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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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寒意顺着那喉前的黑细长剑渐渐渗入骨髓,金虔全身细胞都止不住开始颤抖。
一笔高瘦身形慢慢走到金虔身侧,惨白如纸的脸上,一双戾眼阴光诡闪,嗜血般红唇开启,冷声毫无半丝情绪:“都住手。”
竟是火使王焱!
红衣白影滞停,展昭、白玉堂猝转回望,两张俊颜之上同时涌上骇惧之色。
“金虔!”
“小金子!”
智化飘然落地,收回紫电宝剑,束手而立,一脸冷漠。
另一边,一枝梅身形骤停,便被灭月弦甩出的炫光抽到一边,趴地狂吐鲜血。
冰羽冷冷收回光弦,向金虔身侧之人恭敬一抱拳:“火使大人。”
“做的不错。”王焱轻轻点了点头,冷冷扫了一眼身侧的金虔,“擒住金虔令其他几人就范,的确是个捷径。”
“多谢火使大人夸奖。”冰羽继续抱拳。
展昭手中青锋刃凛寒光,眸中血光炽亮慑人,全身真气聚涌翻滚,激荡如焰衣袂红滚若浪。
“王焱!”白玉堂桃眸崩裂,雪衣无风烈烈震荡,每一字都咬出血音,“你若是敢伤小金子一根毫毛,白五爷定会将你挫骨扬灰!”
王焱静默看了二人一眼,转目望向冰羽。
冰羽微一颔首,翻手取出短萧吹响诡音。
金虔心头剧震,定目一望,顿时全身惊僵。
只见眼前青紫剑光电跃星飞,顷刻间四剑连撩而出。
“噗!”四道血喷之音合成一道。
展、白二人同时闷哼一声,齐齐跪地,白玉堂手中捆龙索坠地,双手剧颤不止,两道血浆顺着双腕伤口横流不止……
展昭虽紧握巨阙,可一双腿却抖得如同筛糠,两股血红沿着官靴处的裂口流出。
不!!
脚下一软,金虔细瘦身形软软滑跪地面。
“为何不杀了他们?”王焱不悦嗓音在头顶响起。
“此二人乃是害死我姐姐的凶手,可否请火使大人将此二人交给属下发落?”冰羽声音传入耳畔。
“你若喜欢,就拿去。”王焱平声道,“主上大事在即,我还有要事在身,你留在此善后。”
“属下遵命。”静了片刻,冰羽声音又起,“这金虔是否也交给属下料理?”
“不用!”
金虔只觉一股劲力将自己提起,冷音彻骨字字侵入自己的骨髓:“主上要见此人。”
金虔细瘦身形不可抑制狂颤起来。
“为何?”冰羽嗓音略显急躁。
抓住金虔的手臂一顿,王焱略显不悦:“你问的太多了。”
“是……属下逾越了。”
金虔慢慢抬眼,看向垂首抱拳慢慢退到一边的冰羽,又转目望向双双负伤,几乎无法抬头的展昭和白玉堂,最后,将目光移向二人手脚伤口漫流而出的血浆之上,瞳孔中血色弥散,浓烈恨意犹如野火燎原一般灼烧每一寸神经。
王焱!王焱!!王焱!!!
你竟敢——竟敢!!
此仇不报非君子!咱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牙尖一咬,甜腥涌满口腔。
金虔狠狠眯眼,唇角一邪,低声笑了起来:“嘿嘿……嘿嘿嘿……”
厅内顿时一静。
“你笑什么?”拉住金虔的王焱一顿。
“咱笑你自诩是襄阳老贼的心腹,可居然连他为何要见我都不知。”金虔慢慢抬头,死死瞪向王焱。
细眼中赤光犹如鬼焰,炙烧灼人,看得王焱慢慢眯起双眼:“我没空听你胡言乱语。”
说着,一把揪起金虔的脖领子,就要将金虔拖走。
“因为金某知道你家主上的未来之命。”
一道凌厉嗓音从金虔嗓中传出。
王焱身形一滞。
“开封府的金虔金校尉,可通鬼通神,未卜先知,预知未来!难道你没听过?”
王焱慢慢低头,看向金虔的眸子里首次出现厌恶表情。
金虔慢慢勾起嘴角,露出两排染血牙齿,残酷笑意森森渗人:“咱金虔在此预言,襄阳王赵爵,谋反之事败露,被剿杀军前,死无全尸,万劫不复,史书云:咎由自取,遗臭万年!”
“一派胡言!”王焱眼中怒光骤起,一手拽起金虔,挥掌如风向金虔天灵盖拍去。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金虔细眼中寒光一闪,一股腮帮子,赫然喷出一口染血吐沫,直袭王焱双眼。
王焱一惊,条件反射一侧脸。
可尽管如此,还是有几滴血沫喷在了王焱脸上。
“咱喷你一个生活不能自理!”金虔大叫,“小的们,都给咱上啊!”
