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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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重重的伤害了他,但至少她没有再将他绑在她身边了,他对她的愧疚也全数消失了……
施家仪冷冷的瞪她一眼即追了出去,丁诺然却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太奇怪了,她把话说得这么死,姜承熙是不可能回头了,聪明如她怎会下这步死棋,结束这么多年的纠缠爱恋?!
“丁大哥,你也走吧。”
他点点头,带着满脑子的困惑离开了。
从这一天开始,姜承熙就再也不曾出现在医院。
丁诺然偶尔会来看她,并在她身体复原得差不多时,为她办了出院手续,还将姜承熙要他转交的护照、机票及行李全拿给她。
没想到她只是说了声“谢谢”,并请他在北上时顺道载她到桃园搭机。
而在机场划位时,她露出了一抹沉静圣洁的温润笑靥,那个笑容让他心中的不解加深,因为他看不到她的难过、伤心,也找不到一丝丝的怨怼及愠色……
阮晴侬离开了,更令人意外的是,接下来的几个月,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时序来到了十一月中旬,初冬的阳光带点晚秋的凉意,气候舒适怡人。
复合体创意广告集团的业务也再创高峰,跃居为全球十大广告传播集团之一,因此,公司的灵魂人物姜承熙也允诺今年的红利会让每个人的荷包满满,不少高阶干部甚至可以拿这笔红利去购屋。
不过,丁诺然却开玩笑的要大家先把红包抽起来,因为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就是他的大喜之日,公司给他们大红包,他们当然不能给他这个副执行总监小红包吧……
公司喜事连连,公司上下也因此充满活力,上班的气氛甚佳,但丁诺然在拥抱幸福之余,也发现姜承熙这段日子变得比较沉闷,虽然在员工面前,他看来跟过去没两样,但一人独处时,总让他觉得心事重重的。
他走进姜承熙的办公室,看他又在看窗外的夜景,也没注意到他进来了。
他走了过去,轻拍他的肩膀,“想什么?”
他回头看他,“没想什么。”
“没有?我觉得有,你该不会是在想那个小恶女吧?!有句话叫‘思念总在分手后'。”丁诺然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因为现在一切顺遂,他实在想不到有任何要让好友头疼的事。
姜承熙的神色微微一变,“胡说什么?好不容易这十年来,头一回这么清静的过日子──”
“也是,不过‘习惯成自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电话、伊媚儿、即时通、传真,任何可以跟你联系的方式,小侬是轮流使用,这几个月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是不是异常?”他顿了一下又道:“再说,她的脸皮就像铜墙铁壁,不至于会因为被家仪揭穿了诡计,就放弃你了。”
这也是他最大的的疑惑,她坚持了十年,为何这么轻易的放弃?
另外他也一直在思考,那两个色鬼真是她安排的?!
太难相信了,她几乎都要被打死了,何况她就算骄纵、蛮横了些,也一向心无城府、直来直往,怎么会去安排那些事?!
但她亲口承认了,就连在医院的转变也都是刻意的,而他却爱上了那样的她……
见好友陷入沉思,丁诺然又道:“仔细想想,她最后住院的那段日子,整个人看来就跟以前不一样──”
“不提她了,你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当新郎,婚事准备如何?”不想再谈是因为姜承熙发现他的心中已涌起一股渴望,一股想见到阮晴侬的渴望。
“下星期五要去拍婚纱,蜜月的事也排在年假,够意思吧。”
他微笑,看了手表一眼,“那我也够意思一点,让你提早下班去会佳人。”
“都快七点了还叫够意思?!不过也是啦,最近都忙到八、九点。”
他跟好友点个头,即笑容满面的下班了。
沉寂的夜,四周再度跌入一片宁静当中。
姜承熙凝望着玻璃帷幕内反映着自己的影像,他的眉头拧紧,还有一抹难以形容的寂寥。
这几个月阮晴侬在他的生命中缺席后,他的时间也在无形中变多了,以往为了摆脱她的纠缠,他总是让自己变得很忙碌,甚至礼貌的去邀请自己根本不感兴趣的名媛淑女外出用餐或出游。
而每年的十一月至十二月,阮晴侬即使人在法国为学校的期末考奋斗,也不忘随时来个夺命连环Call,一再的提醒他,她一放寒假就会来台湾陪他,也要他别忘了,十二月二十五日是一个多么重要的日子……
真的很反常,都已经十一月中旬了,她一通电话也没有……
真的是习惯成自然?!他发现自己还挺想念她叽叽喳喳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还没有走。”施家仪软嗲的声音突地在他身后响起,双手也从后搂住他的腰,脸就贴靠在他的背上。
他转过身来,直接拉掉她圈在他腰间的手,“我以为你下班了。”
“刚刚是赌气下班,想了想还是回来了,谁教我真的舍不得你。”
施家仪的话中也有一丝埋怨,眼见丁诺然跟沈蔓的好事近了,她守着多年的姜承熙还不表态。
他的眉峰一拧,“我说过,我对你没那种感觉。”
“我知道,但你也说过,是那个小鬼搞得你对女人没兴趣的,可她现在已经不来吵你了,你是不是可以好好的想想你对我的感觉?”
