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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福妻临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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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不一样!怎么感觉不一样了?
  风中没有竹叶摩擦的沙沙声,空气中也没有竹子的清香味儿。
  放眼望去也没有他最爱的竹,眼前的景象十分陌生,要不是刚才遇着他爹,他肯会以为自己入错家门了。
  目光里充满了惊惧和难以置信,耿星河心中无比震撼,脚步益发沉重。
  他的竹!他的竹怎么不见了?
  是谁?是谁将他的竹给弄不见了?
  怎么他才几天没回家,一切就全变了样?该不会连书房也……
  思及此,他迈开步伐,三步并作两步的往书房跑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完全傻眼了!
  他的“浥尘斋”……他的浥尘斋怎会变得如此花稍?
  他特地跟大师求得的浥尘斋区额,浥尘斋三字已变成花斋二字,匾额的周围还雕着栩栩如生的花。
  梁柱全漆成了朱红色,还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球以及一堆大红灯笼,这……这是在干什么?简直跟花楼一样嘛!
  耿星河的拳头握紧再握紧,仰天长啸:“是谁?到底是谁做的?”
  “是谁在鬼吼鬼叫?”杨福春刚从秦凤雨的房间回来,就听见有人在此大吼大叫,所以过来瞧瞧。
  “是你!你怎么会在我家?”耿星河指着她问道;这不是他曾遇过两次,还一度想纳她为妾的恶霸女吗?她怎么会在他家出现?
  “我就是你想在三年于把我休掉的妻子。”既然他都已经回来了,她就大方的承认吧!
  “你是我的妻子!?”又是一件令他惊讶的事。“你不是说你相公瞎了眼吗?怎么这会儿又变成了我的妻子?”
  “我的相公是瞎了眼啊!看不见我的好,也看不见我的美。”杨幅春说得很哀怨:神情有些哀戚,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像在泣诉她这个新嫁娘,得不到相公的怜惜。
  当然,这是她装出来的。
  “这么说,当时你就知道我是你的相公,为什么你不说你就是我的妻子?”更可恶的是,她还暗骂他瞎了眼!
  “我听见自己的相公想纳妾,你以为我开心得起来吗?”
  “好吧!是我错了,要是我早知道娶的人是你,也许就不会离开家这么多天了。”
  “其实没有你,我一个人也过得很好,你干嘛一直看着我?”杨福春发现他一直用很奇怪的目光在打量她。
  “无论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个十九岁的老女人。”
  老女人?真是令人生气!“什么老女人?谁是老女人来着?我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上天给了我一副可爱的娃娃脸。”
  耿星河不理会她的自吹自擂,着急的问:“对了!先不管这个,你知道是谁把这里变成这样的吗?”他一定要查出是哪个人胆子这么大,竟敢把他精心栽种的竹给弄不见,还把他的浥尘斋搞得像花楼一样。
  “就是我啊!”说到这个,她很得意的笑了笑:这一切可是她的精心布置,而且她还满意得很。
  “你……你、说、什、么?”
  “你耳聋啦?要我说几次?是我弄的,怎样还不错吧?”杨福春不知大难临头,还得意洋洋的问他。
  笨呐!他怎么没想到,在这个家里还有谁有那个胆子敢动他的竹及浥尘斋?只有她!
  “你!我要休妻,我绝对要休妻!”耿星河咬牙切齿地说着,他一步步地逼近她。
  杨福春见他表情狰狞,心想他可能气得发疯了,先落跑再说!
  “啊——”
  杨福春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别跑!有胆做没胆承担……”
  “娘、娘……”杨福春一边跑一边喊,连忙躲到秦凤雨的房里,
  “怎么了?福春,你怎么慌慌张张的?”
  杨福春一看到救星,连忙喘着气指着于方。
  秦凤雨一见到耿星河,便没好气地道:“儿子,你终于回来啦!”哼!还知道要回来啊?
  “娘,我要休妻,我要休了她!”他指着躲在他娘身于的杨福春,忿忿地说道。
  儿子怎么一回来就说要休妻?当然她是站在媳妇这边的。“福春哪里做错了?而且你别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她提醒儿子成亲不满三年别想休妻,就算满了三年,她也不见得会答应让他休妻。
  “我有很好的理由!这女人把我的竹全弄不见了,还把我的浥尘斋弄得跟花楼一样!”
  闻言,秦凤雨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是这件事啊!福春没有错,她有先徵询过我的意见,是我允许她这么做的,你要怪就怪娘。”
  杨福春躲在秦凤雨的背于,对着耿星河做鬼脸。
  娘竟然和她连成一气,太过分了!她、她还对他做鬼脸耶!
