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腾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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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他对望一会儿后,他坚定的眼神让她相信,就算死也不会只有她一个人,便慢慢合上眼睛。
赵曦拦腰抱起她施展轻功,一下子翻跃过了几个深壑,来到摘星峰,才放她落地。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了。”
夕颜睁开双眼一看,不禁发出惊叹声。
只见华光满天,恰似黄河如丝天际来,三垣二十八宿挂天河,七彩夺目。
她曾听人家说过华山有多美,如今她亲眼目睹,不禁兴奋得难以自己。
赵曦看她如此兴奋,也感染了她的愉悦,伸手指着满天星斗,轻声道:“你背上的图,就是天上这些星宿的印记,而这些印记的方位,标明图上秘密所指地理方向。不过这图必须在一定热度下才会显现。”
“热度?”
“对,就像那天我帮你发温般。”
赵曦很坦然的说着,夕颜却无法不想到那天她醒来时的情况,不由得满脸通红羞赧不已。
但她这也才明白,为何过去奶娘死也不肯让她独自沐浴更衣,坚持守候在旁,原来是怕热水的温度,显现出图像,让人知道了秘密。不过百密一疏,她背上的图还是让外人看见了。而赵曦上观天、下通地,这是上天的安排吗?
“颜儿,你知不知道图是谁帮你镌上的?”赵曦突然问道,这对将来解图时有很大帮助,而且他也想知道为何她会浪迹天涯。
夕颜望着他摇摇头。
“那还有没有人知道?”
“也许奶娘知道,不过她已经过世了。”
“喔。”他略感失望的应了一声。
“我只记得我家是洛阳城西的雪月山庄,某天夜里我因喝多了水,拉着奶娘去茅房,在路上看见一批手持刀剑的黑衣人。奶娘机警,立刻抱我从后门出去,躲在树丛里……那一夜家就没了……”夕颜语气黯然的说。
提及雪月山庄,赵曦才想起当年那宗轰动洛阳城的血案,甚至也传进宫里,但当时以为只是民间恩怨,因而没多加关心,谁知这桩血案背后竟牵扯到一张上古藏宝图,多年后还让他遇上当年遗孤。
“事后奶娘告诉我,那群黑衣人为的就是我背上那张盘龙图。为了躲避那些企图要图的人,奶娘带着我流浪大江南北,直到奶娘临终前才回到洛阳……”至此她已泣不成声。
赵曦心疼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他可以了解那种在剎那间失去亲人的疼痛。
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既相识就注定共掬一把伤心泪!
一阵山风吹过让夕颜微微发抖,赵曦打开皮裘帮她披在肩上,“山顶上风大,上来时最好穿上。”
看着他动作温柔的为她系好带子,夕颜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
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好到让她开始担忧自己能否不带一丝一毫情感离开他而毫不留恋。她出神地望着他,眼瞳中净是柔柔情愫。
赵曦见她出神,笑了笑,“颜儿,你怎么了?”
夕颜乍然回过神,转动含羞带怯的眼,想别开他的注视,脚下一不小心踢到石头,身子不禁踉跄了下。
赵曦见状一惊,坚实的臂膀迅速揽她入怀。登时两人皆楞住,一时间气氛尴尬了起来。
夕颜一动也不敢动,如小鸟依人般偎着他,眼神漾着天真无邪,心底却是无措。
她该马上推开他才是,可是她没有,任凭他特有的体味和宽阔的胸膛包围着她。
赵曦轻将她推开,像逃避什么似的,立刻转身望向别处。
见他推开,夕颜明知那是正常反应,但不知为何,竟有一丝酸涩悄悄掠过她的心头,跟着转身别开脸,抬头望向无际天河。
其实就算赵曦不说,她也有自知之明,他们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偶遇在此,也许会留下一段美好回忆,但未来必将分离,就如同天上的星星般,只能永远隔着天河远远相望罢了。
但不知为何,她的胸口已然充满酸涩,水气布满眼眶。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是如此纤细微妙,纵使只是轻轻的叹息便教对方知晓。
看出端倪的赵曦,本欲试着解释什么,但到喉头的话依旧没说出口。
毕竟横亘在他面前的不只是盘龙图的问题,还有皇兄的阴谋,只要稍有差池,便会付出生命,因此这几年他勤加修持、心如止水。
只是这一切在遇到夕颜后,遭遇到极大的考验,不得不承认,她已经多次牵引他那平静的心,正因为如此,方在面临抉择时显露出前所未有的慌乱与不安。
就这样,两个人呆立一方,抬头专心看着群星灿烂的夜空,彼此都不愿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草儿长、马儿壮,天风一线阔绰,尽出少年儿郎。
辽国皇宫正召开着一场攸关辽国未来的会议,皇帝耶律隆绪坐在红绘木雕鹰座上,萧太后隔着珠帘坐在一旁,身旁有两名宫女服侍着,阶下文武朝臣列两旁。
一名二十余岁的年轻人立在厅堂中央,一脸斯文带着粗犷,头戴膻羊毛鸰子帽,一双“两马拉牵”的靴子,显得意气风发,炯炯双眼直视着众人。
“那张图真的那么重要?”耶律隆绪开口问道。
“启禀大王,这张图非同小可!对不需要的人无足轻重,需要的人可是能一举定江山!”