“我很清楚我对你没有所谓的感觉。”
“你怎么这么说?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她想再上前拥抱,却又被他拉开了,“不要把我们的关系弄复杂了,免得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她眼眶泛红,这些日子来被忽略的心情让她哽咽,“我们之间早就很复杂了,去年你为了要小鬼死心,你要我陪你共躺在一张床上让她撞见,她后来走了,如果你当时愿意要了我,也许我就不会对你这么死心塌地,不会这么放不开!”
她的恋爱史跟丁诺然一直是差不多的,也是一箩筐,而一旦看上眼的猎物到手,她便觉得无趣了。
但姜承熙却是男人中的异类,他拒绝了她,即便在那一日旖旎的氛围下,他还是要她将衣服给穿上了,对她的献身毫不心动。
男人有劣根性、女人也有劣根性,得不到就是最好的,这也是让她愈陷愈深的原因,但姜承熙对她的伤心似乎无动于衷。
“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家仪,你该明白我不碰你绝对是为你好,也是尊重我自己。”平静的说完这句话,姜承熙拿了西装外套离开办公室。
她不懂,她对他真的没有半点吸引力?
姜承熙一回到家,用了晚餐后,就先到书房去开电脑、看媚儿、上MSN,又在下线后回到客厅,盯着电话看。
“铃铃铃……”电话声一响,他几乎没想太多的就伸手接了电话,这让连忙过来接电话的叶总管是一脸错愕。
“洛朗森总裁,你好,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你在义大利……”
再来的时间,姜承熙足足听了近十分钟,这才挂断电话。
老总管不解的看着他,“少爷,洛朗森总裁是不是告诉你小侬小姐在寒假要来台湾的事?”
他缓缓摇头,“正好相反,小侬请他爷爷转告她今年不会来了。”
“啥?!”
“我上楼去休息了。”
他很难形容自己的感觉,那几乎可以说是失望……很失望的。
在回到房间后,他回想那十分钟里洛朗森说的事──不管在暑假时小侬在台湾发生什么事,但回到法国的她变得很懂事、很贴心、也很讨人喜欢,她甚至还跟家人们说,对这几年的纠缠感到抱歉,所以日后她不会再过来打扰他了,她也很感谢他过去对她的包容与忍耐……
至于为何没有亲自打这通电话,是因为她参加一个国际红十字会的慈善活动,远到一个落后国家去当义工,再过两天才会回法国。
课业上,她已办了休学,最近几个月更是迷上了东方佛学,终日茹素,也已计划好要前往中国大陆去一趟取经之旅,想专研佛学……
“虽然不明白她的转变原因,但这是她的选择,我不反对,毕竟她已十八岁,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不过我的女儿、女婿却很担心,害怕她这一头栽下去,也许会出家当尼姑,所以他们极可能要请你帮忙,小侬也是想到这一点,才要我先打电话给你,要你不必答应他们的任何请求,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回想洛朗森的一席话,姜承熙的心沉甸甸的,她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是他给她的刺激太大,才让她有了这样的转变?还是她认定了他再也不会爱她了,所以也放弃了她的人生?
一整晚,他思绪百转,睁眼到天明,心中也有了决定。
第二天,他一到公司,立即把那个决定告诉丁诺然。
“你要去法国?!”
丁诺然错愕的瞪着好友,怎么一早上班就投给他这颗震撼弹!
“我知道公司最近很忙,尤其圣诞节之前,还有更多的礼品广告要推出,你又要准备一些结婚细节,但我一定得过去一趟,不过最多三天。”
“法国?你要去找小侬?”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问。
他点头,“有些事我得跟她说清楚,也得厘清一些复杂的思绪。”
尤其是他心里有一块愈来愈放不下的重重牵绊。
“可──你对她不是避之唯恐不及了,何必还自投罗网?!”
