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趣味秘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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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去会议室开会了,他烦躁的整整领带,将本来要当凶器的钢珠笔插入西装口袋,大踏步走出办公室。
秘书的办公桌就在门口,他一出门,就与正在额头上揉白花油的练彤云四目相对。
他看着她,她也回望着他。
“总经理,有事吗?”干嘛又瞪她?她又没做错什么事。
“我要开会了。”
“喔。”食指继续在额头上揉揉揉。
“你是机器人啊?”一个口令才一个动作?
“不是啊!”她摇头,模样挺无辜。
“我说我要开会,身为秘书的你该怎么做?”
“我已经把文件送去会议室,茶也泡好了,做记录用的笔电也摆好了。”
这次的会议是为了下个月动土的大楼而开,记录由企画部的一名企画专员负责,没她的事啊!
“很好!”虔南屏阴狠狠的咬牙回了两个字。
她除了白目、无厘头,做事能力其实不差,至少在公事上还没出过什么差错。
“谢谢总经理夸奖。”难得他夸她一个“好”字呢!
虔南屏仍是瞪着她,她不解的微挑单眉。
“总经理,会议要开始了喔!”练彤云点点腕上的表提醒他。
“既然要开会,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他真是莫名其妙!
明明一看到她,就因她的白目行径而大动肝火,因她一身黑衣而觉得自己也快变成地狱的阎罗王,面目开始狰狞,但一想到这至少开到中午十二点的会看不到她的人,心情又不舒畅。
他是被下了蛊吗?
明明三分钟前,他还打算开除她的啊!
“今天的会议没我的事啊。”既然没她的事,当然继续坐着咩!
“我找得到事给你做的,现在,给我站起来,走!”
命令一下,练彤云只得苦着张小脸站起,拖着无力的腿,跟在他后方一块儿走向会议室。
他是暴君、他是大老虎,跟在他身边根本没好处,不是被骂被丢东西,就是被指使来指使去。
他一定很讨厌她吧!
没关系,她也很讨厌他,回去一定要在诅咒娃娃上多插几根针!
“去死!去死!统统都去死!”
重金属摇滚乐在六坪大的房间内震天价响,坐在单人床正中央的练彤云,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也跟着吼得龇牙咧嘴。
她的手上拿着五寸高的诅咒娃娃,肚子上的纸样写着“虔南屏”三个字,身上插满了大头针,她手上还捏着一支,正寻着空隙狠狠的插入。
“去死!”她大喊一声,将针插上诅咒娃娃的头。
“哼哼哼……”红润润的小嘴发出阴恻恻的冷笑,“你会头痛!”刺!“会头痛!”刺!“痛到三天三夜下不了床!痛死了!痛死了!呀呀呀……”刺刺刺!
“练彤云!”房间就在隔壁,受不了魔音不时自薄薄的墙穿透而来的秦展颜用力拉开房门,“音乐关小声一点!”
“去死吧!去死吧!”有人还在大吼。
“神经病!哪有女生这么爱听这种怪音乐的。”秦展颜走过去,大力按下stop键。
一室静寂。
安静的感觉真好!秦展颜双手叉腰,十分享受的大吸了口气。
“展颜,你干嘛关我的音响?”练彤云横眉竖目地瞪着破坏诅咒仪式的秦展颜。
“你那东西吵死了,吵到我都听不到电视的声音了。”
“什么电视?”练彤云一个箭步冲出房间,再大跨两步就是秦展颜的房。
背门而放的电视正定格在一名男子结实的八块腹肌上。
“你又在看这种色色的玩意儿。”练彤云撇着嘴,一脸不屑,“这样还敢来关我的音响。”
“总比你愤世嫉俗,一天到晚叫人‘去死’的好!”秦展颜抢过她手上的诅咒娃娃,“谁又被你诅咒了?虔……虔什么屏?”
“虔南屏啦!”练彤云抢回来。
“喔。”秦展颜想起来了,“你们的总经理。”
“对!”有一根针好像插歪了,她拔起来重插,插下去时不忘诅咒一声,“去死!”
“你这么讨厌你们家总经理,不会直接告诉他吗?”
“我不想丢工作。”工作不好找,她没那么傻。
在找到这份正职之前,她几乎都是以打工过日,赚来的薪水在消费水平高的台北实在勉强,捉襟见肘的不稳定日子她过怕了,说什么也要抓着这份薪水还不赖的正职不放。
“这样在背后诅咒还真孬。”秦展颜不屑撇嘴。
“你管我!”她就是个小孬孬,只敢在背后诅咒,怎样?
“喂喂喂!”秦展颜推推她,“你家总经理长得怎样?是帅老头还是年轻老头?”好男色的秦展颜充满兴趣的问。
虔南屏不是老头,他还很年轻,只有三十二岁,而且他是秦展颜最爱的肌肉男,体型壮硕魁梧,就跟──练彤云眼眸一瞥角落放置的肌肉男人型立牌一模一样!
