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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无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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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事?”
  “没事。只是想着不久之后,你便要成为我娘子了,一颗心便像是要炸开似地疼着呢!”司徒无艳在晕沉间,用尽全力捧住她的脸孔说道。
  “我的心也疼着呢……”被他一说,眼泪不听使唤地滑下眼眶。她吓得马上定住眼泪,就怕他发现任何端倪。
  “哭什么?”司徒无艳倾身,以唇啜饮着她的泪水,眉宇间尽是醉意。
  “喜极而泣。”
  “那我也该流下几颗泪了……”司徒无艳倦了,闭上眼,下颚搁在她肩窝里,悄喃说着。
  “别说话了,好好睡上一觉吧。”段云罗听见自己以一种微笑声音同他说道。
  司徒无艳的脸靠在她的下颚,呼吸渐渐、渐渐地变得平缓了。
  段云罗的心痛再也没法可忍,无声泪水顺着脸庞而下,湿了领口、衣襟,凉了她的心。
  此时,夜色如墨,轰轰海浪声在静夜里显得气势磅礴,但听在段云罗耳里却沭目惊心得像是鬼差要人生离死别之催促声。
  “公主,船已经准备好了。”
  一刻钟后,灰虎将军走近他们,上前低声说道。
  “再给我一刻钟吧,我还有些话想跟他说说……说完之后,便可上路了。”
  段云罗不知道自个儿痴痴地坐了多久,只知道天上明月开始疯也似地璀亮着,映得夜色一如白昼。
  炽银月光照得司徒无艳绝色面容在月光之下显得超尘出众。
  段云罗望着他,眼里不再有任何惊艳之意,只有揽心的悲伤。
  “你日后要一个人过生活,脾气得好些。你得告诉你身边的人,说你中过剧毒,身子很差,一染风寒便得和阎王搏命。要告诉他们,说你年少时被恶人迫服下五石散,皮肤很薄,丝绸之外的衣料会刮伤你的肌肤。你得告诉……”
  段云罗心太痛,不能自禁之泪水滴答滴答地落在他脸上、颈间。
  不能在一起——因为她的命从没属于过她自己,她身边有着太多为了扶持她这道王族血脉而不顾性命之英魂。
  不能在一起——因为她毕竟不想见着他亲眼看到她时的无奈。
  上天让她拥有了一道仙泉般的嗓音,却未曾让她拥有同等的容貌。她从来不抱怨过这点,直至她遇见了天人一般的他。
  那双美目若是能瞧见的话,也会对她的容貌感到震惊吧。
  她不想见到他眼里的失望,因为他始终以着男子爱女人方式来呵护着她。
  “别了——”段云罗低头贴着他的脸,热泪全揉碎在他的肌肤上。
  光是想到要和他分离,她便心痛到连呼吸都难受了,她根本不敢想象日后再也见下着他的日子啊。
  “公主,可以启程了吗?”灰虎将军上前问道。
  段云罗拥着无艳,只是定定地坐在原地,眼睛眨也未眨地紧盯着人。
  当无艳醒来之后,他会发现他失明了半年之双眼,能重见光明了,但他亦会发楣广!
  他再也见下着她了!
  “公主。”旁人以为她没听见,又唤了她一声。
  段云罗贝齿陷入唇间,她强迫自己一根一根地松开手指,让他远离她的怀抱。
  她没法子留他啊!
  “启程吧。”段云罗缓缓起身,不敢再看司徒无艳。
  “云儿……”司徒无艳突然低喃了一声。
  段云罗猛打了个冷哆嗦,红着眼眶再次看向了他。
  两名士兵正抬着他纤瘦身子走向船舱,段云罗上前握住了司徒无艳的手。
  “好好睡,我在你身边。”她柔声说道,要吴嬷嬷拿来她为他所绣之紫色披风为他密密披上。
  披风上没有比翼鸟,只有一只紫色翠羽鸟孤伶伶地站在枝头,瞧得人心酸。
  别怪我……段云罗咬紧牙根,不许自己在众人之前落泪。
  “夜里风浪无常,公主乃金枝玉叶之身,还是待在岛上安全些。”灰虎将军上前劝阻道。
  段云罗抬头,黑白分明眸子很快地瞥了所有人一眼,淡然容貌自有一股皇室威仪。
  “我都要放手让他离开了,还不准我送他最后一程吗?”她说。
  段云罗挺直身子,头也不回地与司徒无艳一起登上船舱。
  若是此程能与司徒无艳一同双宿双飞,而不是为了送走她最挚爱之人,那该有多好,那该有多好啊……
  段云罗坐于舟中,启唇悠悠地唱出了“越人歌”。
  “今兮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段云罗唱至最后一句时,早已埋首于无艳胸前,泪流满面。
  可她没法子停下歌唱,因为她有太多太多心情想倾诉予他,可身边有其它人哪,她又怎能让他们知道她的心碎呢?