他真的被他搞糊涂了。
“我有我的考量。”
肯定是,不然不会舍弃这期待多年的自由不要,又要转赴战场!但基于好友的嘴巴甚紧,他知道自己问再多也得不到答案,所以也只能点头。
姜承熙按了内线,交代施家仪订机票办理出国事宜,但话尚未说完,施家仪就像一阵风似的冲进办公室。
“承熙,你被捉弄一次还不够?你不懂吗?她这一招真的是欲擒故纵了,久未联络,让你不放心,好让你飞一趟去看她!”她真的是一肚子火。
“那是我的事,你只要做好我交代的事就行。”
他冷冷的回答,事实上,这一点他不是没有想过,毕竟阮晴侬的纪录太差,但他心里也有一个声音,催促着他去看看她,看看她是不是又在耍花样,一旦印证后,或许这心中放不下的牵绊与依恋就能一并消失了。
第七章
法国 诺曼第
在蔚蓝的晴空下,一座传统古典的十九世纪庄园就位于一大片蓊郁高耸的森林中,就在庄园二楼的一间雅房里,甫从非洲回来的阮晴侬正在准备明天飞往中国的行李。
“你才刚回来,有这么急着要走吗?”
两鬓灰白的父亲阮英杰看着才多久没见、又更添美丽风采的宝贝,口气中已有不舍。
“爹地,别想那么多嘛,你可以当我这个寒假又到承熙哥哥那儿去了。”阮晴侬边整理边回答。
“你若去那里,我才不担心,偏偏你又不是去那里。”
斯文俊逸的阮英杰会这么说,是因为他很信任姜承熙,每一年女儿去打扰他,可都是完好无缺的回来,就不知今年发生什么事了?
但女儿像是长大了,不用他操心,对任何事都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很正向。
“对啊,小侬,你今年怎么不去那儿过圣诞跟生日呢?我们吃醋吃了那么多年已习惯了,今年你这一变,我们还有点儿不习惯呢。”
金发碧眼的母亲克莱儿走到女儿身边,半开玩笑的看着女儿。
她转身拥抱母亲一下,再认真的道:“过去我是太任性了,不过,妈咪我觉得还有很多事比过圣诞跟生日还重要,何况我已经烦了承熙哥哥那么多年,也就是这几年来,他从没有好好的过过一次圣诞,我哪能再去叨扰?”
“不去也行,你留下来过节,妈咪跟爹地好好办一个盛大的生日跟圣诞宴会──”
她笑,“不用了,妈咪,那些钱拿去捐给慈善机构会更有意义的。”
唉,克莱儿跟阮英杰飞快的交换忧虑的目光。这个女儿现在真是变得悲天悯人,凡事先想到别人,只是一想到她到中国大陆去研究佛学,万一太走火入魔、剃度出家,怎么成?!
“不用担心,我要做任何决定前,一定会跟你们商量的,再说了,爷爷很支持我不是。”阮晴侬也知道父母在担心什么,但她对佛学真的有兴趣,对其他的事物反而兴趣缺缺了。
阮英杰其实已跟岳父深谈过了,朗洛森也不全然是支持孙女,只是他认为小侬还年轻,多去经历点事对她也有好处,这才不阻止的。
但他毕竟是东方人,女儿若是出家,他很不能接受。
“小侬,你的生活重心一直在承熙身上,这一次休学的事你有跟他谈过了吗?”
这个问题,阮英杰一直想问,但女儿总是答得模糊,直说她会找他谈。
“爹地,这是我的事,怎么可以事事都去麻烦承熙哥哥?”
“你都没提?我真不明白,你曾经那么希望当他的妻子,也说服了我们让你暑寒假都到他身边去,怎么现在不同了?”
她粲然一笑,“我总会长大的,那只是迷恋,我现在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总之,你们身体健康的时候,我也会去做一些想做的事,等到你们年老时,我也一定会留在你们身边照顾你们的。”
“说得好像你会离开我们很久似的,我可把话说在前头,我是绝不准你当尼姑,明白吗?”阮英杰听出那一席话的弦外之音,神情一凛,不得不表态。
她迟疑一会儿才道:“若真有佛缘,我还是希望爹地、妈味成全。”
“不行!”他脸色丕变,他绝不答应,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怎么能当尼姑!
窗外,突地传来车子的引擎声,阮英杰跟克莱儿从窗户探头一看,竟看到高大挺拔的姜承熙从计程车下来。
“承熙?!”
闻言,阮晴侬也立即探头一看,一见那熟悉的颀长身影,她也是一愣,“承熙哥哥怎么会来法国?!”
一家三口互看一眼,随即转身下楼,正好看到法裔总管以流利的英文迎接这名多年未再踏入这个庄园,却是这个庄园里上上下下的每个人最熟悉的男人。
因为小小年纪的小姐从小就誓言非他不嫁,一年又飞到台湾培养感情好几个月,认真说来,大家都很期待姜承熙能变成家里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