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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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融……我爱你。”
她顿时像是被什么仙术点中了似的,全身僵住,怔怔地看着他,刚刚张开口,就被他狡猾地封住了唇舌。
“雁融,我爱你。”这五个字就此被吞咽进了她的身体内,融到她的心底。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唇上有压力的热度又让她不得不相信自己不是在梦中。
“瑾元,不要为了面子而欺骗我。”她挣扎喘息着,思忖他是不是为了大男人的颜面而不肯接受被“休”的事实。
瑾元叹息道:“你知道我不是在乎面子的人。”
“我不信。”她苦笑,“你我成亲不是为了情,成亲之后你也没有和我说过这样的话,前几天你还为了别的女人而怀疑我,现在却说你爱我?可笑!你爱我什么?爱我这样勇敢地抛弃你吗?”
“或许……是的。”他抚摸着她的脖颈,这样轻柔的安抚可以让她的情绪平静下来,“雁融,我娶你是迫不得已,但是我不会因为迫不得已而对一个女人说我爱她。原谅我,我做错了一些事。”
“做错事?你指什么?”
“我……不该先怀疑你来到我身边的目的,更不该私自决定许多事而将你隐瞒其中。若是你肯给我时间听我解释,我可以把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得清楚明白。”
雁融在他的怀中抬起头,凝视着他的眼——目光澄澈,诚恳得没有一丝杂质。这不像她认识的瑾元,她想,她该给这个自称爱她的丈夫一次机会。
“你要讲什么,就说吧。”
他看看四周,“这里人多,我们出去谈。”
第10章
“该从哪里说起呢?从那份遗诏开始说吧。”
马车上,瑾元缓缓地开了口,雁融很认真地聆听,生怕漏掉一个宇。
他望着她,“你认为那份遗诏是怎么回事?”
她思付着,“是好事之人编出的谎言吧?”
“为了什么呢?”
“为了挑拨皇上对你的信任。”
瑾元古怪地笑,“不,那是一个事实。”
她不禁愣住。
“的确有那样一份遗诏,遗诏上即位人的名字的确是我,不过,遗诏也的的确确被人篡改成了瑾阳,而且这份遗诏现在其实是在我手里。”
雁融下解,“那……是谁……”
“你问是谁改的?我想你一定和所有人一样,都认为是老二改的,不过,你们也都错了,做这件事的人是——我。”
“你?”她大吃一惊,“你改的?为什么?”
“因为皇帝这个位置太过束缚,而我,你该了解我,我不是一个愿意被束缚的人,甚至很多时候我会很自私,为了自己的利益,不管别人的死活。所以,我并不是一个适合做皇帝的人,只不过父皇钟爱我母亲,也疼爱我,所以执意要把皇位传给我,即使我百般推辞,也推辞不掉。”
瑾元回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一天——
“当父皇病危的时候,他召我入宫,将举国江山托付给我,但还没有来得及让臣子宣布遗诏,就驾崩了。当时屋内只有我们两父子,遗诏就放在我手边,我跪在父皇的床榻前,立刻闪现一个念头——既然我不适合,不如让真正适合的人来坐这个皇位,岂不是很好?
“兄弟中,瑾荣性子火爆,而瑾阳年纪不大,却是比狐狸还要精明,做事持重有分寸,面面俱到且从不得罪人,他才是最好的皇帝人选。于是我拿起笔墨,改了遗诏。
“走出大殿时,外面站满了等候见驾的皇亲国戚和王公大臣,我就冷冷地举起遗诏说:『陛下已经留了遗诏在此,由我宣读。』”
他忽然笑了,“雁融,你能想像当时的情景吗?所有人都猜测和认定我必定黄袍加身,完全没料到从我的口中念出的却是瑾阳的名字,连瑾阳自己都莫名其妙。我把圣旨宣读完,交到瑾阳手里,不冷不热地对他说了句恭喜,然后就离开了。出宫之后,我仰天大笑,从此以后自己终于可以将这个重重的包袱甩掉了,只是,可惜了瑾荣……”
“他怎么了?”
“那天他刚从京外赈灾回来,听到这个消息,和我感情极好的他怎么受得了,一下子跑到我的王府来,跳着脚的说要带兵给我勤王护驾。我生怕他惹出麻烦,就狠下心给了他一记耳光,从此他再也没有提这个念头。”
“那,陛下一定知道遗诏被篡改的事情。他知道是你所为吗?”
