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痕-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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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离弦之箭 。。。
出来拖着小姐往后台跑。
蔡锷被困在后台,他的两个保镖被杖毙,还有一个高个汉子惊惧的瞪着眼前修指甲的老者,陈焕章擦着汗,讨好的笑道:“皮爷,幸亏您老人家来了,焕章差点弄跑了叛党啊!”
叫皮爷的老者瘦骨嶙峋,挑了下白眉,哼道:“凭你也想抓叛党?哼,抓小偷小摸的还差不多!”
“是是是,是陆大人想得周到,把您老人家请来了,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
陈焕章陪笑道,吩咐手下,“去,把他们绑了!”
蔡锷视死如归,抓着伙计的手,“有我,事不关你。”
“不,先生!跟随你,仙儿不悔!”小凤仙斩钉截铁。
“先生,你们走!”最后一个保镖豪气冲天,举着刀冲向皮爷。
“不自量力!”皮爷冷笑,长袖里突然滑出一根竹杖,穿风而过,击穿保镖的咽喉。他拔出竹杖,尖锐的竹尖还滴着血。
竹筠吓得惊呼出声,和福儿踉跄着往后跌倒,一双单薄的手臂扶住了她们。
“你?是,你!”竹筠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虽然她蒙着脸,可是第一感觉就是她,不会错。
“好狠毒的手段!”蒙面人寒冰般的声音没有杀气,却有很强迫的压力。
皮爷打量她两眼,嘿嘿冷笑:“你,又是什么人啦?”
黑衣人不屑于跟他说些废话,冷冷的道:“你拦得住我吗?”
皮爷白净的面皮一阵抖动,尖声笑道:“好大的口气!敢在皮爷面前撒野,你不知道我是谁么?”
“皮爷,前清大内总管,死在你手里的这几个人可能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内卫,没想到你这个总管做了北洋新军的教头,他们却被革命党收买当了保镖,真是可笑的命运!”
玄凯突然出现,道出了几人的身份。
皮爷没好气的哼道:“年轻人,你知道的还挺多呀!虽说当年给老佛爷当差,是共侍一主,如今却各为其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也没啥好说的。怪就怪他们学艺不精,死在皮爷我的手里也没辱没了名声。”
蒙面人低声道:“再不走,可是走不成了。”
玄凯感激的抱拳:“我早知道你会成为我们的朋友,谢谢你了。”
蒙面人没有说话,往前一步对蔡锷说:“再见就是敌人。”
蔡锷摇摇头,苦笑一声:“小妹,无论如何,你永远是我的妹妹。”
“走吧,先生。”玄凯催促着,他关切的看了竹筠一眼,再也没时间停留,护着蔡锷小凤仙逃走。
“想跑?”皮爷见状,提着竹杖斜斜抖了个弧圈,从竹管里飞出一根根竹针刺向蔡锷等人。蒙面人掀起身后的布帘,绕成一个布墙,阻挡竹针的射击。
陈焕章大慌,破着喉咙叫道:“快追啊,抓住叛党有重赏!”
“这里交给我!”皮爷不服气的白了脸,吩咐陈焕章赶紧追赶。
陈焕章心里飞快的掂量了一下,率部从旁边追了过去。
“姑娘,你真的不怕死?”皮爷似乎有点不忍。
“我当然怕死,可惜,死得人未必是我。”蒙面人没有温度的声音也带着怜悯。
“真没见过如此猖狂的女人!”皮爷笑喝,没等他笑够,映入眼帘的是一柄雪亮的短刀,薄如纸片,削铁如泥。刀影纷繁,像变魔术一般,前后左右都有刀,看不清虚实,皮爷既惊讶又好奇,这是什么门类的刀术?
“花架子!”他不想耽搁时间,免得砸了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举起竹杖就刺,一招攻陷复杂纷乱的刀影中。可惜,对方退出圈外,收刀而立,悲凉的叹息:“皮爷,轻敌是你不可原谅的错误。”
典型的昆仑武术,竹杖当剑用,诡谲变幻,凌厉精妙,皮爷也得到了真传。
他功力扎实,武艺精湛,绝非二十几岁的人可比。不过,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欧洲军队学以致用的克敌之法,以快,狠,猛,准,迅速打击敌人的气焰,不给其喘息的机会。
就在他想看清女子奇怪的刀法时,他却没留意自己的关键部位都挨上了一刀,只是轻描淡写的伤痕也是足于致命的杀招。蒙面人以片鱼的技法飞快的在皮爷的身体上割裂了数道口子。
“姑娘,你这是哪儿学来的武功?”
皮爷惨笑着,血从他周身各大穴道冒了出来,封也封不住。
竹杖从手里掉落,他手臂无力垂下,筋脉断了。
“将死之人何须问得太多?”蒙面人的声音还是平淡,不见丝毫得胜的喜悦。
皮爷摇摇头,凄凉的笑了笑,“我在皇城里呆了一辈子,虽然没见过多少武术大家,也看过无数本武林秘籍,可是真的没见过姑娘的武功。将死之人,其言也哀,请赐教!”
