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总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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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无敌……大哥呢?”他根本不甩。
他们三人各有住所,却很习惯回本家来找吃的,多年来被姑婆养刁的嘴,除了姑婆一手调教出来的厨子可以稍微满足一下他们的口腹之欲,外面怎么吃都不对味,回来得自然也就殷勤了。
“刚上楼要看一份紧急文件,人应该在书房吧。”火烧屁股了才叫大哥,思哼,肯定有求于人。
“我要问他些事。”
“关于哪方面的。”
“巴菲、Sophia。”他想知道那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让他坐立难安,连吃饭都不香。
“突然想到了喔。”开窍开得这么慢,真是累死身边一挂的人。
“听起来你们对她很熟。”
申亢拿看白痴的眼光眄他,“不要拿你的智商来衡量我们的,小菲一直是我们家的糖霜丸,她从小就在我们家,你失忆,又不是我们失忆,老实说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弟弟份上,当年你害她伤心出走,我真想赏你一拳或者把你登报作废算了。”
“我也想过,如果可以换,我比较想拿小火换小菲回来。”申卫然对巴菲的出走、姑婆的他去还有心结,好好的一家人就这样散了,都是这只害虫作祟的结果。
他们觉得愧对巴菲,这些年竟然连自动去联络都不敢了。
想骂这么弟,又觉得撞坏脑袋也不是他愿意的,一人造业,兄弟共同承担,他好想小菲啊。
“什么小菲不小菲,她都一个七岁男孩的妈了,你们恶不恶心!”
也不知道是什么造成的,那年他出了车祸后,也许是不想影响他的情绪,几个哥哥们再也没提过巴菲,让他以为巴菲真的只是个无举足轻重的女人罢了。
仔细想想或许他们有欲言又止的时候,但是看他抱着头喊痛,他们大概吞咽了很多想说的话。
然而,他这一忘,忘了七年。
“小菲结婚了?”申亢大叫,为什么没有人知道?
“谁说结婚才能有小孩!”申卫然理智多了。
“对啊,大哥说她那么多年来一直单身。”有大哥这眼线,让他们陆续知道姑婆母女俩过得还安稳,这才安下心关起门来各做各的。
“那么那孩子是谁的……不对,这不重要,小火,你是怎么知道小菲有小孩?”
“我亲眼看到的。”
“长得像谁,你还是小菲?”
“你们那么笃定孩子是我的?”这两人平常沉默寡言得很,怎么一打开话匣子关也关不住。
“你信不信我气得想打爆你的头?这世界上任何人你都可以怀疑,就小菲不可以,还有你这爹是怎么当的连自己的小孩像不像你都搞不清楚,楼上有你年少时候的相片不会去拿来比对一下喔。”要不然照镜子也行。
“我记得他的少年生活是跟小菲一起在台湾过的,家里没他的丑照啦。”
两人哇啦哇啦讨论得热烈,压根冷落了男猪脚。
“台湾……”他的少年……
有什么呼之欲出了,可是要认真去想却是一片模糊迷离,“为什么我会忘记?为什么偏偏把她忘了?”
没有人能替他解答。
申烽火听不下去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哥哥继续胡诌,他的心中只有一股迫切,迫切的想知道到底那美丽的眼睛是否曾经属于他,那粉雕可爱的小男孩是他的……
“你出车祸后我跟你那些赛车伙伴谈过,你那天应该是为了要去载小菲又喝了酒,兴奋过度才跟大货车撞上的。”
人越想牢牢抓住的,越容易失去,越想放在心底的,太要紧了,反而会忘。
“你们对她了解那么多,只有我一人被蒙在鼓里。”
“有人笨到不会来问,只是可怜了别人。”申亢不以为然,并不准备轻易放过自家老么。
他这一忘,可害了多少人。
理智上知道不能怪罪,可是感情上,唉。
“她会在我公司,难道是老大安插的空降部队?”
“你少不要脸了,人家小菲可是靠自己的能力,有格拉斯迪吉里斯八世的推荐函,多少家香水公司抢着要她,是她卖老哥面子,要不然你以为你那家破公司能抢得到她喔,你美的咧!”申卫然吐槽也不遗余力。
申烽火苦笑,没想到他错过了这么多,两个哥哥对他的意见之多绝对是这些年累积的成果,他做人的确很失败。
“怎样?醒了吗?”申亢问。
“很模糊,二哥,麻烦你跟大哥说一声,我要去一趟台湾。”去之前,他还要亲自去确定一件事。
“不送!”
“顺路!”
“慢着!”有人想到一件事。
“有屁快放,别耽误我的时间。”
“厚,现在会急了,何必当初咧。”申卫然在他没有温度的眼神下冻结。
“你到底要问什么?”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不然,他很想弑兄。
“小菲那个小男生叫什么?”
