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暴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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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吃太饱啊,没事打电话给我做什么?”她也毫不客气顶了回去。
“童乃茜,你真不可爱,凶巴巴的,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电话中的他叹了口气。不知怎地,他今天的声音特别低沉,听起来似乎颇为疲惫。
“你身边已经有太多女人味了。”她咕哝。
“你刚说什么?讲话干么忽大忽小声?”他追问。
“没事啦!你找我干么?”她其实很想问他跑哪去了,但又觉得这样问似乎有点超过某些界线。
有时候她真的不明白,窦至中深入她生活的程度远超过她认识的其他任何人,但他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就连问他消失去哪里了,她都觉得问出口怪怪的。那么究竟为什么,她会容许这个人在她生活中占有这么大的空间?
唉,其实说穿了会变成这样也不是她愿意的。窦至中这人太我行我素,无论骂或说都没用。他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根本不管会不会带给别人不便。
“我饿了,来煮饭给我吃。”他闷闷地说。
“饿了?煮饭给你吃?”她看了看手表。“十点了,晚上十点,你叫我去煮饭给你吃?窦先生,你不是连锁餐馆的老板吗?你的餐厅生意不是火红到不行吗?厨师那么忙,没时间弄饭给你吃啊?”
“半小时内到。”他不管她的连串抱怨,丢下这么一句命令后,就挂了。
“喂,窦至中——”听到手机传来“嘟”的声音,她瞪大了眼睛,想破口大骂,就觉得浪费口水。“神经病,每次都在奇奇怪怪的时间打电话来,我是你的佣人喔?说做饭就做饭,佣人也没这么好用的!”
童乃茜丢开手机,极有骨气地宣布:“我不去,死都不去!从今天起我要力抗强权,对抗恶势力,绝对不屈从。”
可是口号喊完之后,她在椅子上瘫下来,想着上次她不肯去煮饭给他吃时他做了什么来着?
他在她公寓楼下唱了整晚的歌,还指名是送给她的。邻居们骂他他无所谓,照唱他的。偏偏他嗓门大,中气足,加上体力佳,一唱就是两小时以上。唱到邻居拿他没辙,最后就是打电话或是亲自跑到她家来抗议。结果倒楣的人是她,从那之后足足一个礼拜,她每次出门都被邻居们瞪。
窦至中这个人绝对不是厚脸皮而已,他的脸皮根本就是铜墙铁壁。除非她真的可以不要脸了,或是不用在这边住下去了,否则他能对付她的方法多得很。
呻吟一声,她还是乖乖拿起包包,认命地换了衣服出门。
半小时后,她已经站在窦至中那宽大的厨房中洗菜了。
“你干么三更半夜才要吃饭?还有,你以为别人都没有事情要做的吗?”童乃茜举着手里的菜刀,转头狠狠地朝那个伫立在身后的男人比动着凶器。
他的衬衫有几颗扣子没扣,袖子也被卷了起来。身上既然还穿着衬衫跟西裤,可见得刚刚才从工作的场合回来,难道他工作到这么晚?难怪他看起来那么疲惫,好像好几天没睡觉了似的。
“明天星期六啊,我很体贴吧?”他老兄还咧开嘴讨赏呢!
“我明天有课。”她目露凶光地说。体贴?体贴个屁!
“喔,这样吗?什么时候改的?”他无关痛痒地问。
“这学期一开始就这样了,上了一、两个月了。”她一边俐落地切着菜,一边咬牙说。
“干么那么不高兴?我在日本工作了一个礼拜,每天累得跟什么一样,弄个饭给我吃很委屈吗?”他不悦地盯着她看。
这女人一点都不懂,他一个礼拜没见到她,浑身都不对劲。拼了命把工作做完,人一回到台湾,忙完事情连饭也没吃一口,就想见她一面。她就只会抱怨,好像来见他一面多委屈她似的,马的!
听到他声音底下的不悦与疲惫,她态度软化了许多。“工作很忙也要吃饭啊,开餐厅还饿到自己,像话吗?你去日本做什么?不会是要去日本卖日本料理给日本人吧?”
说到做餐饮生意,她还真的不得不佩服窦至中。虽然他看起来像个粗鲁的恶人,但是说到做生意,还真的很有一套。他接手父亲集团的餐饮事业时,根本没人看好他。短短几年,他创设的餐馆一家比一家赚钱,现在餐饮事业也成了集团中非常重要的收入之一了。
“去办事。我要弄个日式烧烤店。”他回答。“不用煮太复杂,随便煮煮就好了。”
“那你干么不在外面随便吃吃就好了?”她瞪他,还是快手快脚地弄了两菜一汤。
“我只喜欢你的随便煮煮。”他毫不脸红地回话。
“你……”她一抬头,看到他那热烈的眼神,顿时忘记了自己要骂什么。
他靠得她那样近,她都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特有的气息。还有他看她的眼神,说那话的样子,还真有几分撒娇的味道,比较像是情人间的对话。
她甩了甩头,把脑子里面的思绪甩掉。
不能乱想。他之所以身边女人不断,正因为他有属于他自己的黑暗魅力,但是他是窦至中,无敌坏蛋一个,千万不可以跟他有奇怪的牵扯呀!
