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爱监护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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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揭恍Α
流香怔怔地站在原地,双脚怎么也动不了。
“千菊、千菊!”久史一唤,一名年轻女仆从回廊另一头急忙赶来。
“久史少爷。”名叫千菊的女仆弯腰一欠。
“带小小姐回房。”他睇了流香一眼,遂转身离去。
望著他高大的背影,流香陷入一阵茫然。
“小小姐。”千菊恭敬地叫唤著她。
“呃?”她猛回神。
“请跟我来。”
流香犹豫了一下,天生的叛逆让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样的安排。
不过细想,她又能怎样呢?光是听他刚才说了那么一大套,她知道她的古灵精怪跟他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短时间内,她确定自己是斗不过他,也休想从他的监视下离开。
因此与其跟他“明争”,还不如跟他“暗斗”。
她先装小乖乖,然后再找机会落跑……她暗忖著,心里有几分的得意。
“小小姐?”见她一边发呆、一边傻笑,千菊满脸疑惑。
她回神,咧嘴一笑,“带路吧!”
来到“她的房间”,流香有一种无法置信的错愕感。
“哇……这真的是……”
别说她以前的房间没这么大,他们租的房子都不及她一个房间大。这真的是贵族般的享受啊!
若不是她不想被那个冷血又怪胎的“久史舅舅”监控,她真的会想住下来呢。
房间里有独立的卫浴设备,还有配备电脑的书房,开放的空间里除了有张豪华的大床,还有招待客人的沙发组。
看得出来,这些家具都是高档货,肯定得花不少银两。
依她看,只要再加上个炉灶,都可以在这里窝三个月不出门了。
“真是礼遇,好受宠若惊喔。”她喃喃自语,口气里带著不得不领情的无奈。
“小姐,你的东西都在那里,少爷已经让人帮你送来了。”千菊指著一旁的沙发说。
“我的东西?”她微怔,转头一看,发现沙发旁搁了几个大纸箱。
“如果没什么事,我不打扰小姐了,有什么吩咐请打分机给我,各分机号码都记在电话旁的簿子上。”千菊说完,便弯腰欠身出去了。
流香讷讷地往茶几处的电话一望——
分机号码?房子要是不够大,还真用不到那样的东西呢。
她走向纸箱,打开了封条。“我的东西?”
哼,想必是那个冷血舅舅帮她准备了一堆行头,以配合她天泽家孙女的身分吧!
“怕我丢天泽家的脸,真是够了!”她嘀嘀咕咕地翻开上面的防撞棉,睇见了一样东西。
“咦?”她一震,全身怱地僵硬。
搁在最上面的是一个相框,而里面裱著的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那是父亲生前全家最后的一张合照,当时她才十一岁。
看见这张有著自己过去记忆的照片,流香禁不住心情激动地掉下眼泪。
“爸爸,妈妈……”她将相框按在胸口,一阵心酸。
今后,她是一个人了,在疼爱她的爸妈相继离世后,她已经是孤单一个人了。
她想忍住,但眼泪却不听使唤地不断从眼里流出。
“没缺什么东西吧?”突然,久史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流香一震,连忙抹去眼泪。
怕她有什么欠缺的东西,却不好意思或是倔强不肯开口,久史决定亲自前来问个清楚,但却发现……她在哭。
也是,即使是十八岁的大孩子,在失去相依为命的母亲后,难免会感到孤单寂寞。
虽然她表现得那么坚强,甚至是强悍,但现在的她其实应该是最需要安慰的,就像当年的他一样。
“有事吗?”打起精神,强忍眼泪,流香依旧一脸坚强地望著他。
“我问你有没有缺东西。”他没问她是不是在哭,只怕惹得她更加伤心。
“东西很齐,什么都不缺。”
他望著她,沉吟片刻。
“那就好,需要什么直接告诉我。”他尽可能地不去看她泛红的眼眶及那眼底未乾的泪,他担心自己怜悯和同情的眼神刺激到她。
流香没吭声,只是沉默地看著箱子里的东西,那全是她在东京满满的回忆。
“你的新制服在衣橱里,明天会有人送你去上学的。”说完,他旋身就要出去。
“へ……”流香忽地出声唤住他,“久……久史舅舅……”
听见她叫自己一声“久史舅舅”,不知为何,久史感到全身不自在。只是……他不是一直对著她端“舅舅”的架子吗?
她望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开始期待,她会对他说些什么呢?
“谢谢你。”犹豫了好一会儿,流香怯怯地说。
他微怔。“谢我?”
他以为她恨死了他,甚至根本不想看见他,怎么现在她却跟他道谢呢?