“申三月。”够了吧?!
申亢跟申卫然面面相觑。
“烽火连三月,是这意思吧?”申卫然的国学程度没有老二好,确认一下。
“应该是。”
“烽火连三月是什么意思?”当事者很没水准的问。
四只眼睛开始暴力的唾弃他。“当初叫你好好读书你不读,我可不可以跟你脱离兄弟关系?”
都这么白了还有人没搞懂,唉,家门下车。
申烽火颈间青筋毕露。“你们给我记住,等我问清楚,你们就死定了。”他就是不爱读书,那又怎样。
申烽火转身离去。
“谁叫你惹毛他的?”老二怪老三。
“啊喂,你为什么没有提醒我叫小火要带土产跟小吃回来?”申卫然瞬间转移话题。
“我也想念我的蚵仔煎、客家姜丝炒大肠。”明明刚刚吃饱饭,为什么肚子又咕噜咕噜叫了。
很显然,有人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了。
“我想念台湾夜市所有的东西。”有人得了思乡病。法国菜老是中看不中吃,想回去台湾住的念头从此生根。
“把口水收一收,小火说小菲家有个男生,要不要去看看?”与其在这里垂涎吃不到的美食,不如先让眼睛吃点冰淇淋消消暑。
“大哥呢,要知会他吗?”
“管他,这家伙那么多年不知道瞒了我们多少事情,走啦走啦!”
“可是很晚了,我们这样去太冒昧了。”
废话连篇,申亢直接把申卫然拎走。
“啾啾啾啾——啾——”
鸟叫声的门铃很难得在这么晚的时候会响。
说晚,这是巴菲的认知。
她跟儿子生活作息简单正常,母子俩回到公寓就很少再出门,小三月一到九点要上床睡觉,她呢收拾一下家务,看个电视还是杂志,准时十一点也刷牙、上床,第二天,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日复一日,生活虽然没有太多惊喜却也平淡愉快。
巴菲听到了小三月去开门的脚步声,可是接下来就没了声响。
赶紧把收拾进来折好的衣服归位,这时候会有谁来呢?
才踏出房门,小三月咯咯的笑声从客厅传来,边嚷着,“再来、再来,我还要再玩一次……哈哈哈哈哈……”
她心底大起狐疑,可是来到客厅却看见了她从来都没想过的一幕,申烽火的双臂正高举过头,上面是笑得全身扭动,活像一条毛虫的小三月。
巴菲看得怔然,绞着手,她没看过这样笑得阳光灿烂过的儿子。
男人对男人的Men'stalk,当妈咪的她再努力还是不能弥补他没有爸比的那个部份吗?
她不禁哀怨。
“妈咪、妈咪,你看我,飞高高!”小三月乐得像拥有全世界,看着从房门出来的妈咪。
申烽火回头看见了她。
薄薄的针织衫、休闲短裤,露出一节藕般长腿,很居家的打扮,素着颜,却美得叫人转不开眼睛。
“嗨,美女!”
这么轻浮的招呼,人家跟他很熟吗?
“你来做什么?”打定主意不给他好脸色,巴菲打开双手想把儿子接过来。
申烽火没给她机会。“这小鬼很重,你这样抱他会伤到腰。”
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儿子顺势坐上男人的肩膀,接下来呢,剩下骑马还没做过,这男人真要这样宠小孩吗?
“不知道大老板到寒舍来有什么指教?都这么晚了。”她加重口气,尤其强调后面那句话。
“烽火连三月的意思是说这小子是我生的?”
“你又不是女生生什么生?”
巴菲红红白白的小脸真的很好笑,她那一副迫不及待要维护小鸡的样子,欸,也太容易一眼看穿,她真是一个孩子的妈吗?
“所以,三月是我的。”
“不要脸!”
他这趟,来对了。
“你放心,我没有要跟你抢小孩的意思,我……从来没尽过责任,我没资格跟你争他,所以,你不用把我当黄鼠狼,我一点恶意也没有。”把小三月放了下来,他一脸无害。
“别说得那么好听,就算你想要我也不可能给你,别作白日梦。”这点她无比坚持,孩子是她生、她养的,谁都别想要跟她抢,就算是孩子的父亲也不能!
“慢慢慢,你先别激动,我什么都没要做,”申烽火耸着鼻子嗅了嗅,“我赶来赶去,晚餐还没吃,你们晚上吃了什么?好香。”飞车来飞车去,起码跑了上百公里,但是,值得。
正面对呛,他绝对讨不了好处,当然,申烽火也不会笨得让自己一开始就变成黑名单上的拒绝往来户。
他虽然不是什么柔情似水的男人,也知道自己突兀的出现已经造成巴菲的困扰,就算不知道她的底限在哪,适度的尊重只有好处没坏处。
“妈咪做了奶油炖饭还有味噌汤,小月都吃光光喔。”一直在两个大人面前看来看去的小三月很快乐的插花。妈妈没有骂爸比耶,只是脸色有点僵硬,这是不是代表爸比以后可以偶尔在家里出现?
