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吉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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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恩情,可不是谢谢两个字就能报答的唷。”他温柔的笑,“我的吉祥,你就以身相许吧!”
相信他是真心,杜吉祥心甘情愿的点头,“是,我的二爷。”
结果除夕到了,大爷没有出现,只有一匹骏马飞驰而至,再次送来一封信函。
杨总管匆匆来报,宋问之立即前去大厅,接过信使送来的信,看见上头的字迹,交代总管招待信使后,便拿着密函匆匆奔入憩心园,往憩心小筑而去。
“安冬,二爷呢?”远远的看见安冬一派无聊的坐在廊外阶梯丢石子,他立即问。
“在琴室,你没听见琴声吗?”他比了比上方小筑的二楼。
宋问之脸部扭曲了一下。
“那『琴声』不可能是二爷弹的吧?”
“二爷正在教杜姑娘弹筝呢,你道断了几条弦了?”安冬懒洋洋的问。
“我哪知。”宋问之摇头。顶多是一条,再夸张些就两条吧。
安冬叹气,公布谜底,“全换过了。”
“嗄?全换过了?”宋问之傻眼。
“我瞧杜姑娘八成是和筝犯冲,明明手巧得很,偏偏摆不平那几根弦,好像指尖带着刀似的,压弹挑拨没几下——”当啪一声传来,打断了他,惹得他一阵笑。
“听,才说着,又断了。”
“人各有长,学不来就甭学了嘛。”宋问之也忍不住摇头。
“你又不是不晓得杜姑娘骨子里就是倔,不服输的就是要学。”安冬摇头笑说:“二爷也宠,全都顺着她,反正这会儿日子悠悠闲闲,轻轻松松的,断了二爷就换,当作是情趣喽!”
“那把筝若有灵,肯定在哭。”宋问之听着那声音,万分同情。
“你方才急慌慌的,有事?”瞥了眼他手上拿着的信,安冬这才想起正事。
“啊!不能聊,大爷送来的信函,二爷正等着呢。”宋问之急忙挥了挥手里的信,跑上楼去,边丢下话。
安冬也跟着他奔上楼。
“二爷,大爷的信到了。”宋问之在门外喊。
断续不成调的筝声倏地停止,紧接着段毓楠的声音响起。
“进来。”
两人立即推门而入,段毓楠已经快步上前。
伸手接过信函,他抽出信纸,看着看着,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安冬和宋问之相识一眼,脸上皆闪过一抹不安。
皇上信上写了什么吗?怎么王爷的表情这般沉重?
安冬小心翼翼的望向端坐在筝后的杜姑娘,她正面带疑惑的望着他们——大部份都是望着主子,主子是背对她的,所以她应当是没看见主子的表情,但或许感受到什么吧,表情也渐渐浮现不安。
段毓楠沉默地将信摺好收起,命安冬至书房备文房四宝,之后才望向杜吉祥,对她露出一抹浅笑。
“吉祥,家中突有急事,大哥不克前来,咱们自己过节吧。”
“还好吗?”她关心地询问。他的微笑,为何让她觉得虚浮,好像神魂不在似的?
段毓楠还是浅笑,“没问题,只是分不开身而已。”
就算发觉他似有隐瞒,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是既然他不说,她也问不出口。
“我到书房回个信,去去就来。”
“我也该去灶房准备晚膳了,团圆饭就大家一起用吧,我也会做三位爷的份。”她跟着起身。
“好。”两人并肩走下楼去。
在两人要分头走时,杜吉祥忍不住回头唤,“二爷——”
“嗯?”段毓楠停下脚步,慢慢的转回身望向她。
她望着他,很想对他说“让我陪着你”,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不,没什么,我到灶房去了。”说罢,微笑着转身离开。
段毓楠目送着她的背影,启唇,一句“别走”含在嘴里,最后吞了回去,双手不自觉的握拳,回身走向书房。
“二爷,文房四宝已经备妥。”书房外,安冬正在待命。
“嗯。”段毓楠有些心不在焉的点头,走进书房,在书案后坐下,静坐了好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后终于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便放入信封,封上蜡,盖上印,将信交给宋问之。“问之,把我的回信交给信使。”
“是。”末问之领命,接过信便赶往大厅。
段毓楠静静的坐在桌前,一会儿,才又提笔写了另一封信。
“军清。”
洪军清立即自门外出现,“属下在。”
“这封信由你送往京城,务必亲手交至一品轩前大厨梁丞江手中,然后……”示意他低下身,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明白了吗?”
