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蛙的夏日恋曲-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看看,像他今天那副不合作的样子,我可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拒绝态度,要人相信他是无事的都很难,你今天是白胃痛了。”博立辰说到这里似乎还是怒气末消。
虽然他一向自恃公正,不会任意枉法,但是被告在法庭上的态度也是一个重要的印象因素,如果被告都像邵寒青这么的不合作,是很难给人好印象的。
“他在看守所时也是这个样子。”叹了口气,辛含茵也有些无奈。邵寒青的死硬脾气,她是从小就知道的。
“虽然工作归工作,但也只能尽力度有缘有心之人,你别让自己白受气了。”知道她心地善良,傅立辰深怕她会被态度凶恶的被告恶言相向,心疼地劝着。
“我明白。”辛含茵点点头:心虚的目光故意转向一旁的窗外。
既然没有意,就不要轻易接受别人对自己的好,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窗外阳光正炙,从二楼向下望去,法院中庭的杜鹃娇艳地开成一片氾滥的火红。
夏天了,杜鹃还开得那么娇艳吗?
“别人我也许可以当作工作,唯独他不行。”她喃喃地说。
“为什么?”虽然她说得很小声,但还是被傅立辰听到了。
“也算是有缘吧,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了……”伸了伸懒腰,她的语气装得十分轻松。
“认识?”傅立辰听到这个答案愣了愣。“那你要不要换件案子,回避一下?”心中升起一股警觉,却忍着没有发问。
为了怕私情影响审判工作,如果在工作中接触到认识的亲友,是可以请求回避的。
“不。”辛含茵摇摇头,语气十分坚决,“我们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而且我过去欠他一份人情,现在正好可以有机会还他。”
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丰含茵轻轻地对他点了点头,就打算要离开。
“小茵,一道吃个中饭……”看她要离去,傅立辰连忙大叫。
“不了,我和别人有约了。”
她轻松地摆摆手,顺势将脑后的发髻一甩,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立即披泄而下,迷眩了傅立辰的双眼。
待他眨眨眼,回过神来的时候,辛含茵已经穿过走廊另一头的大门不见人影了。
既然她的工作是度有缘有心之人,那么她和邵寒青的相遇,应该也算是有缘分了。不过,那是一场什么样的缘分呢?
只有天知道了。
“你为什么在法庭上都不说话呢?”在看守所里,辛含茵不解的问着邵寒青。
邵寒青抬起眼看着她,回答得很平淡,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有什么好说的。”
“但总不能都不说话呀!你这样不合作,对你没有好处的,反而会给法官坏印象。”看他屡劝不听,辛含茵也有些火了。
听的人耸耸肩,还是不理睬她。
“喂!你看着我呀!”
“再看我也说不出话来。”
“那……我想到你家去看看,可以吗?”谈了半天没有结论,辛含茵转而要求道。
她早就想去了,姑且不论两人是不是辩护人与被告的关系,基于多年的朋友情谊,她也该去他家里看看。
只是没想到,阔别多年,两人重逢的地点竟是在看守所里。
“随你,反正你们这些官老爷想去哪就去哪,我被关在这里,想跑也跑不掉,能拦得住你吗?”邵寒青的口气有些讽刺。
“何必这么说呢?”辛含茵闻言皱了皱眉,她讨厌他这种愤世嫉俗的语气。“我没打算要申请搜索票,只是想以私人的身分到你家看看,就像是一般朋友那样的拜访。”
瞥了她一眼,他动了动嘴唇,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怎么了?”她问。
这一次,他连嘴也不动了,只是眨了眨眼。
“你为什么连对我也什么都不说呢?这对你没有好处的!”辛含茵真的火大了。
老天!他这种闷葫芦的死硬个性还是一点也没改。
这下他连眼睛也不眨了。
“好。”没办法,辛含茵决定用软一点的语气劝他。“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记得你说过想当警察,为什么最后非但警察没当成,反而还贩起毒来了呢?”
她记得很清楚,高中时他立志要念警大,不但去报考了,还是以第一名录取的。
茵茵,我不能在那个时候好好保护你,我实在太没用了,所以,我一定要去当警察,抓到以前伤害你的那个坏人……
她记得那时的他是这么对自己立誓的呀!
“你怎么知道我没当警察?”听到她这么问,邵寒青终于有反应了。
“你当警察了?”听到这个答案,她更惊讶了。“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警察与毒贩?这也未免差得太远了!
