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瓦-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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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正暗暗打瞧了左右,孟达身下还有几名亲随在身边,他只是轻咳了一声,并没有开口。
孟达心领神会,挥退左右,道:“左右已是无人,兄长有话但讲无防。”
法正压低声音道:“刘璋已将愚兄削职为庶民,此事贤弟可曾知晓?”
孟达悚然一惊,自领命以来,他就一直镇守在资中,成都那边的一些人事变动,孟达还真的是不知道。“兄长有何过错,刘璋他安敢如此?”
法正神色略有些黯然,叹了一声道:“还不是因为德阳失守之缘故,刘璋认为我身为接应使,渎职失察,坐视德阳失守而不相救,故而免去了我的官职,本还欲治罪,幸得众官告免,方才无事。”
孟达不禁忿恨道:“德阳之失,前后不过两日,兄长方远在百里之外,就算是救急,那也未必能敢得上,李严轻兵冒进,已经是吃了苦头,刘璋如何能将责任推卸到兄长身上,等我回成都之时,定然要与他理论一二。”
法正摆摆手道:“贤弟勿须冲动,刘璋任人唯亲,赏罚不明,已经早不是第一次了,刘璝、吴壹这些平庸无能之辈,与刘璋沾亲带故,才得以窃居高位,尽掌兵权,我等空负一身才学,却也未得重用,就算与刘璋论出个子丑寅卯来,又有何用?”
孟达闻言,神色凛然一变,也黯然也许多,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法正道:“子庆贤弟,昔日在成都时,你我及永年兄相交莫逆,同叹空怀大志,却命运多舛,欲求一盖世明主,守望相助,今靖王刘泽雄才大略,仁德宽厚,为兄已投其帐下,今日前来资中,就是想与贤弟商量,献城而降,共图大事。”
孟达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先前在成都之时,他的确和张松法正交从过密,三人言谈之间难免都有些怀才不遇的怨言,也曾谈论过想再找一个明主去投奔,不想吊死在刘璋这棵歪脖子树上。不过叛逆之时可是件大事,成功了倒也罢了,若是不成功,那可是夷三族的死罪,孟达不禁还是有些迟疑。
法正看出孟达的疑虑,乃道:“子庆以为以资中的防御,比得过德阳吗?以资历中的兵力,比德阳又如何?”
“孝直兄何有此问,资中城的防御单薄,兵微将少,与德阳比起来相差甚远,这些情况兄长应该比谁都清楚。”在被刘璋革职以前,法正担任的就是兵马接应使,对德阳资中的情况了若指掌。
法正微微一笑道:“杨怀高沛也非无能之辈,德阳的城防甚至强过资中,但德阳只守了不到两天,便已沦陷,可见靖王军队是何其厉害,难道子庆贤弟还要想步杨怀高沛的后尘吗?”
杨怀高沛就是德阳城破之时死于乱军之中,孟达闻言悚然一震,道:“幸得兄长明示,小弟还不知将身首何处,罢了,既然兄长已投奔靖王,小弟也愿追随于后。只是……”说到此处,孟达不禁是迟疑了下。
“贤弟还有何难处?”法正追问道。
“此番刘璋派我镇守资中,却又派邓芝前来,名为副将,却担着参军的名义,与我平起平坐,若是此人从中作梗,降靖之事,未必能如愿。”孟达倒出了心中的担忧。(未完待续。。)
第630章 兵不血刃
法正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贤弟可将那邓芝召来,在堂下暗伏刀斧手,与他把话挑明了,如若肯降,便一同献降归降靖王,如若不肯——”法正做了一个刀斩的手势。
孟达点点头,点了十几名心腹亲兵,暗怀利刃,在堂下埋伏,以摔杯为号,执拿邓芝。布置停当之后,孟达吩咐手下将邓芝请来。
靖军大举围城,邓芝不敢有所懈怠,早晚在城上巡视,听得孟达有请,邓芝也没有多想,径直来到城署,一入堂,但瞧见了法正也在堂上,微微抱拳道:“法校尉也在。”他还不知道法正已经被刘璋罢黜了,故而以法正的军议校尉旧职相称。
法正不动声色地拱手还了一礼,他与邓芝素无深交,
邓芝回头对孟达道:“不知孟将军见召,有何急事?”
孟达神色凝重,沉声道:“如今靖军大举围攻,资中弹丸小城兵微将少,恐难久守,某便是想与邓将军商议一番,何去何从?”
邓芝微微一怔,孟达在此时没用如何应战这个词而用了何去何从这几个字,这就颇为令人玩味,按理说孟达是资中城的主将,大敌当前,也该是拼死力战以尽人臣的本分,可孟达的言语中,似乎却是有着别的想法,邓芝也是文人出身,不是那种脑子一根筋的武将,心念一转,反问道:“依孟将军之见,该当如何?”
