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情睿意-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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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和公冶老爷子年轻时除了算得上有同门情谊之外,私下更是长年交好的朋友,只不过……”
“只不过?”
“只不过公冶老爷子后来娶了位姑娘,而她刚好是师父本来想要娶进门来给我们当师娘的姑娘。”
捡饭儿噗哧一笑,“师娘变师婶?原来师父和公冶老爷子当年还是情敌呀。”她继而又问道:“只是……师父为什么要我去送寿礼兼顺路报仇呢?他摆明就是要让我上凤吹山庄去捣蛋嘛。”
傅隐睿语带笑意的说道:“你自己已经将原因说出来了。你想想,当今世上谁最听师父的话?”
“我。”想也不想,捡饭儿直接地回答。
傅隐睿继续问道:“明知道师父要挖个坑让人跳,谁还会乖乖地跳下去?”‘
“我。”捡饭儿皱皱小脸地回答。
傅隐睿再问道:“在师父他老人家的眼中,公冶老爷子的仇家中谁是他最驱使得动的?”
“我。”捡饭儿小脸皱得更紧。
傅隐睿失笑地又问:“公冶老爷子的仇家之中谁是最不可能报得了仇,却能将他的寿宴弄得一团乱?”
“我!”捡饭儿几乎要翻白眼地回答。
明明知道自己是让人耍弄着玩,却还是得乖乖的听话行事……哎呀!讨厌死了啦!
捡饭儿懊恼地说:“这简直是不合常理得一塌胡涂嘛!”
傅隐睿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笑声,佯装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师父他老人家所做的事情,大体来说,合理的状况并不常出现。”
捡饭儿摇了摇头,苦笑认命的低叹一声。开口说道:“师父他老人家这么一搅和,想来凤吹山庄的人一定是很不欢迎我前去送上寿礼吧。说不定还会派许多武林高手前来拦下我,干脆让我莫名其妙的自世上消失,省得我会去扰了公冶老爷子寿宴的热闹呢!”
她所说的正是云丫老人玩性大发之余最担心的事情,所以他才硬是招回武功高强的二徒儿傅隐睿,要他护着捡饭儿前往凤吹山庄。
“嗯,之前那位自称是公冶老爷子侄儿的公冶羽鹉,不也说了公冶老爷子的长公子正要往官道上来与他会合,好阻止你上凤吹山庄去寻仇吗?”傅隐睿在脑海里搜寻着有关公冶家长公子武技高低的印象。
“唉!到时在路上真碰着了面,对那位公冶长公子说是一场误会,也不知道能否解释清楚,而他又听不听得进去?但愿他不是位性子莽撞的公子,否则他若二话不说就抡把大刀要把我们劈成好几段,那该怎么办才好呢?”捡饭儿忧心忡忡地开始为傅隐睿和自己的性命安危着想起来。
傅隐睿低笑地暗想:这小妮子竟对自己二师兄的武技这般没信心?