“是,属下明白,属下立刻出发。”
他却摇头,“今晚吉祥为我们大家做团圆饭,明日再走吧。”
从除夕那日收到大爷的信之后,二爷似乎就不太对劲,不明显,但是杜吉祥就是感觉到应该出了什么事才对。
那天虽然大爷不克前来,她照样依计画煮了一桌团圆饭,连同三位爷也一起请上桌,热热闹闹的守了夜。
隔日,洪军清就不见了。
“军清?我差他去办些事情,过几日就会回来。”当她发现整天都没见着洪军清的人,闲聊似的问起时,二爷是这么回答她的。
又过数日,端月初十,洪军清回来了,一身风尘仆仆,满脸胡髭,眼底充满血丝,看起来好像几日不曾阖过眼。
进入房里,他弯身在二爷耳旁禀报了几句,隐隐约约她似乎听见“来了”两个字。是什么来了?谁来了吗?
瞧见二爷震惊的表情,看来连他也很意外。
然后他们四人便关进书房里谈了好几个时辰,傍晚,书房门才打开。安冬搀扶着脸色苍白的主子回到寝房躺下,将人交代给她。
“我没事,睡一下就好,你不用担心,等我睡醒,我有事要告诉你……”段毓楠这么对她说,然后便昏睡了过去。
“杜姑娘,麻烦你守着二爷,我还有事,请你今夜务必要守着二爷。”安冬慎重地交代,然后转身又和洪军清、宋问之回到书房去了。
稍晚,晚膳时间,杜吉祥发现轮到宋问之不见了,洪军清因为太累,用完膳之后在安冬强硬的坚持下才回房间休息,安冬则回到书房,继续关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杜吉祥坐在床沿,看着依然睡着的段毓楠,心里的不安层层堆叠。
“出了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我不能与你分担烦恼吗?”她低喃着。
拿起巾子温柔地为他拭去额上薄薄的冷汗,外头正下着雪,昏睡中的他,竟冒着冷汗,他病了吗?
她担心的摸摸他的额头,温度很正常,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症状,可是……他为何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尽管他没有什么挣扎呻吟或痛苦的表情,只是微微地蹙着眉头,可她就是有这么感觉。
她起身步出他的寝房,决心去找安冬问问。
沿着回廊走到书房门口,里头传来隐隐约约的谈话声。奇怪,安冬不是一个人吗?
显然不是。
声音听不真切,但确定是安冬,以及……一个陌生的声音。
所以,是某人来了,这几个时辰都在书房里,连晚膳时也没出来。
那……她该打扰吗?
可想到床榻上那个痛苦不已的男人,她不再犹豫,上前一步拾手敲门。
谈话声倏止,眨眼间,房门打开。
“杜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二爷呢?”安冬见了她,大惊失色的急问。
“二爷还睡着,我有事想问你。”
“现在不行,你必须守着二爷啊!”他焦急的跨出门槛,朝主子的寝房冲去。
杜吉祥一怔,也赶紧跟了过去,举步前回首望了一眼书房,便对上一双清灵纯淡的眸,眼眸的主人一身白袍,无风,门却砰地一声关上,阻隔了她的视线。
没有多想什么,她追上安冬的步伐,在房门口差点与折返的安冬撞在一起。
“怎……”她才刚开口,安冬便匆匆推开她跑出房门。
“二爷不见了,我去找国师!”他丢下一句话,便跑了。
二爷不见了?
杜吉祥错愕,立即冲进房,床上果然已经不见他的人影。
怎么会这样?
她离开前他明明还睡得很熟,她只是离开不到一刻啊!
返身跟着冲出去,已经不见安冬的人影。
他刚刚说……找国师?
是刚刚在书房里那个白色身影吗?
国师?王朝的国师吗?
如果是,国师为何会在这里?二爷到底是什么身份?
视线看见院子积雪上的一排脚印,一直往前延伸,她心头微凛,收回心神,拿下吊在檐下的灯笼,跟随着脚印而去。
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先找到人再说!
虽然她觉得就算二爷身子差了些,但那么大的人了,自己到庭园走走,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就是满满的不安。
或许是因为安冬脸色发白,一脸仓皇;或许是因为稍早二爷回房时状况不太好,反正她就是感觉到,她必须尽快找到他,必须马上看见他安好的在她面前,她才能安下心。
“二爷!”突地,她蓦地大喊,远远的看见前方仅着白色单衣的人。
天啊!正下着雪啊!二爷竟然连件外衣也没披上!
“二爷!”
他没有反应,杜吉祥加快脚步跑了过去,嘴里还是喊着,“二爷,停下来!”
为什么没反应?他不可能没听见她的声音吧?
突然,她错愕的停下脚步,睁着大眼看着仅剩几步距离的人。
只见段毓楠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一只乎伸在前方,就好像……好像被什么拉着走一样,可……他前头没人啊!