孟达也没有虚于委蛇地跟他打太极,盯着邓芝,直言不讳道:“刘璋昏愦,任人唯亲,蜀中豪杰,多有怨言。靖王文治武功仁德天下,此番入川,乃是顺应天道。杨怀高沛不识天时,以兵相拒,妄图以德阳坚城抗衡,不过两日光景。靖王大军已破城池,杨高二人身首异处,某已决意归顺靖王,以免资中军民惨遭横来之祸,今日请邓将军过来,便是商议此事,不知邓将军意下如何?”说着,孟达的手已经是触到了几案上的茶碗,只要邓芝敢说出拒绝的话。孟达就会毫不犹豫地掷下茶碗。
邓芝脸色微微发白,孟达的举动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大兵围城,屈膝变节的人自然不在少数,但孟达身为资中城的主将,未发一矢,未经一战。就献城而降,多多少少也让邓芝吃惊。看来突然出现的法正便是促使孟达率先投降的诱因。不过法正此刻却是负手而立,面上古井无波。邓芝清楚地看到了孟达眼中掠过的那一抹杀机,他心中不禁是一凛,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向别处,但邓芝敏锐地发现,门厅后面隐约有寒光闪过。分明就是兵器的金属光泽。
冷汗刷地就邓芝的头顶流到了项间,邓芝清楚,此刻的孟达已经是动了杀机,自己只要一言不慎,很可能就人头落地了。一瞬间。邓芝心中是五味杂陈,对于刘璋,邓芝也谈不上有多大的感情,毕竟他不是刘璋的心腹重臣,在蜀中的地位,也就是不上不下,不好不坏,在邓芝也是读书人出身,圣贤书可没有少读,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最起码的忠孝节悌礼义廉耻邓芝还是懂的,一时间他踌躇未定,进退维谷。
孟达已经将茶碗端了手中,在掌心中把玩着,呵呵一笑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非是我等不义,实是刘璋暗弱无仁,知善不能用,知恶不能去,贤良豪杰,俱埋没于野。某意已决,何去何从邓将军可自行斟酌,某实不敢强求。”
邓芝冷汗涔涔,孟达说的轻巧,可邓芝心里明白的很,他只有牙根里嘣出半个不字,只怕孟达手中的茶碗就要落地,那些暗伏的刀斧手须臾而至,顷刻间便是血溅五步。孟达的话已经是撂在这儿了,分明就是逼着邓芝表态。
对于孟达而言,的确没有时间耗在这儿了,邓芝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献城投降之事已如在弦之箭,不得不发,邓芝的态度只是决定堂上是否多一具尸体而已。
最终,邓芝还是一咬牙,拱手道:“将军乃是资中主将,既然将军决意归顺靖王,某唯将军之命是从,绝无二志。”
孟达哈哈一笑,将手中的茶碗搁回到几案上,上前一拍邓芝的肩膀,道:“邓将军深明大义,堪为俊杰,靖王宽厚仁德,唯贤是举,以邓将军之才,功名富贵一样也少不了。”
邓芝暗暗地拭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刚刚从鬼门关上溜了一圈回来,心中还是惴惴不安,听得孟达的豪壮言语,邓芝只能是诺诺应了。
孟达与法正计议一番,便在城头上竖起一面白旗,同时四门大开,向靖军献城投降。
早在城外相候的赵云瞧着城上竖起了白旗,知道法正已然劝说孟达成功,于是率军遁着洞开的城门冲了进去,接管了资中城。
如此兵不血刃地拿下了资中城,刘泽很是高兴,原本他对攻取资中城很是提担忧,一旦攻城不利,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拿下资中城,就无法进军成都,从而威胁不到远在成都的刘璋,刘璋没有危机感,就不会将川东的兵马调回来拱卫成都,自己的计划就有流产的危险。此番有法正孟达的投降,不光是为刘泽扫清了障碍,而且将会给刘璋带来极大的触动,法正等人的主动投降,也必然在蜀中造成很大的影响,人心思变,大势所趋,巴蜀之地就真的要变天了。
刘泽在资中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厚赏了法正孟达邓芝三人,整点起军队,原资中城的降军也未曾改编,仍由孟达邓芝统领。离了资中,挥军西进,望成都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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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这回才是真正的傻了眼,刘泽竟然能在十几万大军的围追堵截之下跳出了川东的包围圈,直袭成都。最可恨的,资中城可是成都东南方向的唯一屏障,孟达和邓芝竟然不战而降,拱手将资中城献给了刘泽,让成都东南方向成为了一马平川,靖军的铁骑肆无忌惮地直冲到成都城下。而此刻成都的守军,只有一万多人,如何能抵挡得住如狼似虎的靖军人马?
一想到这个,刘璋的后脊梁骨就哇凉哇凉的,刘泽的用兵真是鬼神莫测,从一开始他就图谋进攻成都,但却一直在川中川东地区周旋,牵着川军的鼻子,一步步地将川军的主力吸引地川东去,造成了成都防守的空虚,长途奔袭,直指成都。
完了!刘璋跌坐在地上,眼神之中全是绝望和灰败。一败涂地,真的是一败涂地!