“这是土耳其,也就是突厥人擅长的一种刀术,据说是突厥人在杀鱼割肉时创出的一种技法,只是为了加快杀鱼割肉的速度好增加产量。我的老师加以改进,就演化成今天的刀法。”蒙面人淡淡地解释着,“国人热衷于美观漂亮的招式,陶醉在自己的历史功绩里。其实,外面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改了样貌。你是前清的武术大家,内力高深,武功精妙,可惜今日输给我一个不懂内功的女人,其中的道理你是否真的懂得?”
她叹息着,皮爷睁着眼睛,好像死不瞑目。
蒙面人回过身,见竹筠惊骇得看着她,一张俏丽的脸早已花容失色,却扶着墙壁走了过来,关切的看着她,颤声问:“你,好不好?”
“有没有吓坏你?”蒙面人挡住皮爷的尸体,不想让她看见血淋淋的恐怖场面。
竹筠点点头,不想掩饰自己的慌张,“我,我很害怕,我从来没看见这样可怕的场面——”她颤抖的身体好像随时就会瘫倒在地,但是她还是支撑着自己走近她,忽然伸出手,颤栗的放在她胸口,这里有她的祈祷和祝福,“我更怕的是,是你,你受伤——”
她抬着头,仰着精致的下巴,看不到她的脸,已感觉她的周围没有寒冷和杀气,她明亮的眼眸里显露出温柔的暖意,是我的错觉吗?
蒙面人避开她的注视,转身走开,似乎停顿了几秒,才默默地走到门边,扶起昏阙的福儿,依然平淡的说:“我叫人送你们回去。”
竹筠咬着唇角,支撑着自己站好,“你不用担心我们。”
听见外面有嘈杂的脚步声,她想起了什么,急道:“你快离开!”
是的,以她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即使没有人看见她的举动,也一定会惹很大的麻烦。
她没有回头,风一般的身影消失在一幕布帘后。
8
8、脱险 。。。
追兵越来越近,玄凯急道:“将军,我们分头走,前面有我们的同志接应您。”
“玄凯兄弟小心!”蔡锷看到前方有一辆汽车等着,知道玄凯是想引开后面的追兵。
玄凯举枪向后面的追兵连连射击,然后逃进一条胡同里。蔡锷拉着小凤仙藏在拐角,等追兵被引开,迅速朝汽车跑去。
汽车突然向后倒来,岳华伸出头朝二人招手,“将军快上车!”
蔡锷不敢松懈,拉着小凤仙飞快的钻进了车内,没等他松口气,几个黑影像幽灵般跟了上来。
“小心!”蔡锷大惊,车子差点撞在旁边的柱子上,挡风玻璃上爬着个人,一拳打碎了玻璃,鹰爪般的手指掐住了岳华的脖子。岳华被掐得窒息,拚命扣出他的手指,一只手还在把持方向盘。
小凤仙惊呼,“将军,怎么办啊?”
蔡锷不愧行伍出身,举枪朝杀手射去,一枪击在他的脑门上,脑袋爆裂,人被甩落。
岳华喘着气,“多谢将军!”
“是我连累你们了。”蔡锷回头看,只见后面几个杀手如影随形。
岳华狠踩油门,想甩掉杀手。“将军放心,到了十家胡同就有我们的人接应将军出城。”
他拿出车里的一把手枪递给蔡锷,“将军的枪法例无虚发,军中无不称颂。今日岳华有幸与将军共同御敌,就请将军让小弟开开眼界吧!”
蔡锷笑道:“好,蔡锷献丑了。”
他举枪朝车窗外射击,连响几声,几个杀手应声倒毙。
这时,一左一右两个杀手包抄上来,猴子般攀在车门上,同时打碎了车窗玻璃,想抓车里的人。
蔡锷一把按倒小凤仙,双手同时朝两边射击,砰砰两声,两个杀手闷哼一声,仍然不死心,死死攀在门上,任凭车子飞速陡转,也甩不掉他们。
突然,左边的杀手大力扯开车门,恶狼般扑向蔡锷,蔡锷飞起一脚踢在他心窝,那杀手被踢开,突然反扑过来,被蔡锷一枪打在头上,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小凤仙惊叫出声,右边的杀手勒住了蔡锷的手臂钻进了车里,蔡锷右手没法动弹,举左枪朝后射击,可惜没有了子弹,那杀手一喜,继而勒住蔡锷的脖子,另一只手拿匕首对着他的咽喉。
“停车!我杀死他!”
他大喊一声,命令岳华停车。
岳华焦急万分,车速放慢了一些,眼看着三四个杀手跟了上来,他捏住腰上的手雷。夜幕降临,冰天雪地的天气,马路上并没有什么车辆和人群,车子像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几次差点翻车。
杀手被撞得鼻青脸肿,仍死死钳住蔡锷的臂膀,匕首几乎刺入他的脖子,骂道:“混蛋!快停车!”