回话的年轻人正是国师耶律南,他原是后周遗孤,因缘际会让他习得一身奇门阵术,因屡建奇功而受封国姓耶律赐名南,颇受萧太后重用。
耶律隆绪先是惊奇,继转为怀疑,他无法想象一张图能定什么江山。他只相信自己用手打下的江山。他眯着眼,脸上浮现嘲弄,“是吗?”
耶律南知道没凭没据无法让人信服,于是从怀里抽出一卷竹简呈上。“这卷竹简可解开大王所有疑问。”
耶律隆绪挥手示意侍卫呈上,厅堂上一片沉寂,全望着他手上那卷竹简。
“其实这竹简早在太宗时已存在,而且太宗也曾派遣一批人马,悄悄去中原寻找过此图。”耶律南补充道。
耶律隆绪看完竹简后,兴奋道:“盘龙图现在在哪里?”
“启禀大王,据臣这几天夜观天象,盘龙图已经露光了,照微臣的推算应在东南方,方位该是华山。”
“华山?”耶律隆绪摸着下巴,眼瞳闪着光芒,“卿家意见为何?”
“依微臣之见,寻此图不能动用太多兵马,就由微臣带领精兵数人,必定手到擒来,不知大王意下如何?”耶律南不疾不徐的说。
耶律隆绪心思缜密,城府深沉,他看了在场所有人一眼后,“依各位卿家之见呢?”
在场的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拿不出个主意,最后宰相耶律勇起身问:“依国师之意,要得到这张图需要多久时间?”
耶律南明白耶律勇的意思,他不希望他做些没把握的事。“长则两个月,短则十天。待我取回盘龙图后,就能一举攻破岐沟关!”
萧太后在帘后听得十分清楚,对于盘龙图她也略有所闻,太宗生前即非常热中寻找此图,可见此图能帮大辽一统中原。
她点点头,示意要耶律隆绪让耶律南放手一试。
耶律隆绪望见母后的意思,干咳两声道:“既然没有人反对,那么耶律南,给你两个月时间,到时无论有图与否,你都必须回来,因为本王必破岐沟关!”他对自己信心满满,不论有图与否。
“是!臣遵旨。”
耶律南领旨后,迅速挑选几名精干的辽兵,换过民装,连夜赶往华山。
第三章
经过那夜,也不知怎么了,夕颜和赵曦为了避免尴尬,主动错开见面的时间。
赵曦将铺着毛皮毯子的石床让给夕颜,自己在外间以静坐替代睡眠,一来男女有别,二来他在外头守着可以防万一。
夕颜则等赵曦前脚一离开后,她即火速打点好一切出去,自己寻找吃的,并刻意找点事来做,忙到天黑以后才回石洞,回来以后也快速整理好就上床睡觉。就这样两人三天连三句话都说不到,似乎在比谁的耐性够。
但人总有倒楣的时候,尤其是被倚红楼老鸨看上的,想跑可不容易。
两天前,夕颜在树林里闲逛时,被一个专门卖柴给倚红楼的樵夫看见,回去通风报信。这会儿六个打手将她团团围住,个个凶神恶煞地要捉她回去。
他们瞧着她姣好的身段,一时色心大起,色迷迷的打量她,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满脸色欲地逼近她。
“你们想干什么?”
夕颜瞧着四周有没有可逃的路,偏偏她被他们给团团围住,想叫人,但这深山里什么人也见不到,只有一地的碎石子。
“干什么?别装了,你会不知道吗?”其中一个打手嘿笑道。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她暗地将碎石子用脚堆成小丘。
“来呀!我就不相信我们这么多人,你能怎样……啊──”
夕颜抓起地上的碎石子丢向他们,趁他们避开碎石子时逃窜,可惜跑不到几步就让人追上。
“臭娘们!想逃?看你能逃到哪里去?”其中一名打手一把捉住她,一巴掌将她打在地上,打得她嘴角泛出血丝。
“老七,别打死她,打死了可就难交差了。”另一人上前阻止道。
夕颜咬牙抹去嘴角的血丝,愤恨地望着他们,“哼!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和你们到倚红楼!”