“二爷?”她快步走上前去,跟在他后头试探性地说:“二爷,天冷,咱们回房去好不好?”
依然没有回应。
杜吉祥不安极了,她走到他身侧,仰头望向他,立即怔愕的张嘴。
那是一张表情空白的脸,微睁的眼呆滞无神,没有焦距。
二爷根本没有醒来!
这是……离魂病!
她曾经听过这种病症,可是并不懂,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焦急的跟在他身边。
她很想回头帮他拿件外衣,可又不能现在离开,园子里到处是假山小桥流水的,平时是美不胜收,可是此刻却充满危机啊!
谁知道他这样走着,会走到哪里去?
水里!
杜吉祥一惊。几步距离外,就是憩心园里的莲池,二爷笔直的走着,再过几步,便会一脚踩进莲池里!
“不!”她大喊,连忙丢下灯笼,冲上前挡人,“醒醒,二爷!”
可是没用,他脚步没停,而她竟然挡不住他!
“别再往前走了,二爷,前面是……”哗啦一声,她跌入池里,水面结成的薄冰瞬间破裂,刺骨的冷意瞬间冻上大脑,尚未来得及适应,紧接着段毓楠也整个人踏入。
“二爷!”她赶紧游上前,拉住毫无反应,落水后直接往下沉的人。“醒醒,二爷,醒来啊!”她对着他大喊,想拉他上岸,偏偏在这时,他开始挣扎了。
“不……皇兄……救我,母后,放开我……好痛苦……”
什么?皇兄?母后?
她呆住,倏地整个人被他往水底扯。
不行!现在不要想其他事!
水底一片黑暗,她挣脱出他无意识的抓扯,从他后面拉着他窜出水面。
“二爷!”岸边总算有人跑了过来。
“安冬,快来帮我!”杜吉祥勉强看清来人大喊,边拚命的抓着挣扎不已的段毓楠。
纠缠了好一会儿,两人好不容易才终于合力把人拉上岸。
“他还没醒来!”顾不得刺骨的寒风冻得自己直打颤,杜吉祥便惊呼,因为段毓楠依然痛苦的挣扎着,无声的挣扎着,仿佛无法呼吸,仿佛……还沉在水底!
“发病了。”一道陌生的嗓音传进杜吉祥的耳里。
她猛地抬起头来,看见了那个身穿白袍的男子。
他就是安冬口中的国师?
皇兄?母后?国师?
那么二爷是……
“安冬,王爷来此之后,是首次发病吗?”国师轻声询问。
第十章
二爷竟然是王爷!
杜吉祥难掩震惊,可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回国师,是首次出现这种情况。”安冬必恭必敬的回答。
“看来是那个消息给他带来的冲击。”国师点了点头。
杜吉祥极力制止拚命挣扎的段毓楠,浑身因寒冷而颤抖。
“别发呆,安冬!”她不管是什么消息,现在最重要的是先保住二爷。“快来帮我,把二爷送回房去,换下湿衣裳,否则二爷会生病……啊!”冷不防被挣扎的男人赏了一拳正中脸颊,她整个人跌趴在一旁,痛得眼泪掉了出来。
“杜姑娘!”安冬赶紧帮忙压制挣扎不休的主子,“你没事吧?”
“我不要紧,不用管我,压着他。”杜吉祥忍下痛楚爬了起来,回到他身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一点也不痛!
“二爷,醒醒啊!”安冬大喊。
“压制,围堵,不是好方法,愈是压制,王爷愈是痛苦,愈是挣扎,愈是让王爷陷入恶梦中,就像过去十六年来一样。”国师低低的说:“杜吉祥,你得想办法将王爷从被母亲亲手扼杀的恶梦中拉出来,否则王爷将会在今夜被带走。”
闻言,杜吉祥震惊的瞪向白袍男子。
被母亲亲手扼杀?
猛地望向挣扎不已的男人。这就是他的恶梦?
他曾被他的母后企图杀害?
“王爷十岁那年,端月初十,皇后下药迷昏了王爷寝宫里所有的守卫和宫女太监,深夜下着大雪,王爷在睡梦中被当时的皇后拉出寝宫,沉入荷花池中,欲将王爷溺毙……”安冬低低的说着。
杜吉祥颤抖地吸了口气,瞬间冲上眼眶的泪水怎么忍也忍不住。
今日,正是端月初十,下着大雪的深夜。
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将他从恶梦中拉出来?
她不知道啊!
“今夜会被带走是什么意思?国师要将二爷带回京城吗?”她宁愿是这样,而不是她心里那种毛骨悚然的预感。
“不,是被太后的魂魄拉走,太后在数日前辞世,今日是头七。”国师波澜不兴的平静告知。
杜吉祥震惊不已,看见安冬的脸色也变得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