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拉拉升职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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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工作不顺利,广州办的活,拉拉认为是自己的本职,还是打起精神不偷懒地干好。
这天,拉拉正盯着电脑屏幕专心地看着预算表,一个男人站在她面前咳嗽了一声,她抬头一看,是王伟。
王伟把手里拿着的风衣放到一旁,不请自坐。
拉拉有点意外地问:“啥时候来广州的?”
王伟没有回答她,却反问她:“怎么这三个多月一直不见你去上海?”
拉拉不在意地说:“上两周还去参加了一次培训。”
王伟奇怪了:“没见着你呀。”
拉拉解释道:“连着三天都关在会议室里嘛,没时间在走道上晃荡,所以你就没看见我了。”
王伟闻言心里不免有点悻悻然,觉得三个月未见面拉拉却并不渴望见他,他掩饰着自己的感受不动声色地说:“参加培训你也可以中间休息的时候出来打打招呼嘛。早知道你在上海,晚上就叫你一起吃饭了。”
拉拉微笑道:“您有空的话,今天晚上我请您吃饭。”
王伟听了高兴起来,就说:“一言为定。”
拉拉以为他该起身走了,他却并未起身,而是端详着拉拉。
拉拉不自在起来,说:“我又犯啥错了?”
王伟关心地说:“你怎么瘦了?压力大?”
拉拉左右看看自己说:“瘦点买衣服更容易嘛。”
王伟劝道:“有空做做美容吧,气色能好些。”
拉拉嘴硬道:“我这样的气色才时尚,这叫蜜色,现在的胭脂就数蜜色的卖得好。”
王伟没有说话,打开电脑包,掏出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纸袋递给拉拉。
拉拉没有思想准备,惊讶地说:“这意思是送我?”
王伟说:“我可没打算卖给你。”
拉拉也不方便在办公室里动静太大,只得含笑收了,说:“我晚上好好请您吃顿好吃的。”
王伟习惯了老外接受礼物总要当场拆封赞美,见拉拉一点都不好奇自己送她的是什么礼物,他忍不住说:“你怎么不问问我为啥送你礼物?”
拉拉使出经典装傻招式说:“我正想问问您贵不贵呢。”
王伟并不肯被她带跑题,他看着她的眼睛说:“这可不好说。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比方我觉得贵重,还要看你是否也觉得贵重。”
谁都不傻,拉拉一时不知道是该把王伟当公司里的总监来回答呢,还是当他是个男人来回答。
王伟不说话,看着她的脸等她的答案。拉拉有些尴尬,不小心间就低了头看桌面。空气中一时充满了愉悦的压力,有一种类似冒险的冲动在挑逗地要撬开他们的嘴。
活生生地沉默了几分钟,拉拉正想找话问问王伟出差的目的,海伦咋咋呼呼地走来找拉拉。王伟起身说:“你先忙。”
晚上两人在沙面一家西餐馆吃了晚餐,走出来,拉拉说要回去了。
王伟舍不得她走,顾不上总监的架子挽留道:“还早,换个地方坐坐吧。”
拉拉玩笑道:“你不是说我脸色不好吗,早睡脸色才能好啦。”
王伟认真地说:“脸色不好也漂亮。”
拉拉听了心一颤,假装镇定道:“晚餐也没喝多少呀,您这不是借酒遮面,逗我玩吗?”
王伟说:“拉拉,别打岔行吗。”
拉拉有点得意地说:“行呀。那我谢谢您夸我漂亮。其实我也知道我确实长得还行。”
王伟马上跟进道:“那你同意换个地方喝一杯?11点前保证送你回家。”
拉拉犹豫着:“11点?现在是冬天。”
王伟走近一步,低头看着拉拉的眼睛,拉拉不好意思地掉开脸去。王伟叹了口气说:“拉拉,咱们都一连三个多月没见面了。你这是为啥呢?”
拉拉嗫嚅道:“我只是有点不确定是怎么回事情。”
王伟伸手扳过拉拉的双肩,看着她的脸说:“我没恶意。”
冬天的夜色掩护了拉拉脸上的红晕,她微侧过脸去避开王伟的眼神说:“这我知道。”
王伟征询道:“那咱们就去长堤的1920(一家酒吧)?”
拉拉点头应允:“好的。到11点我要回去。”
王伟拽着她就走。
王伟给拉拉点了百利甜酒,拉拉很喜欢调酒师调出的味道。在1920的烛光中,拉拉连日不开的心中荡起了一种愉悦和放松,两人有说有笑,喝得很是愉快。
王伟如言11点就送拉拉回去。车到小区门口,拉拉让王伟不要下车直接回酒店。
王伟说:“这儿叫车又不难,我送你到楼下。”
拉拉不肯。王伟说:“那就不到你们家楼下,我只多送几步这总行吧?”