话音一起,无数蛊虫犹如浪潮一般从地面喷涌而出,翻滚盖袭而来。
“找死!”一抹杀意闪过王焱双瞳,冰凉手指瞬发而出,直掐金虔咽喉,“你死了,蛊虫自然就退了。”
岂料就在这一瞬,忽然,一道人影骤然从王焱身后腾空而起:“看俺的化石散!”
房书安厉喝之声随着一道白色烟尘顺风而至。
王焱神色一变,反身挥出一掌,却失了将金虔杀死的先机。
“砰!”房书安口喷鲜血直直飞出。
可那一股化石散却堪堪散在了王焱脸上,王焱只觉眼前一暗,视线霎时变作一片模糊。
“嗖!”无数光弦犹如月光爆碎,携着凛冽杀意瞬间席卷而上。
王焱面色一变,身形急速一退,那光弦顿时扑空,竟是直缠住了王焱的一只胳膊——锁住金虔脖颈的那只胳膊。
一道黑影犹如鬼魅呼啸而来,一阵风似的拂过王焱身侧,王焱手中的金虔便没了踪影。
下一刹,紫光电间倏忽而至,直刺王焱面门。
王焱大怒,听声辩位将手中细剑狠狠劈出。
一道浓墨剑光犹如滔天巨浪,铺天盖地将那紫色剑光淹没。
“智化,退!”
金索化龙,腾闪而至,巨阙寒光,雷霆击出,一红一白两道电影,如烈焰燃雪,排山倒海而来。
王焱双瞳黯淡,瞳失焦距,豁然大吼一声,手中黑剑狠狠劈出,黑色剑光犹如鬼蜮魔火迸发,喷涌而出。
双方剑气在半空碰撞,发出刺耳鸣响,将整座大厅震得巍巍颤动。
忽然,一道华彩钢弦犹如一道温柔的月光,轻轻飘了过来,无声无息绕进两股奔流真气,好似一根细细的绣花针一般,钻入了王焱的檀中。
“噗!”王焱骤然喷出一口血浆,全身真气轰然散去。
展白二人剑气索风没了抵挡,立时大增,瞬时便将王焱撕扯得皮开肉绽,骨筋尽断。
无数道血浆飞溅而出,环绕王焱一袭黑衣骤然倒下。
展昭、白玉堂翩然落地,竟是手脚皆行动自如。
房书安从地上爬了起来,剧咳几声,也缓过了脸色。
一枝梅长吁一口气,收回长鞭,雨墨默默上前,扶起了一脸震惊的金虔。
“雨墨……”金虔一脸呆滞看着眼前的清美少年。
雨墨垂眼,微微点了一下头。
细眼再转,看向直直走到自己身边的一红一白:“展大人……白五爷……你们没事……”
“没事。”展昭抬手揉了揉金虔的脑袋。
“皮外伤,放心。”白玉堂弹了一下金虔的脑门。
“怎、怎么……”金虔眨了几下眼皮,突然,脑中“叮”一声,猝然将目光移向了那边恢复了一身风骚范儿的黑妖狐。
“王焱,你败了。”
智化双手插袖,一步一步走上前,凤眼高挑,似笑非笑看着仰面躺倒在地的王焱道。
王焱定定看着天花板,一双瞳孔灰蒙蒙一片,口中鲜血慢慢溢出,脸上扯出一个阴森笑意:“冰羽,是你吧!我的命门,只有你和冰姬知道!”
“我是雨墨。”黑衣少年面无表情看着王焱,“杀士冰羽在冰姬姐姐死的时候就一起死了。”
“你还记得你姐姐?”王焱声音犹如幽鬼低吟,“冰姬就是死在这些人手里,你却因为这些人,背叛我?!”
“喂喂,话可要说清楚啊,冰姬姑娘是江春南那个杀千刀的害死的!”金虔一脸不忿叫道。
“江春南?他算什么?”王焱冷笑一声,苍容透出彻骨恨意,“若不是冰姬被你们这些贼人迷惑了心智,又怎会心生反意,又怎会被主上撤去水使一职,又怎会落入江春南之手,又怎会葬身异乡?归根结底,都是你们害的!”
