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瓦-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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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必然会徒增伤亡,主公将第四军团的四万儿郎交在我的手中。我断不能让他们在阴陵城下白白断送了性命。这二十余日来,我军对阴陵城先后发起过大小三十余次进攻,阴陵城的防御情形大体已经摸得很清楚了,今日将是第四军团全力以赴攻击阴陵之日,毕其功于一役。诸位有信心没有?”
诸将这才明白原来这些天来张辽对阴陵城的攻击都是试探性的,目的就是要试探出阴陵城的防御弱点来,今日之战,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强攻,诸将早就等着张辽的这一道命令了,一时间热血沸腾,慷然领命。
今日担任主攻的还是第七师的孙观,主攻的方向是阴陵城的南门。经过多日的观察,南门城墙比较薄弱,所以张辽将主攻的突破点首先选择在这里,倒也没有让人感到意外。同时张辽令高览率第六步兵师暗伏于北门外,听候命令,又令于于毒率第五骑兵师随时准备策应,一旦阴陵城破,第五骑兵师要立即投入巷战。第八师为总预备队,随时候命。
天刚拂晓,呼啸而来的石块将睡梦中的袁军给惊醒了,原本以为徐州军还会是例行公事一般地进攻,但听到天崩地裂似的声响,感受到摇摇欲坠的城墙,袁军立马意识到,这回徐州军是要玩真的了。
隔着薄薄的晨雾,从城墙上向下望去,守军惊异地发现,那些巨大的投石车已经被推进到了距离城墙三百五十步的地方,而投石车所投射出来的,已经不是三十斤重的轻型石弹而是一百斤重的重型石弹了,而且这些重型石弹的目标,不再选择城墙上的人群而是直接投向了城墙本身,那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和如地震一般的晃动,正是沉重的石弹击中墙体所发出来的。这些石弹不是普通的不规则石块,而是被打磨成了圆球状,弹道轨迹一致,命中率奇高。
经过二十多天的攻击,守军的许多重型防御设施大多都被投石车给摧毁了,现在能发射巨大弩箭的床弩城墙上根本就没有几具了,大多数的箭塔也已经是坍塌了。原本三百五十步的距离使用床弩的话,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投石车,但现在袁军没有了床弩,弓箭的最大射程也超不过三百五十步,根本就无法对投石车进行有效地毁伤,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投石车在那儿发威。
接到禀报的张勋在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南城墙上,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禁是倒吸一口凉气,他恍然地明白了,先前多日徐州军的攻击都是虚招,并借势摧毁了城上的重型防御设施,现在利用投石车突然发难,直接攻击城墙墙体,这分明是徐州军将要开始总攻的信号。
阴陵的南城墙一直是张勋的心病,做为守城的主将,他自然对阴陵城的城防了若指掌,比较起来,南城墙是阴陵城最薄弱的环节所在,张辽经过多日来的试探性进攻,终于将总攻的目标选定在了南城墙段,不禁让张勋揪心不已。
汉代的城墙并不是全部采用砖石结构,除了在城门敌楼的位置采用砖石砌筑之外,大部分的墙体采用的是夯土结构,以木板作模;内填粘土或灰石,层层用杵夯实修筑成的,为了增加墙体的坚固程度,在夯土城墙中使用水平方向的木骨墙筋,称为“纴木”。这样的城墙对于一般的攻城器械来说,倒也是有抵御能力,但对于投石车而言,夯土墙的防御能力就显得有些不足了,重达一百汉斤的圆形石弹从三百五十步之外被投石车高高抛起,重重地砸在了土墙之上,轰然作响,厚实的城墙明显地被砸开了一个大坑。五十辆投石车一齐发射,巨大的石弹呼啸而来,薄弱的夯土城墙在轮番地攻击之下,摇摇欲坠。
“张太尉,大事不好了,如果再让敌军如此破坏下去,南城墙非倒塌不可,末将愿率一部人马出击,将敌军的投石车全部摧毁!”副将韩浩瞧着情形不妙,赶紧地向张勋建议派出一支奇兵将徐州军的投石车给毁掉,如果任由投石车这么狂轰滥砸,原本单薄的南城墙就有倾覆的危险。
张勋虽然心思有些活络,但偷眼看看城下的那些投石车,发现在它的四周徐州军早已布置着大量的强弩弓箭兵,显然徐州军早有准备,投石车是攻城的利器,徐州军肯定护之如宝,岂可容守军轻易地将它毁去,只怕派一支人马出去也是有去无回。
想到此节,张勋摇头道:“不妥,此计咱们可以想到,张辽未尝不会想不到,只怕城外徐州兵早已是暗布陷井,单等我们上钩,我军切不可冒然出城,中了张辽的奸计。”
“可这么下去,城墙必毁,若失城墙,阴陵又如何能守得住?”韩浩急红了眼。
张勋沉吟半刻,立令道:“生死存亡,只在今日一战,传令将所有精锐营兵全部调到南门来,另外准备一万只沙袋,就算城墙倒了,也要用沙袋给我堵上,绝不能让徐州兵踏入阴陵半步!”
