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的爱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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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了这样的外表,他们却又爱惨了我。”冷冷的自嘲,文瞳的眼里褪去了单纯和良善的光芒。
打开包包,她拿出化妆品,将那张已然美丽异常的小脸妆点得更加妖媚,今晚Party主人是EmporioArmani的新秀设计师戴烙,文瞳可不能让她的大金主丢脸——这个戴烙,可是个极重要的人物。
“啧啧啧,看看你的样子,侯文瞳……”挑剔的打量镜中的自己,文瞳的眸笑得泛出了泪光,这镜子里的美人陌生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这就是你夜晚的模样吗?”
文瞳一点也不担心稍后可能在会场里班上那群目高于顶的同学们撞见,因为她们根本不可能将现在的自己与课堂上的自己联想在一起。
“就算我大大方方在她们面前表演这套变装秀,恐怕她们也不会相信白天的侯文瞳,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吧!”文瞳摇摇头,轻笑了声。
望向窗外,文瞳发现早来的夜幕已包围大地,将光明的世界渲染成一片黑暗。日与夜的交替,就像书呆子与夜姬的变身游戏——日复一日,不曾间断。
想不起来这个变身游戏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当文瞳发现自己堕落在五光十色的世界里便可暂时忘却母亲自杀的痛苦时,她就一步步的陷进去了。
文瞳不在意自己化身成浪子的宠妓、沦落为放浪形骸的摇头公主,也不去计算这样的自我折磨,究竟还要持续多久、究竟有没有终点?
只期盼,活着的时间里,能有一时半刻遗忘那可怕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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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驰的车里,气温降到了冰点。
“你没有话要说吗?”应湄用力的练习深呼吸,用尽每一分意志力让自己别生气。
当着学生的面这么不给她面子,应湄真要气炸了。
“没有。”应泀冷着一张俊脸,锐利眼眸此刻蕴含怒火,浓黑的双眉紧拧,好看薄唇紧报成一条线,——显示他的不悦。“我看是你有话要说吧,说,我洗耳恭听。”
虽然他面无表情,却让人感受到严重的压迫感。
知弟莫若姐的应湄不会傻得落人应泀的圈套。
她知道,直来直往的阿斯是在气自己耍了小小、小小的手段,逼他放弃美国自由自在的生活,回台湾接掌鹰翔集团的生意。
不过,她应家就这么一个壮丁,不叫他继承,难道要她这个手元缚鸡之力的大肚婆去管吗?都怪老爸老妈不争气,存了那么多家产也不多生几个,偌大的鹰翔集团只靠他们姐弟俩苦撑,真是想累死人!
“阿泀……”转念一想,她咧出个笑,声音像是喝了一公升蜂蜜的甜腻。“姐姐好想你晴,你去美国那么多年都不回来,人家的婚礼也只是透过视讯电话说一句恭喜而已,呜呜呜……好歹我也是姐代母职的拉拔你长大啊……”
“住口,老爸老妈人好好的在瑞士养老,少胡说八道。”
抬手打断应湄的胡言乱语,应泀见她没有半点悔意,真的发火了。
“你骗我回台湾的帐,我先不跟你算。接管鹰翔就罢了,又要我去你那什么破烂学校代课、又要我当司机,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亲弟弟看?我才刚下飞机,十几个钟头没合过眼,台湾满街烂路……”
应泀冷着一张脸,斯文俊逸的脸型因为怒意,竟然散发出另一种成熟男子气概,让她看呆了。
“你干嘛张嘴吐舌的不说话?肚子痛?”转头看向安静不语的应湄,应泀不禁关心起怀孕的姐姐。
“肚子痛?”哄这嘴硬心软的小子下海代课,装可怜倒是可行的办法。“是啊,我好痛,肚子痛、眼睛痛、嘴巴痛、全身都痛。可能是上了年纪的关系吧,最近上课老是腰酸背痛、头晕脑胀、气血不顺……姐姐又怕你姐夫担心,都不敢告诉他哩。”
瞥了一眼装模作样的应湄,应泀明知她又在骗人了,还是不忍心拆穿她。
仰天长叹,应泀缓下口气说:“代课的事我会认真考虑,不过就算我愿意去,最多也只有一个学期。”
早知道老弟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个性,可应湄仍没想到自己竟能如此轻易的哄得他妥协,看阿泀一脸被宣判死刑的样子,她乐得简直想开香槟庆祝。
看见她一脸得意的笑时,应泀寒着声音道:“别高兴的太早,小心我恶整你的学生。”
应湄才不在乎他的威胁,阿泀这小子的道德感之重,连她都望而生畏。“无所谓,只要你别爱上我的学生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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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知名设计师戴烙的新装发表会,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下,有了最完美诠释——
伸展台上,满脸涂抹着萤光颜料的模特儿们,穿着戴烙2002年结合了轻庞克及粉彩柔情的春夏新装在电子舞曲的衬托下,摇摆着迷幻、颓废的身段,带动新一季的流行。
其中最具话题性、最令人期待的压轴,是戴烙请到了当今最红的摇头公主“夜姬”走主秀。
穿着一身镂空金丝手工订制服的夜姬一出场,便攫夺了所有人的目光——她是夜的魔女,煽惑着魔魅的性感。
伸展台下,众人围绕着,是当今摇头pub里名声最盛的摇头公主。
“夜姬、夜姬、夜姬、夜姬……”纯男性的热情呼唤声,配合着音乐的重击节奏,响彻舞池的伸展台,夜姬几乎抢光主角戴烙的风采。
“阿泀,来都来了,不下场玩玩?”拥着全身癫狂的名模舞伴,由法国发迹、响透义大利、再呛烧回台湾的名设计师戴烙挤过狂舞的人群,来到应泀身边。“你现在的处境可真是四面楚歌,瞧,好多漂亮的母鲨盯着你呢!嘿,台湾的女人可真不害臊,口水流满地了!”