他淡淡地开口建议:“捡饭儿,要不你先回铁猴山,二师兄代你走一趟将寿礼送至凤吹山庄。”
捡饭儿闻言大摇其头地回答着:“不成的,师父他老人家千交代万叮吁,说是一定要我亲自将寿礼交到公冶老爷子的手中,而且还有一封他老人家写的亲笔信,更是非要公冶老爷子本人过目不可。”
“一定要你亲手送到公冶老爷子的手里?”见捡饭儿点了点头,傅隐睿又开口说道:“师父他老人家明明知道你一招半式都没有,只空有一身蛮劲,真要遇上了高明的练家子,就算你能只手拔木移山,也是全无用武之地。这也就罢了,可是他居然还先送讯到风吹山庄,让他们事先聚集人手对付你,真不知他到底是在打些什么怪主意……”他突地想起的问:“你可知道师父交代予你送达的贺礼,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不肯告诉我,也一直警告我不许将包袱打开偷瞧,否则就要罚我不许回铁猴山。”
说罢,捡饭儿皱了皱一双秀雅的柳眉,不知道是第几回露出了苦笑。唉!对于已经抚养自己七、八年的师父,她仍是无法了解他老人家的半分心思。
马蹄达达。
“隐……隐睿二师兄,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怪,所以心里头讨厌我?”绞着手指头,捡饭儿忽然小声地问道。
“怪?你哪里怪了?”像这样没头没脑的蹦出问题才是怪呢。傅隐睿略感莞尔地微笑反问。
自从与捡饭儿一同离开铁猴山后,他不由自主挂上唇角的笑意,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多,而且一日之内所说的话,几乎要比他以往一个月之内所说的加起来还要多上许多。
“我一个姑娘家,却有比大山熊还大的蛮劲,咱们铁猴山下的镇民们虽然待我都很亲善,可是偶尔也会拿这件事来笑话我……”她好在意、好在意傅隐睿的回答,不觉战战兢兢地屏息以待。
“呵呵。”略显低沉的男子笑声轻轻响起,傅隐睿对于捡饭儿在自己面前自然流露的小姑娘娇态,感到一股莫名的欣喜。
捡饭儿嘟了嘟小嘴,只觉得鼻头传来一阵酸酸涩涩的感觉,眼眶随即也红了起来。“二师兄果然也在笑我……”说到这儿,她的嗓音已带上了浓浓的鼻音和哽咽。
“你那股劲道,在一个没练过什么功夫的姑娘身上见来,的确是挺特殊的,但是在熟练于各门各路内功心法的江湖人士眼中,仅会认为那只不过是四两拨千斤的巧劲罢了,并不会觉得你有什么怪异之处,你别想得太多了。”傅隐睿微微一笑地宽慰着捡饭儿。
他心里头想着:双臂的劲道是铁,心头的性子是棉,这小师妹还当真是有趣得紧。
“二师兄说的话不是在安慰我?”她有点松了口气似的眨眨含泪的大眼。
“不是。”一半是真,但的确也有一半是在安慰你。他偷偷地补了句。
“真的?”吸吸鼻水,捡饭儿再次确认。
以未曾有过的抚慰口吻,傅隐睿说道:“嗯,真的。”
左边第三桌的绿衣姑娘眼睛又圆又亮又大,可惜有些黑眼圈印子;右边第一桌的青衣姑娘皮肤又白又嫩,可惜脸上的雀斑一颗颗让人数得一清二楚;后边那桌的靛衣姑娘嘴儿又红又艳,可惜大了点,又有些暴牙……
郊道旁供往来旅人歇脚喝茶吃饭,却不供住宿的客栈里,正中央的位置上坐着两位不动声色暗自打量着其他姑娘的姑娘。
姑娘和姑娘之间的彼此打量和评头论足,标准总是既严格又苛刻的。倘若要个姑娘真心诚意由衷地去赞美另一位姑娘的美丽,那还真是比做任何事都还要难上数百倍。
与那两位姑娘同桌的还有一位公子,他风度翩翩、面如冠玉,一见就知道是家世良好的名门子弟,所以这客栈里的姑娘们也都不时悄悄地将目光投往他们落坐的位置。
“羽鹉堂哥,你说那简家的姑娘已经顺着郊道往这个方向来,咱们守着这道上唯一可歇脚的客栈都已经大半天光景了,怎么还没瞧见像你所形容模样的人呢?”两位姑娘之中体形较另一位娇小许多的姑娘,边朝着客栈门口观望边启口问着。
她正是公治行鸣的掌上明珠公冶翔鹃,而落坐于同一桌的翩翩公子即是她的兄长公冶翔鹫,至于另一位“姑娘”,正是与他们在官道上相遇会合的公冶羽鹉。
公冶兄妹此番离开风吹山庄正是为了先行拦阻简泛儿,让她无法在公冶行鸣的寿宴上触他霉头、破坏喜庆气氛。
“翔鹃堂妹,这儿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就别叫我羽鹉堂兄了嘛,怪难为情的。”公冶羽鹉微微红了一张比寻常姑娘家还显得粉嫩的俊脸,低声抗议着。
“羽鹉堂哥,你真是走火入魔了。叔父、叔母因为你小时候体弱多病,所以听信了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在你弱冠之前给你穿女装,当做女孩儿一般抚养长大;但是你今年都已经是二十有二的大男人了,好歹也长得高壮健康,你却扮姑娘扮上了瘾头,连出门在外也都女装打扮,甚至还抹上姑娘家用的水粉胭脂,头上珠花也插得比我还多,难不成你真要和自个儿的名字媲美,当只五彩鹦鹉吗?”