一听到她如此说,老七恼火地举起手要打她,就在挥下去的剎那,一颗石子不偏不倚打中他手肘穴道,他哀鸣一声,其他人回头望着一身白衣、不怒而威的赵曦。
老七抚着痛处,气愤道:“臭小子!敢坏你爷儿们的事,敢情你是活腻了!兄弟们,上!”
赵曦几个闪身让过十招后,出拳又猛又重,将六个人打得手断骨折、哀声告饶。
“如果下次胆敢强抢民女,我定不饶,滚!”
赵曦冷着脸孔警告,六个人只得应诺,互相扶持着下山。
看着那批打手离开后,他立刻上前探视夕颜,“你还好吧?”
夕颜咽下所有难过与惊吓,倔强地垂下眼,“没事,我很好。”
分明说鬼话,那一副冷若冰霜样,任谁看了都知道有事。赵曦暗自叹口气,跟在她身后。
“我做错了什么吗?还是说错什么?你在生气?”
听了这番话,夕颜突然停了下来,望着前方的树丛。
是呀!她气什么?她又有什么权利生气?
只是……明知是萍水相逢,他决计不会对她认真,却又呆得将一颗心沉沦下去,这教她怎样也说不出口。
见她还是沉默不语,赵曦索性走到她面前,让她不得不正视他。
“那你呢?你不也是早出晚归,莫非你在躲我?”她试探的问道。
赵曦被说中心事,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夕颜原以为他至少会辩解一番,没想他只是沉默着,她悄悄抬眼看向他,没料到他也正看着她,两人不禁噗哧笑出声。
“我们都别再躲着对方了,你说呢?”
该来的躲也躲不过,还不如做个更妥善的安排。
他的语气虽淡然,却让她心头没来由的一阵甜蜜。
不讳言的,他各方面皆是万中选一,若奶娘在世也会点头称许,可是夕颜也非不明事情轻重的人。
他和她,说明点是因图相谋,说简单点是上苍安排因缘际会,说是缘分偏似有若无,说是无缘却又剪不断理还乱。
唉!怪只怪掌控不了自己的心,只能顺应老天的安排了。
“不管将来遇到什么,我再也不会躲你了。”
她的话撼动了赵曦的心,他没想到她的话对他这么具有威力,恍如他听到的不是一句平凡无奇的回答,而是情深至真的诺言,怎样也无法平复泛起阵阵涟漪的心湖。他伸手将她揽进怀中,紧紧拥着。
夕颜紧靠在他伟岸的胸膛上,嘴角泛起一抹娇灿如花的笑。
不管未来如何,眼前能把握的就把握吧。
夕颜还不了解到底发生什么事时,便见赵曦匆忙在石洞外摆下一道又一道的石阵,然后带着她急急离开华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八成和盘龙图有关。
的确与盘龙图有关,昨夜赵曦夜观星象,在群星中除了找到方位外,也发现与这件事有关的“反目星”与“破军星”;反目星主立场相反或意见相左,而破军星却是一颗“破”星。
也就因为如此,他们紧急离开华山,没想到一下山便遇到石仲轩。他压根就没回京城,镇日守在山下等候赵曦下山。
“对不起,少君,你让我拖累了。”夕颜歉疚地说。
“任姑娘,你不必感到抱歉,他呀,是天生劳碌命!”石仲轩摇手道。
对于石仲轩得意的模样,赵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石仲轩对他的白眼视若无睹,依旧嘻皮笑脸。
原本石仲轩只想要赵曦下山,没想到赵曦还带个女子同行,好奇、看好戏的心态油然而生。
夕颜对赵曦的过去一无所知,不明白石仲轩为何如此兴奋,还用好奇的眼光望着她。不过她现在最想知道的并不是他在兴奋什么,而是他们将往哪去?
“大理。”赵曦不待她发问,简单道出观星的结果。
夕颜呆了半晌,他是怎么知道的?她什么都没说啊!她惊讶地望着他,难道他有读心的本领吗?如果是这样,那她的心事不就……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
“怎么,难道你不是想问这个吗?”赵曦朗声一笑,无意解释什么。
“闷葫芦!人家是问你怎知道的。”石仲轩太清楚赵曦的个性,对这种问题他向来是笑而不答。
闷葫芦?夕颜对这称呼楞了下,瞥眼望着敛眉不悦的赵曦,又见石仲轩猛做鬼脸,才了解他指的是赵曦,禁不住开怀的笑了。这称呼还满贴切的,他的确有点“闷”。
果然,女孩家笑起来最好看,动如柳树花带水,静如幽兰出空谷。赵曦看着开心笑着的夕颜,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如花笑颜,想着他是什么时候失去这样的笑声。
夕颜发现他专注的目光,脸一臊红,低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什么。”赵曦回她一个温馨的笑容,转身往贩马处走去。
一旁的石仲轩把这情形看得一清二楚,看来他俩在山上一定发生什么。对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