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不安于室-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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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望见他那对探究的眼神时,她赶紧转开视线,“你能言善道,我说不过你。”为什么他连笑起来的小动作,都有著邑帆的影子?
是她疯了吗?
他的目光转向这间大宅子,“当费云的孙女并不轻松,对不对?”说话时,他的瞳心已漾出火来。
“你想做什么?”凯儿敏感的察觉到他眼底有著熊熊怒焰。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真的很可怜。”莫克廷凝起眉,“做个有钱人不容易,但是我更痛恨草菅人命的有钱人。”
凯儿身子一紧,傻傻地看著他……良久良久……
“好了,可以下车了。”他被她盯得心浮气躁。
“嗯。”凯儿下了车,眸影仍胶著在他脸上,“有件事我想知道,可以吗?算是你的私事。”
“好,你说。”他态意地将手臂放在车边。
“你结过婚了没?”凯儿小声问。
“哈,你想替我作媒?”莫克廷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最直接的反应就是狂烈肆笑著。
“你别光笑,到底有没有?”她急切地问。
“一事无成,哪敢娶妻?至少得完成一件事。”他浓烈的眼神直瞅在她那张纤丽多情的小脸上。
“什么事?”
“拿回一样属于我的东西。”说著,他便发动车子,连声再见都没说,就在她面前扬长而去。
凯儿皱眉,本想大骂他没礼貌,哪知道身后大门陡地被打开。“大小姐,你回来了,老爷正在里头等你呢!”
“拜托!我爷爷又想做什么了?”她气呼呼地问。
“小姐!”王叔突然惊叹了一声。
“什么?”
“今天……你的穿著很好、好漂亮,让我想起从前的你,你是不是恢复了呢?”王叔喜出望外。
“啊!”惨,都是那个莫克廷,要她穿成这样,这下好了,她要费多少唇舌来为自己解释呢?“我今天只是想换个样子,不过还是觉得热裤、短裙舒服些。”
丢下这话,她便推开铁门,直接走了进去,留下在原地猛叹息的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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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克廷回到刘水生的住处时,刘水生正盘腿打坐著,原来他并没有出远门,只是想找机会让他们年轻人多聊聊。
约莫半个小时后,刘水生才收气起身,望著一脸颓丧的莫克廷,“你没对她说?”
“想说,可不知道怎么说,我甚至对她的怀疑否认一切。”莫克廷闭上眼,“这要我怎么表明?她会相信吗?”
“她会相信。”刘水生很冷静的点头,“这一年来,她对你的爱从没消退过,你该知道她情比石坚。”
“如果她知道,我回来除了要寻回她,还要找她爷爷报仇,她又会怎么想?”在美国那段时间,他几乎日日都在恨意中度过,可为什么一到她面前,他就会拿不定主意,无法继续恨下去?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忘了一切,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可他要我的命哪!”莫克廷握紧拳,很用力的说。
“我知道,这……未来的事就看你自己了。”刘水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那痛、那几近生离死别的悲哀,全是他一人承受的,他能要他不恨、下怨吗?
“谢谢师父。”对刘水生,他有著满心感恩。
“等了你一年才回来,跟师父下盘棋如何?”刘水生突然提议,目的就是要转化莫克廷内心的闷疼。
“好,我去拿棋盘。”莫克廷走到老地方,将柜子打开一瞧,里头果真放了副棋盘,心想师父这习惯已维持了近十年了吧!
拿著棋盘来到桌旁,两人一边泡茶一边对决,将近三个小时后胜负终于分晓,师徒两人各赢两局。
“你的棋艺进步不少。”刘水生大感意外。
“在美国这一年来,无聊就看棋谱。”莫克廷扬唇一笑,“所以我占了优势。”
“难怪,但我也庆幸能够青出于蓝。坦白说,无论棋艺、武术,师父都能感觉到你比一年前更精进了。”刘水生大笑。
“师父不辞辛苦教导,我该努力。”莫克廷撇嘴一笑。
“好了,已经这么晚了,该去睡了。”刘水生拿起桌上的热茶,浅啜了一口,“明天你打算怎么做呢?”
“明天……”莫克廷眸光一敛,“我想去找费云。”
“这么快?!”刘水生停下品茗的动作。
“我不想再拖下去。”否则每每面对凯儿的时候,他都无法克制那股想要拥她入怀、用力吻住她的冲动。
“也好,就看你自己的意思吧!”