眼见堂兄装扮得比自个儿还娇媚,谈吐举止比自个儿还带着女孩气,公冶翔鹃存心要让公冶羽鹉下不了台似的,稍稍提高了声量说着。
“人家……人家只是长年的习惯改不回来嘛。”
公冶羽鹉嗫嚅地回答,心头却暗暗的想着:为什么一定要改呢?他现在这样不也是很好吗?
“羽鹉堂哥,你这不是要让叔母将眼泪给哭干吗?你可是叔父和叔母唯一的儿子哪!他们两位老人家成天就巴望着你早日娶门媳妇儿,多生几个胖小子给你们这房开枝散叶,但你瞧瞧你现在这模样,有哪家姑娘会愿意嫁给你呢?”公冶翔鹃忍不住地又数落了几句。
“翔鹃,别在外人面前给羽鹉难堪,我相信羽鹉心里自然有他的打算。况且你的年岁比羽鹉轻,实在不该这么同他说话。”公冶翔鹫语气平和,不轻不重地责备了妹妹的无礼。
“好嘛。”公冶翔鹃嘟起嫣红的小嘴,垂下头不敢顶撞自己素来敬重的大哥。
“谢谢翔鹫堂兄。”公冶羽鹉娇柔地朝着公冶翔鹫点头称谢。
公冶翔鹫瞧了瞧堂弟那张粉雕玉琢的俊脸,再看看他那身粉红色的衣裙。却也只能微微皱眉地苦笑摇头。他转移了话题开口问道:“羽鹉,你说你之前遇见过那简泛儿,依你看来,她的武功是否高强?对我们风吹山庄的仇恨可有化解的余地?”
公冶羽鹉习惯性地显露出无限娇媚的模样偏着头,想了一下之后才轻声细语地回答:“那姑娘个头瘦瘦小小、纤纤弱弱的,长相白白净净、清清秀秀的,开口讲起话来温柔可亲又轻声细语,她远远一听见我被压在车厢下呼救,便二话不说的跑来救了我,所以心地倒也好似良善。只是……”他顿了顿,吞了口惊吓的唾沫才又接着说:“只是那简泛儿有股异常吓人的蛮劲,她袖子也没挽的就将实木车厢连同车上躲着的十几个大汉一并扛离了地,你们都不知道那时的情景有多吓人哩!要不是光天化日、阳火炽盛的,我还以为她是给哪路恶鬼附了身呢!”
“将十几个大汉连车带人的扛起来?这就算是做惯粗活儿、再孔武有力的庄稼汉,应该也是办不到的吧,更何况她还只是个瘦瘦小小的姑娘家?”
