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高高在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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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小厮松了口气。扫茅厕无妨,他只担心管家扣他薪饷而已。
“花轿再过半个时辰就会抵达郡王府了吧?”石妥当看了下天色,道:“对了,我叫罗冬去给我打探消息,回来没有?”
他一早就派罗冬去街头巷尾巡查,因为他有意思收集百姓们对此桩婚事的祝贺之语,集结成群,到时好呈献给郡王。郡王若是知道他如此用心,一高兴起来,搞不好会加他薪俸,呵呵呵……
“我回来了!”
说人人到。
匆匆忙忙奔过来的罗冬满身大汗。
“快过来!快把你听到的话说给我听听。京城里的百姓们对于郡王娶妻一事,一定大肆讨论着吧?”石妥当急切地问着。
“禀告总管,我果然听到了各式各样的讲法,内容精彩极了,我差点就跟他们凑在一块儿讨论起来,忘了回府哩!”
“你你你……”厚,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快点把最精彩的部分讲给我听听!”嘿嘿,一定是滔滔不绝的祝贺之语!另外,这婚事也一定能把困扰郡王多年的某些传言给通通消除掉的。
“最精彩的部分啊……一路走来,我是听到了许许多多的祝贺辞,不过要说最精彩的部分,则是一小群人讲的小话。”罗冬道。
“小话?”
“很精彩的小话喔!而且讲着讲着,他们居然还打起赌来了。”
“打赌?”石妥当瞪大一双牛眼。
“是啊,几个百姓缩在围五大街的角落边偷偷打着赌,他们赌郡王娶的新娘是男还是女?啊──”罗冬突然惨叫一声,因为一记爆栗当场砸向他的脑袋。“痛痛痛!痛死我了……总、总管,你干么打我啊?”
“打你?我当然要打你!”石妥当咬牙切齿地迸话道:“该死的东西!居然敢打这种浑帐赌注!什么郡王娶男还是娶女?郡王娶的当然是姑娘家!新娘子可是大家闺秀,是佟家的千金!咱们郡王岂有断袖之癖?岂有?”哼,就是这种乌漆抹黑的传闻毁了郡王的清誉!
气呀,郡王长得过分俊美又不是他的过错,是天生父母赐的嘛!怎么可以因为郡王俊美,就诬赖他有断袖之癖呢?虽然说,他也不明白郡王为何可以在短短四年间就从一个平民百姓变成高高在上的高贵郡王?虽然……啐,不要再想下去了!
“呜呜呜~~石总管,这赌注又不是我做的庄,我只是回答您的提问,把最精彩的部分说给你听听罢了,是有几个百姓这样咬耳朵的嘛,你干么把气出在我身上呢?”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你,给我站在门口收礼,一项一项给我收好,不准遗漏!另外,没带贺礼来的,不准进郡王府!我可容不得有混水摸鱼的投机客想乘机偷渡进来给我吃白食!”
“是。”
气急败坏的石妥当决定亲自出马到郡王府周围去绕一圈,仔细确定京城的百姓们是怎么看待这桩婚事的。
呵呵~~到处都喜气洋洋的嘛!繁华的京城里,拥护郡王的百姓果然多得很吶!瞧,通往郡王府的路上站了满坑满谷的百姓,都在等候花轿来到,好凑个热闹;听,窸窸窣窣的议论声,都是在祝贺郡王有个好姻缘,才不是打赌郡王娶男还是娶女呢!
呼~~呼呼呼~~
“嘶!哎呀!”一道冷风突然袭来,满街百姓同时打了个哆嗦。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方才已呈现黯淡的天色,此刻竟然更黑了,彷佛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给覆盖住,阴阴沉沉的,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咻~~咻~~咻~~
阴森森的风势又席卷过来。好凄清的感觉,对照这大喜之日,彷佛在预言什么结局似的……
“不祥之兆、不祥之兆啊!司徒郡王娶亲之日,竟然阴风惨惨,真的是……”一名挤在人群中的黑衣男子说了话,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吸引站在他身畔的群众全都竖起耳朵倾听着。“看来,与郡王共结连理的『新娘子』果真是个男人了!对外发布消息所说的佟家千金不过是个幌子,毕竟盖了头巾的新娘,谁也瞧不出来到底是『男』还是『女』?”说着说着,还不忘啧啧出声。“就因为司徒郡王使用了移花接木之法,所以老天爷才会看不下去,送了个阴风惨惨的天象当作贺礼啊!”
石妥当闻言,气到浑身发颤。
居然胆敢在郡王的大喜之日诅咒他,还说这种话不拉这家伙去见官,他岂有脸面继续担任郡王府的总管一职,又如何继续取得郡王的信任,私下领取报告小道消息的额外酬金?