闻言,邵寒青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还是……你是警方派去卧底的?”灵光一现,辛含茵归结出这个结论,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现在卧底的警察很多,也许邵寒青就是被派去卧底的。
那么,他仍然是个警察,没有误入歧途啰!想到这里,她整颗心雀跃起来,脸上也露了美丽的笑容。
“卧底?小姐,你是电影看太多了吗?真是天真。”邵寒青先是一愣,随即脸色转为阴沉,冷冷地问她。
“不是?”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警界给了我多少恩惠?社会给我多少好处?我为什么要为它拚死拚活?”他冷笑着问,“当年我为了抓一个越狱的逃犯,几天几夜不能回家、不能合眼的时候,为什么警察不能保护我心爱的人?”
“什么?”
听到这里,辛含茵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像是接下来会听到什么可怕的话一样。
“我在外头苦苦守了一个星期,最后逃犯是抓到了,但我的未婚妻却在那时候,被潜进家里的小偷给杀了!”说到最后,邵寒青怒吼了起来。
“我……我……”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被人砍了十几刀,倒在血泊里一直到死,都没有人发现……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早一天抓到那个人?为什么我没有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留在她身边?为什么我在保护其他人的时候,却没有人来保护我心爱的人?”邵寒青两眼发红,布满了骇人的血丝,激动地捶着桌子。
“阿青……不要!”深怕他伤了自己,辛含茵连忙想拉他的手。
“我恨……我恨警察、我恨这个世界,我这辈子再也不要再看到、听到警察!”他腕上的手铐被拉扯着发出刺耳的金属声响,手腕也被手铐环弄得泛红。
“阿青,你不要这个样子……”心疼的辛含茵已经紧张得哭出来了,但她只能在一边唤着,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住手!你做什么!”
警察闻声冲了进来,一边喝止着他,一边抓住邵寒青猛烈挥动的双手,由于情绪激动的邵寒青力气太大,得要三名警察一人抓着他的肩、一人抓着他的手,另一人压着他的背,才能勉强将他制服在地上。
“我恨……我恨……”被压住的邵寒青仍是不停地吼着。
“辛辩,我看今天人犯的情绪太激动了,你就先回去,改天再来吧。”看守所的管理员指挥着警察将邵寒青押起来后,转头对辛含茵说。
“我再和他说一句话。”
辛含茵走到邵寒青的身前,双眼直直地望着他。
此时的邵寒青十分狼狈,被三名体型粗壮的警察架着,脸上也因为刚才被压在地上而沾满了尘上和撞得淤青,但是他那阴郁的眼神定定地回望着她,教她有些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阿青,我会再来看你,我一定会救你的。”辛含茵坚定地承诺。
邵寒青冷哼一声,语带讥讽的说:“现在就会这么说,那你当初又何必要遗弃我?”
“我没有!”听到他的质问,她急急申辩。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遗弃?他为什么不先想想是谁先遗弃谁?
“当初要不是你先背叛我……”说到这里,辛含茵的声调哽咽了起来。
“我……”邵寒青睑色一变。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被一旁的管理员打断 “走了走了,有什么话下次再说。”
他一边催促警察架走邵寒青,一边有礼的将千含茵送出看守所。
站在高高的围墙外,辛含茵望着铁丝网内隐约可见的那栋灰黑色建筑,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今年夏天,她和他的缘,现在才正要开始。
第四章
有点凉意的夏日周末夜晚,洗完澡后,辛含茵泡了一杯热奶茶,然后坐在电脑桌前上网。
本来只是想上网收收电子邮件而已,没想到随意地翻着翻着,又让她给翻到那封玲小姐死亡约会前寄来的信了。
重新看了一次信的内容,辛含茵一双秀眉忍不住又蹙了起来。
“到底该怎么办呢?”
这一阵子忙着邵寒青的事,加上又要赶着交国外考察的心得报告,让她没有心思去想这封怪信的问题,也忘了要担心那位不知名的玲小姐会不会作鬼来找她算帐,更何况,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封信,要她调查,还真不知道要从何查起呢!
会不会……玲小姐根本没有死呢?右手支着下巴,她凝望着电脑萤幕沉思了起来。
承受一个男人的负心背叛,女人所受到的伤害会有多大?
