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回七九当农民-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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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就不相信没人能治得了这帮灰孙子们。”
“听说原来咱公社的一个姓张的副书记可赖鳓,就是叫你们村的那个吴五儿跑到省里告下的,后来那个姓张的还叫公安局劳教了呢!咱这回让他牵起头来,干脆到省里,一状子把***法院的人都收拾了。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再这样横行霸道了?!”
我一边穿过人群往李三虎家大门走去,一边听着周围人们的议论,颇有一点感慨:民心不可侮呀!不管在哪一朝哪一代,种地的农民都是逆来顺受、忍辱负重,无论外界横加给他们多大的压力,有理的、无理的、蛮横的,他们都不吭不哈!用他们那宽大的、布满伤痕的肩膀一家伙扛起所有的压力。也不和你争执、抗辩,但你不要认为他们就是软弱可欺的,他们只是用他们那广宽的胸怀、慈善的心肠宽容了一切。他们总是善良地认为:人都是长良心的,都是吃五谷长大的,凡事情都有个尽头,一切的苦受尽了,换来的肯定是甜。当你一昧地、毫无节制对他们进行欺诈、压迫,让他们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破灭时,当一切超过他们的忍耐限度时,埋藏在他们心中多少年的苦难就会变成谁也无法遏制、无法扑灭的熊熊烈火,喷射而出,焚烧着这世界的一切!他们怕什么?他们有什么可怕的?一场熊熊烈火过后,换来的可能是他们的苦难的、一无所有的毁灭,但也有可能是他们烧毁一个旧的、腐败的世界,而换来一个新的、充满希望的、光明的世界。在这场改天换地的剧变中,他们只会失去套在身上的锁链,而极有希望获得属于他们自己的、没有人再欺负他们、压迫他们的新天地!多少个封建朝代农民爆发的起义就足已证明了这一切;又有多少个翰代的变更,不正是由农民起义来催化、促成的?!!“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即为此理也。听以大儒“亚圣”孟子在几千年前,就一再告诫那些封建君主们:“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
正文 81。解围(1)
刚走到李三虎大门口,就见老爹和老妈从院子人群里急急忙忙挤出来,看见我,老妈高兴得拉住就往旁边拽:“好孩呢,你在外头哩,总算寻见你了,我和你爹真怕你和大队的哪些二杆子后生们搅在一起,闹出点甚事来。谢天谢地,把我们担心死了,院里、院外怎么也寻不见你。这就好了,这就好了。”
“不敢和那些没脑子的二杆子往一块凑”,爹掏出烟袋装了一烟锅,点燃:“年轻后生们火劲起来了,啥球也不顾,人家法院的是替国家执法的人,执法的人要叫打了那可不是啥的些小事!”
“放心,没事,我知道分寸的”,我回答。半天没见我,两位老人不知道又担心成什么样子了。见三姐和他们不在一起,连忙问:“我三姐呢,她的性子可不太好,别和人家法院的再吵起来?”
“这次你三姐倒没怎么闹,她自己也说:柳平现在成了公社的领导干部了,我怎么说是个领导干部家属吧,以后做事得小心了,要不再给柳平脸上摸上黑,就不好了!刚才我们三个从她家里相跟着出来找你,见你不在里面,她就放心了,让我们俩出来看看你是不是在外面。她正在院里打劝那些二杆子后生们,让他们不要闹得太过份,伤了谁家的人也不好。”,妈给我解释说:“三女子做的也对,虽说柳平到了公社了,不是咱鱼湾大队的大队长,可毕竟是乡里乡亲的,能打劝住那些年轻后生们最好,要不最后吃亏的还是咱们这些庄户人家。”
看来人还是得要进步。这一进步啊,思想觉悟立马就提高了。三姐夫才高升了几天,连三姐这个当家属的看问题的层次马上就提高了一档。环境对人的影响不小啊!
下午四点半左右,公社的干部在书记王三平、副书记胡云珍等的带领下急匆匆赶到了鱼湾大队,我三姐夫马柳平也在这一行队伍里。毕竟他和胡云珍刚离开鱼湾大队,又是家在本村的,便于说服群众、进行疏导工作。
李三虎院里、院外这时虽然还围着许多人,但已没有了来有老汉去公社叫人时的那种剑拔驽张的紧张气氛。在三姐、我和几个老成一点的群众劝说下,许多年轻后生的血气已不像那会哪么大了,但仍然有几十个人把三虎家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不让法院的人出来。从上午九点多他们到鱼湾大队已经七个多小时了,他们还一直水米未进一口;从十点多被激怒的社员们围在李三虎的院子里,也有六个多小时,这段时间他们寸步难移,连上厕所的空儿也都被围得没了。我也真有些可怜他们,这正应了一句老话: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公社王三平书记和胡云珍、马柳平等人挤进李三虎的小院,先劝两村的社员们散开,有什么问题可以让法院的人先出来,大家坐下来慢慢解决。
“社员同志们,你们要相信我,玉平公社党委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的圆圆满满,给大家一个交待,会让大家满意的。大家还是先各回各的家,散了吧,留下这么多人也解决不了问题。啊,都散了吧!”公社的王三平书记站在院中间的一截树墩子上说。
“不听,不听,你是咱玉平的书记,又不是全县的书记,你还能管得了人家法院?不用糊弄我们农民啥也晓不得。人家法院的院长级别和你一样大,还比你有权,人家管你还差不多。”,“不听,不听!”人群中有人高声大喊。众人一片声音跟着附合:“不听你的,不听你的!”