“我……”
“休想!”不要太软土深掘了,他来,想试探什么,又记起了什么?
“人家——”
又不是娘娘腔,一个大男人用什么人家!
“妈咪,你不是常常说一直打断人家讲话很不礼貌?”正义小尖兵出来说话了。
“对不起。”她小小声的道歉,她做了很不好的示范,这一切都拜这男人所赐。
申烽火立刻打蛇随棍上。“我可以要求一点吃的吗?随便都可以。”
这么厚脸皮还说随便都可以,“请下楼,左转五百公尺有二十四不打烊的超市,你想吃什么那里应有尽有。”
“妈咪,我记得冰箱还有很多菜,做人不可以小气不是吗?”
儿子用眼睛谴责她。
这个叛徒!
“只有鱼罐头跟剩菜。”儿子就算把菜单开出来也没用,她不想为这男人下厨,一点都不想。
“只要是你弄的,什么都好。”原来小三月是她的罩门。申烽火父子相互击掌,会心一笑。
巴菲只觉得自己一败涂地,她奶大的小孩居然跟一个外人联手,呜,生男生果然是错的,女儿贴心,可是她哪来的机会再生一眙?
就这样胡思乱想,她下了面条,开了鲔鱼罐头,后来看看实在太过寒酸,又加了颗蛋,这才用漆盘盛着端出去。
客厅里安安静静,电视播放着无声影片。
放下餐盘,眼睛刚好对上申烽火的眼,他把食指放在唇上,“他玩累了,睡着了。”小三月小小的身子就睡在他的大腿上,身上盖着他的西装。
巴菲垂睫看了下,弯腰想把儿子抱回房间。
“我来吧。”申烽火轻易的抱起小孩。
她没说什么,带头走到小三月的房间,大大小小的童话绘本堆得不算整齐,显然常常被翻阅,汽车模型占据了大部份的空间,一张床、变形金刚的大海报、一组衣柜,格局简单不失童趣。
“你先去吃面吧,凉了不好吃,这里我来就可以了。”让申烽火把孩子放下,巴菲为小三月拉被,细心的开了吊扇,转过头来却看到申烽火还杵在那儿。
她关上门,声音表情都冷淡。
“如果吃完就请回去,我明天还要上班。”
“我不是故意来给你制造混乱的,我一时冲动从家里开了车子就往这里来,请不要介意。”
“我很介意,而且谁给你我家地址的?”她不想跟申烽火面对面的说话,她会心旌动摇。
“我打电话问了姑婆。”
就知道是内神通外鬼,家里出了爪耙子。
“你记得你有个姑婆,所有的人都没忘,为什么就是把我排开?”巴菲的声音苦涩,像吞着苦果。
她不能释怀,以前至今。
“我没办法解释,也不能给你解释——”他也很无力。
她想要一个家,不用奢华不用气派,一个爱她的男人,不用英俊不用潇洒,这在别人眼中再平凡不过的愿望,却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渴求。
十八岁,申烽火要她嫁,她嫁,因为她认定他会是那个爱她的男人。
为了他的赛车事业,他们聚少离多,一直一直的忍耐,最后他却忘了她,这就是她不顾一切得到的结果。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以后请你不要动不动就出现,我不欢迎。”一出庸俗的肥皂剧,这些年她撑了过来,不需要男人再来锦上添花。
“就算友谊的拜访也不行?”他曾几何时对人这么低声下气?
巴菲看向小三月的房间。
“小孩子很敏感,我不希望他抱着不该有的希望,然后又破碎,他不是动物,你高兴的时候来摸摸他的头,忘了,就当作不认识。”
“我不是这种人,还是——这是你自己的想法?”
她毫不否认,点头称是。“你是哪种人我很清楚,你有什么丰功伟业旁人不知道,悲哀的我就是知道。”清楚得想忘记都很难,忘掉那一点一滴,用生命砌成的爱恋。
“你不愿意再把以前找回来吗?”
“没人能把以前找回来,很多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现在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你不受欢迎。”
申烽火仔细的看着巴菲干净的圆脸,静谧细长的眸子,那是他最爱的眼,晶灿明亮,可是,被她这么重重一击,他只觉口干舌燥,语塞而困惑,什么气焰、什么不可一世,早就枯萎了。
凭什么他想回来就回来,想舍去就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