  无艳永远不会知情,让他离开,是她不舍得让他知道她将嫁予他人之用心良苦哪。无艳永远不会知情,她正是因为深爱着他,才要让他远离啊……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心悦君兮君不知……”
  于是,“越人歌”在黑夜海上泠泠地响了一夜。
  那歌声清雅婉柔,有着超乎曲调之深情,舟夫们即使不懂越国语言,却也不禁为那声声悲怆的语调而落下了泪。
  “心悦君兮君不知……心悦君兮君不知……”
  第四章
  四年后——
  司徒大宅之西厢里,一束阳光洒入菱格窗棂,落在一名敞着紫色衣衫,倚着白缎靠背,正合目睡眠之男子身上。
  说他是男子,可他那张绝色脸孔肯定要让天下人失神。
  他一身肌肤恰似羊脂美玉般的滑腻雪白,精致眉眼是工笔画师穷毕生之力也没法成就之美形,一头乌丝较之最好丝绸而毫不逊色。
  若真要找出什么缺点,便是男子脸色太苍白、打眠时神情太悲恸。
  他揪着眉,像是梦魔正伸出千百双手掐着他脖颈似的。他痛苦地挣扎着,墨紫色衣襟因而大敞地露出清臞骨感胸膛。
  云儿,你在哪里?!
  他在一团白雾里走着,拼命地寻找着她的踪影。
  他努力瞠大双目,瞠得连眼珠都发痛,可他所能望见的依然是一片雾蒙蒙灰白,他遂是更加用力地启唇,想唤出她名字。
  云儿!
  可无论他如何声嘶力竭,他就是听不见自己声音,“云儿”二字总是一阵烟似在他唇间转绕着。
  “云儿!”
  当这个名字被他大声地喊出之际,司徒无艳也蓦然睁开眼,自梦中惊醒。
  白昼阳光刺入他眸里,他别过头,避开那刺目日光。
  他瞪着卧榻边那盅养生汤,他怔愣了许久,才想起自己而今是看得见了。
  他不是在梦里,他不在那座岛上,他能够看得见了!而云儿——
  也确实不在他身边了。
  他们分开四年了!
  他没一刻忘记过,那年元宵夜他与云儿共饮时,他正准备要娶回她的雀跃之情。
  他更没忘记过,那一夜之后,当他再度醒来时,他双目能见,却是独独见不着她时的椎心痛苦。
  他当时孑身一人在客栈里,身上沉甸甸衣袋里全装满了翡翠,一张字迹娟秀纸条约略写明了其价值,并细细写下了他的病征、脉象及风寒杂状时之应用药方。
  方棱大木桌上亦留一张字条,写着!
  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
  司徒无艳喃喃自语着,从怀间荷包里掏出了那张薄到几乎随时都会化成灰之纸片。
  “云儿……云儿……你究竟是以何种心情待我?”司徒无艳清透眼里有恨有痛有不舍。“你一句‘情非得已’,又要我情何以堪呢?”
  “醒来时,双眼能见,知道先前必是简陶多心封了我双眼,可我从没怨过你。你呢?你可惦记过我这些年过的是啥日子吗?”
  司徒无艳听见自己怨恼声音,这才惊觉到自己这些时日其实未曾改掉对着这方纸条说话之怪毛病。
  只是,他前阵子染了风寒,大病一场,辗转床榻,竟已有一段时间不曾梦见过她了。
  司徒无艳握着手里纸缉,嘴里话儿却像是不吐不快似地溜出唇间——
  “我醉生梦死,挥霍无度了好一段时间。可我总不快乐,思念你之心,并未因为抱了其它女子而和缓过。我开始眷上喝酒——别人醉酒,最多便是宿醉,我的身子却总是要死去活来一回。”
  “所以,我偏要醉酒,呕心之痛才让我觉得自己活着……”
  司徒无艳手掌随着说话而握成拳,不慎捏绉了纸绢。
  他倒抽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以青葱指尖抚过纸绢。
  “我其实是存心要折磨死自己的。偏我又没本事把自己弄死,总想着有一天要再次找到你。”他苦笑着将纸绢重新收进荷包里,偎在脸颊边眷恋着。
  他原该是日日纵情酒乡间,直至体衰银两用尽,而耗去生命。
  谁知有一回替一名声音与云儿有着几分相似之歌伎赎了身,并带歌伎回到她村庄之后,他这一生再度转了个弯。
  那村庄里闹着饥荒,京城救粮等了几个月也不来。他想着云儿爱民之心,便变卖了身上翡翠以济村民。
  村民因着他度过了饥荒,他们将村子改名叫“司徒村”,众人全以信赖眼神看着他,等他带领这村走出一条新生路。
  这是他头一回知道云儿所背负的压力,于是他扛了下来,却意外地发现了这村里之人拥有极佳拳脚功夫。不过是因为生性耿直,不懂商业之道,是故挣不了银子罢了。
  他瞧准了世道正是混乱之际,便让村人组了个镖局,承接不少护镖工作。谁知几年下来,竟意外闯出一番名号,发了不少财。