“是个老头!”她的嘴自动说出谎言,“有秃头、大肚腩,还有口臭、狐臭、香港脚,三天两头不洗澡!”
“真的假的?”秦展颜一脸嫌恶,“这么恶心,难怪你要拿针插他,我也来帮你插两下。”
“不用!”练彤云将诅咒娃娃藏到身后,不想再让秦展颜碰到她的娃娃。“我自个儿来就行了。”
他是她的仇人,自个儿仇,自个儿报!
第2章(1)
虔南屏万万料想不到,他的白目小秘书在公事上很少出错,私事跟小事却一天到晚出问题,是为了要报复他!
所以,她订了一把剑兰加菊花的花束给他的三姨当生日礼。
所以,她告诉他跟房屋仲介公司的董事长饭局是十二点,让他在餐厅苦苦等候了半个小时才发现不对劲。
所以,当他出差时,她故意订了一间会闹鬼的饭店,还特意指定传言最凶的房间,让他一整晚都睡不好。
诸如此类,族繁不及备载,虔南屏常被她气得七窍生烟,于是暴力事件天天上演,恶性循环。
“我要开除她!”虔南屏的怒吼声自话筒的另一端传来。
虔秋江轻轻巧巧的放下话筒,继续思考她儿子五岁的生日餐会,要邀请哪些小客人来。
“混帐!”虔南屏对着没人理的电话大骂,“我开除一个人干嘛还要经过你允许!”见鬼了!
都是已经过世的祖父,也是公司创始人订下来的烂规定害的──高阶主管身边的幕僚人物,须经过人事部经理与高阶主管认可,方可开除!
白目小秘书身上有哪一寸够资格成为幕僚?
偏偏这惹祸精还是他亲自钦点进来的!
叩叩!
敲门声响,虔南屏头也不抬,“进来。”
“总经理。”
是惹祸精!
虔南屏第一个反应就是将手上的笔扔掷出去。
“呀!”有人尖叫。
又丢中,这女人真蠢,没一次闪得过。
“你干嘛用笔丢我?”被丢中的人发难。
不对,这声音不太像是惹祸精的。惹祸精的声音比较细、比较柔,跟白目的行径截然两样,若只听她的声音,百分之百会误会她是个温柔善良细心的可爱女孩──
可爱!我呸!
人是长得可爱,但心肝八成是黑的!
虔南屏抬起头来,赫然发现来者竟然是母亲。
“妈?”他讶异站起。
“董事长夫人,总经理最近上班心情都很不好,刚刚也才丢了我一座笔台,跟他说话请小心。”一旁的练彤云“好心”警告董事长夫人她儿子的暴力行径是连亲人都不放过的。
刚刚还丢了自己母亲一支笔呢!这个男人没救了!
她这是在打小报告?虔南屏狠瞪向她。
好大的狗胆,敢跟他母亲打小报告?
“什么?他用笔台丢你?!”虔母俨然见着恐龙复生般的瞪大眼,“南屏,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万一害小姐受伤怎么办?”
娘,她可是订了一束剑兰给三姨当生日礼的罪魁祸首耶,你有必要替闯祸精打抱不平吗?
虽然虔南屏很想以牙还牙,但再怎么说,他是体型比练彤云壮硕两倍的男人,跟个女人计较打小报告,未免太娘,于是,刚到唇瓣的话又吞了回去。
“她皮粗肉厚,不用怕!”他没好气的说。
他丢归丢,力道可是有经过控制,要不然她早就身上数个洞了,哪会顶多一个肿包而已。
“秘书小姐这么瘦,哪里皮粗肉厚了!”虔母不由分说,抓起练彤云的上臂,直直拖到虔南屏眼前,“她细皮嫩肉的,随随便便就有可能受伤了!不信,你摸摸看!”
摸摸……看?!
不只虔南屏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练彤云更是暗中倒抽了一口气。
“董事长夫人,不用……”
“你摸!”虔母蛮横的抓起儿子的手,直接放上练彤云的细臂,“是不是细皮嫩肉!”
虔南屏的五指僵硬,掌心几乎快冒出汗来,动都不敢动,哪知道是不是真的细皮嫩肉。
练彤云则像个机器人一般,手伸得笔直,暗想,虔南屏若真敢摸她的手,回去就把诅咒娃娃的手臂直接卸下来,用火烤成碎屑!
“快摸啊!”虔母见儿子老半天不动,乾脆抓着他的手,在练彤云的手臂上来回,“皮肤是不是很细致?”
真的很细、很嫩……混帐!妈这是在干什么?直接让他在办公室性骚扰女秘书?
他真的摸了?他真的摸了!练彤云的心跳几乎停止。
男人的指腹有种特别的粗砺,摩挲在肌肤上时,莫名带来一种奇异的触感,被抚过的每一个毛孔都像是突然有了自我,不约而同电流流窜。
“妈,不要闹了!”虔南屏用力抽回手,“你来公司干嘛?”