石妥当正要上前去拽住这名黑衣人,不意,群众之间却忽起一阵骚动。
“花轿来了!花轿到了!”迎亲队伍咚咚咚地敲锣打鼓声响起,四周气氛霎时变得热闹极了,而黑衣人也乘隙溜之大吉。
“呸!算你好狗运!下次被我逮住,不把你家祖宗十八代的家产拿来充实我郡王府的库房,我就不姓石!”见花轿已来到,石妥当只得赶紧冲回郡王府里准备婚礼的宴客大事。
咻~~咻~~咻~~
冷风直吹,甚至还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开始在街上蔓延开来。
“好冷喔!”花轿内的新娘子,盖头下的五官已经拧皱成一团了。“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是老天爷也想欺负我吗?为什么?难道我下定决心不再当佟家女儿也不行吗?”一道又一道的冷风从轿子外不断地钻了进来,让她又打了个哆嗦。
“老天爷,您不要责备我决心断绝父女关系,谁叫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啊!我们七姐妹在家里根本毫无地位,只能被爹爹拿来当成让大哥飞黄腾达的工具,这样还不可怜吗?”佟七乐喃喃地向天地抗议着,并执起大红衣袖拭了拭眼角,但却擦不到一滴眼泪,因为她的眼眶根本挤不出半滴泪水来。
“怎么回事?难道说我还不够凄惨、还不够伤心?眼看着就要嫁给那个魔魅修罗了耶!”
和司徒迭世有关的各种传言,她听得多了,因此对这个传说中的坏人,她是颇为恐惧的。
努力眨眼,她想挤出两行泪来,但嘴唇都瘪扁了,眉头也黏成八字状了,甚至连脸皮都皱痛了,泪珠儿还是掉不下来。“我该不会是哀莫大于心死了吧?”
“贤侄女,郡王府就快到了。”花轿外传来为她做媒的曹令使的声音,他紧紧靠在轿门边,掀起轿帘的一角迅速交代道:“你可要记住,今日是我助你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日后在你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可别忘记要提拔提拔我。你可要记住,你的姻缘线是你曹伯父我帮你牵起的,可别忘了我的恩情啊!”他再次交代着即将嫁入郡王府的佟七乐,叫她要懂得报恩。
“恩情?把我推进虎穴的凶手,居然还敢向我索讨恩情”罪魁祸首就是他曹令使!
为了替佟家当官的独子打点关系,爹亲把每个女儿都当成可利用的工具。她上头的六个姐姐都是嫁给当官的,只可惜每位姐夫都官运不济,只能在地方上耍耍威风,自然也协助不了她的兄长。这回不知为何,她居然不可思议地被司徒迭世给相中了!当消息传来时,她爹还震惊到当场昏厥了。
“什么什么?你方才说了什么?”花轿外的曹令使听不清楚,急急问道。
佟七乐的柳眉挑高。像曹令使这样的官员竟然可以成为司徒迭世的心腹,可见他们是物以类聚,才会共同狼狈为奸。
不过说来说去,最气人的还是那位画师!当初她千求万求,求他将她画丑些,他也应允了,并直接绘出她挑眉气恼的神态。试问,哪个大家闺秀会如此粗野的?想当然耳,她肯定会被踢出候选名单外的。
谁知,她居然雀屏中选了!怎么会这样?她猜想,肯定是她爹爹瞧见了画像后大惊失色,又命令画师重绘一张;又或许是画师收了她爹的好处,因此昧着良心把她画成了天仙绝色,这才欺瞒住了司徒迭世。
“怎么不吭声了?贤侄女方才说了什么来着?外头锣鼓喧天,热闹滚滚地,我听不清楚你刚刚说了什么话?你再说一次。”
“没什么。”都到这步田地了,多说无益,她只能自个儿承担这祸事。反正出了阁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她进了郡王府后将会遭逢什么命运,再与佟家无关了。
花轿在此时停了下来。
佟七乐的心也全凉了。
丫鬟把她扶出了花轿外,一道冷风却在同时又吹了过来,还吹起了新娘子的盖头巾,露出她的脸蛋来。
“啊,是女子呀……”失望的叹息声席卷而来。
“司徒郡王有断袖之癖果然只是谣言,是污蔑郡王的,是有心人为了把皇太子拉下太子宝座,所以拿他的宠臣当祭品的计策啊!”
“没错!说郡王有断袖之癖、说他在暗中结党营私,通通都是谣言!一定是那些眼红郡王爬上高位的妒忌者所散播出来的诬陷之论!一直以来都有人处心积虑地想扳倒郡王,真是可怕哪!若非郡王有皇太子当靠山,恐怕早就完蛋了!”
“可是……若没那些事,这几年间又怎么会出现那些谣传呢?未必全是空穴来风吧?”
“嘘,小声一点!你不怕人头落地吗?他毕竟是郡王哪!”
苦着脸的佟七乐并没有听到花轿外的谈论声,可如丧考妣的她却已是浑身发冷。
在喜乐声下,佟七乐被丫鬟们搀扶着,一步一步地走进郡王府内,一步一步地迈进了地岳之门……
第二章
“拜!”