“这什么歪理啊?你不能拉不出屎怪茅坑……啊呸,你这就是强词夺理乱放狗屁咱踹你个生活不能自理!”金虔跳脚道。
“金虔。”雨墨声音在背后响起。
金虔回头,看向雨墨,一脸愤然:“雨墨,这家伙胡说,冰姬姑娘分明是心地善良才……”
“我知道。”雨墨看着金虔,轻轻一笑。
这一笑,就如昙花一现,绝美夺目,顿时众人都呆了。
只见雨墨上前,慢慢蹲下身,静静看着王焱,一张酷似冰姬的美颜上涌出怀念之色:“王大哥,你与我和姐姐一同长大,情同兄长姐弟,姐姐心中所想,你必知道的。”
王焱神色一动,竟是忍不住微微偏移目光。
“姐姐心善,并不喜这些阴谋杀戮之事,刚开始受任水使,乃是为报主上收养之恩,可到了后面,却是深陷其中,身不由己。”雨墨轻叹了一口气,“后来,姐姐遇到了包大人,遇到了展大人还有金虔,姐姐对于他们,就如……就如飞蛾扑火,明知不可去,却难以自控……”
说到这,雨墨脸上微微显出暖意:“那时姐姐给我的信中,写的皆是展大人和金虔的事儿,她说她遇到一个叫金虔的小捕快,年纪和我相仿,性情却是大相径庭,听到他的消息,就会想起我……她还说,南侠展昭心怀天下,正直不阿,是难得的正人君子……”
说到这,冰美少年微微摇头:“那时我便知,姐姐怕是对那位展大人生出了别样心思,只是,此场相思,定是无疾而终。”
“雨墨……”展昭眸光微动,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我不怪展大人。”雨墨看了一眼展昭,摇头道,“姐姐也不怪展大人,反而十分庆幸能遇到展大人和金虔。只是后来,姐姐知道了主上的全盘计划,愈发心灰意冷,便写信告诉我,若是……若是有一日她不在了,就让去开封府去找金虔,保护金虔,帮助包大人,还有……”
雨墨回头,定定望着满身血污的王焱,声轻若雾:“替她看着你,莫要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只是……我回来的太迟了……”
“冰姬……”王焱面容隐隐颤动,慢慢垂下眼皮。
“王焱,你败了!”
智化上前一步,将刚刚台词又重复了一遍。
王焱慢慢启眼,冷笑一声:“智化,我不是败给你,我是败给了冰羽。”
“你分明是败给了在下!若不是在下这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可能……”智化顿时就怒了。
“什么计划?”王焱冷笑数声,“不过是些苦肉计罢了,若非冰羽相助,你早就变成了十绝军!”
“你以为演一个十绝军容易吗?”智化凤眼倒吊,声线拔高,“一天到晚都要板着一张棺材脸也就罢了,还几天几夜不能阖眼,就为了能逼出一双红眼出来,搞不好以后还会留个迎风落泪的毛病呢!”
王焱撇头,冷哼一声。
众人纷纷沉默,面面相觑,皆觉得此时的剧情发展有些诡异。
智化看了众人一眼,清了清嗓子,降下几分声音,道:“火使大人虽然武功盖世,可惜,在襄阳王手下待久了,脑袋有些不大灵光啊,想必是无法理解我们这些惊世之才的无双妙计了。”
“惊世之才?”惊世之才之一的某校尉愣了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咱们?”
“无双妙计?”房书安挠着光脑门,“啥啊?”
智化眼角一抽,恶狠狠看向众人:“诸位莫言谦虚了,若非你们与在下心意相通,怎会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
众人对视一眼,垂眼的垂眼,侧目的侧目。
金虔摸了摸鼻子,暗道:
啥心意相通?
反正咱从头到尾都没发觉有什么妙计。
咱那时就是见到展大人和白五爷被挑断了脚筋手筋,一时怒火冲心肾上腺分泌过度豁出去了想着就算弄不死这个货也要喷死他才阴差阳错触动了战斗剧情……
难道……其他人真觉出了什么?
想到这,金虔不由悄悄拽了拽身边的红白二人,“展大人和白五爷是何时知道这智化的计划的?”
“五爷我哪里知道什么狗屁计划!”白玉堂拉着一张臭脸,“还不是那时那黑狐狸在砍断五爷手筋的时候,砍的位置不对,所以五爷才起了疑心,之后嘛……自然就是见机行事了!”
“展某是在与智化对战之时,发觉他竟有意无意间颇为小心他的衣服,所以才心疑智化并未丧失心智。之后也是与白兄一样,发现智化在割断展某脚筋之时,分明错了一寸,再之后……”红衣护卫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见机行事。”
“在下是被那黑衣小子抽了一把,见那小子没有赶尽杀绝,所以打算先缓缓,然后见机行事来着……”一枝梅摸了摸鼻子。
“俺是知道自己武功不行,所以一看见火使就倒地装死,之后嘛,当然是见机行事啊!”房书安一脸得意。
一厅死寂。
喂喂,听这意思感情都是误打误撞瞎猫碰上死耗子啊!
金虔一头黑线。
“原来如此,你所谓的无双妙计就是一句‘见机行事’啊。”王焱阴森森笑了起来。
智化身形略显僵硬,面色又青又红,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不,你是败给了天理昭昭,是败给了苍天大道!”
“是苍天保佑才对……”金虔小声嘀咕了一句,“如此漏洞百出的计划,能成功简直就是奇迹。”
“噗!”一枝梅喷笑出声。
展昭干咳,白玉堂憋笑。
“反正,你败了!”智化眯了眯凤眼,肃下神色,提声道,“将盟书名谱交出来,在下可以考虑给你一个全尸。”
王焱摇头,“就算我败了,你们也拿不到盟书名谱!”
“你说什么?”智化上前一步,凤眼中闪出幽冷之光。
“名谱就藏在这冲霄楼的最高一层,可是,没有钥匙,你们永远都打不开机关!永远!”王焱抬头,看着众人冷笑阵阵。
“钥匙在哪里?”白玉堂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