“那我去休息了。”莫克廷收拾起棋盘,这才走进自己的房间。
冲了个冷水澡后似乎睡意全消,他坐在书桌前,看著书桌上那张唯一的摆设……凯儿流露灿烂笑容的相片……他的嘴角不禁上扬了。
抬起头,看著窗外霓虹照映在墙上的彩色光影,思绪也慢慢飘远、混沌了起来……
第六章
回到台湾的第二天,楚邑帆居然趁费云到公司上班之际,亲自前往总裁办公室拜访他。
“你是?”费云挪了挪老花眼镜,望著眼前的年轻人。
“我是即将被你开除的员工。”他扯唇一笑。
“喔。”费云似乎有所预知,于是往椅背上一靠,“很多被我开除的员工都是因为犯了错,企图找我算帐的也有,可是像这样敢在上班时间主动登门询问的,你还是头一个。”他老眉轻轻挑趄,“你叫什么名字?”
“我想你应该知道。”他主动拉了张椅子过来,帅气的坐了进去。
“有胆量,你就是姓楚的小子?”费云也算是在商场上打过滚的,在谈过几句之后已能猜出这人的来历。
“没错。”他扯出一丝笑痕,“不愧是商场老将,有双洞烛机先的眼睛。”
“找我有事吗?”费云眯起眸,“如果想要我继续留用你,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想要一笔钱,倒可以说说数字。”
“说钱太俗气,我不过想与你一起‘想当年’。”楚邑帆的眸子陡然变得炯亮了起来。
“想当年?!”
“对。”他跷起腿,身子前倾地笑望著他,“还记得许淑华这个人吗?”
“你!你是谁?”一听见“许淑华”三个字,费云的背脊倏然一僵,神色也变得激动了起来。
“看你的反应,应该还记得是不?这就是为什么做了亏心事,心底的鬼就会一辈子纠缠著自己。”楚邑帆笑著坐直身子。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是她什么人?”费云大声问道。
“情绪别波动得太厉害,我可不希望你这么早就死在我面前。”楚邑帆半眯著眸,“她是我的养母。”
“养母?”费云皱起眉,仰首探究著他。
“对,在我还是襁褓时就被人遗弃在公园,是她捡了我、扶养我、教育我,可我却只能天天见她以泪洗面,什么忙都帮不上,最后亲眼见她吊死在家中后院。”说到这里,楚邑帆恨恨地站起,“当时我才十三岁,一脸茫然地看著她的尸体,以为她还会醒来……她是个很慈祥美丽的女人,我真不懂是谁伤了她的心,让她连寻死都这么干脆。”
“她死了?”费云的身躯在颤抖。
“事后,我看了她的日记,才发现她的秘密。有钱又怎么样?她已经是你儿媳了,你居然因为身分的差异,逼著她与你儿子离婚?”楚邑帆痛恨的继续说:“你知不知道,她其实早在离婚后就不想活了,也就在想寻死的那天捡到了我,是我牵绊住她选择死亡的自由,直到她认为我可以独立时,便毅然定上这条不归路。”
“天……我……我也后悔了,我曾找过她,真的。”费云眼眶也渲上泪影。
楚邑帆别开眼,不去看他,“少惺惺作态了,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我不会放过费凯儿,就偏要让她为我这个门不当、户下对的男人死心塌地一辈子。”
他的嗓音很轻很轻,却足以让费云整个人都陷于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慌中。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费云站了起来。
“你都可以赶走我养母,我为何不能勾引她?”他拳头一握,“这辈子我最痛恨的就是像你这种眼高于顶的有钱人。”
“你可以恨我,但不要对付她。”费云紧张的抓住他的肩,冲口而出,“你是她的亲大哥呀!”
“什么?!”楚邑帆猛地一怔。
费云扶著桌缘,愧疚地说:“当初在我赶走淑华时,她已经有了身孕,但我想……如果让凯儿的父亲再娶,一定可以再得到另一个孙子,所以连你都不要了。”
“不!我说了,我是她捡——”
“她身边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孩子吗?”他反问。
“没有,她就只有一个人。”楚邑帆的眼底抹上失措,已不知道该不该听信费云所言。
“那就对了,依她爱我儿子的程度是不会拿掉孩子的,你就是我的孙子。”费云闪著泪水的眼凝在他脸上。
“不……你不能单凭如此就确定我是你孙子,而且我根本不屑有你这个势利眼的爷爷。”楚邑帆用力站起,缓缓向后退,像是要确定自己内心的意念,他很用力的又说:“我还是不会改变我的计画,绝不会。”说完,他便走出费云的办公室。
费云身子一垮,呆坐在椅上……老天,事情怎会演变成这样呢?
