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征服-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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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象没见过她。”
“那么,我娶回来的不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吗?”
韦恩汉爵士说:“也许她是个斜眼或麻脸什么的,假如她真长得如此,我一定把她送到教堂里面,让他们好好照顾她的。”
“艾瓦力,”主教平静地说:“你实在想得太多了,说正经的,虽然李柏穆尔人缘不好,不过却长得很不错。”
他注视着他侄子的表情,然后补充说:“说来让人惊奇,他不但是个绅士,而且出身良好,我花了好大的工夫才调查出来的。”
“这么说比较保险了。”韦恩汉爵士的语气虽然充满了嘲讽,但主教觉得他已经不象刚才那么生气了。
“还有呢,”主教继续说,他似乎下定决心要说些有趣的事情,“李柏穆尔对吃似乎蛮有研究,昨天我应邀去他住处拜访,虽然他的排场过份奢侈,不过每一样菜都很开胃。”
“他可能约你去看他的女儿?”韦恩汉爵士一面说一面又往主教和自己的杯子倒酒。
“其实我本来以为李柏穆尔会提出来的,可是他并没有。假如我提出想看他的女儿,他们还以为我想觊觎他们的财产呢!”
“我就是希望你帮我去看她一下。”
“傻孩子,我愿意帮你做许多事,可是你追求的对象可不能由别人代劳啊!”
“追求!”韦恩汉爵士嚷叫起来:“我只要在证书上签个字就行了。至于我要求的那些东西,我想他们会乖乖地还给我,只是不知道我有没有接受的资格。”
“胡说!”主教大声地说:“你是很了不起的,艾瓦力,你是别人心目中的偶像。你看你的身体多么健壮啊!”
韦恩汉爵土把头往后一仰,哈哈地大笑起来。“梅尔叔叔,我很欣赏你这句话,我完全同意你的论点。
一个贵族假如象我这么健壮实在很糟糕!我应该是整晚喝酒喝得脸色苍白、眼神空洞,而且由于一天到晚盯着扑克牌盯得两眼昏花看不清东西。我应该是生活放荡变得瘦骨嶙峋,身体贫血而显得萎靡不振。“
他再度纵声大笑,然后说:“我实在不适合跻身上议院,这点你也知道。”
“我想你的优点正是那些贵族所欠缺的,”主教反驳道:“我认为议院正需要注入一些朝气,那里实在缺乏象你这种见闻广博的人。”
“据我所知,将来它也不会有多大进展的,”韦恩汉爵士说:“未来的五年我将会待在这儿,我想事先说明一件事——往后我动用未来岳丈的金钱设置产业时,我不希望他插手过问。这一切应该由我一个人全权作主!”
“这种事牵涉到遗嘱问题,”主教沉思地说:“不过我觉得李柏穆尔一心要为他的女儿争取名衔,如此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一定不会过问你支配金钱的事情。”
“希望你的推断正确,”韦恩汉爵士说:“我不能忍受任何人对我的干涉,当然更不容许我妻子干涉我的事,不论她,多么有钱!”
第二章
“我已经把绣帷补好了,银器也修复清洗干净了,”李柏穆尔说:“那些金匠、银匠看到这些器皿时说,他们一生从来没有看过这么贵重的宝贝没有人管理。”
韦恩汉爵士不作声。虽然他十分清楚穆尔先生希望他说些感谢的话,他发现自己却说不出口。
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他知道自己和祖父一样,一见到李柏穆尔就对他有一股莫名的厌恶。从表面上看来,这种事情实在不可思议。
诚如主教所说,李柏穆尔是个身材高大、十分英俊、不折不扣的绅士,不过,在韦恩汉爵土浪迹国外后,他习惯以自己的直觉评估一个人的性格。
当他在非洲蛮荒地带远离人烟的地方遇到陌生人的时候,他往往以东方人常说的“直觉”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在人类文明的社会里,人们变得太世故了,以致连用人还得索取品格保证书,不但大家不能彼此尊守商场上的信用,甚至对自己的亲朋好友也不太信任。
因此他觉得很骄傲,经过多年与土著的相处,他不但以自已的财产甚至更以他的生命去换取他们的信任,而且还很少差错呢。
