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瓦-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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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提兵一路追击,袁军士卒死于弓箭之下,死于马刀之下,被战马践踏而死,自己相互踩踏而死,失足落水溺死的,不计其数。赵云一直追到天将拂晓,这才收兵回去。
袁谭一夜没命地狂奔,累得精疲力竭,差一点就从马上栽了下去,所幸赵云停止了追击,他这才算是缓过一口气来。随后张南等各将皆率兵逃了过来,个个烟熏火燎,丢盔卸甲,狼狈不堪。袁谭自己也好不到那儿去,背上的披风被烧去了半截,头眉毛也被烧得七零八落,检点兵马,竟然折损了大半,只好垂头丧气地去见袁绍。
袁绍的大军也是来势极快,已经在青柳镇驻扎了。袁谭见着父亲,具述失利之事。袁绍大怒道:“刘泽匹夫,欺我太甚!我誓灭之!”派哨马探得刘泽如今已弃了平原城,携军民望文津渡方向而走。于是袁绍催动三军,兵分八路,漫山遍野,向平原杀来。
赵云追击袁谭至天明,便遵从将令火速退兵了。赵云的弓骑马快,不过一日,便率军行抵文津渡口,但见文津渡人潮如涌,黄河上渡船往来穿梭,却也难解拥挤状况。赵云不禁担忧,三千马弓骑,连人带马,可不是个小数目,袁兵追兵将至,何时才能渡得过黄河?
他正在犯愁之际,武安国笑嘻嘻地过来了,道:“子龙将军勿忧,主公早已吩咐末将在此相候,弓骑的渡船早已备好,单等子龙将军上船。”武安国和于毒被刘泽派往文津渡口负责指挥渡船和疏导民众,弓骑兵连人带马,占地面积较大,一般小的渡船根本就容纳不下,刘泽特地安排了几艘大的渡船在文津渡候着,单等运送弓骑兵。
赵云看着弓骑兵陆续地登船,这才放下心来。
武安国道:“敌兵将至,子龙将军还是先期过河吧。”
赵云摇摇头,坦然自若地道:“三千弓骑若还有一人一骑滞留西岸,赵某绝不过河!”
行军容易,渡河不易,安排给弓骑兵的渡船就那么几艘,一次最多只能承载二百骑左右,而黄河水面甚宽,往来一次也得需要一两个时辰,三千弓骑全部要渡过河去,看来得需要点时间。
弓骑兵这边的渡河相对而说还是有序的,步兵和民众那边的况就混乱的多了,于毒虽然一再指挥兵士构筑封锁线。军队的纪律森严,倒也没有生哄抢渡船的事,但老百姓就没有那个素质了,许多的百姓强行地冲破封锁,徒手向渡船上攀爬而去,渡船上人满为患,吃水线一再地被压低了,有一只渡船还没有离岸,就倾覆在了水中,整个渡口混乱不堪。
张飞也是率军刚刚抵达渡口,一看这况,大怒,挥起马鞭狠狠地抽了过去,打得几个企图扳船的平民抱头鼠窜,这才算是稍稍地稳定了局面。
“于毒,为何是这般状况?”
于毒也很无奈,道:“老百姓听说袁兵将至,惊恐万状,都争着想先乘船离去,所以才搞成这个局面,主公也未曾下令可以对民众施以军法,末将也是弹压不住。”
“岂有此理,这般混乱,何时才能渡得过河去!你且退下,由俺来指挥。”张飞倒也不客气,当即就驳夺了于毒的指挥权,手持着马鞭,扯着大嗓门喝道:“不管是当兵的,还是老百姓,统统到这边排队集合!拒绝排队的,一律不准过河!有胆量闯界上船的,不论军民,一律军法从事!”
张飞声如霹雳,震得众人耳朵嗡嗡直响,他这么一吆喝,混乱不堪的现场立马就静了下来。张飞命人扯了四条长长的绳索,划出了两条通道,士兵一条通道,老百姓一条通道,没有站到绳索通道里面排队的,一律不得上船。
众人畏惧,只是乖乖听从张飞的命令,排队等候渡船,渡口混乱的秩序顿时为之改观。
于毒大为赞叹:“还是三爷有办法!”
张飞咧着大嘴笑道:“这些刁民,你不用点手段还真不行!”
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传来了袁兵八路大军已迫近的消息,赵云那边的弓骑兵渡的也差不多了,仅剩三四十骑,只要再来一艘渡船,三千弓骑便可全数渡过黄河。
渡船已渐渐地驶了回来,武安国也安下心来,主公交待的任务可算是完成了。“子龙将军,你速速带剩余弓骑兵渡河吧,我也好回复主公。”
赵云问道:“主公何在?”
武安国摇头道:“这个末将也不知,渡口这边混乱不堪,也搞不清主公是否已经渡河了。”
赵云沉吟一下道:“军民尚未全部渡河,主公决计不会先走的,你且安排剩余弓骑渡河,我寻主公去。”
“这……主公的将令是要我安排弓骑全数过河,子龙将军不过河的话,我如何向主公复命?”武安国焦急地道。
就在此时,潘凤率数人引人一驾马车飞快地奔至渡口,神色慌张,赵云心疑,上前道:“潘统领何故如此仓惶?”