王三平书记尴尬地从树墩上跳下来,看了看胡云珍。
“刚才是谁先喊的,站出来!成了个球哩,还要反天哩,”胡云珍猛的声嘶力竭地先喊了一嗓子,人群喧闹的声音马上静了下来,“公社的王书记在这里讲话,有你插嘴的份吗?有本事是个男子汉就站出来!都像你这样,以后谁还再听我们公社领导的话,嗯?!这全公社的工作还怎么搞?”他说道“领导”时,语气有意加重了一下。
“胡书记,你不要吓唬人,刚才是我先喊的。”人群中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我不是你们鱼湾大队的,打了你大队的人,你管不管是你胡书记的事!你这会牛了,成了公社的领导了,不要说才打了你原来当支书时村里的社员,我看就是打了你老婆和孩子,你也悄悄的不敢放个屁。你惹不起人家法院的,怕丢了你的官。可他们打了的你村里女子,是我们家刚给我家老十娶回门才三天的新媳妇,她犯了啥罪哩,恩?和新女婿相跟着三天回门、住娘家,平白无故的就被***法院家又打又捆的。你们鱼湾大队让他们可以,但我们家十个兄弟就不让,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他们今天连这个大门也出不了。王书记,刚才我也不是有意得罪你,你是咱公社的书记,是我们的父母官,我们叫人家欺负了,你就得给我们作主。但和你说句实话哩,你官太小,解决不了这事,赶紧叫你的上级领导——县里的大官们来吧。王书记,今天我就把丑话放在这儿,我是我们家的老大,你看,”他手一挥,从人群中陆续走出九条汉子齐刷刷地站在他的身后,其中就有五汝则的男人十宝,“我们十个兄弟都站在这儿,谁要想啥也不说就把法院的人放出来,除非踩着我们十兄弟的头上走过去。我们都是些土农民,不像有的人……,他瞥了一眼胡云珍,继续说:“不像有的人怕丢官。人家打了他的子民,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我就不相信谁还能把我们开除出地球,不叫当这个社员了?王书记我这不可是说你,你是爱民如子的好官,不像有的人刚披上件官衣,就连他的爹娘老子也认不得了。”
王书记连声说:“已经通知县里了,县领导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可他的声音就被淹没在众人的乱叫中。
正文 82。解围(2)
王书记连声说:“我们接到你们大队来有老汉的报信,从公社起身前就已经通知县里了。县里的领导马上就会来,马上就来。”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众人七嘴八舌的乱叫中。
胡云珍被李庄十宝家的老大讽刺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急得牙咬的“咯吱,咯吱”响。刚到了公社还没过了几天领导干部的瘾呢,大队就出现了这样大的事,这要让县里领导看见了,该怎么评价他这位原来的大队支书呢?!得赶紧把这事情掩盖下来。可他刚到公社没几天,还不好意思马上就摆出公社领导的架子来训人,怎么办呀?这得想点办法赶快平息这事。外村的人不尿他,是管不了啦,本村的呢?他用余光看见一旁的来有老汉,马上大叫一声:“都成了些死人哩,我和咱村的马柳平大队长走了才几天呀,村里就乱成个这个球样!来有,你是个死人,要球的你这大队主要干部顶球甚的用,你还不如赶紧放下你的那官帽帽,回去给你儿媳妇洗你孙子的尿布布、屎布布去,你就比死人多出了口气。还在这里给你家先人丢那零碎人呢!我还替你害羞!”