“谢谢你没把我的东西扔了……”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手里的相框,“谢谢你没丢了我仅有的回忆……”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映入了他的眼帘,而那是一张像极了西宫的脸庞……
他明明恨透了西宫,为何却觉得她无助得数他直想保护?
不知怎地,他心乱如麻,完完全全地慌了——
“只是小事。”他以一贯冷漠的口吻掩饰他的不安及困惑。
“不管如何,谢谢你,因为……”她顿了顿,“我以为你恨不得毁掉我所有关于爸爸的回忆……”
他眉丘微微隆起,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根本不在乎你的什么记忆,尤其是关于西宫的。”他淡淡地说著,无情却又深刻得教人微微心痛,“我恨他带走了万里子姐姐,毁了天泽家的完整,没把他的照片丢掉是因为……”
流香望著他,等著他的回答——虽然她猜得到,他的回答应该还是冷淡无情得教人生气。
他睇著她,沉默了几秒钟。
“也许我只是不希望看见你哭……”话罢,他旋身而去。
她怔愣著。不想看她哭?是因为觉得烦,还是觉得不忍心呢?
接下来的几分钟,她努力地思索著这个问题——
一夜难以成眠,流香在清晨天刚亮就爬出了被窝。
东北的冬天远比东京来得冷,尤其这栋宅邸大得离谱,而人口却又少得可怜,感觉起来更是寂寥冷清。
这个时节,东京的冬天通常已近尾声,但这里好像还没结束。
下了床,披上外套,她踱出了房间。
廊上是安静的,只隐约传来像是低声交谈的声音,她想那应该是早起的仆人们发出的细微声响。
她往右边一转,朝著走廊另一头缓缓而行。
这大宅的庭园美不胜收,即使是在万物凋零的冬天,依旧有著教人痴迷的美。
突然间,她听见有人做早课的声音,从供著神佛及祖先牌位的房间传来。
她悄声趋前,只见拉门未全部掩上,还余一点缝隙。
她将眼睛往那缝隙一贴,只见一个人坐在佛龛前低声诵经。
久史舅舅?天末全亮,他已经在这里“用功”?
只见他动作娴熟又优雅地点燃了檀香,然后恭敬地供在香具里,放置在佛龛前。
看得出来,这件事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不然他的一举一动不会那么流畅。
不知怎地,他那专注而虔敬的背影让她的心跳急促起来——
“你干嘛?”背著她的久史突然出声。
她一震。“真神,背后有眼睛啊?”
“那么早起床,睡不著?还是……”说著,他转过头来望著门缝里的她,“想偷偷逃跑?”
她眉心一皱,“我才不会偷偷摸摸……”说著,她拉开了门。
“那我可不知道,你是西宫的女儿,他就会偷偷摸摸。”他淡淡地说。
“谁偷偷摸摸?我爸爸不是那种人!”她不服气地瞪著他。
“他偷偷地让万里子姐姐怀了你,又偷偷地带走她,这不是偷偷摸摸是什么?”他搁下手里的念珠,神情严肃。
“要不是不被允许、不被祝福,爸爸妈妈也不会选择私奔,不是吗?”以前她不清楚父母亲私奔的事情,现在知道了,她不但不觉得羞耻,反倒感到骄傲。
因为能教母亲抛掉如此令人称羡的一切,也要追求的爱情,她认为绝对是世间难得的。
像他这种冷血无情、没血没眼泪的动物,肯定是不会了解的!
“就是知道会不幸,才会不被允许、不被祝福!”他直视著这个老是笃定地说她双亲的爱情有多坚贞的女孩。
“你知道什么?”她愤怒地看著他,“当时你十岁都不到,又懂什么?”
他干嘛老是质疑她爸妈的爱情?他会比她知道得多吗?
像他这种“乌贼”,一定没谈过真正的恋爱,没真正地爱过一个人。
“我不知道?”他浓眉深叫,脸上的表情转而沉凝哀痛,“他带万里子姐姐走时,是我亲眼目送著他们离去的。”
“咦?”流香陡地一震,惊疑地望著他。
“当时我九岁,万里子姐姐对我来说不只是姐姐,更像是母亲,是你父亲带走了我的依靠……”
凝睇著他脸上的悲痛,流香顿时哑然。
“你说我不懂,也许我是真的不懂……”他转而望著祖先牌位,“我不懂什么是爱情,只知道万里子姐姐走后,老爷子的笑容少了,天泽家的一切都变了……”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终究没说出口。
沉默了一会儿,他霍地起身。
“去梳洗更衣吧!”他睇了她一眼,“吃完早餐,司机会在门口等你。”话罢,他转身离去。
望著他的背影,她又是发怔。
今天他的背影依旧是寂寞的,她只是无法明白,总是冷漠又无情的他,为何会有那么寂寥悲伤的背影?