靖军来袭的消息也惊动了蜀中的各位属官,黄权、刘巴、许靖、王累等人都赶忙来到州牧府,和刘璋商议对策。
黄权对一脸沮丧的刘璋道:“主公莫急,虽然刘泽来势凶猛,但成都尚有一万守军,且成都壕深城坚,刘泽想要拿下成都,也绝非易事。主公可急令吴壹刘璝李严回兵成都,主公只要能守得住成都十天半月,救兵便可回援成都,回应外合共破刘泽亦非难事。”
刘璋神色凄惶,摇头苦笑道:“吴壹尚在川东,远水难解近火,刘泽势不可挡,成都如何能守?”
众人正在说话之间,广汉太守张肃仓皇奔入,至刘璋面前,跪倒便拜,以头抢地,道:“主公,卑职有一事要禀。”(未完待续。。)
第631章 火烧眉毛
众人皆是愕然,这非年非节的,张肃何须如此大礼参拜。刘璋也是深感莫名,便叫张肃起来说话。
张肃跪伏于地,将一封信呈了上去,刘璋拆信视之,不禁是勃然大怒。
原来别驾从事张松听到法正孟达已献了资中城,刘泽的大军已是浩浩荡荡地向成都开来,不禁是欣喜万分。张松和法正孟达二人交从过密,早有降靖献川之心,如今法正孟达二人已然投靠了刘泽,自己这边也该是有所行动了。于是张松修书一封给刘泽,约定里应外合拿下成都。
张松的书信刚写完,他的兄弟广汉太守张肃就来了,由于是亲兄弟,张肃根本就没有通传,直接闯到了张松的书房,张松一急,只能将书信赶紧收起来,藏在了袖笼之中。张松取酒与张肃共饮,觥筹交错之间,张松的书信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当时张松没发现,张肃也没发现,倒是被张肃的随从拾了起来。
席散之后,随从将书信给了张肃,张肃一看,大惊失色,这可是灭九族的死罪!张肃思量再三,告发张松,张松必定是死路一条,如果不告发,将来事情败露,那可就是祸延九族,连他张肃全家也不可能幸免。念及此处,张肃也顾不得手足之情了,急忙拿着书信去见刘璋。
刘璋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令人立即是传召张松。
张松此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袍袖之中的书信不翼而飞,这还得了,一旦此信要是落到刘璋的手中,那可就是死路一条。张松正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那封信,刘璋派来的人已经是赶到了张府。传张松去见刘璋。
张松无奈,心中惴惴不安地来到了州牧府。大堂之上,张松看到刘璋和黄权刘巴等人俱在,还有他兄长张肃跪在地上,神色凄惶。张松心头一凉,硬着头皮上前施礼道:“不知主公见召。所为何事?”
刘璋双目似乎能喷出火来,一把将手中的书信掷到了张松的面前,怒道:“张松,我并未曾薄待于你,为何你要吃里扒外,暗通刘泽,欲献成都?”
张松不用看,也知道是自己的亲笔书信,显然是张肃出卖了自己。张松扫了一眼跪在地上连头也没抬起来的张肃,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悲凉。铁证如山,张松无可辨驳,自知必死无疑,反倒是放下了包袱,他挺直了腰杆,面对着刘璋,坦然地道:“事已至此。任凭发落!”
刘璋下令将张松推出斩首,余怒未消。又下令将张松一家老小全部缉拿弃市,夷灭三族。对张肃则是好言劝慰了一番,不但免了张肃的连坐之罪,给予了重金封赏。
黄权等人平素与张松并不和睦,而且在政见上屡屡相左,争执不断。但今日张松因为谋反被斩首,众人脸上却一无喜色,皆有兔死狐悲之感。
杀掉了张松之后,刘璋也渐渐地从狂躁中沉静下来,今日张松的下场。未尝不是异日他的下场。这次所面临的危机,是刘璋就任益州牧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甚至可以说是刘焉创立益州基业以来最大的危机,处斩了张松,虽然从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内外勾结给成都带来的隐患,但成都真正的危局却有没有解除,刘泽的兵力是成都守军的四五倍,能不能守得住成都真的是一个未知之数。
“传令成都守军全部上城墙防守,不惜一切代价死守成都!命令吴壹、刘璝、严颜、李严各率本部人马,即刻回援成都,不得有误!”
刘巴拱手道:“主公召集川东的人马全部回援成都似有不妥,严太守镇守白帝城至关重要,白帝若失,川东几无屏障可保。以卑职之见,不如只调刘璝部回援成都,其余各部还是固守各处要隘,以防不测。”
此时的刘璋已是火烧眉毛了,刘泽已经攻到了成都城下,眼看着成都保不住了,哪里还顾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