应泀的魅力惊人是戴烙早就清楚的事,在东方男子斯文俊美中,凝着一丝成长在经济强权的家庭中所养成的狂霸侵略性格、和浑然天生的一种难以捉摸的邪恶气质。
承袭自父亲血脉的严厉性格和冰冷个性,浑身散发的气势总能轻易震慑住商场上互相争斗的豺狼虎豹,也令那些仰慕他的女人们只敢远观不敢亵玩。
“没兴致。”狠瞪了不正经的好友一眼,应泀燃起了一根烟。
“这个夜姬是什么人?你新捧的Model?”背过身将酒保和服务生兴昧十足的打探眼光丢在身后,应泀高大的躯体无聊的倚在吧台边,像头打呵欠中的狮子,懒洋洋的问。
环顾这所会员制的高级俱乐部,应看见豪华舞池里聚满了名模、演艺红星。
服装秀结束后,舞池又恢复了原本的功能,一道道曼妙的身影、一具具美丽的胴体,恣意在闪烁的魅惑灯光下,随着激狂电子乐音,狂肆扭摆、伸展着渴求欲望满足的肉体。
应泀冷眼嫌恶的瞪着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手里送着大麻烟、甚或用嘴互相衔喂着一颗颗令他们的精神肉体更加振奋的小药丸,然后任由抽搞的身体疯狂取乐,耳边不断听到人们高分贝的询问——
“看见夜姬了吗?”
“夜姬来了没?”
“夜姬呢?”
“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浑蛋把我们最爱的夜姬占为己有了?”
“夜姬、夜姬、夜姬……”不分男女、不论老少,几乎人人见了面都拿这两个字当开场白。
“你没听过‘夜姬’?”戴烙不敢置信的问。“哎,也不能怪你孤陋寡闻,毕竟你才刚从纽约回来。”
听着戴烙说了等于没的回答,应泀耸耸肩,不当一回事。“秀结束了,我也要走了,公司还有事要忙。”
“走?这么快!钓到新马子了?回公司是忙公事,还是忙其他的事啊?”知道应泀在公司有间极其奢华的五星级套房,戴烙挤肩弄眼的,笑得暧昧。
白了好友一眼,应泀想到那堆压得人喘不过气公事、还有老姐强人所难的代课事件,根本挤不出半点玩乐的“性致”,反正今晚他来,不过是为了捧戴烙的场而已。
戴烙看着他一副无聊透顶的模样,邪邪的拉开笑容。“先别走,你不是好奇夜姬是什么人吗?十点钟方向,你看——”
顺着戴烙手指的方向,应泀第一眼只瞧见了一个波涛汹涌、细腰丰臀、长腿裸露,而且浓妆艳抹的高瘦女人。
那一型,正是着重肉欲享受的戴烙最爱的款式。
“就这款?人造芭比娃娃,我没兴趣一一”话还没说完,他的俊脸被戴烙讪笑着向左移了三公分。
那是一大群靠近音箱、全身摇晃不休的年轻男女,此时,恰恰有个英挺男子当着上百人面下跪求爱,露出了那个被众人紧紧包围在中心的女子上半身。
他终于看见了她,那个被称作“夜姬”——只存在于夜晚的神秘公主。
乍看之下,她浅浅一笑的模样是那么悦目、那么迷人,带着一丝虚幻的纯洁。那双星光灿烂的美眸善解人意的盯注着眼前的人,贝齿轻咬着丰美的下唇,似仔细听着眼前男子的告白,波浪长发披垂在她的肩上。
状似正常的粉红色领带闲适的躺卧在可爱胸房之间,一身雪白制服美少女的纯真诱惑,在雷射光的采照下近乎透明,让人饱览她玲珑的曲线。
“求求你,夜姬,答应我的追求,让我给你幸福,让我拥有完完整整的你。我……我爱你!”英挺男子不知是药嗑多了,还是天性浪漫,捧着大把大把的新台币漫天乱洒、当着围观群众面说情话一点也不会不好意思。
一瞬间,应泀仿佛看见夜姬的表情闪过愤怒,但随即,夜姬露出的灿笑掩盖了其他的情绪。
当巧笑倩兮的她解下颈上的领带,套上英挺男子的脖子打了个活结,像拉扯着狗般骑在他趴跪的背上,将他带离众人的视线时,应泀才将视线抽回。
应泀知道自己张口结舌的模样不符他的优雅气质,但他实在无法强迫自己装出平时的漠然。
这个一身女高校生打扮的“夜姬”充其量只是个生涩的小女孩子,即使美艳非凡、可爱诱人,她仍是个小女孩,感觉起来甚至未成年——不知怎么的,方才一瞬间让他觉得“惊艳”的容颜,此刻却是一片模糊。
也许是因为应泀太震慑于在场这些男男女女疯狂的行径了。他不敢相信,那个男人竟为了一个小女孩痴迷成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学狗爬?