拉拉只得依他。到了地方,拉拉说你别再走了,没几步路了。
王伟说:“行。我站这儿看你走。”
拉拉走了几步,王伟又叫住她,追了上来。
拉拉等他说话,王伟踌躇了一下说:“拉拉,你不喜欢上海吗?”
拉拉低声道:“我不知道以后怎么样,现在我还不想去上海生活。”
王伟说:“我明天就回上海了,有个重要的会要赶回去。你什么时候来上海出差?”
拉拉说:“没准儿。”
王伟只得说:“那你给我发mail吧。”
拉拉装没事人说:“有事儿就打电话呀,电话多方便。”
王伟停了一下说:“你想打就打,晚上多晚都可以,我不关机。”
拉拉本能地保持距离说:“那多不礼貌,还是工作时间打吧。”
王伟忍不住了说:“你能不能别打岔?”
拉拉笑了说:“知道啦。”
王伟又叮咛:“除了电话,有空就写mail。”
拉拉说:“行。MAIL是个好东西,谁说过啥都不能赖,全在服务器上存着呢,公司随时调记录。”
王伟悻悻道:“你也会威胁人呀。”
拉拉说:“谁威胁你呀,王总监。慎用mail(指公司内部的邮件往来)乃是职场天条嘛。”
她说着,一面得意地笑起来。
王伟在暗中看到她笑靥如花,光洁的脸上反着光,他忍不住伸手想抚摸她的脸。拉拉正笑着,见他手过来,立马挥手打开他的手。
王伟讪讪地缩回手说:“对不起。”
拉拉也红了脸说:“你挑逗我?”
王伟一脸尴尬:“说话别那么难听成不?我当你是好同事。”
拉拉说:“这不就结了。我知道你当我是好同事。你想结婚吗?”
王伟立刻警惕地说:“当然,有合适的就结婚。”
拉拉讥笑道:“和好同事结婚?”
王伟谨慎地说:“不排除。”
拉拉说:“你刚才说我是你好同事。”
王伟认真道:“拉拉,你给我下套呢?”
拉拉假装不明白地说:“下啥套!我这不是为了我们的友谊能万古长青吗。免得明天你见了我不自在。”
王伟没有什么说服力地说:“我不知道以后怎么样,我现在当你是好同事。”
拉拉点点头说:“这我百分之百理解并同意。所以我这不是在建议现阶段按令人坦然的方式相处嘛。”
王伟没有回答。
拉拉继续说道:“我无所谓,到现在连个经理都没有捞到,你在公司里可是大好前程呢。”
王伟说:“我对谁都很真诚的。”
说话之间自己都觉得特空洞虚弱,言之无物。
拉拉说:“所以我才给出这么个良心的提议呀。”
王伟叹气道:“行,听你的。”
19 “自下而上”还是“自上而下”
拉拉的心里堵着一口气,不当上经理,她决不罢休。
在外部找机会处处不顺利,拉拉又倒回头想,DB是少有的好公司,自己好不容易进来了,为什么轻易地就要走呢?自己是不是已经把DB内部能利用的资源都用上了?
她想,再没旁的法子可想,只有去找何好德了。
拉拉对找何好德感到很挠头,但是也明白要是自己不去,就不会有人替自己出头了。
上班的时候,海伦老看到拉拉盯着一个地方发愣,下班了拉拉也不走,接着发愣。
拉拉设想了很多种开场白,很多种谈话思路,也推测了何好德可能有的各种各样的反应。
结果,等她到了上海办,迎面看到何好德,啥也没说出来。何好德看到她,忽然想起有几个月没见着她人了,他亲切地招呼说:“拉拉,来来来,到我办公室坐坐。”
两人落座,何好德笑眯眯地望着拉拉道:“最近怎么样?”
拉拉在心里憋得太久了,她冲口而出:“Howard,我想当行政经理,我很想知道你对我这个想法的评价,行吗?”
何好德沉着地反问:“你愿意来上海工作吗?”
拉拉倔强地说:“目前我还不想来上海,我的生活在广州,但是我愿意经常出差。”
何好德马上说:“你告诉李斯特,我觉得你在广州,也能把行政经理的职责履行好。”
拉拉没想到这事这么简单就谈出了结论,她所见识过的是和李斯特之间的拉锯战。拉拉满腔准备战斗的情绪都没派上用场,她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要不就是自己理解错了何好德的意思。
拉拉稳住自己加速的心跳,声音尽量平稳地追问道:“那您和李斯特说一声,行吗?”