回忆过往,就在凯儿的母亲生下凯儿,被医生宣告将不能再受孕时,他曾派人积极找过他们母子,这动作让凯儿的母亲受了伤,于是连女儿都不顾便离开了。
想他费云这辈子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一连赶走两个儿媳。而如今,就在他忘了有这么一个孙子的时候,他居然又出现了!
他痛心疾首的想——
老天,祢为何要捉弄我这老人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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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后,凯儿又趁爷爷不在家、王叔正在午休的时候,偷偷逃家了。
她站在路口,无助的打了楚邑帆的手机,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他来接听。
“邑帆,我是凯儿,你现在能出来吗?我正在我家下一个路口。”
“凯儿!”他愣了下,“前天你不是打电话告诉我,你被禁足了?”
“我偷偷溜出来了。”脖子一缩,凯儿吐吐舌。
他哼笑了声,“这不是你会做的。”
“可是遇上你之后,很多我本来不会做的事都做了。”她的语气虽然平和,可一颗心却强烈揪紧著。
她多希望有他的肩膀可以靠一靠,或是几句安慰话语。虽然爷爷太自私、固执,可再怎么说,忤逆爷爷总是不对的,他不了解这几天她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心境中,就连今天逃家,也是细想许久后才做出的决定。
楚邑帆眯起眸,心情已经很糟的他经她这么一说,已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说:“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到。”
“嗯。”挂了电话后,凯儿便躲在路口的大树旁,静静地等著。
为了怕被王叔发现出来寻人,她连走到马路旁都下敢,只能隐身树后,提高警觉地观察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背靠在树干上,望著墙上那只直往上爬的蜗牛,心底为它加油著,“快……快……”
“我已经很快了。”不知何时,楚邑帆出现在她身后,吓了她一跳。
“啊!是你。”她拍拍胸脯,对他甜美一笑。
望著她的笑容,他蓦地眯起眸,实在难以想像他与她是兄妹关系。“怎么?你刚刚不是在跟我说话?”
“我在跟它——”她往墙上一比,突然眼睛一亮,开心地喊著:“它爬上去了耶!好厉害。”
凯儿甜美的脸蛋,以及天真的表达,在在刺激著他的心,让楚邑帆心头产生一股难以厘清的涩意,“别看了,走吧!”
紧握住她的手,楚邑帆将她往他停车的地方拉。
凯儿走了几步又煞住脚步,大喊道:“等等,我的行李!”挣开他的手,她赶紧奔回树下拿来行李。
楚邑帆震惊地问道:“你这是……”
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小声说:“我离家出走,没地方可以去了。”
“你是想和我同居?”他双层一蹙。
“我……”凯儿慑于他那对难解的眸光,久久才说:“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难道这也有错?”
她的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楚邑帆烦躁的闭上眼,心底就像被一道无法挥去的阴影狠狠攫住。
“走吧。”拿过她的行李,他将它放进行李箱中,接著坐进驾驶座,直接往他的住处行驶。
凯儿疑惑地望著他,“我知道你被我爷爷开除了,心情不好是一定的,但也不用对我发脾气嘛!”
“我没对你发脾气。”他专注地看著前方,一双湛深的黑眸像是藏有让人难以参透的心事。
“那你到底怎么了?我知道你有心事。”她不希望见他这样。
“我要开车,你不要一直说话,会让我分心的。”现在的他只想静一静,想清楚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她。
而她又是他的谁?仇人?妹妹?
楚邑帆烦郁地往方向盘用力击下,突然响起的喇叭声带给凯儿一股噬人的悚惧,让她整个人跳了起来。
“你是不是不希望我找你?如果真是这样,你老实说没关系,我……我回去就是。”她愕然地问。
“没那回事。”他眼底闪过一道若有所思的冷光,加快油门,迅速朝前奔驰。
凯儿紧抓著座椅,心头莫名慌乱了起来,而她不敢乱发言,就怕又说错话,激怒了他。
直至来到楚邑帆的住处,凯儿才知道原来他住在市郊的一间出租平房里。这里虽然没有有钱人气派堂皇的装潢,却很朴实、清爽,摆设也很简单大方,第一眼就让她非常喜欢。
他将行李放下,转首对她说:“你可以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留下。”
“我当然要留下了。”凯儿毫不考虑的说。
楚邑帆静默的望著她,接著指著屋内,“右边有间空房,你就暂时住那儿好了。”说著,他便提起她的行李走到那间房间,在离开前丢下这么一句话,“你也累了,先歇一会儿吧!”
凯儿不希望他就这么离开,忍不住奔向他,用力抱住他的腰身,“不要走……我根本不累,不想休息,陪我说说话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