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瓦-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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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薄陈兰奉命率军沿着浮桥向对岸发起攻击,更多的袁兵冲了北岸,占据了优势,管亥力不能支,放弃了北岸的阵地,向北而逃,袁军已经完全控制了沿河一线。
杨弘一直关注着战况,忽然他意识到刘泽的主力大军迟迟未曾露面,无论是渡河作战还是退守阻击,一直就是由管亥的一军独力支撑,这也太不寻常了,如果刘泽准备要固守北岸的话,一定会派更多的军队来参与防守,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袁军轻易地攻下北岸。
圈套!这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圈套,利用管亥一军且战且退,一步步地将袁军诱入陷井,然后再来个半渡而击——天呐!半渡而击?杨弘冷汗涔涔,他不得不佩服刘泽的计谋高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在不知不觉中,刘袁两军的角色就已经是悄然发生转变。
“纪将军,这完全是刘泽的圈套,不可再进兵了,速速撤退吧!再不撤就迟了。”杨弘苦苦劝谏道。
纪灵就算是再笨此时也查觉出情势的不妙,从头到尾就是由管亥的一支军队苦苦纠缠,刘泽的主力人马如终不见踪影,这完全是大悖常理之举。纪灵恍然而悟,传令诸军立即撤退。
但一切为时已晚,就听北岸的一处高丘之后号炮一响,呐喊声四起,徐州伏兵尽出,箭如雨下,袁军阵脚登时大乱。
雷薄陈兰刚刚占领了北岸的渡口阵地,立足未稳,大批的袁兵还在通过浮桥源源不断地向北岸开来,而纪灵要求撤军的命令也是刚刚传到,徐州的伏兵就已经杀了过来。徐州兵居高临下,处在渡口上的袁军阵形散乱,完全成了弓箭兵的活靶子,一排排的羽箭射过来,袁兵纷纷倒地。
整个袁兵阵中完全乱了套,为了逃命许多人不顾一切地冲向了浮桥,由于撤兵的命令还尚未传达到了最底层的士兵,后续地士兵还在继续地前进,与前面的退兵撞在了一起,整个浮桥上人满为患,许多人被挤到了淮水中,会水的还好点,不会水的直接就淹死了,桥上桥下,乱作了一团。
更惨的是,这些浮桥都是用不太粗的麻绳联在一起的,倘若桥上正常而有序的行走的话,浮桥倒也能够承载,但这个时候袁兵都在逃命,那里还有秩序的存在,浮桥早已超过了它的额定载荷,联结木板的麻绳不堪重负,终于断掉了,一座浮桥垮塌了,桥上所有的人都如同下饺子一样掉到淮水中,淹毙者不计其数。
同样的情况接连地发生了,那几座浮桥跟起了连锁反映一样,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垮塌,不过是几柱香的功夫,六座浮桥竟然全部断裂,淮水南北的交通也就完全地中断了,被隔绝在北岸的袁兵除了会水的能游回南岸的,剩下的就如同无头的苍蝇,无所适从了。
其实浮桥的断裂并不是徐州军工兵水平太次的缘故,这个豆腐渣工程是刘泽故意安排的,原本徐州军的工兵造浮桥的质量是严格把关的,就算是承载额定分量的两倍或三倍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此次造桥时,刘泽特别吩咐,将原来粗的绳索更换为细一号的绳索,这样建成的浮桥承载正常的份量是没有问题的,可一旦超载之后,浮桥不堪负重,就会发生垮塌。
徐州军发起了全面地总攻,关羽、管亥、陈到、郝萌各路人马如同一把把尖刀,将北岸渡口上的袁军割裂开来,分而歼之。袁术的军队早已是军心涣散,斗志全无,不想死地早早就扔掉了武器,高举双手投降了,剩下个别负隅顽抗的,还在犹豫要不要投降的,在徐州军如潮水一般地攻势下,被碾压而过,身上无一不多了几个透明窟窿。
雷薄陈兰一看大势已去,无心恋战,就连战马都弃掉了,急急地爬上河边渡口的一条小船,向南岸逃去。
第387章 张飞醉酒
纪灵在南岸亲眼目睹了袁军的惨败,想不到自己精心设计的半渡而击的战局不光被刘泽破掉了,而且反而中了人家半渡而击之计,近两万人的人马折损在了北岸,气愤填膺,汪地吐了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幸亏有杨弘在一旁扶着。纪灵怨毒地看着对岸,咬牙切齿地道:“刘泽狗贼,累次欺我,我必与你不共戴天!”