  “公子!楚将军来找你了!”门外传来一声叫唤。
  “快请他进来。”
  若说他这些年里有啥大收获,那便是结识了楚狂人。
  楚狂人是当今皇上所任命的大将军,却也是看过最多因为皇上逸于政事,而惹出天怒人怨事端之人。
  当年,他正于村里赈灾之际,远征而回之楚狂人亦拿着私募粮草到了村庄里。
  楚狂人乍见他,不但没对他的绝色发出惊叹,反倒诅咒了几声。楚狂人说他长了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要他没事别出来走动,免得被城里那些爱好男宠之人闻风而王,平白失去自由。
  司徒无艳一念及往事,心情大好地扬起笑意,苍白玉面多了几分妍色,眼波流转间,遂是更加璀丽得让人不敢逼视了。
  司徒无艳扶着墙壁,拿起云儿为他所绣之披风裹住自己,款步走到门口,推门而出。
  屋外暖风拂司徒无艳面容上之笑意,看傻了几名路过院落之村民。
  村里人谁都知道司徒大恩人不轻易展笑颜,一层笑颜便是心情极好。
  他引颈而望,看着楚狂人巨大身影如同飓风疾行而近。
  “楚大将军来访,未曾远迎,当真失敬。”司徒无艳迎上前去,戏谑地笑着说道。
  “拿酒来!”楚狂人巨大身影扫过司徒无艳身边,步入屋内。
  “怎么了?”司徒无艳眉头微拧,总不免挂心起好友心绪。
  “西北大旱,我代地方官请命,要求急送粮草至灾区。不料却被好臣百般刁难,说是不想让这等灾难影响皇上新娶嫔妃心情。”楚狂人重重一拍桌子,便是石制桌子也随之颤动了起来。
  “怕是你请命之那批粮草,早早便被那班佞臣给五鬼搬运完了。”
  “铁定是!”楚狂人怒不可抑地大吼一声。
  “我手边还有一些银两,总能度过几月饥荒。”司徒无艳自几案盒里拿了几块金子,递到楚狂人手里。
  “好兄弟!”司徒无艳笑着拍拍他的肩,却差点打断无艳肩膀。
  司徒无艳瞥他一眼,捂着肩,叹了口气。
  “啊!这东西给你!”楚狂人自腰间掏出一纸布包往桌上一搁。“皇上前月赐给我那座岛,五谷不生,就产了这味人参。我要他们拿去变卖之前,先留了几株大的给你。你多喝点、多喝点,免得老是风一吹,身子就像要垮了一般。”
  “我没这么容易走,老天是要留着我受苦的——”
  “老天派你来帮忙这些百姓的!你经营镖局手段之高,聚众能力之强,所有人都对你服气不已。”楚狂人浓眉一皱,一掌便挥上他肩头,不爱听他老是这般泄气。
  司徒无艳孱弱身子乍然被他推到几步外,好不容易才站稳脚步。
  “楚将军方是天下赞许之奇才,管军之严,爱军如子,机谋聪颖,人人皆知。”司徒无艳说道。
  “甭说了!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楚狂人做了个不寒而栗之表情,举起桌上茶壶对着咕噜咕噜地一饮而尽。“总之哪,百姓总是最可怜的人。前皇迷信,却不至于政事全然不理,身边也尚有一票忠臣……”
  司徒无艳一听他提到了前皇,整个人全紧绷了起来。
  “这些年来,天下人全巴望着前朝长公主和小皇子没死。总说他们逃亡到了海外,总希望他们领着叛军回来除掉现下这个皇帝。”
  百姓们盼着他们领着叛军回来——
  司徒无艳的脑里突然转出一个念头,震得他全身泛出寒意。
  这些年来,他寻遍全国下上广求段云罗消息,也只探到了公主当年逃离国土,搭船出国这事。即便他想至海上寻人,能行长远海路之军舰也不是他所能掌控。除非,他能推翻皇朝,自据于王,掌得兵权。
  “倘若有人聚集反叛势力想除掉这皇上,可是难事?”司徒无艳轻声问道,细雅眸子璀如黑玉。
  “各地军心涣散,人民自顾不暇,岂有心情去抵挡叛军。只要日子能过得比现下好,谁当皇帝都不是重要之事。”楚狂人想到百姓们这些年以来的痛苦,结实双肩顿时颓落而下。“我真不知情自己在外头沐血奋战,得来他国进贡,求得是什么?”
  “你甭自责了。朝廷内若少了你,百姓便要受更多苦了。”司徒无艳看着楚狂人,清楚地知道他这拜把兄弟,将会是他计划里之最大助益与最强阻力。
  “这话没错。”
  “况且,当今天不能征战之军队,也只剩下你狂人岛上的兵团吧。”
  “这话也没错。”
  “因此,倘若我欲领军攻下帝位,你会挺身与我对峙吗?”司徒无艳秀眼似火,直勾勾地看着楚狂人。
  “你!”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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