“诺!”韩浩领命,立即下去抽调精兵勇士到南门来防守,同时准备一万只装满沙土的沙袋,人手一只地分发到士兵的手中,如果南城墙真的垮了,那就要用这些沙袋去堵缺口。
张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他已经是别无退路了,誓死也要守住南城墙,城墙倒了用沙袋去堵,沙袋没了用人去堵,无论如何,绝不能让阴陵有失!
从拂晓时分开始,整整地轰击了五个时辰,在投石车的轮番打击之下,阴陵的南城墙终于是轰然倒塌了,震耳欲聋,扬尘冲天。
“杀!”早已久候在城下的孙观此时从喉咙里嘶声竭力地发出一声呐喊,第七步兵师的所有将士如潮水般地涌向了城墙的缺口。
第441章 阴陵之战(四)
阴陵城的南城墙坍塌了大约二十余丈的口子,第七师冲上来的时候,与准备堵缺口的袁兵是狭路相逢,双方立刻卷入了短兵相接的肉搏战之中。
孙观身先士卒,徒步一跃而上塌得剩下半截的土墙,提着环首大刀,迎面就撞上一群手持长枪的袁军士兵。孙观一声暴喝,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喀嚓一刀,将当头一名袁兵的脑袋就砍了下去,人头滴溜溜地滚落到一边去了,从腔子里喷出来的血溅了孙观一脸。孙观顺手一抹,抹成了一个大血脸,他嗷嗷叫着,手中的刀却快如闪电,接连着又砍翻了两名袁兵。
总兵都如此悍勇,亲自上阵杀敌,第七师的将士无不深受激励,紧跟在孙观的身后,大肆砍杀起来。
面对如此凶悍的敌人,冲上来的袁兵不禁都为之胆寒,皆是心生畏惧,退缩不前。
眼看着潮水般涌来的徐州军,张勋急得眼快红了,这个缺口如果堵不上的话,阴陵城就真得要失守了。虽然很清楚这些淮南兵的战力,但张勋这个时候已经是没有了退路,生死存亡系于一线。他拨出剑来,一剑斩杀了一名畏缩不前的军侯,厉声叱道:“诸军听令,若有再敢后退半步者,一律杀无赦!”
张勋亲自率亲兵卫队在后面压阵,指挥袁兵去堵缺口,亲兵们手持刀枪,严格地执行着张勋的命令,凡是后退的,畏缩不前的。一律斩杀。
连续地处决了几人之后,也终于算是止住了袁军的败退之势,袁军开始向缺口方向反扑,整个二十余丈宽的狭隘通道之内,挤满了双方的士兵,展开了殊死地搏杀,地上几乎躺满了尸体,空气中弥散着血腥的味道。
缺口的战斗进行地十分地惨烈,还没有一刻的光景,整个缺口处就已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尸体。交战的士兵不得不踩踏在尸体上进行战斗。尸枕相籍,到后来也不知撂起了几层尸体。
张勋几乎将全城一半以上的兵力都调到了南门附近,全力反扑,誓死也要守住南门。攻进缺口的徐州军死活都无法打退。企图用沙袋将缺口堵上的计划也无法执行下去。不过好在淮南兵人数众多。前面阵亡一个。后面就可以顶上两个,所以徐州军虽然攻势很猛,却也一直被卡在缺口附近。无法突破,倒让张勋稍稍安心。他一面加强对缺口的反攻力度,一面命人在南城墙附近街巷堆垒沙包,构筑临时的防御工事,以备不时之需。
徐州军方面,由于步兵部队大批量地冲了上去,为了避免误伤己方将士,投石车也就停止了攻击,由于坍塌的城墙只有二十余丈的宽度,不利于大部队展开行动,所以蚁附攻城也没有停止,徐州兵沿着云梯继续向城墙上冲去。
现在交战的焦点已经集中了南城墙的缺口处,袁军对城墙上的防御依乎有些松懈,方才那一段城墙坍塌时,数百的守兵来不及撤退,生生地被活埋在了废墟之中,这一幕看得城上的袁兵胆战心寒,整个南城墙都遭到了投石车的打击,早已是千疮百孔,随时都有坍塌的风险,现在城上的守军惶惶不可自立。在弓箭兵的掩护下,刀盾兵很快地就攀上了城墙,在城墙上与袁军展开了搏斗。
第一道防线被突破之后,胜利地天平似乎在向徐州军这一方倾斜着,但张勋却是不肯认输,他已经抽调了近半数以上的军队赶到了南门,与突破进来的徐州军展开了巷战,但似乎也并不能阻遏徐州军的攻势,现在的局势已经明朗了,徐州军的强攻目标就选择在了南城墙,并且使用投石车轰塌了南城墙的一段,能不能守得住阴陵城就在今天南墙这一战了,现在分兵把守四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张勋很快地下令,东、北、西三门每门只留下三千人守城,其余的的军队全部都调到南门来,准备与徐州军殊死一战。
淮南军近八成的兵力源源不断地向南门增援而来,孤军奋战的第七师虽然突破了阴陵的城墙防线,但面对如蚁而至的淮南兵,第七师的将士也只能是守住了他们来之不易的战果,再要想继续地向阴陵城内推进的话,这点兵力也的确是是不太够。
孙观一直冲杀在第一线,接连地砍死了几十名袁兵,手中的环首大刀已经是卷刃了,他浑身浴满了鲜血,累得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几名亲兵几乎是硬拉着把孙观从最前线拉了下来,孙观倚在残破的城墙口上这才算是稍稍能喘口气。
“孙总兵,敌军的援兵上来了,我军已难抵挡,再不请求张都督派后援来,我们第七师恐怕坚持不住了!”副总兵宋宪也是刚刚从前沿撤了下来,气喘吁吁地对孙观道。
孙观瞪着血红的眼睛,道:“好,立即派人向张都督请求援兵支援!但在援兵到来之前,死也要把阵地给我守住!”
