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教授-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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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子好像就印在脑海,闭目就能重现。有时他会止不住想,在三哥面前,多好的女人都可能一样,真是糟蹋埋没了好女人。现在看来,三哥也是有初步审美能力的。刘安定觉得这一来问题肯定复杂了,决不是离了重找一个那样简单。不由得想到自己,想到自己将面临的艰难的离婚,刘安定百感交集,不由长叹一声,心想,男人啊,女人啊,爱情啊,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是个什么东西,谁又能说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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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安定不知该怎么办,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三哥。见刘安定不回答,三哥说:“我本来想忍了,就是实在忍不下去。他是领导,霸占别人的老婆,我要和他讲理。”
提到白明华,刘安定又气不打一处来。原想毕竟是同学加同事,应该尽量搞好关系,没想到人家却不这样想,在今天会议这样的关键时刻,抬高自己贬低别人还可原谅,想不到竟然落井下石,想置别人于死地,可见骨子里就不是个善良之辈。对这样的恶人,只有以恶对恶。刘安定咬了牙说:“你一个农民和他讲什么理,你讲理人家不承认有那回事,你到哪里讲理。闹起来你不嫌难堪我还怕丢脸,如果你有本事,你就去抓他,抓住了当场把他的腿打断,让他去找人讲理去。”
三哥一脸恐慌,目光躲闪着低了头,半天才说:“打了人家,人家会不会把我开除掉。”
到底还是山里善良的农民。刘安定想发火,细想又忍了。也是,让一个农民去打一个坐小车的领导,领导又是他的顶头上司,想想都会感到腰杆发软,满肚子发虚。原以为将三哥领出山沟,三哥就会有变化,甚至像他一样,变成一个城里人。现在看来是错了,三哥没有文化,没有文化就很难从骨子里有什么改变。刘安定叹口气,平和了口气说:“他又是教授又是领导,被一个农民打了是件丢人的事,被一个农民为这种事打了,更是见不得人的事,他怎么敢声张出去。为这种事他被一个有身份的女人抓破了脸都不敢声张,被打了就更不敢吭声了。你放心,如果打坏了,我负责给他看病,他要开除你,有我挡着。”
三哥低了头不再做声。刘安定也不想再说什么。他原想好好和三哥聊聊,重温一下手足之情,也问问他和飘飘的详细生活情况,现在,已没有了聊的必要,也没有了那份心情。刘安定想走。看看痛苦的三哥,心里又软了。想安慰,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刘安定清楚,事情麻烦大了,拆散三哥不答应,促和飘飘办不到。散也难聚也难,谁都没办法了,只有听天由命去吧。刘安定看看表,离睡觉还早,他决定拉三哥到城里转转,三哥长这么大也许还没坐过小轿车,今天也让坐坐。
两人刚出门,刘安定的手机响了。是吴学才打来的,问刘安定现在在哪里,他有点事要找。刘安定说他在三哥家,吴学才说:“你就在家里等等,我马上就过来。”
吴学才提了两大包猪肉,说都是他精选的,要刘安定提回去吃。刘安定觉得吴学才也太客气了。刘安定急忙说:“我把三哥托付给你,也没有好好谢谢你,现在你来给我带东西,真是让我惭愧。”
吴学才说:“都是自家产的,还客气什么,平日你对我那么关心,我谢都谢不过来呢,你还谢我什么。”
三哥这里什么都没有,也没法招待客人。吴学才提出到他家喝几杯。刘安定觉得时间不早了,这么晚了惊动人家全家也不好,便坚决推辞了。干坐一阵,吴学才开始说猪场的事。他说猪场经营困难,亏损越来越严重,已经发不出工资了。说猪场归了良种繁育场,职工们都觉得有了靠山,结果也没大的改变,看良种场能不能拿出点钱补贴一下。
这个问题刘安定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好像应该归县里和白明华管。种牛现在只有几头,目前还用不了太多的人来饲养,猪场的职工只能继续养猪。但刘安定不好推脱干净,说:“你提出的问题我和他们商量商量,看这事怎么解决。”