第三章
由司机接送到新学校——角馆高中,流香在此展开了她的新生活。
即使一切到现在看来都是完美的,不过她还是没打消落跑的念头。
其实东京有什么是值得她留恋的呢?父亲那边的亲戚在父亲死后,根本不管她们母女俩的死活,现在母亲过世了,他们更是不闻不问,她没有亲人,甚至连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
回东京能做什么?她不清楚,但在这里,她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这位是西宫流香同学,她是从东京转学来的,希望大家能帮她尽快适应学校生活。”老师在讲台上介绍著她,而她则不安地看著底下一双双好奇的眼睛。
她的班级不只师资优良,就连学生也都是品学兼优,他们不像她东京的那些同学那么活泼、爱玩,每个人看起来既严谨又规炬,说白一点就是……很难接近。
这里的课业进度跟东京差不多,但她感觉得出,他们的程度是比她好一些,为此,她有些压力。
中午在餐厅用餐时,几个同班的女孩过来找她一起吃饭。
“西宫同学,你为什么从东京转学到角馆来?”有人好奇地问著。
“我家里出了点事……”
“你父母生意失败?”
“不是,我母亲过世了……”她神情微带忧伤地说,“我现在跟舅舅住……”
“原来如此。”
女孩们你一句、我一句地问著关于东京的事情,对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大都市的一切都是新鲜且具吸引力的。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流香的压力得以稍稍舒缓,因为她感觉到,在课堂上相当认真严谨的她们,毕竟也只是十八岁的女孩,跟她没什么两样。
“西宫同学。”突然,一名瘦高的男生走了过来。
“呃……”望著他,流香还在努力回想他姓什么。
他似乎发觉她叫不出他的姓名,一笑。“我是菊地胜男,你忘了?”
“噢,抱歉……”流香一脸歉然,同时也发现其他女孩正用冒著“心心”的眼睛盯著他。
“明天篮球队有个非正式的练习赛,我想邀请你到体育馆来观赛。”他说。
“篮球?”她微蹙著眉,“可是我对那个没兴趣耶。”
菊地撇唇一笑,“兴趣可以培养,明天放学见。”说完,他十分潇洒地转身而去。
流香怔了怔,喃喃自语地说道:“他这样算不算强人所难?”
“西宫同学,你真是迟钝。”一旁的女孩点醒她,“菊地邀你观赛才不是要培养你的兴趣呢!”
“那么……是什么?”她疑惑地问。
女孩以羡慕的眼神看著她,低声地说:“听班上的男生说,菊地想追你。”
流香一怔,“追我?”
“是啊,你是东京来的漂亮转学生,男生最喜欢你这种女孩了。”女孩说著,露出了羡慕又妒嫉的表情。
“可是我对他没什么感觉。”她诚实地道出自己的想法。
女孩们一脸不可思议地盯著她,“菊地耶,他是白马王子,大家都喜欢他。”
“是吗?”不可否认地,菊地是个出色又亮眼的男生,但流香的心思并不在那上头。
她刚失去相依为命的母亲,又被“骗”到角馆来跟冷血舅舅同住,一连串家变已经够她头大,交男朋友的事……她实在没兴趣。
“你不是在东京有男朋友了吧?”一名女孩问道。
“不是,我没有男朋友。”流香一笑,“我只是没心情……”
没心情是实话,但菊地激不起她心底一丝的浮动也是实情。他是这年纪的女孩们心中的理想对象,但他的身影却无法深印在她心底,她甚至记不住他的名字……
她也有喜欢的男性类型,就像……
怱地,久史舅舅那冷漠又孤单的身影跳进她脑海之中!
她陡地一震。
什么啊?怎么会是他?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在这时竟想起他的模样。
那冷血乌贼怎会是她喜欢的男性类型?再说……他是她舅舅耶!
我脑袋一定是秀逗了……她忖著。
下课后,学生鱼贯步出学校,上了一天课而感到头昏脑胀的流香也在其中。
“へ,你有没有看到?”
“你说那个吗?”
“好帅喔,而且还开名车,不晓得是谁?”
“好像在等人,不会是哪位老师的男朋友吧?”
几个女孩经过,低声又兴奋地谈论著。
流香不以为意,只是有气无力地踱著步。
一出校门,她的背部就遭到“重击”——
“唉唷。”她惊叫一声,正准备对著那个攻击她的人发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