蔡锷被制住,他知道一旦被俘,他再也别想离开北京城,甚至,性命难保。
“凤仙,我送你的水粉好不好用?”
他笑了笑,安抚着惊恐无措的小凤仙。
小凤仙怔了怔,突然想起了什么,欢喜的说道:“将军送的水粉当然好用,我还带着一点呢。”
她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纸包,突然洒向那个杀手,啊——
杀手被水粉喷在脸上,眼睛被粉迷住,下意识伸手就去挠,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被蔡锷一脚踢飞出去。
“好机灵,凤仙!”蔡锷赞道。
岳华见状,掏出手雷朝外扔去,轰隆一阵响,浓烟滚滚,车子电驰风掣般急速而去。
竹筠看到一群军人冲进后台,慌忙叫醒福儿,二人如惊弓之鸟。这些军人巡视着四周,检查了地上的尸体,突然气势汹汹的瞪着竹筠主仆二人。
“你们是戏院的人?”为首的管带营长打量着竹筠。
竹筠低着头,答道:“回大人,民女是水仙馆的歌妓,来此地唱曲的。”
那名营长来回走动,黑着脸道:“刚刚你一直在这里吗?这里发生的一切你都看到了吧?”
“回大人,前台发生枪战,民女慌不择路,逃到这里时不幸看见地上诸多尸体,吓得晕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竹筠惶恐不安的说着。
“是吗?你有没有撒谎?”营长突然凑了上来,恶狠狠的笑着。
竹筠赶紧跪倒在地,“大人明鉴,民女弱质女流,怎见得如此可怕的事情?民女来的时候,真的,只有这些尸体!”
“哎哟,我的宝贝儿!”这时,戏院老板何润圣和秋姨走了进来,秋姨激动的拉着竹筠,心肝似的呵护着,“我的姑奶奶哟,你有没有事啊?吓死人了,我以为我们娘俩今日非死在这蓬莱馆里不可了!”
“长官,这位纪姑娘是我们戏院请来的名角,好好一场戏,谁知道发生这种事!唉,革命党闹得人心惶惶,叫人不得安宁呢!幸亏各位长官来得及时,否则我这戏院非得被叛党炸毁了不可!”何润圣恭维的陪着笑,一把银票塞进营长的手里。
“这是作什么?”营长眉头一皱。
“长官们抓捕叛党,真是辛苦了。以后还请各位长官维护治安,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各位长官喝喝茶。”何润圣哈腰点头,非常的恭敬。
营长吩咐部下把尸体抬走,又看着竹筠说:“我们缉拿叛党职责所在,稍后免不了还请小姐录口供,得罪了。”
竹筠脸上豪无血色,心里反而平静了一些。福儿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姑娘,我们,还活着吗?”
“福儿,没事的。”竹筠苦笑。
“没事了,没事了,我们这就回去!”秋姨赶忙安抚,气哼哼的看着何润圣,“何老板,今天这场劫难可是在您的场子里,差点把我水仙馆的活招牌砸了!”
何润圣讨好的笑道:“秋老板啊,何某怎么想到革命党闹事?嗨,不管怎么说,何某欠你这份人情了。改日何某必会登门道歉!”
秋棠翻了翻眼珠,轻笑:“那倒不必!何老板言重了,只要蓬莱乐馆安生了,我们两家的合作还是挺好的。”
何润圣笑道:“秋老板说得极是。”又抱拳请道:“纪小姐受惊了,何某立刻派车送秋老板纪小姐回去。”
夜深人静,寒风萧瑟,十家胡同肃杀之气隆重,一条条弯弯的街道纵横交错,延伸出去,两旁的屋院大门紧闭,阻挡冰雪的侵袭。
汽车缓缓停下,岳华低声道:“将军,车子没油了。”
蔡锷环视四周,感觉不好。
“我们下车。”
岳华警惕的掏出手枪,护着蔡锷小凤仙,“我们的同志应该就在附近,将军,我在前头,您要小心。”
蔡锷将小凤仙护在身旁,看到前方果然奔来五六个人。
“将军,您可来了。”
藉着两旁的灯笼暗淡的光线,蔡锷看到为首的革命党是个戴着毡帽的中年莽夫,脸庞周正,留着粗黑的胡子。蔡锷点了下头,抱拳道:“蔡锷仰仗各位兄弟相助,感激不尽。”
“将军,我叫赵贵来,兄弟们久仰将军威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赵贵来挥手,一个汉子赶着马车过来,“请将军上车。”
蔡锷拉着小凤仙上了马车,赵贵来等人前呼后拥,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静寂的寒夜,马车的□辘碾压着地面的积雪,两匹马儿踩着积雪,吐着白色的雾气。
突然,岳华惊呼:“有埋伏!”
话音刚落,屋顶上陡然跳下十几个黑影,俱是拿着刀剑。
“你们,什么人?”岳华举着手枪对准黑衣人。
一个黑衣人上前两步,冷笑道:“请马车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