吴学才说:“我想了很久,怎么想都觉得养猪利润很少,没有好的办法。我有个主意,我想在场里养些普通母牛,咱们先给这些母牛移植胚胎,产的后代全部作为种牛,这样种牛的质量就有保证,场里也可以现在就将一部分职工转到种牛饲养上来,由繁育场从项目经费里支付工资,这样就可以减少一些猪场的经济压力。”
这倒是个办法。按原来的计划,给农家母牛移植胚胎后,母牛仍回农家饲养,待产后断奶,再挑选一批长势好的买回留作种牛,加大繁殖能力。现在看来,这种牛娇气难养,场里精心饲养都死了一头,农家缺乏科技知识,又舍不得花钱买精饲料喂,很难将产出的小牛养成合格的种牛。由场里培养种牛不仅能保证质量,也可积累一些饲养经验,然后向农户推广。这确实是以前没想到的一个好办法。刘安定一口答应,并说他现在就可以做主,明天就可以落实实施。
两人商量了一些细节,都觉得实施起来没有困难。趁刘安定高兴,吴学才点一支烟,然后开始诉说起他家的苦来。吴学才说他养了三个儿子,三个儿子都不好好学习,结果都没有上大学,都在猪场和县办企业上班,三个儿子都已成家,但三个儿媳两个没正式工作,一个有工作,也轮岗在家。因为儿子们的工资都不高,也不能按时发,所以生活都有些困难。吴学才说他的三儿还比较听话,人也聪明,可就是给耽误了,现在又想学点本事,也不知是不是晚了。吴学才要刘安定给他想个办法,能不能让三儿上几年大学,然后回来跟刘安定学点本事,在总场当个技术员,吃碗技术饭。
事情倒不是太难办,各系都有成|人教育班,说一说想点办法也可以进去,以后场里也需要大量的技术员,吃技术饭也不是不可以。吴学才从没求过他什么,况且吴学才对三哥的事帮了不少忙,怎么说都没法推托。刘安定只好答应了下来。
吴学才一下高兴起来,说一阵感谢的话,又说起了三哥的工作。吴学才提出给三哥换个好点的工作,刘安定觉得没有必要,按三哥的能力,也只有干这个最合适。刘安定便谢绝了吴学才的好意。再谈一阵场里的事,吴学才觉得时间不早了,才起身告辞。
说了要带三哥进城转转,虽然天不早了,刘安定还是决定去。刘安定也考取了驾驶证,不出长途一般都是自己开车。进了城,刘安定便放慢车速,让三哥看两边的街景。他想,干脆拉三哥到娱乐场所转转,让三哥也看看唱歌跳舞,见个世面,看看城里人的夜生活。
将车开到一家歌舞厅前,刚要停车,看到白明华和飘飘挽了手从舞厅出来。刘安定吃一惊,下意识地刚要开车躲开,三哥却也看到了。三哥急忙说:“快停车,我看到她了,快停一下车。”
刘安定一踩油门,猛地将车开了出去。
三哥也沉默一阵,然后问刘安定:“你是不是也怕他?”
三哥竟这样理解,真是没有脑筋,朽木一块,愚不可救。刘安定气不打一处来,本不想理他,但又想知道他此时做何种感想,便说:“你是不是想下车仔细看看,我问你,下了车,你怎么办,是和人家握手,还是和人家打架。”
三哥带着哭音说:“我要她回家,我要让她跟我回去。”
刘安定刚才看到白明华的车就停在舞厅门口,现在两人早上车走了。此时的刘安定真希望三哥将白明华狠狠打一顿,出一出这口恶气,也让人们看看白明华是个什么教授,什么东西。刘安定说:“人家早开车回去了,也好,我也送你回去,回去后的事你看着办。”
猪场虽在城郊,但进城的大路只有一条,没有看到白明华将飘飘送到返回,说明白明华和飘飘还在家里。刘安定将车停在猪场外,要三哥一个人回去,他不想在三哥家里看到白明华。
开车回到县招待所,却发现白明华正在屋里洗漱。屋门是开着的,说明屋里也没有飘飘。刘安定明白了:白明华也发现了他,至少是发现了他的车,可能是送回飘飘后绕道回了城。刘安定悄声回了自己的房间。刚想躺躺,白明华敲门走了进来。
找上门来也好。刘安定决定给他点颜色看看,警告警告他,即使不能阻止他,也要让他知道刘安定不是可以坐视不管的,也要让他为他的无耻行径担惊受怕有所顾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恃无恐。刘安定阴了脸正想着怎么开口,白明华说:“后天就要开高评会,我明天就回去,不知你有没有什么事。”