“别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夜姬可是各大pub抢破头的摇头公主。这些陪着舞客摇头狂欢的公主们,普通货色一个小时是三千元起跳,再高级一点的,也不过五千、八千,你知道咱们的小夜姬叫价多少吗?”戴烙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挤近戴烙身边的一个模特儿听到这问题,嘟起小嘴抗议的开口。“她一个小时也是三千啊,只不过,是美金三千块!小妹妹收了钱,还只是陪你摇摇头、跳跳舞而已。干嘛,她是镶金嵌钻啊?”
“嘿,这种说法好粗俗!”戴烙挑挑眉。“这是自由贸易的市场,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你找什么碴?”
“我不明白,值得吗?”应泀怀疑,花那么多钱买她一个钟头,真的可能什么都不做吗?
他信,答案绝对是——不、可、能!
“这年头,真是笑贫不笑娼了?”
“瞧你说的!人家又不是你的学生。”戴烙笑得邪气。“也还好她不是你的学生,看看你这副八百万年没动过凡心的馋样,真担心你下个礼拜代你老姐去教高中女生,会闹出什么大事……看在咱们在国外时你对我那么照顾,这三千美元还是我帮你出吧,就当是给你洗尘接风!”
“什么?金融界第一把交椅,鹰翔集团的小开去教高中生?你们家银行开腻了,想开学啦?”名模瞌药成瘾,但脑筋倒不糊涂,早将戴烙及应泀的背景调查得一清二楚。“演艺圈的人气明星来搞服装,你们哥俩儿可真是一对宝。”
应泀没好气的对戴烙丢出这一句。“我只帮忙代课到这个学期末。”
“那也好几个月的时间了,够你拐几个学生妹玩玩啰!”
戴烙举起指头,颇认真的数着。“还是帮你约夜姬消消火吧,听说她功夫一流喔!”
“我应泀要女人,还得花钱找吗?”懒得再听他胡扯,淡淡的回他一句,应泀转身就走。
心里,却不禁怀疑戴烙说的那个“夜姬”,是否真是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孩……
第二章
“哗哗!哗哗!哗哗!”令人窒息的静默里,有个刺耳的讯号声不断回响着,早已打烊的pub包厢里,沉睡着许多昨夜狂欢激情的男女。
不……不要!不要啊,妈妈!哭不出眼泪,夜姬自大火、浓烟、鲜血和尸体构成的恶梦里惊醒过来。
麻木的找到电话,她按下小巧的制掣,看见液晶荧幕上显示数十通相同的简讯留言——
立刻回报,你在哪里?货到手没?
揉揉眼,她知道,天快亮了。
分不清现在自己该是夜晚的夜姬、还是白天的文瞳——她,总在这时分醒来,也总在这时分迷途。
虽然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也被现实人生训练得学着遗忘,可,回忆总在天亮时分,化成恶梦回来纠缠她。
擦擦汗,她爬起身,感到全身酸痛。回想起昨夜的疯狂,再看看自己浑身上下的衣物被扯得衣不蔽体的狼狈模样,夜姬转过头去整理自己,不想看见躺在她身旁的男人。
“货……货呢?”离开前,她想起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伸手向男人身上搜了搜,终于在他的皮衣里找到那包东西——自比利时走私来台的极品摇头丸。
走出pub,夜姬的双眼还不能适应这蒙蒙亮的环境。
初秋,落着细雨的清晨,斜斜雨丝将习惯夜生活的东区街景融成一片灰蒙。
时间不过四时多一点,太阳尚未升起,世界仍在光明与黑暗之间摆荡——就像她,一缕徘徊在茫茫人世与暗地狱的游魂。
找不到昨夜换上pub提供的道具制服前身上穿的黑色旗袍,她只好穿上pub之前为她准备的另一套性感服装。
在一身黑衣的衬托下,她苍白得几乎透明。
昨夜,一头散乱的及腰长发、和过分的浓妆掩去了她本来的面目,如今长发整齐的梳在脑后,洗去了人工颜料的立体五官有种动人的柔美,只是……她浑身辣得叫人别不开眼的打扮仍然太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