公冶翔鹃瞠大了一双美眸,就连小嘴也震惊得忘了合上。
“或许这个简泛儿已经练成十分高明的武技,知晓如何借劲使力,将那些大汉连人带车的抬起来。看来,为了要向爹报仇、为了要对付咱们凤吹山庄,简泛儿当真是花了许多心神去练就绝世神功。就不知晓她师承何处,好教我在面对她时心里也有个数儿。”公冶翔鹫明白面对敌手时万万不可轻忽的道理,他暗自估量起简泛儿的武功能高强到什么样的程度。
“哎呀!”慌慌张张地捏着手绢拍探着翻倒在膝上的茶水,公冶羽鹉拧着眉气愤自己一时不小心,竟将向来最喜爱的一条绣裙给弄脏了。
“吸了茶水可是要留下印子的,不成、不成,我得快去将这套衫裙给换下来洗过才成。”嘴里低声嚷嚷着,公冶羽鹉像是片刻也无法多等地拎着包袱站起身,打算去向客栈掌柜借个房间换装。
“羽鹉堂哥,可别再穿女装了哦,就当我这做堂妹的求求你……”公冶翔鹃话未说完,便发觉眼前已经没了公冶羽鹉的人影,让她懊恼着没能早点对堂兄把话说出口。
公冶翔鹃叹了口气,将眼光移回客栈门口,便见到了一位面貌白净秀气的姑娘走了进来,正当她疑心地要问公冶翔鹫那姑娘会不会就是简泛儿时,却又瞧见那姑娘的身后紧接着走进另一个男子。
那男子轩昂的身形与阳刚的面容,竟使得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就连已到了嘴边要同大哥说的话,也瞬时被她抛到脑后。
“隐睿二师兄,你认识坐在左边那桌喝茶的那位姑娘吗?她一直朝我们这边看着呢!咦?不对呀,是这客栈里每一位姑娘都正向着二师兄猛瞧……”察觉了这情况,捡饭儿不知怎地竟觉得烦闷了起来。
“都不认识。”傅隐睿脸色未变的朝着柜台走去,吩咐掌柜将皮囊里的水装满,再要他交代厨房打包两斤卤牛肉和十个馒头。
看看俊逸温文的公冶翔鹫,再看看飒爽英挺的傅隐睿,客栈里的众姑娘们个个脸红心跳,直觉得自己真是挑对了黄道吉日出门。
捡饭儿虽然天性良善,但历经父母早逝、家道中落等变故,又曾随着丐帮长老四处游历乞讨了几年,所以她当然不是成天躲在深闺不知世事、或是心思迟钝的呆姑娘,尤其姑娘家和姑娘家之间与生俱来的敏感以及敌我观色,更让她此刻感觉到同时有数十道评估打量的眼光正不留情地射在她的身上。
捡饭儿心里暗暗地想着:哎!看来隐睿二师兄可是非常容易受到姑娘家的青睐呢!
念头一起,捡饭儿觉得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她闷闷地转过头去,不经意的与一道投向她的目光直直地对上。
公冶翔鹫紧紧盯着甫进客栈大门的捡饭儿。
花枝招展、环肥燕瘦的各色佳丽,他已见过不知凡几,大抵上来说,名门千金过于娇贵矫情,小家碧玉则无耐人寻味的特殊气质。
但眼前的她……没有令人惊艳绝美的外在,但那素净婉约且双眸蕴涵灵动之气的模样,就是莫名的令他无法移开目光。
感受到弥漫在整个客栈里的异样气氛,一嘴花白胡子的老掌柜不禁莞尔地暗想着:难不成今儿个他这客栈倒成了各路公子、姑娘的招亲大会场地了?
“傅公子。”公冶翔鹃羞人答答的离开座位,摇曳生姿地走近傅隐睿和捡饭儿。
啊?还当真有姑娘认识隐睿二师兄呢!捡饭儿瞧着婀娜多姿、像朵含笑桃花似的公冶翔鹃站在面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好轻轻一扯背对着她们的傅隐睿的衣袖。
“公冶姑娘。”将一枚银粿子递给掌柜,接过盛水皮囊和油纸包后,傅隐睿朝着公冶翔鹃微一点头以示招呼。
公冶?不会又是和凤吹山庄有关的公冶吧?二师兄认识凤吹山庄的人怎么不先告诉她呢?捡饭儿心里纳闷极了。却又不敢马上出声询问。
“翔鹃还未谢过傅公子上回的援助之恩呢。要不是傅公子在朴林镇时见义勇为抓到那个扒手,那时翔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