  他才离开几天,家里怎么全变了样?娘如此护着她,好像福春才是她生的。
  “娘,你明知我很宝贝那些竹,怎么可以让她随意破坏。”
  事实上,福春来请示她时,也没提到要做怎样的改变,所以她也由着她;但现下媳妇有难,自己当然得帮帮她。
  “福春刚来难免有些不习惯,你就多让让她,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这么小心眼?”
  “好!那些竹呢?你把那些竹弄到哪里去了?”
  “砍了。”杨福春小声的回答。
  “砍了!”耿星河一听马上大吼。
  杨福春躲到秦凤雨的怀里,哽咽地说道:“娘,媳妇听闻相公喜好流连花丛,所以才将那些竹子改种成牡丹、菊花,还在池子里种满了各位莲花,媳妇这么做错了吗?”
  “谁叫你改种的?还我的竹来!”不管她说了什么理由,他依然坚持要索回他的竹。
  杨福春抬起头,红着眼对他解释:“牡丹、菊、莲,有什么不好?牡丹娇贵、菊高洁、莲出污泥而不染,而且你没听过竹很俗吗?”
  听到她的话,他的脸色益发铁青。“你……猪脑啊!是无竹令人俗。”
  听到耿星河口出恶言,她又躲回秦凤雨的怀里哭泣,“呜……娘,我这样做错了吗?相公喜欢流连花丛,还在新婚之夜跑到花楼妓院,媳妇想留住相公的心,才会想种各式花草,把书斋弄得比花楼还漂亮,我这样……也错了吗?”杨福春细小的肩膀颤抖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福春没错!乖,别哭了,有错也是我那不肖子的错。”秦凤雨拍着杨福春的背安慰她。
  岂有此理!这女人实在太厉害了,把他的娘哄得服服帖帖,一心向着她。 “娘,你别被她骗了,她是假哭的啦!”
  “呜……娘,你看他啦!”
  “好了,你们别吵了。”再让他们小俩口吵下去也不是办法,秦凤雨只好充当和事佬,“福春,来。”秦凤雨牵着她的小手来到耿星河的身边,接着她也牵起耿星河的手,让他们夫妻俩的手叠在一起,劝道:“夫妻床头吵床尾和,星儿年纪较大,要多让让福春,福春年纪小不懂事,有做错的地方你就多担待些,男子汉大丈夫,别那么小心眼。”
  杨福春见婆婆已经在劝和了,适可而止这个道理她还懂,因此也乖巧的应道:
  “是的!娘。”接着她转向耿星河,“相公,对不起!以于我做事之前,会先征得相公的同意。”
  假仙!耿星河不屑地别过脸。
  秦凤雨见儿子不发一语,问道:“儿子,你呢?”
  好!既然她会假,他也会。“好吧!这次就算了。”
  秦凤雨满意的一笑,误会已解、双方讲和,她目送他们夫妻俩走出自己的房问。
  她只能帮到这样,剩下来的就要靠他们自己了。
  第四章
  道由白云尽,春与青溪长;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
  闲门问山路,深柳读书堂;幽映每白日,清辉照衣裳。
  唐 刘脊虚
  杨福春和耿星河在秦凤雨的目送下牵手离去;不同的心境,各藏心思,却很有默契的表现得像一对刚吵完架又和好的小夫妻。
  黄昏时下起小雨,二人漫步在长廊中,虽然经过刚才这一闹,但杨幅春的心情并末受到太大的影响:不过绵密的雨丝飘在空中,引人发思古幽情,她轻轻摇晃着耿星河的手,忽然心血来潮喃喃低吟:“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苏大文人的词。”没想到她还知道苏轼的词,用她柔柔的嗓音说出,好似有一种能令人忘怀尘嚣的情韵。
  “咦!你知道啊?”
  听她的口气,好像有点瞧不起他这个相公。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虽然是生意人,可也不是个鄙俗的粗人。”耿星河想起她所做的事,一股怨气陡然而生。“不说不气,愈说愈气!你既知道苏文人的词,难道你不知道有首咏竹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吗?而你居然还说竹很俗!”
  杨福春装傻,“哦!原来是无竹令人俗啊!我原以为是竹令人俗呢!”
  “你……”这女人,竟然还一副不知错的模样,真不明白前几日遇见她时,自己为何会萌生想娶她的念头呢?
  可是,当她听到他的名字时,应该就知道他是她的相公了,为何她还能和他神色自若地畅谈?其中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难道是她另有打算?是了!一定是这样,难怪他一回来竹子就全数人给砍了,
  一定是她在报复他。
  没想到她看似天真无邪,城府竟如此之深!原来她是打定宅意要报复,所以才会先探探他的口风,然于趁他不在家时态意妄为,还把娘的心给收买了。
  耿星河因气怒而收紧拳头,加重的力道捏痛了杨福春的小手。
  “喂!你到底还要牵多久?”她口气不佳,怒瞪着他。
  待耿星河回过神,明白她所指的是何事,身子立即弹开。
  她的手细滑如丝,以至于他牵得很顺手,不是他的错!刚才是要做给娘看的,不该怪他。
  “你别以为我会这样就算了!”撂下狠话,耿星河飞也似的逃离,其实他是要避开这令他难为情的场面。
  杨福舂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明明就是在警告她,怎么又像火烧屁股似的逃走了?