当他和李柏穆尔一握过手,他就知道这是个不受自己喜欢和信任的人。依着他的个性,他会和他祖父以前一样,立刻离开克莱瑞,永远不和它的主人有任何接触。
不幸的是,这并非他个人的成见问题,而是关系到整个庄园的存废问题,因此根本也谈步到他个人的喜恶了。 穆尔先生倒是各方面都表现得和蔼可亲。 他领着韦恩汉爵士参观各个房间,就象主教说过的,房间布置得庄丽而堂皇。
韦恩汉爵士惊讶:地发现,其中有些竟然是世界名画。他同时意识到那些家具全是适合宫廷的摆设,拥有这些珍贵财产的主人,一定具有相当高的鉴赏力。
在一般情况下,他一定会很高兴有位邻居和自己有相同的癖好。他的祖父曾经教他如何鉴赏一幅画,他的祖母也告诉过他挂在庄园墙壁上各种绣帷的历史,这些都是韦尼家历代的族人添上去的。
有些绣帷上的风景是描述家族的历史,有些则是特别为庄园的某些主人而编织的。还有些是韦尼家在内战的时候从别处掠夺而来的战利品。
总而言之,韦尼家族收藏的宝贝是全英格兰境内最珍贵、最有价值的艺术品之一。当韦恩汉爵士走在克莱瑞宽阔的客厅里,他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看到韦尼家的珍贵绣帷。
“我想你大概到过非洲?”当他们在镶有大理石边的安乐椅坐下时,李柏穆尔问道。穿着制服的仆役在一旁彬彬有礼地为二人斟酒。
酒的风味绝佳,韦恩汉爵士赞赏地喝了一口才回答说:“是的,我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游历世界,当我听到伯父的死讯时,我正在一般人称呼的非洲心脏地带。”
“真是不幸!”穆尔先生感叹地说:“其实可说是双重的不幸,因为你堂哥也是在同一个时候去世的。”
韦恩汉爵土微低着头,不过他没法勉强自己同意吉瓦西的死是个悲剧。
“你叔父可能已经告诉你了,”李柏穆尔继续说:“你堂哥吉瓦西和我的女儿订了亲。”
“是的。”
“这件事我们并没有公开宣布,不过我们曾经讨论过婚约的条件,我敢说你堂哥很满意就是了。”
韦恩汉爵士一言不发。他发现自己就象个动物一般,这个陌生人说话的态度刺激得他的寒毛都竖立了起来。
“爵士,坦白地说,”李柏穆尔接着说:“庄园在我看来是不列颠最佳的建筑物,不过它的气氛却使我不能忍受。”
他停顿了一下,由于韦恩汉爵士没有反应,这才又继续说:“因此我才帮助你的伯父,我尽量借钱给他,如此他才能继续他嗜之如命的赌博职业。”
“一种非常浪费的职业!”韦恩汉爵士冷淡地回答。
“我同意你的说法,不过我不说你也知道,无论我怎么劝说,他总是认为他的牌运不会一直坏下去,假如我不买下他出售的东西,还会有许多其他的买主啊!”
这些话一点儿也不错,韦恩汉爵士努力压抑下自己对他的偏见,因为他居然认为自己对韦家有天大的恩惠呢!
“实际上我没有参加他们的赌博,”李柏穆尔又说:“你伯父的运气实在不佳,他很少赢牌的。”
他叹了一口气:“当然我了解,失去了他你们一定很难过。”
“听主教说,你买下了我伯父卖掉的所有东西。”
“不错,”李柏穆尔回答:“而且我还出了非常高的价钱帮你伯父买回他卖掉的其他东西。”
屋子里一片沉寂,韦恩汉爵士再一次地想要向他吐露谢意,可是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将发现庄园里所有的财宝都很安全地贮藏在这里,”李柏穆尔的声调蕴含着得意:“它们都是经过专家特别的保养,有的破损已经修好了,有的更是绝世珍品。假如它们回到原来的大厦,一定使整个建筑物增色不少。”
“我现在代表整个家族向你致最深的谢意。”韦恩汉爵士勉强地说。
李柏穆尔的嘴角露出笑意,韦恩汉爵士这时才了解自己为什么如此不喜欢这个人。
他一向认为嘴唇是最能泄露一个人内心情感的地方,虽然穆尔先生的外表十分英俊,无疑的他的嘴唇操纵了他的面容与表情。
他那薄薄的嘴唇有一股残忍的味道,当它们紧紧闭起来的时候,韦恩汉爵士知道池是个非常自负、不容许任何入骑到他头上的家伙。 “他实在是个阴险的人哪!”他心想,旋即又认为自己这个念头实在荒谬可笑。
“你要不要看看我贮藏这些宝物的地方?”李柏穆尔问道。
韦恩汉爵士摇摇头。“我想我还是等到他们回到合法的屋子里时再看。”他慢慢地说。
他对面的男人眼中明显地闪过一道光辉。“你叔父告诉你我的条件了?”
“这么说我要娶你的女儿了?”
“不错!”