副高以上的职称都要由厅里组织专家统一评审,白明华不是有名的专家,但他原是教务处长,便成了专家组成员,代表学校去评教授职称。刘安定能不能被评为教授,就要由这次会议来决定。因为评委来自各高校,许多评委并不认识他,只能通过材料来了解一些情况,作为本校代表,白明华的话就至关重要,如果白明华在会上说句对他不利的话,他的教授梦就会彻底破灭。刘安定理解白明华此时来说这话的意思,也明白白明华此时的心情,也许想讨好他,让他默许和飘飘的事。世上的事真他妈的巧,也真他妈的错综复杂。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白明华在刘安定对面坐下说:“你可能觉得你水平高,评教授没问题。你如果这样想你就错了,事实上是,越是轻狂的人越吃亏。作为朋友,我觉得还是提醒你一下。前年师大有个留学回来的博士,他以为他的水平高,曾扬言说以他的水平,在世界一流大学当教授都绰绰有余,这就得罪了他们学校的一个专家,这个专家在高评会上说那个博士只知读书,没教过几天书,教授是教书的,没教几天书怎么能评教授,于是那博士的教授资格就被否决了。还有一个,没评上教授气急败坏,竟跑到会上大骂大闹,结果是不但当年没评上,第二年也没评上,第三年还没评上。因为专家还是那些专家。第四年那小子急了,会议一开始便闯进会议室作检查,评委这才放了他一马。”
这些刘安定都知道,里面的内幕白明华还没有全说,比如在评前要托门路拜老师,找评委送厚礼等等。每个学校有两名评委,另一个评委柴教授刘安定也熟悉,刘安定本准备去找找他,即使不送礼,也要打打招呼,让人家知道你心里还有人家,要不然人家会说你牛,即使不说你的坏话,悄悄投你一个否决票也够你受。现在看来找柴教授也没用,现在白明华已经说明了,如果他真在会上找出个毛病来,柴教授也没有办法。刘安定这时才明白,白明华来不是讨好他来的,更不要他的默许,而是来火力侦察,来看他的态度,来彻底将他制服的。刘安定清楚,如果不说软话不称服气,教授可真的就完了。
这个无耻的家伙,竟好意思公然如此,竟然还说为了朋友。刘安定真想给他一个嘴巴,然后再给自己一个嘴巴。
如果这次评不上教授,就要远远地落在别人的后面,现在已经有一批像李红裕这样的小兄弟成为教授了,自己再评不上,丢脸皮扫威信难见人是一个方面,一切的一切都将失去基础:评不上教授还有什么资格当总工程师,评不上教授还算什么知名学者,评不上教授连宋小雅的工作调动也成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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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一步,问题当然会迎刃而解。好在白明华是用笑脸看着他,好像是真的要和他交朋友。刘安定觉得退一步也没什么,人活在世上本来就不容易,该低头时且低头,这又有什么。他能这样公然威胁,我为什么就不能口是心非。刘安定长出口气调整一下情绪,带了笑说:“你这家伙,我这辈子算是离不开你了,也好,这回我再靠你一回,反正咱们是朋友,这回我的教授就包在你身上了,评上是你的功劳,我会一辈子谢你,评不上是你的失职,我会一辈子骂你,你就看着办吧。”
白明华很开心地哈哈笑了,说:“好你个狡猾的刘安定,怕是你哄我给你评上教授了,你的翅膀硬了,官更大了,然后你恩将仇报,置我于死地。但不管怎么样,我帮人要帮到底,反正我已经把你帮成校长助理了,即使你恩将仇报,我也问心无愧,图个心里坦然。这样吧,这次我帮你活动,保证让你评上教授,怎么样,我这个朋友够可以了吧。”
刘安定也跟了笑。他明白白明华已经开始忌妒他了,在这种情况下能表态保证让他评上教授,这确实是一个意外。这也许是和飘飘有关,让他不仅在飘飘的事上睁眼闭眼,在别的事上也能够合作。看着白明华,刘安定突然感到今天白明华有巴结他的意思,也许是白明华觉得他无力阻挡他当教授,也许是觉得如果阻挡了,两人就成了仇人,他完全可以利用校长助理这个权力报复他。官场最讲和为贵,白明华不是傻瓜。刘安定心里不禁有点高兴,更为校长助理这张虎皮自豪。如果没有这顶官帽,白明华根本不会在意你刘安定,更别说保证让你评教授了。刘安定觉得也应该给人家一个台阶,便说:“你放心,朋友的好处我不会忘,朋友的坏处我也能谅解,因为我们是朋友。”
两人都笑了。白明华想试试刘安定对今晚他带飘飘出去的看法,便问刘安定刚才干什么去了,刘安定说什么都没干,和吴学才聊了一阵。白明华故作惊讶说:“也许是我的眼花了,刚才我好像在街上看到你的车了。”
刘安定脸红一下,他觉得白明华是有意要挑明这件事。也好,如果挑明,他就把利害给他讲清,要他收敛一下。刘安定说:“我也好像看到你的车了。”
情况已经明白了,刘安定不想管这事,或许是不想得罪他。既然这样,再提这事就有点过分了。白明华将话题转到工程上。他觉得上面分期拨付工程款太慢,如果按拨款的进度干,水库和渠系配套三年后才能完工,而一两年后胚胎移植的牛就会大量繁育,那时如果没有能够灌溉的人工草场,移植牛的喂养就是个大问题。白明华的意思是现有的钱只买设备和工程原材料,其他工程款和人工费暂时拖欠着,等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