结果可能是严厉的报复,例如杀了自己的情敌、负心人,也有可能是一时看不开,结束自己的生命,例如信中的这位玲小姐。
但是不可否认的,那样的痛苦不是轻易就可以被抚平的,这样的经验,辛含茵也曾经历过一次,虽然她当时是很年轻,但也椎心刺骨地痛了好久好久,痛到她几乎都要以为心真的碎成一片一片了,而那个让她心碎的对象就是——邵寒青。
那同样也是一个炎热的夏天,对于天真无邪的孩子们而言,夏天所代表的,几乎就是被汗水渗湿的白色制服、挤满戏水人潮的游泳池、篮球,和满是汗臭味的男生……大人口中所说的什么经济不景气、跳票,倒闭等等,似乎都影响不了一颗颗年轻青涩的心。
那年辛含茵念高二,在那年之前与很多的之后,她对夏季都有着很深的情感,是一种带着期待又有几丝担心的情感。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从小到大,一生中的大事似乎都发生在夏天。
首先,她五岁那一年的夏天,一直空着的隔壁空地盖起了一栋三层楼的透天厝,红屋顶白瓦,再加上一座有小鱼池的院子,就像是她梦里时常出现的那种漂亮的西式洋房,和一般传统的中式透天厝完全不同,也是她那个只是一家小公司老板的爸爸绝对没有钱可以盖得出来的。
新屋落成后,搬来了一户姓邵的人家,她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隔壁的黑色大铁门上钉了一个黑色的大理石门牌,上面用金漆清清楚楚的写了个“邵”字,五岁的她认了好久,才学会这个字怎么写。
邵家的人对邻居很客气,搬过来的第二天就带着儿子来打招呼,还送了一盒外国进口的红苹果。
而邵家那个大她一岁又两天的男生,一直躲在母亲身后对她扮鬼脸、眨眼睛,从头到尾都没停过:而不是怕生年纪的她,只敢怯生生地小声打招呼,然后呆呆地拉着裙角坐在妈妈旁边,一句话也不敢说。
不过,小孩子是很容易交朋友的,要不了多久,她和那个一直和她做鬼脸的男生,就开始玩在一起,两个人成了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
她和邵寒青一向打打闹闹,总是她被打哭,一脸鼻涕眼泪外带满身泥沙杂草地跑回家告状。
“你是讨厌鬼!我要回家告诉我妈妈,再也不要跟你好了!”这样的话,她每天黄昏时都要说上一次当作收场。
那时的邵寒青总是一脸担心,手中拿着挖沙子的小塑胶铲,呆呆地看着她跑远。
她一直以为那是他担心她不会和他好了,后来才发现他担心的是会因为她的告状而被父母处罚。
小孩子的打打闹闹,两家大人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因此,邵寒青始终没有被打过手心,而小孩也是很健忘的,第二天又快快乐乐地玩在一起,她也总是在第二天又被他捉弄欺负、又哭着回家,日复一日……
七岁那年的夏天,她进了小学。
她很清楚记得自己上学的第一天,一反平时的赖床,她早早就起床换上那件白色蓝领、蓝白格子吊带裙的制服,纯白有粉红小花边的袜子、崭新黑皮鞋,还有上面有着白雪公主图案的红色新书包,兴奋地在床上眺来跳去,还惹得妈妈斥喝了好几声才停得下来。
教她怎么能不兴奋呢?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了。
自从去年邵寒青上了小学,她就少了一个玩伴,虽然还有对街刚搬来的小女孩可以和她玩,但总是觉得寂寞了许多。
而且,邵寒青自从上了小学之后,就自以为像个大人一样,总是在下课后穿着绣有学号的制服在她面前神气地晃来晃去。
“对不起,我有功课要做,等一下才能玩。”
她不喜欢邵寒青老是故意强调“功课”那两个字的样子。有功课有什么好了不起的?她幼稚园也有功课呀!
只不过她的功课不多就是了,也只是些剪剪贴贴、着色画图的劳作,不像他,要写好多好多字。 会写字就希罕吗?哼!
等一下等她吃完早餐,她就要去门口等邵寒青,他们约好了要一起上学、一起去参加开学典礼,等到上学后,她也会写字,也会有功课了,她就不相信那时候邵寒青还能把她当成小孩!
“你很烦耶!不要一直跟着我啦!”
两个人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邵寒青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回头对着跟在身后的小小人影吼着。
辛含茵念小学二年级时,邵寒青已经三年级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喜欢谈些“男生爱女生”的事情,把和异性一起游玩、回家当成是一件奇耻大辱。
而邵寒青和辛含茵,往往是笑话中的主角。
“羞羞羞!邵寒青喜欢辛含茵!”一群小朋友一起嘲笑着邵寒青。
“我才没有喜欢她!”邵寒青红着脸反驳。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从没仔绌想过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事情,两家就住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