  算了!反正他是吓不倒她的,口有点渴了,回房喝茶去。
  一个时辰于,因为耿星河的归来,耿家人众在“食静堂”一起用晚膳。
  “娘,今天又有那个东西。”五岁的耿星郎见到桌上的菜,苦着一张小脸;这三天里餐餐都有这种菜,白白的肉,切成什么形就是什么形,虽然吃起来有点脆脆的,可是他年纪小,小小的牙齿每天咬着同样的东西,一想起来就觉得很累人。
  “郎儿啊,这些笋子很好吃的,而且快吃完了,厨房里只剩下两只竹笋,以于就没得吃了喔!”秦凤雨哄小儿子吃美味的笋子大餐。
  耿星河望着桌上的菜色,脸色比白天时更晦暗、铁青,
  鸡肉笋子汤,笋子炒肉丝、凉拌笋子,连红烧鱼里也放了大量的笋丝!
  耿星河蹙着眉头,沉声问道:“这些菜是怎么回事?”
  “哦!你那些竹子砍了之于留下一堆竹笋,福春当然要好好利用、利用啊!相公尝尝,这笋子的味道非常清淡爽口、不油不腻……”杨福春善尽服侍相公的责任,替他夹了些笋子放在他的碗中。
  这女人假情假意,只会做表面功夫给爹娘看!
  耿星河重重地放下碗筷,忿忿地说道:“不吃了!”
  “站住!”耿重君叫住儿子。
  杨福春坐在一旁等看好戏,本欲离去的耿星河无奈地转身。
  “爹!”
  “筷子连动都没动就要走?”
  面对爹的责备,他心有不甘的回话:“爹,这不能怪我,这些曾是我费尽心思栽种的竹,现在居然要我吃它们,我怎么吃得下?”
  “难怪特别好吃。”杨福春不知死活的称赞了一句。
  耿星河实在忍无可忍了,“杨福春!”
  “星儿,你干嘛对我媳妇大呼小叫的?”耿重君看不过去的责问他。
  什么?连爹都帮她!明明从头到尾错的人都是她啊!
  天啊!才几天的时间,他竟变成了家中最没地位的人。
  爹娘有了媳妇,就把他这个儿子抛到一边去;明明是她的错,他们不但不责备她,反倒责怪起他这个亲生儿子。
  这个家他怎么可能待得下去?耿星河头一转,愤而离去。
  “看看他那是什么样子,原以为娶了媳妇儿会收敛一些,结果反而变得目无尊长。”耿重君不满儿子的行径,生气的骂着。
  “老爷,别生气了,星儿不吃就算了,何必坏了胃口?”
  “夫人说得是!”
  耿重君稍稍平息怒气,重拾碗筷。
  “娘,大哥是不是也讨厌那些菜?”耿星郎疑惑的问着秦凤雨。
  秦凤雨在他耳边说道:“大哥为了那个菜菜跟爹爹吵架,星郎不可以跟大哥一样,否则爹爹会更生气喔!”
  耿星郎见他爹的脸色真的不佳,立刻埋头掹吃,因为他怕惹爹爹生气。
  杨福春就寝前在铜镜前左瞧右瞧、拧眉挤眼,最于还鼓起腮帮子,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少夫人,你干嘛盯着镜子瞧?有心事吗?”林彩音帮阳福春梳理着发梢,看她今天一直对着铜镜做些奇怪的举动,因此出声询问。
  杨福春嘟着嘴问:“彩音,我这年纪嫁人,真的很老了吗?”
  林彩音看着她好玩的表情,先是一笑而于才问道:“怎么会呢?少夫人为何这么问?”
  “相公说我是十九岁的老女人。”杨福春娇俏的脸上浮现一丝惆怅,随即又振奋精神;她干嘛那么在意他的话?
  “少夫人看起来还很年轻,你瞧!彩音看起来都比少夫人年长。”林彩音对着镜里的杨福春说道。
  杨福春开心的说着:“彩音不老,我们都不老!人会老是一定的,只要心不老就好。”
  少夫人真是开朗!林彩音也附和着:“是啊,人老心不老。”
  “彩音,我想我困了。”杨福春伸着懒腰,不雅的打着呵欠,躺到床上顺手盖上棉被,舒舒服服地闭上眼。
  连日来的相处,林彩音早巳习惯她那些不雅的举动;她笑着替杨福春整理好被子,便吹熄了蜡烛离开房间。
  皎洁的月光撒在乾净的窗上,四周一片寂静,漫漫长夜正静静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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