新郎倌拉着红绫,新嫁娘则是在丫鬟的扶持下,随着新郎倌的动作与司仪的指示,进行着跪地、起身、跪地、起身及夫妻交拜等动作。
“送入洞房~~”当司仪喊出最后一句,鼓掌声立刻响彻云霄。
紧接着,佟七乐被扶着、走着。走了许久,跨过一道门坎后,终于进入新房,坐在新床上。
“王妃,请你静候郡王前来掀盖头,我们先出去了。”告知完后,丫鬟们就全部退了出去,只留下她一人。
红烛高照,坐在新床上的佟七乐依然是一身冷汗。
司徒迭世并没有依循古礼法则,把迎亲大礼的繁文缛节给一样一样地行使出来,就只是简简单单地用八人大轿将她迎进郡王府内,简简单单地拜了堂,然后大宴宾客罢了。是他不在乎世俗眼光,还是……他根本也不在意这次的婚礼?
不管了,反正她已经下定决心,从此时此刻起,要当个自私虚伪的女人了。
因嫁给司徒迭世这个残酷的人,意味着性命可能随时不保。既然最坏的状况只是如此而已,那么已无退路的她,也就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了半天后,突然听到了脚步声。
佟七乐忍不住屏息。
开门声响起。
冷汗也一颗颗地掉落下来。
当脚步声愈来愈接近她之时,佟七乐的心儿怦怦乱跳,双手紧握成拳。
好吧,既然她很可能死去,那么她可得要好好地瞧清楚这名魔魅修罗到底是何面貌?传闻中,他比潘安还更俊美,然而一股邪魅气息却比阎罗王还要恐怖。她可要记清楚了,以免做鬼复仇时找错了对象。
脚步声停下,他就站在她的正前方。
一把秤尺掀起她的盖头。
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立刻抬起,直视他。
这男人……她的官人、她的相公,简直是……俊美到让她傻了眼!
“哇!”素手忍不住掩住鼻子,内心太过激荡,鼻血差点喷出来。
司徒迭世微微一笑,替她拿下凤冠,道:“你,佟七乐,我的新娘子。”
为她取下凤冠后,俊容故意贴近她的脸蛋,害她差点又被他的气息给迷得倒在床铺上。
“呃……是,我是佟七乐,您的新娘子。”撑住!撑住!端正坐好!佟七乐强迫自己露出笑靥来,只是唇片有些僵硬,笑容显得好虚假。
深邃的瞳仁一瞬也不瞬地,深深地看进她的内心深处。“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知道,我当然知道……”她僵硬地猛点头。能拥有这等罕见俊美容颜的男子,绝对就是外界传闻的司徒迭世了。“您是郡王,司徒郡王……”
“也是你的相公。”他故意申明似的。“而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修长的身子贴坐在她身边。
不该有的红潮蓦然飞窜上了玉颊,他的贴近令她无法呼吸,而且连思绪也都乱了起来。“郡王您……您要与我过洞房花烛夜?”
“怎么,你不愿意我们今晚圆房?”
“我不……不不!我怎么会不喜欢?我喜欢得紧!能当上郡王妃可是何等荣耀之事,尤其又能做得名副其实。”好险,差点就把心中的秘密给脱口而出。
“那就好,我原本还担心你会心有不甘,不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呢!毕竟咱们是凭媒妁之言成亲,先前不曾说过话。”他修长的手指玩弄着她霞帔上的流苏,然后邪魅一笑,道:“就让相公我来帮你褪掉这身繁复的嫁衣吧!”
“不,不敢劳烦郡王您,我自己来就行了。”佟七乐忍不住缩了缩,只是发颤的小手仍然平整地摆放在大腿上,没有动手脱掉嫁衣的意思。
“欲迎还拒吗?”他勾起她的下颚,绽放出令人心醉神驰的笑颜来。
佟七乐有一瞬间痴了,这是她毕生见过最绝俊的笑容了,那抹笑彷佛会勾魂摄魄似的,让她差点忘了自己置身何处。
她赶紧偷偷捏了下自己的大腿——唉呀,好痛!这会儿总算回过神来了。
“不是的,是……我的手有点儿酸,举不起来。但脱嫁衣的事情还是不敢劳烦郡王您,我自己来、自己来……”她的手好不容易抬起,却立刻被他握住。
“娘子,别称呼我为郡王,你该喊我相公。既然你我已经成亲了,就不该这么见外。再说,身为相公的我为妻子褪去嫁衣,怎么能说是劳烦呢?”语落,他已飞快扯掉她第一层大红嫁衣,也迅速褪去了自身的大红外袍。
“呃!”她呆若木鸡。
他的手还不停歇,继续为她解开下身的套裙。“怎么又满脸愁容了?你就这么不愿意与我圆房吗?”
“不不不……”佟七乐连忙又回过神来。“我是因为……因为有一事不解。”
他灵活的手指终于停不下来。“什么事情让你不明白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