传令兵飞快地奔向城外军团指挥部,向张辽禀报军情。
张辽一脸地沉着,道:“传令孙总兵,要他率第七师再坚守半个时辰,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刚刚拿下的南城墙。”传令兵领命而去。
太史慈道:“现在张勋已经将全部的兵力集中到了南门一带,第七师只有一万人,要想迎敌三四倍的敌军,恐怕是独力难支,不如将预备队第八师调上去,方可保住今日战果。”
张辽摇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投入第八师的时候,我要的就是张勋把他的全部主力集中到南门来,第七师虽然现在处境困难些,但再坚守一半个时辰应该是不难。”
太史慈眼前一亮,道:“都督莫不是要声东击西,令第六师攻打北门?”
张辽点点头道:“不错,虽然南城墙已经被我们攻破,但张勋的手中,还有近五万的人马,如果拼死一搏的话,我军即使拿下阴陵,也必然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所以强攻并非是上策。这几日来连续地试探性攻击,给张勋一个错觉,就是让他以为我们是在寻找阴陵城最薄弱的环节下手。而今日倾注全力地用投石车轰塌南城墙,目的并不是要从南门突破攻进阴陵,而是要调动城内的大部分守军支援南门,现在北门已经空虚,第六师早已整装待发,拿下北门之后,我军就可以对城内的袁军南北夹击,阴陵必破矣!”
太史慈恍然大悟,道:“兵不厌诈,张都督真是好算计!当所有的人都认为都督主攻目标选择在南门之时,都督却虚晃一枪,直取北城空门,可谓是兵不血刃。”
张辽道:“张勋其人,虽然勇略不足,但却是善于防守,阴陵城在其经营之下固若金汤,如果强攻的话,我军的伤亡必然是不可承受之重,所以强攻一途并不可行。但阴陵四门的防守配置均衡,并无多少漏洞可寻,我思来想去,也唯有迷惑张勋,让他信以为真我军攻击南门并非佯攻,继而将主力全部调到南门来,为我军袭取北门创造有利条件。子义,这攻取北门就由你亲自领军吧。”
此次进攻阴陵的计划,完全是由张辽一手策划的,为了保密之需,事先张辽和谁也没有透露,连续二十多天连战无功,第四军团内部怨声四起,张辽几乎是顶着压力完成了最后的部署。攻破南城墙,吸引张勋的主力赶到南门来救援,所有的一切都在张辽的精心算计之中,而此时北城门已是一座空门,唾手可得,张辽却将这份功劳拱手让给太史慈,如何不令太史慈喜出望外。
太史慈欣然领命,飞马赶赴北门而去。
高览的第六步兵师早已在北门外秘密集结完毕,单等张辽的进攻命令了。太史慈骑着照夜玉狮子,不过半刻光景,就已经赶到了第六师,传令高览立即进攻北门。
今日拂晓时分对南城墙开始的攻击全部是投石车在发威,床弩营并未出场,而是被张辽配属到了第六师,此时第六师擂响了进攻的鼓声,首先被推到前线的,就是床弩营的那一百辆床弩车,一支支巨箭如飞蝗一般地掠向北门城头,劲风破空,呼啸激荡,犹如是吹响了进攻的号角。第六师的将士如同下山的猛虎,气势如虹,向阴陵城的北门发起了全面地进攻。
器械营的几十辆巢车也被张辽配属到了第六师,高大的巢车比阴陵的城墙还要高出几许,每辆巢车上可站十名弓箭手,居高临下,向着阴陵城头发射箭矢。床弩、巢车、城下的弓箭兵,构成了一道密雨般的箭网,向着阴陵城头无死角地覆盖下去,掩护攻城的部队发起攻击。
相比与黑压压的蚁附而至的徐州军而言,守卫北门的袁军力量就单薄了许多,抵抗了没有多久,北城门便告陷落。(未完待续。。)
第442章 阴陵之战(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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