杨弘也不禁哀叹,玩计谋,看来自己比刘泽嫩得太多了。他劝尉纪灵道:“纪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明日可重振旗鼓,与刘泽再战。”
雷薄陈兰率着廖廖无几的残兵败将从北岸逃了回来,狼狈不堪地来见纪灵,纪灵哀叹一声,问计于杨弘。
杨弘道:“我军新败,不宜再守此地,不如退回盱眙和张将军兵合一处再行计较。”
纪灵想想也是,于是整点兵马,望盱眙而去。刚走到了半路,却见东面一彪人马逶逦而至,打的正是张勋的旗号。纪灵惊问何故,张勋具道详情。原来纪灵与刘泽在淮水大战之时,刘泽派遣太史慈和高览从绕行到东面渡过淮水,向包围着盱眙的张勋部发起了攻击,于毒也乘机从盱眙城内杀出,里应外合,张勋大败,只好向纪灵这边退却。
对于刚刚经历淮水之败的纪灵而言这无疑是雪上加霜,淮水北岸的刘泽随时都可能渡河来袭,盱眙之敌也会相机西进,连吃三个败仗的袁军面对两路围攻,处境艰难,芨芨可危。
“纪将军,盱眙之围已解,我军再要固守淮水南岸已无意义。何况刘泽若是两路来攻,我军危矣。不如退守淮陵,依城据守,再图良策。”杨弘建言道。
纪灵虽然是心有不甘。但他也知道再不退兵的话。定会陷入绝境,乃收拾残兵。向淮陵退去,准备依城据守,等待援军。
刘泽渡过淮水,与盱眙诸军汇合。进抵淮陵城下,与纪灵对峙立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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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在刘泽走后,前几日倒也是恪守信诺,不饮酒不滋事,徐州的一应杂事,都交给陈登、孙乾他们打理,自己则是主管徐州的城防事务。每日必到城门各处巡查。如此过了几日,张飞就腻厌了,想想关羽诸将都在盱眙前线厮杀,自己将如个闷瓢葫芦一样呆在徐州守城。你说这么大个徐州城,它能丢了还是跑了?
呆了几日,张飞嘴里都有些淡出鸟来了,可又不好违令饮酒,正在他郁闷之际,前线的战报传了回来,刘泽半夜设伏,打得前来偷袭的纪灵落花流水,歼敌一万多人,张飞咧着嘴高兴地直笑,大哥旗开得胜,这是徐州的胜利,理当应设宴庆祝!对,设宴庆祝,张飞嘴里馋虫大动,计上心来,乃召集徐州府的众位官员,在府中设宴,共贺前方胜利。
陈登一看张飞摆下酒宴,皱眉道:“主公临行之前是如何吩咐三将军的?”
张飞不以为然地道:“我自是答应过大哥不无故饮酒,可前方捷报传来,如此喜讯,岂能不摆酒庆贺。你们说是不是该庆贺一下主公旗开得胜?”张飞回头去问旁边的几个低阶的官吏。
那几个低阶的官吏如何敢违张飞的心意,唯唯诺诺地道:“刘使君首战告捷,理当庆贺。”
张飞哈哈大笑道:“今日有喜事,当破例一次,大家今日权且一醉,明日谁也不准再饮酒,谁敢破戒,我必军法处之!但今日必须满饮,谁也不可例外。”
籍着庆功的这个借口,张飞执意要宴饮,陈登也是无可奈何。
众官坐定,张飞把盏痛饮,心中连呼痛快,喝至洒酣处,张飞下得堂来,与众官一一碰杯,直喝得酩酊微醉,脚步蹒跚。
行酒至曹豹面前,张飞看到曹豹面前的酒杯居然还是满满的,不禁将环眼一瞪,粗声粗气地道:“你什么意思,不给三爷面子是吧?”
曹豹道:“某从天戒,从不饮酒。”
张飞大笑道:“笑话!你也是马上厮杀汉子,如何不能饮酒?俺看你是看不起你三爷吧,方才俺说了,在此的人都要满饮大醉才是,你如何能例外?今日这杯酒,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曹豹揖了一礼,道:“非是在下不给三将军面子,某实是真得不能饮酒,请三将军恕罪。”
张飞哼了一声道:“俺看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抬举,今天这杯酒你若不吃,看俺如何治你!”
曹豹好歹也是兵曹从事,位子并不在张飞之下,只因张飞是刘泽的义弟,不看僧面看佛面,曹豹才没有和他计较,哪知张飞得寸进尺,醉酒滋事,不禁暗暗愠怒,道:“刘使君在时,亦知曹某不能饮酒,常以茶代酒,三将军何必强人所难?”
张飞怒气冲冲地将酒杯往地上一摔,喝道:“你他娘的少拿大哥来压俺!曹豹,别以为你做的那些破事别人心里没数,你把女儿嫁给吕布,安得是何居心?”
曹豹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忿地道:“曹某嫁女给吕温侯又当如何?此时曹某已告诉过刘使君,大婚之日还是刘使君亲自给主的婚,三将军质问某是何居心,我倒想问问三将军,曹某究竟有何做奸犯科之事落在三将军手中?”
张飞此时醉得厉害,不过他醉酒之后嗓门更大了,脾气更爆了,点指着曹豹喝道:“曹豹,你他娘的那点鬼心眼能瞒得过你张爷爷?你嫁女给吕布,分明就是想勾结吕布,包藏祸心,别有企图,告诉你,有你爷在,你休想翻天!”