潘凤急切地道:“在下奉命主公之命保护夫人和少主撤往渡口,车驾行的慢,在半路上被袁兵追上,在下拼死力战,方才舍命保护夫人突出了重围,可少主和蔡二小姐却身陷在乱兵之中,在下挂念夫人安危不敢耽搁,故先赶来渡口。”
“夫人何在?”赵云惊问道。
蔡琰此时掀开了帘子,一脸的凄惶惊惧。
“赵云参见夫人。”赵云赶忙行礼。
蔡琰流泪满面,急切地道:“子龙,求你救救微儿和我妹妹吧。”
“夫人放心,就算是龙潭龙穴,云也要救少主回来!”赵云不敢耽搁,拜辞蔡琰,向潘凤问询方向。
第307章 单骑救主
潘凤向赵云指点清方向,道:“夫人已经安全了,我也随子龙将军回去,少主那边尚有锦鹰卫的几名兄弟在保护,短时间内应保无虞。”
赵云瞧见他身上挂彩,便道:“你身上有伤,就不必前往了,保护夫人要紧。”赵云点齐余下的三十余骑弓骑,快马急弛而去。
渡船靠岸,武安国道:“追兵已至,请夫人速速上船吧。”
蔡琰摇摇头道:“我答应过夫君,要在文津渡口等他,他没来,我岂能独自离去,还有微儿生死未卜,我岂可安心渡河?”
侍女凝儿一直陪在她身边,怀抱一物长条形状,用布包裹的严严实实,见蔡琰垂泪,上前劝慰道:“夫人就请放心吧,赵云将军武艺高强,定保少主和二小姐安然无恙。”
蔡琰默默地注视着绝尘而去的赵云,手按着胸口,暗暗地祈求上天保佑。
在张飞的督导之下,渡口那边秩序井然,虽然每次渡船的载客量减少了,但效率反倒是提高了,一天之内的渡客总量也相应的提高了,眼看着渡口这边拥挤的人群也变得稀疏起来,于毒等人也渐渐地松了一口气。
忽然有军士报于张飞:“三将军,方才见赵云将军引三四十骑往西而行,象是投袁绍去了。”
于毒喝斥那军士道:“休得胡,子龙将军忠肝义胆,岂会投靠绍,你莫不是看错了?”
那军士懦懦地道:“小的亲眼所在,不会看错,赵云将军的确奔袁军的方向去了。”
张飞哇呀呀大叫道:“定是他看我等势穷力尽,反投袁绍去了,气煞我也!来人,备马!俺定要追上问个明白。他若真要是投敌的话,定不饶他!”
说着,张飞跃了上踢雪乌骓,提了丈八蛇矛。箭一般地飞弛而去。张飞马快。不及一柱香的功夫,张飞便追上了赵云的人马。
张飞远远地就喊上了:“子龙!你欲何往?”
赵云也瞧见张飞追了过来。但救少主心切,赵云可没功夫和他解释,回头喊了一句:“我有急事,容我事后再说!”仍旧策马狂奔。
张飞一看赵云没搭理他。心想赵云肯定是反了刘泽投奔袁绍去了,不禁气恼异常,心想我哥哥如此诚心待你,你却在危难之时弃他投敌,如此见利忘义之辈怎可轻恕,怒吼一声,挥起丈八蛇矛。直刺赵云的后心而去,边刺边喝道:“逆贼休走,吃俺一矛!”
赵云正行间,突然后面风声一紧。反身挥枪格住了张飞的丈八蛇矛,微微一怔,道:“三将军,你这是何意?”
张飞怒火中烧,喝骂道:“赵云,俺大哥平日待你如何,为何你在此危难之际舍他而去反投袁绍?”
赵云一听他误会了,不禁哭笑不得,只得道:“主公待云恩重如山,云如何肯弃主公?只是方才潘凤保护夫人过来,少主与二小姐陷于乱军之中,云急着赶去救少主,如何是去投敌?”
张飞这才明白是冤枉了赵云,倒有些不好意思,道:“看来是俺莽撞了,错怪了子龙,回头俺给你赔罪便是。”
“这点小事算啥,三将军,云救少主心切,就不多说了,告辞!”
“俺和你一块去!”
“不必了,少主的事我一人去即可,三将军,主公还未突然围出来,你速速接去应他才是!”
张飞一拍脑袋,才想起刘泽还没回来,匆匆地与赵云分别,去寻刘泽去了。
赵云也顾不上其它,纵马向前飞驰。
一路上难民无数,哭声遍野,袁兵则是乘机大肆劫掠,杀人越货。赵云一路与袁兵交战,斩敌无数,一路打听少主下落,不觉已是红日西沉,天色将暮。赵云白衣白甲此时已经是浴满了鲜血,回头视之,身边已无一名随从,夜风吹来,带着丝丝透骨凉气,赵云心内如焚,挂念少主安危,一无所惧,纵马向前。
前面传来兵器相撞的声音,借着惨淡月光,赵云看到一名锦衣男子在与袁兵数十人交战,袁兵为的是一将官,正指挥兵卒围攻那锦衣男子,锦衣男子倒也十分地凶悍,身上多处挂彩,依然竭力死战,连着砍翻了几名袁兵,但身上却也被袁兵的长枪刺伤好几处。
赵云拍马而至,一枪便将那袁将挑落马下,余者四散而去。赵云跳下马,扶住那摇摇欲坠的锦衣男子,急切地道:“这位兄弟,你可是锦鹰卫的人吗,知道少主的下落否?”