院里被胡云珍的怒吼声震住了,立刻又肃静下来。担惊受怕、哭了一天的来有老汉,好不容易请来了公社的领导处理事情,他可以躲在一旁稍微放松一下,还没来得及念阿弥陀佛呢,就被胡云珍立马当着众人的面就给他来了个杀鸡儆猴。本来自己心里就有一肚子委屈:人家支书、大队长风风光光高升到公社端铁饭碗、当领导去了,自己农村做了一辈子,却还在村里捣土疙瘩呢!今天又受了一天的气。现在胡云珍这么骂他,他哪能在众人面前再丢这个人:“奥,我就是死人,我就是比死人多出了一口气。你胡领导还真说对了,我就是连球也不顶!我看你要是还在,也是球事也顶不上。法院的你那些爷爷们下来啥也不听,啥也不说,逮住谁打谁,逮住谁捆谁!我好歹也是五十大几、六十岁的老汉了,用你的话说是大队的副大队长、村里的临时负责人,跟在他们后面好话说了一大筐,人家理也不理。平时我吸旱烟,把过年女婿给了我、舍不得吃的纸烟掏出来敬人家,人家还不肯接哩。嫌烟不好!我也老汉了,一天跟在他们后面,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还闹了个里外不是人。罢、罢、罢,你们公社领导重选人去吧,这大队干部我也不当了,实在也是当球不行了。回去给我的孙子洗尿布布、屎布布、伺候儿媳妇去,在儿和儿媳妇跟前还能落下个好呢!”,说完老汉一转身穿过人群,扬长而去。
胡云珍被这个从来是个面人人、没一点火气的来有老汉一席话顶得目瞪口呆。本来想拿老汉先立个威,震住院里的众人,再慢慢逐步分化、瓦解围观的两村社员。结果威风还没抖起,那只“杀鸡给猴子”的“鸡”倒先被惊跑了,他简直有些无计可施了。可胡云珍毕竟是胡云珍,一个当了十几年的农村主要干部,处理急事,难事也有他自己拿手的几招。
眼珠一转,“腾”的一声,他站在了原先公社王书记站过的树墩子上:“鱼湾大队的社员们听着,各队的队长、各队的队长,站出来,快一点,站出来,各人把各人队里的社员带回去。动作利索一点,有不听从队长指挥的,有胆敢不听队长的指挥,马上把名字给我报上来,一律扣工分五十分,年底口粮上兑现”。他的这一席话果然见效,因来有老汉离去而引起的哄笑叫嚷声立刻没有了。
见收到了效果,胡云珍咳嗽了一声,继续喊着:“一队的队长、二队的队长、三队的队长……”
可叫了半天,人群里也不见一个人出来。胡云珍火了:“怎么,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大队干部只剩一个了,不球行!难道各小队的队长们今天也都躲在家里不露面?这是啥球的些干部?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一到关键时候,就像鳖一样,把个头缩进硬壳壳里,要的你们这些干部能顶甚用?还不如老子喂的一条狗呢!”
“你不用骂了,”人群委委琐琐地走出一个人,是三队的队长,“本来都在这儿呢,后来你们来了,他们才一个一个地偷跑的,就剩我一个人。你也不要看我,看我也不顶事。今天的这种情况你也看见了,你们公社的领导说话人家也不听,我说话顶个屁呢!”
“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不顶事。快点先把你们队的社员领回去,你再把其它四个队的队长都给我叫来。成球个甚哩,这还不是上战场打日本人哩,要是真的日本人打来了,在战场上,你们***就都是逃兵。我把你们一个个都枪毙了。”气急之下,胡云珍也顾不得维护这几天他一直刻意保持的公社领导干部的形象了,他那农村干部多年养成粗暴的工作作风又暴露在众人面前。“快些,真是将熊熊一个,兵熊熊一窝,我才走了几天呀,就叫一个来有死老汉把你们都带成这样,这样的干部不做乘早滚,免得到处丢人现眼。”
三队的队长只好转过身,去看院子里围着的社员们,嘴里嘟囔着:“那些***们真不够意思,偷跑的时候也不喊爹爹一声,甚时候都是咱老实人吃亏。”
他的视线所到处,看到有三队的社员,还没开口,人家就抢得先开了腔:“看啥哩,又不是没见过!日能的你,平时挺欷惶的一个老好人。人家能人们都跑了,就你一个人厉害,跑出来显你甚球的能耐哩。”几个钉子碰下来,他也顶不住了,头也没回就往大门外跑:“我一个人闹不成,领导们先等一会儿,我去叫其他队的队长们去。人多好办事。”他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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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队的队长也跑了。
失控了,局面完全失控了!得赶紧先把胡云珍的情绪稳住,如果现在他不能克制自己,群众又都在气头上,更何况是两个村的群众,矛盾便有可能再度激化,那时候的局面就不堪设想了。
我从人群里挤出来,走到公社的领导们面前,“王书记、胡书记,你们来了?看这事闹的,把你们也折腾得不安宁。”。
王三平书记朝我伸出手,脸上强作笑脸:“哎呀,是咱们的大学生回来了,放假了?你看今天的这事情闹成个这样子,让你这从大地方回来的人看笑话了。唉,难哪,这农村基层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