开视线。过去握住尹夫人双手,柔声安慰:“不会再有事,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事了。”
  “是啊……”尹夫人嗓音像一根脆弱的抖弦。瞅着面前坚定的俊容,她的悲哀慢慢沉淀……是啊!她曾经有过一个最好的宝贝儿子,却突然被撒旦操控了去,最后还永远被夺走了;而现在,命运补偿给她的,是一个真正的好儿子!
  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有事了!
  尹汐池逐渐转醒。
  床旁三人极为紧张。她……会怎样?
  尹汐池睁开眼,瞳孔瞠大,那里面有呆滞,也有震慑。
  仿佛眼前是三个陌生人,生平未曾见过的可怕陌生人……接着,她像被电极般整个人一栗,随即厉声尖叫,发疯似地用右爪去撕扯左腕的纱布。她要死!
  邪犰眼明手快地制住她双掌。她歇斯底里扭动挣扎,哭叫得如此惨烈……“让医生替她打镇静剂!”尹夫人噎喊,转身就往房门跑。
  “不必。”尹传雍拉住妻子,上前立即重重掴了尹汐池两巴掌。
  她愣怔,全身瞬间僵住。邪犰也放开了她的双掌。
  尹传雍紧拧她下巴,怒喝道:“你敢死?你敢丢下爹地和妈咪?”
  她寻死的力量登时溃散,只能啜泣,啜泣,啜泣……身子蜷缩得像个虾米。
  尹夫人轻轻拭泪。虽明白丈夫的用意,却不忍爱女这样……“传雍,让她打镇静剂吧!”
  尹传雍坚决摇摇头。逃避得一时,又怎逃避得了一世?
  目前,清醒与思想对她来说无疑都是残酷的!
  但,撑过痛苦有时候就像戒毒一样!再痛也得熬!再痛也不能逃!
  数日后。
  尹传雍夫妇替女儿办妥休学一年的手续,带她回瑞士苏黎世。
  沈似峰也下葬了——葬在尹似霓的墓畔。
  事实上,当年尹似霓吐血抽搐,紧抓住尹夫人双手吼出真相时,断气前最后一句话竟是:“如果有那么一天……把我和哥哥葬在一起!”
  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是她已经神识狂乱得胡言乱语了?还是她真的如此盼望?也许,她对他,是一种复杂得不为任何人所能了解的情感——也许连她自己亦不了解?!
  而他对她呢?
  夏去秋来,秋凋冬临……尹汐池在家静养已近半年。初时,偶尔仍会陷入歇斯底里的崩溃状态,哭叫着要自杀,后来慢慢的就不再如此。
  时间在她身上毕竟起了作用;时间毕竟令她逐渐想通,不再认为自己体内充满罪恶污秽的血;不再认为自己的存在是一种羞耻的错误;不再一心要追随可怜的生母、可恶的生父于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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