只是童乃茜完全没想到,她现在跟他的牵扯就已经够奇怪了。
忙着甩开怪异想法的她,回头专心的做菜,丝毫没发现那双深沉的眼眸依然注视着她,看着她的身影,望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神里有着难以察觉的温柔。
看着她纤细的身影,他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要上前一步将她拥在怀中,但是——他不可以!
因为他不信任自己,如果动手拥抱她,他不确定自己能够放得开……
“我去客厅看电视,煮好叫我。”他觉得喉咙有些涩。
“好啦,你快滚。”她还真的出口没好话。
窦至中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进客厅。
第二章
童乃茜很快地做完了两菜一汤,熄了火,将厨房简单整理了一下,随即走出厨房。
窦至中这人很奇怪,自己不煮饭,也不找个人来帮他煮饭、打扫,他说他讨厌陌生人在家里来来去去,看了碍眼。所以他虽然银子不少,但是还是常要靠她弄饭喂他。童乃茜常常在想,他并不是真的爱吃她煮的东西,他是爱上了奴役她的快感跟乐趣吧……
说来也奇怪,他要怎样过他的生活当然不干她的事,可是当他老是爱把生活上的杂事丢给她处理,那就很关她的事了。后来这位先生终于答应找人来帮他打扫屋子,每个礼拜两次。但是钟点佣人她来找,负责让佣人在他不在的时段来打扫,也是她的工作。怪了,她是领薪水的员工吗?这样奴役她还理直气壮的,到底他这个天生的土匪、暴徒是怎么想的?
“窦至中,吃饭了啦!”她走出厨房,喊了一声。
客厅的电视开着,新闻依然播着,但就是没有反应。
“刚不是急呼呼要吃饭吗?干么不应——”她的声音在看到他躺在沙发上睡去的身影时打住了。“要睡也不早点睡,等我煮好了才睡。”
她抱怨着走向他,伸出手去,正想恶意地拧醒他,但手伸到他脸庞犹豫了下,反而轻轻画过他的脸。
手里的触感让她诧异,直觉地又来回碰触了他几回。
窦至中沉睡着,原本张狂的脸此刻看来温和了许多,而真正让她无法下“毒手”的,正是他脸上的疲惫线条。手指在他脸上画过,她忍不住揉了揉他微蹙的眉头。
他的眉又浓又极具色彩,只要稍稍耸动,就足以让他看起来很吓人。可是他连眉骨都长得好看,那双眼眸其实是双好看的眼睛,甚至有着漂亮的双眼皮。他的鼻子又挺又直,嘴唇的线条很明显,但是此刻看来,那老是不饶人的嘴柔软而且极富弹性,让她的手在她意会到自己的动作之前,就已经摸了上去。
“哇……”她忍不住轻声地叹息。刚硬的男人身上,也有如此柔软的触感?
忽然察觉到自己诡异的行为,她赶紧收回手,急促起身的结果是身子不稳地扑向了他。
“啊——”她急忙用手撑住自己,但是一只手还是压到了他垂在身侧的手臂,而且把他弄醒了。
童乃茜尴尬地看着他睁开眼睛,正要解释时,却见他迷迷糊糊地朝她咧嘴一笑,然后原本垂在身侧的手自动地抓握住她压到他的那只手,牢牢地握着,摆在他自己的胸前,然后——沉沉睡去。
她憋住了一口气,然后又狠狠地吐了出来,眨了眨眼,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她都还没意会过来。然而看到自己被他牢牢握住的手,她怔忡了一下。
她的手掌贴在他胸口,感觉得到他的体热,而他的心在她手底下有力地跳动着,昭示着他那永无停止的生命力。可是目光回到他脸上,那疲惫的脸配上嘴角满足的笑容,竟然让她舍不得抽开手了。
“好啦,给你睡五分钟,你最好自己醒来把那些食物吃了。”她咕哝着,看着他睡得那么沉,感觉到自己眼皮也开始沉重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他那么的恶霸,那么的任性,那么的让她咬牙切齿。但是跟他在一起时,她却有着莫名的心安与诡异的快乐。
至于为什么会是诡异的快乐呢?因为她明明被奴役着,而当个快乐的奴隶真的很怪。且她明明老是被他夹缠不清的方式气到,但是跟他在一起时,心底又有种她不想承认的满足。
完蛋了,她一定是被这怪家伙传染了怪想法,怎么会这么不正常呢?