“当然,因为那么明显的涂改,我这个宣读人不可能视而不见。若不是我改的,我也绝不可能当众宣读完之后还面无表情。他看我向来看得很透彻,知道我厌倦这个皇位厌倦到了极点。”
“那他……”
“只能吃哑巴亏,因为他无法公开这个秘密,如果公开了,满朝上下必然是一场轩然大波。”
“那现在那份遗诏……”
“留在老二手里是个把柄,我不放心,后来趁着一次入宫的机会,把它偷出来,藏起来了。”
这么说来,传闻都是真的?可是这些流言又是怎么流传出来的?
雁融必须要想一想,才能将瑾元所说的一切厘清楚。一直以来她认定的事情都是错的?
她以为遗诏之事只是谣言,但瑾元说这是事实。
她以为瑾元会厌恶皇上,是因为皇上抢了本应属于他的皇位,结果却是瑾元暗中篡改了遗诏,将皇位让了出去。
她以为瑾元是一个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负责的风流浪荡子,结果他的心中竟然有着家国天下。
她以为瑾元对她无真情,结果……他居然说他爱她……
她托住头,无奈地叹息,“我太自以为聪明,结果我却是最笨的人。”
“对,笨到不要我。”瑾元轻轻拥着她,“以你的聪颖,不该让于香香成为你的心结。”
雁融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又皱了起来,她慢吞吞地说:“如果我和别人有个孩子,你能平静接受吗?”
他嘴角一扯,“这种玩笑很不好笑。”
她淡淡地说:“但你却让它在你身上变成现实。”
“那是你认定的现实,我没承认。”
她倏然一转身,胳膊差点撞到他的鼻子,他急忙叫了一声——
“你要谋杀亲夫啊?”
她一只手紧紧捏住他的手臂,“说清楚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瑾元戏谑道:“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现在就像个利牙利爪的母老虎,看来我的王府将来真的要有河东狮吼之灾了。”
“别东拉西扯。”她不耐烦地警告他,“聂瑾元,你今天最好把所有的事情源源本本的和我说明白,否则,我就跳车。”
按住她的双手怕她真的做了,“你知不知道就是皇帝也别想威胁我。”
“那是他让着你。”雁融蔑笑,“他现在既然是一国之君,要动你其实是易如反掌。”
“不要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瑾元不满地蹙眉,“你的丈夫是我,妻子难道不该以夫为天?”
“如果这是一面让我不能依靠的天,我宁可不要。”
她坚决的神情让瑾元收敛了玩笑心态,十指一用力,将她密密实实地扫入怀中,“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生来克我的?”他叹息着,“我还是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心神不宁,看来以后几十年,我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他这番话好像在对她许下什么诺言,一个绵延几十年的诺言,她不禁心里一甜。
“于香香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是我的。”他坦白解释。
“不是你的?怎么会?”她不敢相信。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可以以我的性命发誓。”瑾元认真地举起手,“于香香如果怀的是我的骨肉,就让我……”他眨了眨眼,“永远失去你。”
她又好气又好笑地打了他一下,“这算什么誓言?”
“最诚恳的誓言。”他微笑的再度拥住她,“在我心中,没有任何事比失去你更让我恐惧。”
马车已回到王府门前,雁融迟疑着没有下车,瑾元先下车站在车门口对她笑着,“是不好意思回来,还是故作矜持,要我抱你下车?”
“没一句正经。”她咬着唇,心中也的确矛盾。
当初那样义无反顾地出走,不知道王府内有多少人知晓了这件事,要她如今若无其事地再走入这道门,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而她的心结,又岂是瑾元几句话就可以轻易化解掉的?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伸出手,正要将车门完全推开,忽然听到府内管家跑出来对瑾元叫道:“王爷,于姑娘走了。”
于香香她也玩失踪?雁融大为讶异。
“于姑娘走时留话,请王爷到清音楼一趟,说有些事情要和王爷坦言相告。”
她看到瑾元也在皱眉,于是开口道:“既然她找你,你就去一趟吧。只有你们两个人真的把事情说清楚了,我们的事也才能定下来。”
他苦笑着叹气,“怎么原本简单的事情弄得这么复杂?好吧,我先去看看她,但你要答应我,乖乖地在府里等我,不许再玩失踪了。”
她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瑾元立刻叫人牵来一匹马,赶去清音楼。
雁融提起裙摆正要下车,那管家迎到车前,笑着躬身道:“王妃,您终于回来了,满府上下都在等您,老夫人念着您好久。”
“有劳大家……”她边说着边要下车,但管家紧接着又道——
“刚刚陛下派人来,说如果王妃回府了,能否先入宫一趟,他有要事要和王妃谈。”
皇上也有事找她?她微怔,会是什么事?