“穆尔先生,你根本不容许我有拒绝的机会,”韦恩汉爵士说:“我知道我的远房叔叔和堂兄弟欠了你五万英镑的债务。”
“不错,”穆尔先生承认:“不过,这只是结婚合同的一部分。此外,我愿意把庄园也奉还给你们,同时使农庄和田地恢复生机。”
“我只能说你太慷慨了。”
李柏穆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背靠着壁炉而站。 “你叔父并没有问我,不过我猜你一定很好奇,爵土,我的财富是怎么得来的。”
“我想我们没有一个人会有兴趣的。”韦恩汉爵士低声地说。
“不瞒你们,那是我花了好大的工夫才赚来的,”李柏穆尔说:“我父亲是约克郡一个小乡村的地主,他留给我几千镑的金钱和几十英亩的荒地,那时候我年纪还很小,不过我知道这些并不能满足我的需要。”
他以一种兴奋的表情环视屋内的每一个人,然后接着说,“我买股票,爵士,我在利物浦、曼彻斯特和里兹等地方都买有股票,因为我知道这些城市早晚会繁荣的,我还买棉花田,同时在航运公司也有投资。”
他顿了一下又说:“有好几年都很赚钱呢!”
他没有做进一步的说明,不过,韦恩汉爵士却清楚地知道他投资的航运公司是从事奴隶买卖的。
在上一世纪的末期,这是一种一本万利的买卖,直到后来东窗事发,舆论才开始对这种惨无人道的交易行为大事挞伐。
“这个男人简直残忍得连禽兽都不如。”韦恩汉爵士心想。
不过他可不敢把他的想法表现出来,只好继续倾听李柏穆尔的故事。
“和你伯父不同的是,我的运气非常好,似乎每一样被我触摸的东西转眼就变成了金子。刚开始的时候我的资本少得可怜,如今我却拥有四百万左右的资产!”
韦恩汉爵士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他做梦也想不到一个人会拥有如此多的财富,相形之下,他伯父欠的债务也就不值一提了。
“说起来你很幸运,”李柏穆尔说:“我把最大的心力都放在我唯一的女儿嘉莉塔身上,我要让她过世界上最好的生活。”
“你以为我堂哥吉瓦西养得活她吗?”
“你堂哥有一天会成为韦恩汉爵士和庄园的主人,这一点才是我最关心的,”穆尔先生回答:“而且,我很乐观,我想一旦他和嘉莉塔结婚,多多少少他会有点好的转变的。”
韦恩汉爵士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不管你对我的堂哥下过多少工夫,穆尔先生,”他说:“我想我该说明一点:我不愿意破坏目前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活。虽然我很感激你对我家宅产业的厚助,我也只能说一声抱歉。”
穆尔的脑上掠过一丝迷惘的神色。“我并不糊涂,爵士,我非常清楚你和你堂哥完全不同。见到你之后,加上听你叔父对你的描述,我相信只要将来庄园和农庄上了轨道,你一定可以有一番作为的。”
“谢谢。”
两人沉寂了片刻,然后穆尔先生走到一张放着几卷羊皮纸的小桌旁。
“我有一个建议,”他说:“我们过些时候再一块儿研究这些条文,不过我想你最好有空时先看一下。假如你有任何异议或者是有需要修改订正的地方,明天我会派我的律师和你洽商。”
“谢谢,”韦恩汉爵士说道:“我们先别谈这些,现在我想见见你的女儿,可以吗?”
他发现穆尔先生的脸上闪过谅异的神色,不过他一言不发地拿起小茶几上的一个小金铃摇了一下。
大厅的门立刻应声而开。
“请嘉莉塔小姐立刻到这儿来!”他命令说。
“是的,先生。”
当大门关上的时候,穆尔先生说,“嘉莉塔年纪还小,她一点儿也不清楚你叔父和我之间的协定。”
“她也不反对嫁给我的堂哥吗?”韦恩汉爵士问。
“嘉莉塔什么都听我的,”穆尔先生回答:“她和他只见过一次面,我曾跟她谈起过他们两人不久将会有一个正式的订婚仪式。但她听到他的死讯时,并没有太为他感到悲伤。”
“她和他只见过一次面?”韦恩汉爵士问:“我希望在我们结婚之前我能有机会多多认识穆尔小姐。”
“我想这不需要!”
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客气,韦恩汉爵士不觉惊讶地注视着他的主人。
“也许我看起来不通情理,”穆尔先生说:“不过我认为长期的婚约以及一般人所谓年轻人之间的‘追求’,实在没有必要也不保险,此外,我要提醒你的就是。你愈快结婚,庄园重振往日光辉的机会也愈早。”
这番话说得很诚恳,不过韦恩汉爵士意识到在它的背后有一股威胁的味道。
他知道,除非嘉莉塔穆尔变成韦恩汉夫人,否则他没有一丝力量能够让庄园恢复昔日景观。
在主人的笑脸背后,似乎隐含着钢铁一般不容他人辩驳的意志与自负。 此刻,韦恩汉爵士恨不得把穆尔先生骂个狗血淋头,然后拔脚就走。
他心想,这种男人实在不值得信赖,他这一生从没有受过如此大的侮辱。
但是,他对此却又毫无办法,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