不行不行,她应该想出对策脱离这种奇怪的牵扯。他既不是她的家人,也不是她的男人,为什么老是在她的生活中占有第一顺位啊?她得想想办法,脱离魔掌。
阳光洒在脸上,让冰凉的空气多了几分温暖,若不是逐渐增强的阳光太刺眼,童乃茜还真想继续沉溺于睡梦中。
勉强张开沉重的眼皮,却觉得自己的脖子好像快断了般的痛,左右缓缓动了几下,这才真正醒了过来。
“沙发?我怎么会睡在这里?咦?太阳?天亮了?!”她说着跳了起来,接着就呻吟出声。“啊,脖子……”
为什么她会用那种怪异的姿势趴睡在沙发旁,身上还有毛毯?她记得昨天晚上明明被某大魔头硬叫来当免费女佣,她饭是煮了,但是……
她的思绪翻涌着,逐渐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来客厅喊窦至中吃饭,结果他睡着了,于是她童小姐一时心软,没有用力踹醒他,结果就……睡着了?所以她在他家……不,正确来说是他家客厅睡了一夜?
“窦至中。”她直起僵硬的身子,尝试地喊了一声。
没有反应。
起身赤着脚在屋里晃了一圈,他的卧室门开着,里面根本没人。
“干么不叫醒我,自己跑不见了?不然我也回家睡觉比较舒服,天哪,我的脖子……”她边念着边揉着自己的脖子,一定是落枕了啦!
正当她嘴里碎碎念着他的坏话,大门被打开了,窦至中那高大的身影随即出现。
“醒啦?”他随手把钥匙扔在玄关的柜子上。“我去帮你买早餐了,感动吧?”他说着还邀功呢!
“你干么不把我叫起来?我睡了一晚的沙发……不,是沙发旁,脖子快痛死了。”童乃茜不禁庆幸自己家人都已经移民了,否则一夜未归的罪可能会换来父母亲永无止尽的唠叨。
“那你干么不叫我起来?我睡了一晚的沙发,腰酸背痛死了。”窦至中原本的笑脸收了,开始朝她吠叫。
她懒得跟他吼,随便瞪了他一眼,人就起身往浴室去梳洗。一边拿起柜子里面的新牙刷,一边还在心里骂他。她是一时仁慈想让他多睡一点,他居然还骂她?这男人真的能引发人潜在的暴力因子,真想把他从楼上推下去。
迅速地刷了牙、洗了脸,就在她随手拿起手表一看的同时,尖叫声脱口而出——
“啊……”
接着像是骨牌效应一般,厨房响起了一阵物品摔落声,然后是一阵男人的脏话问候,接着那个壮硕的身影就急急忙忙踢开浴室的门——
“发生什么事了?”窦至中穿着牛仔裤,赤裸着双脚,急匆匆的样子像是个远古战士一样,原始而充满力量。
童乃茜脑子里面忽然充满了他的身影,一时间居然忘记刚刚鬼叫的原因,茫茫然地看着他。
“小茜?怎么了?看到蟑螂了吗?”窦至中看她呆呆的样子,以为她被吓傻了,赶紧在浴室里面四处找着。但是浴室再大也容不得这个高大的男人在她身边打转,他的身体不断地碰到她,让她忽然起了阵阵哆嗦。
啊,真是见鬼了。童乃茜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然后轻轻地说:“窦至中,我十点有课,刘天民教授的课。”
“有课就有课,干么一脸见鬼的样子?”他拍了她额头一下。“还有那个刘什么教授是什么鬼?你说得好像我该认识他一样?”
“上次你把我从课堂上弄出去接警察局电话,上的也是他的课。然后就是,现在九点半了,我快迟到了,那你就知道我有多惨了,搞不好要被连当两科了。”她脑子里面茫茫然,虽然诉说着紧急的事件,却又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其实是她一时之间想不出解决办法,整个人顿时呈现空茫状态。
“还有半小时,快点,你没时间了。”他看了下表,随即转身。“你还愣着干么?虽然我不知道你干么那么爱修那个老家伙的课,但是你不是不想被当吗?那就动作快点。没时间给你回家拿课本了,我送你去学校吧!”
“喔……好。”她难得乖乖的按照他的吩咐,赶紧去拿她带来的包包。结果不知道是她运气太差,还是手脚太笨,宽大的包包才被她提起来,背带就断了,她包包里面的杂物洒了出来。
“早就叫你别用那种便宜货,随便一扯就断。”他看了转身走进卧室。
童乃茜边捡着东西边念:“便宜货有什么不好?坏了可以换新的,常常换很好啊!又不是人人都是大老板……”
正当她还在收拾着掉出来的杂物,一双宽大的手就越过了她,将散了一地的笔记本、杂物拿起来,一把塞进一个黑色的帆布斜背包中。
“你要借我包包吗?”她看着他手里那个包包,挺中性的设计,简单又大方,她颇喜欢的。
“这个我没在用,你拿去吧!把这个不堪