曹豹面色铁青,张飞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他愤然起身道:“三将军,你如此辱没在下,在下不与你计较,等刘使君回来让他裁决吧!告辞!”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张飞大怒,这曹豹愤然离去,分明是不给他面子,于是从腰间扯出一条皮鞭来——别人腰间一般不是挎刀就是佩剑,张飞却比别人多一样东西,常把一条马鞭插在腰后——照着曹豹的后背狠狠地就抽了下去。
方才两人言语之上略有冲突,大家都以为是张飞醉了,没有在意,不过看两人神色不大对劲,尤其是张飞摔了酒杯之后,陈登急忙赶了上去想把他们两个拉开,却见曹豹负气离场,张飞盛怒之下要拿鞭子来抽曹豹,暗叫不好,急叫道:“三将军不可!”同时他跨上一步,挡在了曹豹身后。
张飞若是清醒的时候或许就收住了鞭子,可他现在醉得都有些恍惚了,暴怒之下下手极重,虽然瞅着眼前人影一晃,但鞭子还是抽了下去。由于是夏天,陈登只穿着一身单衣官服,这一鞭下去,直接就将单衣抽碎了,一道深红的血痕映了陈登的的脊背上。
“叭”地一声爆脆的响声,堂上所有人的目光立即都集中到了这儿,看着张飞手中的鞭子,看着陈登身上的鞭痕,众人都傻了眼。
这一鞭子张飞使得力道十足,陈登直觉得背上钻心剜骨似地巨痛,他踉跄了两步,差点没栽倒在地,还是曹豹伸手扶住了他,曹豹没想到张飞居然真得敢动手,更没想到陈登居然替他受了这一鞭子,颇为感动,道:“元龙兄,你……”
陈登忍着背上火辣辣地痛,勉强地笑了一声道:“没事,没事。”
张飞酒也醒了大半,一看自己打错了人,伤的是陈登,不禁一头黑线,嚅嚅地道:“元龙先生,你怎么……哎!”
陈登对张飞道:“主公临行之前,一再叮嘱我要劝谏三将军少饮酒,不得挞罚部下,我未能克尽职守,这一鞭就算罚我好了。”
张飞跺足道:“哎呀,元龙先生,俺岂会打你,要不是护着曹豹那厮,俺又怎会误伤你!罢罢罢,俺给你赔个不是。”
陈登道:“这一鞭也算不得什么,只要三将军能牢记主公嘱托便是,切勿再饮酒误事了。”
张飞诺诺地应了,洒宴最终也就不欢而散了。张飞要命人给陈登治伤,陈登连声推托说不碍事,自行回府了。
回去后,刚刚上了药重新换了一件衣裳,就听门人通报,曹豹来访。陈登命下人将曹豹迎入中堂。
曹豹进来便揖礼道:“今日在堂宴之上元龙兄代曹某受过,曹某实在是过意不去,特备些许薄礼前来探望元龙兄。”
陈登道:“曹兄太客气了,此等小事,何足挂齿。”
“元龙兄的伤势……”曹豹一脸关切地问候道。
陈登微微一笑道:“已经上过药了,不碍事,不碍事。曹兄请。”
主宾落座,下人奉上茶来。曹豹却是轻轻一叹,道:“元龙兄对刘使君忠心耿耿,却受这样的无妄之灾,令人垂叹呀。”
“三将军脾气暴烈,又是酒后失德,区区一鞭,也算不得什么。”陈登摆手吧。
第388章 夜袭徐州(上)
曹豹道:“元龙兄心胸豁达,雅量高致,曹某佩服。”
陈登神色有些黯淡,略带点苦笑地道:“什么心胸豁达,惭愧惭愧,常言道,在人矮檐下,怎能不低头,在下也不过是寄人篱下,混口饭吃罢了。”
曹豹心念一动,从陈登的话里,他似乎也能品出些味道来,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是啊,我们这帮陶氏旧臣,哪个不是战战兢兢如覆薄冰,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还能保住这份俸禄就真得已经是很不错了。按理说,刘使君能入主徐州,元龙兄可是居功至伟,元龙兄理当受刘使君重用才是,怎么也比我们强过很多。”
陈登摇头道:“曹兄你莫要再取笑我了,曹兄现在好歹也是兵曹从事、建威中郎将,两千石的官职,小弟呢?不过只做到了个六百石的主薄而已,与一县之令也没多大区别。曹兄,此间也没有外人,我也不妨和你实话实说,我陈登自认也是才学过人,当年我背弃陶公,顶着卖主求荣的骂名去高唐迎刘使君入徐,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想能给自己搏一个好前程吗?可惜……哎,不说了,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许多的东西,不是强求就能求来的。”
曹豹道:“这刘使君行事,每每常有令人匪意之处,只是元龙如此忠直之士,该是刘使君重用才是,按功行赏,元龙兄也不应当屈居主薄之位。”
陈登叹息一声道:“某之所求,不过也就是东海一郡之守也,可曹兄也看得分明,刘使君只用亲信之人,我们这些陶公旧属,终究是难入刘使君之心腹。想想陶公当年对登亦有提镌之恩。登之所做所为,有愧于陶公啊。”
曹豹暗暗打量陈登,察言观色,陈登此时一脸怀才不遇之感。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