上次两人在街边的偶遇总让她觉得怪怪的,就好像皇上一直在自己的左右监视,她“自休”离府的事对他来说应该不是秘密,但他却算准了自己会回来,还要她入宫去……
她想了很久,决定先去一趟,将身子向后一退,关上车门说:“去皇宫。”
瑾元走上清音楼,这熟悉的路他曾经走过无数次,只是这一次的心情却与以往大不相同。于香香莫名其妙忽然离府,要人传话说的那句“坦言相告”到底指的是什么?这个女人,他还能相信吗?
推开房门,于香香是在屋内,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在场的还有瑾荣。
“怎么你们两人在一起?”瑾元有些讶异。
走进房门,习惯性地在自己惯躺的那张软杨坐下,双目炯炯地看着她,“我来了,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的?”
她竞忽然笔直跪了下去,低首道:“请王爷恕罪,香香有负王爷。”
瑾元更是讶异,他望着她,声音一沉,“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之前你的种种谎言了?你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她轻声道:“孩子的爹已经死了。”
瑾荣在旁边插话道:“就是那日在清音楼服毒自杀的人,他原本是楼里的一个厨子。”
瑾元瞪着她,不知道是怒还是笑,“这么说来,你是因为和他私通,怀了他的骨肉,又怕我震怒,所以才杀了他,又谎称这孩子是我的?”
“并非如此。”于香香嗫嚅着,“他……孩子的父亲是个生性胆小的人,知道我怀了他的骨肉后,吓得就要卷铺盖逃胞,我怒斥了他一顿,结果他居然一时想不开,在屋子中服了毒。唉……我不知道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会遇到这个劫难,我本来是想和王爷坦白的,但是……”她看了眼瑾荣,“但是三王爷来这里调查的时候却不让我说出这件事来,只是谎称是有贼人溜进清音楼盗取东西,以免给王爷丢了面子。”
瑾元眯起眼,斜睨着瑾荣,“只怕你还不仅是为了照顾我的面子吧?别再瞒我,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很想看到那封遗诏。你是想在我到来之后,发现有贼人,而主动取出遗诏给你看,对不对?”
瑾荣脸色古怪,“大哥,你不给我看遗诏,是怕我看了造反吗?不过你现在就是不给我看,我也无所谓了,因为遗诏上的东西我都知道了。”
这回换瑾元脸色一变,“你知道什么?”
瑾荣嘿嘿阴笑,“知道你在遗诏上动过什么手脚。”
瑾元倏然站起,直勾勾地盯着他,“你敢到外面乱说一个字……”
瑾荣拨开他指着自己的手,笑起来,“大哥,别激动,我当然不会乱说。其实我才该生气的不是吗?你私自作主做了这样大的事情,却不告诉我一声,让我一直傻兮兮地为你义愤填膺。”
瑾元一声不吭地冷眼看着他。
瑾荣凑在他身边,低声道:“你一定还不明白,我怎么会知道那封遗诏的内容,我坦白告诉你,我压根儿没有看到遗诏,鬼才知道你把它藏到了什么地方,其实是有人告诉我关于遗诏的一切。”
“谁?”
瑾荣耸耸肩,“你猜。”
瑾元的心陡然一沉,“是老二?”
“除了他,还能有谁?”瑾荣大叹道:“我说我怎么一直都不明白,他篡了你的皇位,可是你却盖了这么座清音楼,明着花天酒地,暗着帮他铲除奸佞,你们俩把我当成什么了?”
瑾元没有回答他,将目光重新投向于香香,“那么是谁指使你撒谎怀孕之事,混入王府的?”
见他语气冷厉,目光阴寒,瑾荣赶快举起双手说:“这件事可与我无关,你和大嫂亲亲热热的,我没道理做这样的事情,对吧?”
于香香艰涩地翕张了几下朱唇,“王爷……应该能猜到。”
“又是老二?他怎么会知道你怀孕的事情?”
“那晚清音楼出事,我和三殿下说的话,陛下的密探都在外面听到了。”
“这个狗耳朵!”瑾元忍不住骂了一句,由此也可以证明,于香香的中毒和太医的说法,都是瑾阳的安排。他不由得眉骨下沉,老二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忽然有下人敲起房门,“王爷,广德楼好像出事了。”
“啊?”瑾荣张大嘴巴,“广德楼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瑾元已拉开房门,厉声喝问,“广德楼怎么了?”
那人乍看到瑾元阴寒的脸,吓得差点将嘴里的话就着舌头一起吞了。
“广德楼那边忽然来了好多士兵,将整座楼团团围住,说是从楼中抄出许多乱党的文章,怀疑受乱党指使,是谋逆之所。”
“啊,不可能吧?这又唱得是哪出?”瑾荣探出头来,“是什么人封的楼?”
“像是宫内的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