“无事不登三宝殿,找你当然有事。”虔母走到另一端的沙发坐下,同时拍拍身侧的位置,“过来,儿子,妈有事跟你谈。”
虔南屏觑了眼还呆站着的秘书,“你可以走了。”
“喔。”练彤云轻颤了下,心神这时才回笼半数,表情仍有些呆呆的。
她茫然的模样有种迷离的美,虔南屏当下有股冲动,想捧住她的双颊,吻上那张柔润的嘴儿。
真是鬼迷心窍了!
他果然是个被皮相所迷惑的肤浅男人!
“快走啊!”别继续杵在这迷惑他!
肩膀被推了下,练彤云这才完全清醒过来,摇着一张困惑的小脸走出办公室。
“妈,是什么重要大事需要特地跑这一趟?”虔南屏在母亲身旁坐下。
虔母嘴角神秘兮兮的弯起,“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那个黄阿姨,我的高中同学,在你国中时移民去美国的那个?”
他摇头。
“你的记忆力真是差!”虔母大摇其头。
他就是记忆力不是太好,才需要个秘书帮忙,好吗?
“那个黄阿姨怎么了?”
“黄阿姨下个月要回台湾来找我。”
“嗯,那很好啊,需要帮你们订餐厅,或是替黄阿姨订饭店吗?”他猜母亲的目的大概与此相去不远。
不过让那个白目秘书订餐厅跟饭店……他怎么觉得背脊发寒?
“好啊好啊!”虔母连连点头,“你就订一间推荐的餐厅来吧。”
“没问题!”虔南屏欲起身,虔母又将他拉下。“还有事?”
“我还没说完。”怕儿子又起意离开,她索性握着他的手不放,“黄阿姨的女儿你还记得吧?”
虔南屏的嘴角抽搐了下。
黄阿姨都不记得了,怎么可能记得她女儿!
“你真是的!”虔母面露埋怨,“你们小时候一起玩过的啊!”
小时候跟他一起玩过的可多了,陈国民、王建岳、许易华、李清康、赵晓芳……嗯,不记得有个姓黄的女孩。
“所以?”他越来越不懂母亲的意思了。
“黄阿姨的女儿今年二十八岁,难得回来台湾一趟,你就尽尽地主之谊,陪陪人家吧。”虔母眸中的光芒闪呀闪,可比钻石还璀璨。
“喔。”不对劲!“咦?”黑眸瞪大。
老妈的意思该不会是……
“我的话说完了,到时就拜托你啦!”故意不将话说清楚,留有暧昧空间的虔母踩着三寸高跟鞋,面露得意的走了。
老妈不会是想把他跟那个什么黄阿姨的女儿凑一对吧?虔南屏恍然大悟。
这是另类的相亲饭?
说真格的,这也不是什么大麻烦,他这个人在感情上一向分明,能否触动心弦在第一眼就可决定,若非喜爱的女性更不会去搞暧昧蹉跎别人的青春。
反正到时船到桥头自然直,不需要一开始就费神思考,那太浪费时间了。
虔南屏按下内线电话,“帮我找几家值得推荐的餐厅来。”
“是什么样的餐厅?”柔柔细细的嗓音自电话的扩音处传出。
“只要是值得推荐的就可以……对了,要我妈那一辈的人喜爱的。”
“喔。”练彤云拿过便条纸跟笔记下来,“是要招待客人还是朋友的呢?对方是什么样的年纪?跟董事长夫人同年代的吗?有没有不吃的东西?”
“朋友,下个月初自美国回来,跟我妈是同学。我妈不吃甲壳类的食物,对方不清楚,我问问再跟你说。”
听她问得这么详细,就晓得这白目鬼做事有在用心,但为何结果却不见得是那回事?
真是怪了!她会做足功课的话,老是凸槌又是为哪桩?虔南屏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了解,我晚点会写推荐名单给你。”切断通话。
练彤云瞪着刚刚被虔南屏摸过之处,异样的感觉依然存在。
被讨厌的人摸过会不会中毒?
她瞪着瞪着,那儿的皮肤好像真的变得比较黑了!
她用手用力在手臂上来回搓,想将那怪异的感觉搓去。
搓搓搓、搓搓搓……
头顶莫名一阵麻,练彤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小脸转往杀气传来之处,讶然看到虔南屏寒着一张脸站在办公室门口,双眸就盯着她拚命搓揉之处。
“总经理,有事吗?”她开口问,柔荑还贴在手臂上。
虔南屏沉默大踏步走过来,霍地抓起她的手,在她不知该尖叫还是倒抽一口冷气的瞬间,将唇印上她的手背。
他充满恶意的扬起嘴角,“要不要我借你一把美工刀,把手背上的皮刮掉?”
这个人……这个人真的是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