何好德笑了,说:“拉拉,正常的流程下,这类申请,应该由希望提拔员工的部门主管发起,因为他是用人部门的头,他最清楚他需要什么样的人,以及这个候选人的现有表现和能力;然后这位主管需要和他本人的上级主管以及人力资源部共同讨论,看候选人是否已经具备了被提升的资格。”
拉拉有点惭愧地说:“明白啦。”
何好德进一步说:“所以,现在应该由你的老板李斯特来找我提出申请,而不是我主动去找他说——该提拔你手下的某某员工了,写个申请报告给我吧。要升他手下的某位员工,首先应该是他的决定。而他的上级主管和人力资源部,是起着监控的作用,即保证这个升职的合理合法性。”
何好德顿了顿,又笑着说:“通常,一个主管的上级,不会把他不愿意用的人强加给他。你现在越过李斯特来找我,我能理解,不过,事实上,这不是正常的流程。”
拉拉看着何好德满是笑意的蔚蓝的眼珠,不好意思地嘟囔道:“这事儿我主动和李斯特要求了几回,他总说不行,因为您会有意见的。”
何好德说:“你现在可以转告他,我的意见是升你,我这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拉拉不放心地说:“由我去说行吗?”
何好德说:“放心好了,他会相信你转告的确实是我的意见,不是你编出来的。”
拉拉乐坏了,道了个谢就打算退出。
何好德叫住她说:“拉拉,你去找李斯特,先不说我的意见。你再正面和他谈一次你的升职要求,假如他还是不同意,你才说出我的意见,明白吗?”
拉拉心领神会说:“明白!”
何好德叮嘱道:“好好和你的老板谈,李斯特是个很宽容的主管,他有他的特点。你以后还要向他报告的。”
拉拉保证道:“知道,您放心。”
拉拉退出来,一时简直回不过神,这也太简单太迅速了,10分钟结束战斗。她设想的那么多得体专业的开场白一个也没有用上,而何好德的反应也完全不符合她事先的任何一种预测。
她有些失态地在办公室走道上来回走了几步,定了定神,才去找李斯特。
李斯特一看是他的“headache(头痛)”——著名的“倔驴”杜拉拉同学来了,头“嗡”的就大了一圈。李斯特不免打起精神准备战斗,他挂起他的好莱坞明星式的招牌微笑,招呼拉拉坐,亲切地问候她。
拉拉也微笑着问候了李斯特,然后拿出刚才和何好德谈话的那招,直接说:“李斯特,我想做行政经理,行吗?”
李斯特心说:晕,又来了!这回连个弯也不拐,直接就撞上来了。
他耐心地说:“拉拉,你住在广州,这个岗位需要设在上海呀。”
拉拉说:“我愿意出差。”
李斯特继续耐心地解释说:“上海是总部所在,需要料理的事务多在这里。你在广州毕竟不方便,特别是有突发事件的时候,经理不在本地,会很成问题。”
拉拉说:“玫瑰生病的时候,我在编制未满情况下,代理这个岗位半年之久,得到了各部门的好评,这您都是知道的。我对胜任这个岗位很有信心。”
虽然两人的谈话内容本身和先前的几次交锋没有区别,不过在重复车轱辘话,李斯特还是感觉到拉拉今天逼得异乎寻常的紧,似乎有点来头,不由暗自纳罕。他不明就里,只得走一步看一步,照例说:“升你何好德会有意见的。”
拉拉就等着他这句话,马上接嘴说:“何好德没意见,他说他同意。”
李斯特吓了一跳,何好德的这个意见自然很出乎他的意料,但是李斯特也马上做出判断,这事儿拉拉不会撒谎,他下意识地追问:“何好德什么时候说的?”
拉拉说:“就刚才。”
李斯特说:“他和谁说的?”
拉拉说:“我瞧您挺为难的,今天就自己去找他要求了,他说他同意。”
李斯特马上说:“拉拉,我一会儿有个会议,我回头再找你谈吧。”
拉拉说:“行,那我先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拉拉一到公司,透过玻璃隔墙,一眼就看到李斯特正和何好德一起,关着门在何好德房间谈话。李斯特背对着拉拉这个方向,挥手比划着什么,何好德则爽朗地大声笑着,似乎李斯特说的话很合他意。
拉拉觉得他们就是在说她的事情。
20 两位同僚
转天,李文华看到拉拉,招呼她到自己办公室坐坐。拉拉落座后,他看着拉拉笑,不说话。
拉拉不自在了,说:“文华你干吗?这么意味深长地对我笑。”
李文华说:“老板都被你逼得头痛了。”
拉拉不好意思地说:“哪里有。”
李文华诚恳地说:“拉拉,我很佩服你。你有这股冲劲,能成功的。”
被他这样一说,拉拉有些不好意思,她谦虚地说:“我就是混饭吃啦。”
李文华说到正题:“中午我和王宏想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