锦衣男子一口气松了下来,却也再难坚持,拼尽全力指着东面的方向道:“我们几个弟兄都阵亡了……少主和二小姐向东……向东去了……快去救他们……”说罢,气绝身亡,但他的眼睛却瞪得直直的。
赵云轻叹一声,将他的眼帘合上,轻轻地将他送倒在地,不敢再耽搁,上马向东急行。
行不出二里,却见一群百姓蓬头垢面仓皇而逃。赵云追至近前,闻有婴儿的啼哭之声,急切地问道:“蔡二小姐在吗?”
蔡琴抱着微儿被乱军冲散之后,和蔡琰失去了联系,身边也仅剩下五六名锦鹰卫保护。亲卫们浴血奋战,却是寡不敌众,边走边退,战至天黑时分,亲卫们皆全部殉职了,蔡琴只得弃了车驾,抱了微儿,跟随着百姓逃亡。微儿一天未吃奶,此时想必饥饿了,啼哭不止,蔡琴生怕他的哭声会引来袁兵,连拍带哄,但效果甚微,孩子哭声依旧。
就在蔡琴左右为难之际,听得有人喊她,抬头一看,却是赵云寻来,不禁喜极而泣,喊道:“子龙将军,我在这儿!”
赵云跳下马,道:“太好了,终于找到二小姐了,少主可好?”
蔡琴抱着起微儿,道:“微儿可是饿了,啼哭不止,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云接过孩子,环视左右,也犯了愁,兵荒马乱的,这会儿去那儿给他找奶吃。看到自己的手背上血流不止,赵云忽然心生一计,将伤口放在了微儿的嘴边,小家伙也饿极了,不再哭闹,吸吮起来,吮了半天,估计也是累了,沉沉地睡了过去。赵云不敢迟延,解开铠甲,将微儿放在怀中绑定,将护心镜掩上,翻身上马,向蔡琴伸手道:“二小姐,快快上马吧!”
蔡琴迟疑了一下,道:“子龙将军保护少主走便是,休要管我了。”现在只有一匹马,两人共乘一骑的话岂不拖累了赵云,一旦有敌人拦路,赵云又如何施展得开。
赵云急道:“追兵将至,二小姐快快上马,不可迟延!夫人有令,无论如何也要保少主和二小姐回去!”
蔡琴只得上马,坐在了赵云的身后,赵云解开系甲丝绦,绕过蔡琴的后腰,环了一圈,在自己腰间打了个死结,把自己和蔡琴绑在了一起,只要自己不落马,蔡琴决计掉不上去。
“抱紧了,小心路上颠簸!”赵云吩咐了一声,白龙马一声嘶鸣,四蹄如飞,向东急弛而去。
蔡琴还从来没有骑过马,不禁吓得花容失色,双臂紧紧地搂在赵云的腰间,说什么也不敢轻开。驰出几里之后,蔡琴也习惯了马背的颠簸,被赵云紧紧地缚在身后,蔡琴就算想挪开都不行了。这么近短离地和一个男子接触,蔡琴可是平生头一遭,而且还是紧紧地抱着这个男子的腰背,念及此处,蔡琴粉白的脸颊变得通红起来,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幸好是大半夜,月黑风高,赵云又是背对着她,自然瞧不见她的脸色变化。
这让蔡琴到是心安不少,她平复了一下狂跳的心,忽然感觉到赵云那宽阔的脊背是那样的厚实,这一日她身在乱兵之中,惊惶失措,就如同惊滔骇浪中的一叶浮萍,随波逐流,也不知道何时将会覆灭。而此时此刻,赵云挡在她的身前,伟岸地就如同是一座山一道梁,让她感觉到好温暖好安全,这完全是一种异样的怀,如撞鹿一般冲击着她的心田,让她生出无限的瑕想,希望而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到头,她永远都不要松手。
赵云却没有她一般心思,在赵云的眼中,战场之中没有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有的只是敌人和战友,他策马狂奔,紧攥着钢枪,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
行不出多远,前面火把照耀,一枝人马拦住去路,却是淳于琼的从弟淳于策。他正纵兵劫掠百姓,却见一骑直驰而来,当下喝道:“来者何人?”
赵云也不答话,举枪将马前的两名小兵给挑飞了。淳于策这才现赵云背后竟然缚着一个女子,在火把照耀之下,淳于策看得分明,那女子虽然髻散乱衣衫不整,却也难掩天姿国色。
淳于策是有名的色中饿鬼,今日在乱军之中,也劫了好几个少女,不过却是姿色平平,一看蔡琴的模样,他的骨头都快酥了。
“哎哟,兄弟,想必你也是同道中人,这样吧,老哥也不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